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路唯再擡起頭時, 許魏旸和棋子雙雙站在他跟前。
男人扯了扯唇角,“大中午的,給誰行這麽大的禮?”
聞言, 路唯一把抱住了許魏旸的大腿, “…嗚嗚嗚許魏旸,有人在砸我的腦袋,你快救救我。”
許魏旸, “。”
“這點出息,還非要學人喝酒。”許魏旸将路唯從地上拎到沙發前坐着,又給他泡了一杯蜂蜜水,“喝了。”
路唯耷拉着肩膀抱着杯子噸噸噸給幹了個精光,然而那個勁兒還是沒緩過來, 腦袋不舒服,胃裏面也火燒火燎, 整張小臉快皺成苦瓜。
“…我要是再喝酒我就是狗!”
許魏旸,“大可不必這麽坑自己, 人生還有這麽多年, 偶爾喝一口對身體還是很好的。”
路唯差點忘了家裏還有一個沒了酒精就不能活的生物,“為什麽你沒事?”
男人聳了聳肩膀,“睡前一杯酒,活到九十九。”
路唯,“…你能別禍害祖國的花骨朵嗎?”
“好的,花骨朵, 飯菜已經擺好了, 您現在要移駕嗎?”
路唯往廚房看了一眼, “幾點了?我手機呢?”
“吃了飯再找。”
“哦…”
許魏旸早上起來在廚房折騰了大半天, 确定沒什麽天賦很快就放棄了, 直接讓餐廳送的餐。
一碗魚湯進入胃裏,路唯這才算活了過來,“這個湯好好喝,我下次還要。”
“餐廳點的,明天中午讓他們給你送。”
吃了飯,路唯腦子昏沉又清醒,活了十八年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自己在餐廳前坐了一會就又有些犯困。
他努力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在看手機的許魏旸,終于想起哪裏不對。
“你今天為什麽沒去上班?”
“你見過哪家老板雷打不動天天去公司打卡的,在家辦公也一樣。”許魏旸垂眸看着大金傳過來路山夫婦在旸東門口大鬧的照片,見路唯還沒有找手機的意思,很滿意。
“哦…我想去運動,你陪我一起呗?”
“今天不行,你這宿醉還沒過去,不能劇烈運動。”
“啊…”路唯一下又歪道下去,腦袋開始放空,突然之間有不少奇奇怪怪的畫面彈出來。
比如…坐在家門口鬧着要吃臭豆腐,比如…在會所門口當着高琏的面去偷親許魏旸…
比如…說要抱着許魏旸要坐一整晚的車車。
比如…和沈暢抱在一起在天臺上大哭。
比如…
許魏旸擡起眼皮看着路唯越發怪異的神情,知道這是想起來了,也不主動提,就看他在那腦補。
就在路唯要羞憤致死前一刻,他一個激靈迅速從沙發上站起來。
許魏旸,“???”
“我…我去上個衛生間。”接着迅速逃離了現場。
這衛生間一上就是兩個小時,許魏旸臨時要出門,換了衣服後到路唯房間去看了一眼,才發現這孩子不知道什麽又睡着了,許魏旸嘆氣,直接将人拍醒。
“換衣服跟我出門。”
“啊?”路唯眼神迷茫,整個人還是懵的,“出什麽門?要去哪裏?”
“你再呆下去,就要進入昏迷狀态了。”許魏旸不由分說給他套上衣服,将人打包出門。
然而路唯上車不久,就又被車內外的溫度差給鬧的睜不開眼睛,許魏旸一手開車,一手去捏他的後頸,“路唯你再睡我就丢你出去了。”要不是剛确認過路唯的身體報告,真要以為他身體出毛病了,
路唯不情不願的坐起來,努力打起精神想放首音樂聽一聽,可一摸兜,內部空空如也。
“…我忘帶手機了。”
許魏旸挑眉,将自己的手機給他,“要幹什麽?用我的。”
“放首歌聽聽。”他抱着解了鎖的手機,放了一首民謠,一邊跟着輕聲哼唱,一邊将窗戶開了一小條縫。
許魏旸挑眉,路唯的聲線意外的還不錯,這樣疾馳在開往郊外的路上,有種歲月靜好的安穩。
到達目的地時,外面有零星雪花飄了下來,路唯一推開車門便呆了呆。
不知不覺,他和許魏旸已經從盛夏到了隆冬,他身體還好,許魏旸也依舊穩穩坐在旸東的主位上,一切如常。
挺好。
見他站在原地不動,許魏旸回頭将人牽上,告訴他這裏是什麽地方。
“爺爺昨天暈倒了,這裏是他現在住的地方。”
“啊?嚴重嗎?”路唯回過神來,想到上次老爺子遞給他的地址,好像就是這附近。
“一到冬天身體就會差點,我們先進去看看。”許魏旸帶着路唯往裏走。
老爺子住在郊區靠近鄉下的一棟小別墅,別墅在山腳下,空氣很好,尤其是正在下雪的此刻,哪怕是冷空氣路唯都覺得很舒服。
他們一進門,管家就張羅着給兩人換衣服,“老爺子剛剛已經醒了,這會在二樓。”
路唯看向許魏旸,能明顯感受到他松了一口氣,他捏了捏男人的手,許魏旸這才朝着路唯看過來,“陪我一起上去?”
