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兩人無聲無息的領了證,在張榮一天一個電話的試探之下,路唯始終沒有透露出兩人真實的感情狀況。
一周過去,路唯頭暈的症狀減緩了不少,經過複查,醫生終于肯放他出門去畫室。
回家的路上,路唯沒忍住買了打包了快餐。
本以為正常工作日,許魏旸不可能這麽早回來,奈何路唯一打開家門就看到某人正窩在柔軟的沙發裏看球賽。
路唯拎着快餐的手稍微有些遲疑,有種背着家長偷吃垃圾食品的感覺,許魏旸…應該非常不喜歡這種東西,他在心裏猜測。
片刻後,路唯深呼了一口氣,拎着東西直接去了另一頭的餐桌,準備将人徹底忽略,反正扔是不可能扔的。
此時,忙了一天滴水未進的許魏旸聞到味道坐了起來。
啧!誰家小孩兒,這麽沒禮貌。
無奈路唯愣是将自己喂飽了也沒往這邊看一眼,趴在桌子上一邊看視頻将主要的資料記下來,才收拾收拾準備洗澡睡覺。
路過客廳的時候,許魏旸涼涼的掃了他一眼。
路唯,“…幹嘛?”
許魏旸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坐下來。
路唯看了面前踢得正激烈的球賽,坐了下來。
“發布會事件所有的關聯人都已經找出來,事實和你說的出入不大。”許魏旸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嚴肅。
“路氏的動向我一直讓人盯着,資金鏈出了問題,路山正在四處找銀行借貸。”許魏旸關了電視,“是我們出手的好機會。”
路唯看向許魏旸,“你有什麽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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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相信我?”
“比起相信你,我更相信你的實力。”路唯說,“無論什麽計劃,我希望別太快,一刀一刀來更好。”
“…孺子可教。”許魏旸很滿意,“行了,我們在一起的消息現在已經沸沸揚揚,結婚的事情先別說,估計沒幾天你那養父母就要來求救,第一次別答應,耗他一陣,等到對方山窮水盡的時候再轉給我。”
“我明白。”路唯點頭。
話題說完,兩人沉默了一瞬間,許魏旸岔開了話題。
“你身體還沒恢複,明天開始上課我會讓大金找個阿姨過來管理你的三餐。”
“不用這麽麻煩,我在外面吃就行。”路唯不想讓許魏旸覺得自己年齡小,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吃什麽?漢堡還是薯條?”許魏旸挑眉看着他,“醫生有沒有告訴你,你這身體要養上半年才能徹底恢複?”
路唯抿唇,總覺得許魏旸在打擊報複,但他又找不到證據。
“我知道了,謝謝許總。”
許魏旸很滿意,“休息去吧,睡太晚會影響發育。”
路唯,“……”發育你個大頭鬼,幼稚!
看着路唯乖乖回了房間,許魏旸久違的心情不錯,拿電話點了外送便打開屏幕繼續看球。
只不過和外賣一起來的還有他那個怨種兄弟。
一打開門,許魏旸就看到宋正浩穿着花襯衫閃亮登場。
“……”許魏旸,“你什麽時候改行送外賣了?”
“聽說你今天晚上沒安排,來慰問一下我們勞模。”說完就要從擠進來,不過卻被一條手臂給攔在眼前
“改天,今天不方便。”
宋正浩眉頭瞬間挑起,使勁往裏看,“不會吧,大金說你最近都沒空,真在家裏藏嬌了?”他放低下盤從許魏旸的手臂下面鑽了過去,成功鑽進家門。
但宋正浩左右瞅,書房和主卧到處看了一遍,都沒見到小妖精的人影。
“怎麽沒人?真藏衣櫃裏了?”
許魏旸平時工作比較忙,宋正浩又沒個正形到處瞎玩,兩人除非單約,不然基本碰不到一塊兒去。
所以目前兩人扯證的事情,除了當天去的的秘書和助理還沒人知道。
許魏旸沒理他,将飯菜拿出來自顧自的開始吃,把宋正浩的胃口吊的足足的。
可宋正浩在許魏旸的事情上一向執著,終于在不起眼的陽臺邊上發現了半桶畫筆。
“這是什麽?”他拎起來剛想逼問,不遠處的客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裏面打開。
“那是我的。”路唯沉默的盯着在別人家亂翻的某人。
宋正浩震驚的看着從客房出來的路唯,瞳孔不自覺放大,“你倆真在一起了?”
外面兩人的謠言滿天飛,但宋正浩知道許魏旸的性子,以為謠言十有八九都是人雲亦雲,不可信。
“問他。” 路唯幾步走近,将收拾到一半的畫材給分了類,一部分明天要帶回畫室。
路唯将東西都放進袋子裏後,見這人還盯着自己看,才後知後覺自己有些不禮貌,“打擾了,你們玩。”
看到路唯進了房間,宋正浩又坐回許魏旸對面,“這性子冷是冷了點,還怪有禮貌。”
“小孩兒而已,沒惡意。”許魏旸給他倒了杯水,“喝,喝完就走。”
可宋正浩壓根就沒聽到後面那句,“你還知道是小孩兒呢,兄弟,咱倆到底誰是禽獸?!”
