第7章

想到許魏旸家的情況,路唯抿了抿唇算是答應了。

但對方卻沒有第一時間帶他去找許牧生,先來到了路山一家三口面前,對着路文聰道。

“不好意思剛才忘了介紹,我和路唯現在是戀愛關系,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路家一家三口瞬間如墜冰窖。

“…許總開什麽玩笑,我們路唯高中都沒有畢業,結婚…不合适吧?”路山在後面怯怯的開口。

“是啊,你們這什麽時候開始談的戀愛,小唯平常總在畫室泡着,怎麽也沒聽他說。”張榮看了一眼乖乖待在許魏旸懷裏的路唯,想要他出來解釋一下。

“沒聽說不是很正常,到底才成年,事無巨細都和父母講,那就不是戀愛了。”許魏旸說完掃了一眼臉色鐵青的路文聰,“是不是,我們唯唯的弟弟,文聰同學?”

路文聰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這一會已經完全變成青色。

身後的大金默默給自家老大點了個贊。

“許總說的也是。”路山連忙附和,換一種角度想,家裏有個兒子和許魏旸談戀愛,這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這話剛說出口他就被張榮暗中掐了一把,“…也不是我們當家長的不開明,實在是小唯最近身體不太好,他的性子也比文聰孤僻了點。”

路唯擡起頭來,定定的看着張榮,想聽聽她是怎麽在公衆場合說出這樣诋毀養子的話。

“所以…你這是什麽意思?覺得自己孩子太差,不配和我談戀愛?”許魏旸向來不愛玩這些彎彎繞繞,直接将話怼到了對方臉上。

張榮臉上有些挂不住,“自家的孩子當然是最好的,路唯是我們夫婦放在手心寵大的,所以不想他受到什麽傷害。”

一會這樣一會又那樣,路山聽着都覺得漏洞百出,連忙将人給拉回來,“別說了,待會我們回家再問。”

路唯涼涼的掃了兩人一眼,被許魏旸帶着離開了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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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分鐘的騷動,許魏旸有了戀愛對象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宋正浩在後面聽到下巴都快掉地上,戀愛對象?許魏旸?他連忙滿場找人,可惜他的怨種大兄弟已經不知所蹤。

進入休息室,路唯有些脫力,唇色也比方才蒼白了幾分,他掙開許魏旸的手臂獨自坐了下來。

“需不需要送你去醫院?”

路唯擺擺手,思考了良久才擡眼看向許魏旸,“我今晚可以跟你回家嗎?”

剛從後面進來的大金再次噴麥,并默默在心中給路唯豎了個大拇指,這路家少爺總是語出驚人。

許魏旸坐在路唯對面,看出他是認真的,也認真思考起來這個可行性。

“可以,但前提是你得有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我怕這次不走,就永遠走不了了。”路唯艱澀道。

“這次失聯,是你養父母搞的鬼?”許魏旸問他。

大金突然嚴肅起來,“路少爺,你有證據嗎?這種情況其實我們可以去警察局舉報他們。”

路唯搖了搖頭後看向大金,“你覺得這樣的事情說出來,會有人會相信我嗎?”

而且就算有人信了,以他目前的症狀頂多讓他們坐幾年牢,便又會被放出來。

想到上一世的結局,他絕對不可能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們,就算堵上整個路家又怎樣,他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大金沉默了一會,也後知後覺自己有些唐突。

許魏旸思及路唯此時的處境,無法想象他消失的這三天都經歷了什麽。

他注意到路唯一直在左邊護着手臂,将他的手臂拉了過來,挽起袖子。

果然看到一大片血紅,此時血色已經滲透了裏面的襯衫,“怎麽弄的?”許魏旸問他。

路唯躲過他的視線,将袖子放下來,“我被關在房間裏,他們離開後我從二樓窗戶跳了出來。”

大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難以想象,外面還稱這路家夫婦不計回報将路唯養大,不是親生勝似親生,他真懷疑這些流言中間混進了什麽水軍營銷號。

那天路唯失去意識後便被張榮注射了能讓人持續昏睡的麻醉劑。

路唯是第三天的淩晨轉醒,一直屏息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別墅,才想辦法從二樓跳了出來。

家中傭人看到他從二樓掉下來,膽子都快吓破了,路唯讓做什麽做什麽,所以他還算體面的來到了這裏。

從休息室出來,許魏旸直接帶着路唯回家,半路上遇上許牧生,此時許牧生的臉色黑的像鍋底,指着他身旁的路唯問,“你真的和他在戀愛?”