“好啊。”路唯點頭。
老爺子已經知道兩人結婚的事情,他不進去也說不過去。
這別墅不大,一樓是老爺子寫字畫畫的地方,四處都挂着題過字的卷軸,二樓是許麟住的地方,兩人一上樓就看到四處散落的玩具,老爺子此時正和許麟坐在地上下五子棋。
許魏旸站在樓梯口看着這一幕,良久沒有動。
半晌,路唯晃了晃他的手臂,“不是要看爺爺嗎?我們進去吧。”
“嗯…”
聽到動靜,老爺子往這邊看來,見是許魏旸帶着路唯回來了,有些意外。
身後跟着的管家見他情緒還不錯,替兩人解釋,“大少一聽到您身體不舒服,就立馬趕過來了。”
聞言許老斂了斂情緒,又恢複了剛才的表情,“來坐吧。”
許魏旸看着周圍的亂七八糟,有些嫌棄。
倒是路唯,說讓坐就一屁股在地板上坐了下來,轉而還扯了扯許魏旸的手,“你坐啊?”
“讓你坐你就坐?平時也沒見你聽我的話。”
路唯瞅了一眼老爺子的表情,雙手一用力便将人扯了下來,“你話太多了,讓你坐你就坐。”
許麟聽到聲音,一看是許魏旸便從地上爬起來,蹭蹭蹭的挪到兩人跟前,并攤開了手心。
上面是兩塊已經被攥的亂七八糟的巧克力曲奇,他眼神亮晶晶的,語氣乖巧。
“哥哥吃。”
路唯挑眉,注意到許魏旸臭臭的表情,從許麟的手裏拿起一塊。
“你拿什麽,髒不……”然而話音還沒落,這塊曲奇就被塞到了他的嘴裏。
“怎麽樣?好吃嗎?”路唯眨了眨眼睛。
許麟看到許魏旸吃了,又将手挪到路唯的眼前,還是同樣的話,“哥哥吃。”
路唯摸了摸他的腦袋,将剩下的一塊給吃了。
許麟似乎沒有被人這樣碰過,遲疑的用自己油乎乎的手摸了摸腦袋,才害羞的回到了許老跟前。
許魏旸此時嘴裏的東西還沒咽下去,路唯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臂,“不準吐,快點咽下去。”
這人這才不情不願的吞了下去。
看到兩人的互動,老爺子眉毛動了動,一邊陪着許麟玩棋子,一邊朝許魏旸開口。
“高家的事情你确定要這麽處理?”
許魏旸擦了擦嘴,忍不住掐了一下路唯的後頸,“待會再跟你算賬。”
“你的好兒子過來告狀,才氣成這樣的吧?”許魏旸笑的諷刺,“我很早就說過,我的事情許家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幹涉,可惜許牧生就是聽不懂。非要把自己搞到這麽難堪的地步。”
“那是你們父子之間的事情,高家是高家,高家和宋家那樣的關系你這麽下他們的面,你非要将人都得罪光了才行?”老爺子非常不贊同他這種高調的行事風格。
“得罪他們的是許牧生,跟我沒有任何關系,而且…我和路唯已經結婚了,難道您還想我犯一次重婚罪不成?”許魏旸一句話都不肯讓,路唯都有些擔心老爺子受不住再次暈過去。
幸運的是,許老似乎已經習慣這樣的許魏旸,全程眉頭都沒皺一下。
“不想将事情弄成這樣,就早該公開自己的婚姻狀況。”
“我自有我的道理,這事您不要管,要是不想被氣死,就趁早不要再見你的好兒子,不然我真怕下一次見面就是參加你的葬禮。”許魏旸眼神陰鸷,語氣刻薄。
聽見這話,路唯雙眼都瞪大了,伸手就朝許魏旸身上甩了一巴掌,“你會不會說話?!”
見狀老爺子和許麟都看了過來,許麟神經兮兮的念叨着哥哥痛痛,而老爺子卻非常不厚道的露出笑意,并意有所指的開口。
“你總算有件事做的合我心意。”
許魏旸捂着手臂,一臉震驚的看着路唯,明明這孩子平時一副乖巧臉。
看到許魏旸的臉和老爺子的笑容,他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對不起。”
見路唯腦袋又縮了回去,許魏旸捂着手臂的手才收了回去,心頭好笑。
“沒兇你。”
路唯,“……”所以他方才可能是被鬼附身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多好的人,就是長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