許魏旸,“……”他就不該放這人進來。
“說說吧,怎麽回事?”宋正浩二郎腿一翹,已經打定主意要八卦到底。
“我身邊有個人就這麽稀罕?”
“何止是稀罕,那簡直是天上下紅雨。”宋正浩搖頭,“我是真沒想到你喜歡這一款,不過仔細看看确實漂亮,又漂亮又可愛。”
許魏旸對此不發表感想,任由對方在這喋喋不休。
看場球的功夫,宋正浩已經自行接收了許魏旸這個設定。
“害,本來還想在你這不醉不休呢,今天是不成了,突然有些蛋蛋的憂傷。”
“何止是今天,我們家現在可有一個祖國的花骨朵,你別總來禍害人。”許魏旸警告他。
“知道知道,确定你這個鐵樹開了花,老衲就放心了。”宋正浩選擇完美退場。
許魏旸入睡有障礙,每天都需要借助酒精才能睡上一會,今天和宋正浩喝了兩杯,他比平時睡的早了一些。
路唯一出門就看到窩在沙發上還沒醒來的許魏旸,這人身上穿着家裏的浴袍,看起來是洗了澡才睡。
最近這些天,許魏旸要麽不回來要麽就是在書房睡,這是路唯第一次看見他真正睡覺的模樣。
就像…一只慵懶的豹子,縱然睡着了,也仍舊帶着鋒利的侵略性。
男人身上混雜着沐浴液的香氣和酒精的味道,本該是不修邊幅的狀态,卻意外的讓路唯挪不開眼睛。
這讓他想起上一世穿着病服陪他看夕陽的那個人。
很難相信,他們如今竟然平安無事的坐在這裏,甚至結婚了。
許魏旸感受到熾熱的視線,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一擡眼就瞥見面前放置的蜂蜜水,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伸手碰了碰眼前的杯子,還是溫熱的。
看起來,人沒走多久。
事實上,單憑一個發布會事件根喁晰本不足以讓許魏旸犧牲自己的婚姻。
迫使他決定結婚的最大的原因應該是許牧生,不光路唯急需一個伴侶監護人,他也需要一個固定的伴侶為他擋掉一部分麻煩。
而且他不得不承認,比起其他人,路唯确實比其他人看着順眼一些,聰明又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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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唯一回來,就開始和其他同學一起上針對性的大課,他的基本功沒得說,但要參加考試就不得不往應試風格上靠攏,一天下來,身邊的同學都被他的手上功夫治的心服口服。
在座的各位大多都還在苦惱造型和用色的階段,路唯的作品已經自成一派,上午的素描和下午的色彩,畫室老師除了自己出來示範之外,在結尾還特意用了路唯的作業來給大家講解。
路唯晚上回家那會,大家還要留下來畫晚上的動态作業。
安東都羨慕哭了,“大神,你真的不考慮再給我們指導一下速寫嗎?濱城今年改革,大篇幅的場景畫的我想哭。”
路唯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我回家也是要練習的,你要是有問題,明天白天我應該有空。”
“嗚嗚嗚,感謝大神。”安東目送路唯離開,又給隔壁戰友抹了一把眼淚,“我真後悔沒有從我媽的肚子裏就開始學畫畫。”
“啧,又瘋一個。”戰友同學麻木的評價道。
路上路唯接了張榮的電話,對方想接他回家,路唯回的敷衍,“許魏旸這邊很安靜,對我學習很有幫助,回家的事情有機會再說。”
“可是你們這關系,總住在那邊是不是不太好,最近外面風言風語有點多,不然咱們就回來吧,爸爸媽媽親自去接你。”
“你管別人做什麽,別人還說你養我是為了路家財産呢,你信嗎?”路唯說的随意,但卻直戳人心。
張榮臉色一變,“…你說什麽?爸爸媽媽為了什麽你還不知道嗎?你怎麽慣聽外面那些人亂說。”
路唯冷笑,“您緊張什麽,我只是想讓你別在乎別人說什麽,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最清楚。”他漫不經心的将話頭拉回來,“若是不放心,你可以過來看看,我這邊住的挺好,距離學校和畫室也很近。”
“…那好吧,如果受了欺負記得給媽媽打電話,我過去接你。”張榮只能作罷。
挂了電話,張榮還陷在路唯方才的那句話裏,她心事重重的問路山,“你說路唯是不是真的發現什麽了?”
路山此時被公司的事情鬧的焦頭爛額,哪裏顧得了這些,“發現又怎樣,他又沒有證據,我們死不承認就好,只要他一天不更換監護人,路氏就是我們的。”
“可他要是結婚了呢?”張榮最近總是心神不寧,“我看他和許魏旸的感情似乎很穩定,不會真的結婚吧?”
結了婚就意味着路唯不會再回來,他們的計劃便再無實施的可能,縱然他某一天真的意外身亡,這個路氏也只能被合法配偶繼承。
聞言路山嗤笑一聲,反問她,“這話你信嗎?”
話說到此,張榮神色終于放松了一些,“…确實有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