“這不是一個長輩該對小輩說的話。”許魏旸提醒他。

“你難道還做了什麽孝順的事情?”許牧生呲笑一聲。

搞砸了許牧生的酒會,許魏旸此時心情非常愉快,擡臂将路唯拉到懷裏,“我們許家确實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知道就好。”

說完便牽着路唯從他面前走過,直達大廳門口。

路山和張榮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風聲,在路唯上車前擋在了兩人面前,“…小唯,這麽晚了你這是要去哪?”

路唯動了動唇角剛想說些什麽,就聽許魏旸風輕雲淡的開口,“我看唯唯身體有點弱,準備接他回我那調養一段。”

“許總說笑了,我們當父母的當然知道他身體弱,調養的事情我們來就好。”

“是嘛?仔細調養就是帶着親兒子來參加酒會,将唯唯鎖在房間裏?”許魏旸突然變臉,“你們這父母當的是真合格!”

張榮臉上瞬間青一陣白一陣,“…我們怎麽會做這種事情,怕是哪個傭人偷懶,不想守着大少爺,所以……”

路唯不想再聽他們滿嘴謊言,“…媽,您不要解釋了,我都明白,只是最近家裏發生了太多事情,我想換個環境備考。”

“這怎麽可以,你們都沒結婚你怎麽能住到一個陌生男人家裏。”路山急道。

許魏旸悠悠的掃了一眼路山,對方瞬間噤聲,慫的讓人害怕。

“我也是成年人了,自己的生活自己會負責,畫畫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路唯說,“太晚了,你們也早點回去。”

路文聰看到許魏旸護着路唯離開,一口牙齒都快要咬碎了,不顧場合對着路山和張榮大吼,“都是你們,早一點将他送進醫院,許魏旸就是我的了!”

後面還未離開的大金,“????”什麽玩意兒?

這小孩怎麽沒睡覺就開始做夢呢?

張榮當即驚慌的捂住路文聰的嘴巴,對着大金笑了笑,“小孩子胡言亂語,谷助理別介意。”

許魏旸這會兒心情不太美妙,他一向是我行我素的主,雖然路唯确實知道不少,但他始終還是個孩子而已,這次他的判斷真的對麽?

“許總,我們回公寓還是麗水灣的別墅…”

“回公寓。”許魏旸說完看向身旁的路唯,這才發現對方軟軟的靠在車窗前,意識已經不太清醒。

“掉頭去醫院。”

這是許魏旸經常來的私人醫院,屬于宋正浩的産業,這邊路唯剛進了檢查室,那邊宋正浩的電話就來了,“你怎麽搞到醫院去了?”

“有點麻煩事,你玩你的,下次見面再說。”

“那行,我已經交代了,待會他們會把人送到樓上的vip。”

許魏旸一直等到半夜,路唯才被送進來,但事情卻選不如他想象的那樣簡單,“許總,我們借一步說話。”

兩人一起來到外間,“病人的情況有些複雜,他表面是單純的脫水狀态,實際上我們在他體內檢測到了麻醉劑的成分,劑量還不小,而且還有中毒的現象。”

“中毒?”

“這個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中毒,是由于服用過量的維生素等營養劑造成的病症,現在家長對營養方面比較關注,經常讓孩子服用大量的營養劑,卻不知道會适得其反,嚴重還可能造成顱內高壓,頭疼頭暈嘔吐等症狀,嚴重甚至可能引起肝功能病變。”

“可以治愈嗎?”許魏旸說。

“當然,病人現在算是輕症,經過調養會恢複健康,只是這個麻醉劑有些奇怪,一般這都是用在大型手術上。”

許魏旸擡手打斷他,“我明白了,接下來治療辛苦,麻煩給他用最好的治療。”

“這個是當然。”

“許總,我有事要報。”醫生走後,大金聯想到路唯之前說的話,有些細思極恐。

醫生都不覺得是刻意,哪怕未來路唯真的中毒了,對方也可以解釋是無心,路家夫婦養了路唯十年,這十年內竟然一點感情都沒有?

還有方才在門口路文聰惱怒之下說出的話,早一點将他送進醫院…這一家人怕不是早就蓄謀已久。

“說。”

接下來的話,許魏旸越聽臉色越難看,“所以,路家所有財産目前都在路唯名下?”

“是,路氏是由路陽秋創建,夫婦二人在路少爺八歲那年意外死亡,路少爺是唯一的繼承人,這些年路氏一直由路少爺的監護人,也就是路山來代為管理。”

許魏旸瞬間明白了,“也就是說…如果路唯在這個時候死了,他名下的財産就會順理成章的被監護人繼承?”

大金點頭,忍不住看向許魏旸,“您說…這些真相,路少爺他知道嗎?”

許魏旸回頭,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路唯,瞬間回憶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對話。

他說自己被養父母欺負了,所以想要複仇。

是在得知了什麽,才會冒着風險找自己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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