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鬼壓床

吻都接了,還差一碗面嗎,羽純拿起湯勺,再次大快朵頤。

看着羽純毫不嫌棄的吃他剩的面,屏易的嘴角微微勾起,上揚的弧度不大,卻暖入人心。

“羽純!”

就在兩人在此用餐的時候,一道聲音在他們的身側響起。

羽純叼着嘴裏的面,往旁邊看去,嚼了幾下吞下面條,“大勇!”

來人,正是羽純的損友之一吳勇。

吳勇一屁股坐到羽純的旁邊,招呼老板娘來一碗馄饨面。

屏易看了吳勇一眼,相比第一次見面,這人的氣色很差,印堂隐隐發黑,一副要倒黴的模樣。

“大勇,我說你小子幾宿沒睡覺了,小心玩游戲猝死。”羽純喝了一口面湯。

吳勇要死不活的看了羽純一眼,神神秘秘地說道:“什麽玩游戲,我跟你講,我被鬼壓床了。”

聞言,羽純噗哧一樂。

吳勇立即捂好自己的那碗面條,以免被他加料。

“鬼壓床,我說你也沒七老八十的,要不要這麽迷信。”羽純笑道,完全忘記曾親眼見到女鬼的情景。

仿佛早就猜到羽純不信,吳勇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看到了嗎,為了避免鬼壓床,我都好幾宿沒睡了,但只要一閉上眼睛,還是渾身動不了,就跟僵屍症似的。”

羽純白了他一眼,“還僵屍症,你還喪屍症呢,你所謂的鬼壓床,不過是睡眠癱瘓症。”

聞言,屏易看向羽純,對于他口中的睡眠癱瘓症不是很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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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叫睡眠癱瘓症?”別說屏易這個大粽子,就連吳勇這個現代人也沒有聽說過。

羽純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道:“你口中所謂的鬼壓床,就是睡眠癱瘓症。在睡眠癱瘓症期間,你能聽見聲音,身體卻動彈不了,也發不出聲音,還感覺胸口被人壓着,一陣陣發悶是不是?”

吳勇連連點頭,這就是他被鬼壓床時的感覺,為此他還去醫院檢查了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事實證明他心強腎好,身體沒有任何隐患。

羽純繼續道:“這就對了,人的睡眠周期依序是入睡期、淺睡期、熟睡期、深睡期,最後進入快速動眼期也就是做夢期。

睡眠癱瘓症是發生在睡眠周期中的快速動眼期,這一時期正是我們進入熟睡開始作夢的睡眠周期。

在快速動眼期,我們的骨骼肌除了呼吸肌及眼肌外,都處于極低張力的狀态。這是一種保護作用,可以避免我們随着夢境做出動作,而傷害到自己或是枕邊人。

而睡眠癱瘓症則是因在快速動眼期中,意識已清醒過來,但是肢體的肌肉仍停留在低張力狀态,而造成不聽意識指揮的情形,加上自身恐懼,從而造成幻覺現象。”

“我去,你是從哪兒得知這些的?”吳勇立即視羽純為天人。

羽純搖頭尾巴晃的道:“看電腦新聞呗,動不動就有專家講座。”

“那我以前怎麽就沒睡眠癱瘓呢,還有,我怎麽才能治好睡眠癱瘓症?”吳勇不恥下問。

羽純淡淡一笑,“睡眠癱瘓症一般出現在高壓力的人身上,我也不知道你怎麽得的,不過只要你作息規律,适量運動,避免熬夜,保持樂觀心态就行。”

“嘿,你說這些我一直都在做好不好,自從去年游戲號被我賣了以後,我便很少碰電腦,熬夜就更不會了,至于運動一向是我的愛好,我心态如何,你還不知道?”吳勇道。

“說得也是,那你怎麽得睡眠癱瘓症的?”羽純不解的問向他。

吳勇嘴角一抽,“合着你剛才賣弄的那些學問都沒用。”

羽純嘿嘿一笑,“我這不是先給你科學分析一下嘛,至于不科學的,我們問他!”

說着,羽純指向屏易,“屏易的長輩,乃是玄學大師,沒準他會知道一些什麽。”

屏易聞言一愣,他什麽時候有長輩了,而且還是玄學大師,他自己怎麽不知道?

見羽純給他使眼色,屏易只好開口,人設不能崩了。

“上次你們去羽山,有沒有碰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屏易直接從源頭入手,因為上一次見到吳勇的時候,他還好好的。

吳勇想了想,随即臉上露出尴尬之色,“我也不知道啥是不幹淨的東西,就是露天解手的時候,沒注意附近有個墳包,尿好像澆到那裏了,随即就感覺身體一冷,不過只有那麽一下,我也沒當回事。”

“解手你不找地方!”羽純怒罵,誰要是在他墳包上澆尿,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吳勇抓了抓腦袋,“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不是着急嗎?”

“現在不着急了?”羽純沒好氣道,随即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問向屏易,“你看跟這件事有關嗎?”

屏易擡手在羽純的臉上揉了一把,“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我去借車。”吳勇立即道。

羽純一腳丫子踹過去,“這時候還不忘擺譜,借什麽車,打輛出租車,多給司機點兒錢,讓他等我們一腳。”

“行!”吳勇說着,面也顧不得吃完,起身就準備走。

“等等。”屏易卻在這個時候開口,“買些元寶還有紙錢,上供的東西也準備一些。”

“好。”吳勇只覺得渾身發冷。

見此,羽純心軟的毛病犯了,“你也別太擔心,沒準不是因為這件事呢,我們就當給對方賠禮道歉了,總歸是你先驚擾了對方。”

這麽想着,吳勇感覺好多了,“我現在去買紙錢,然後在路口等你們。”

“行了,快去吧。”羽純把自己這碗涼了的面湯喝完,等結賬的時候才發現,吳勇這貨沒結賬就跑了。

羽純付了錢,把這筆帳記在吳勇的身上。

“不能繼續掏老宅子了。”羽純摸了摸鼻子,語帶遺憾。

“老宅子又跑不了。”屏易安慰一句。

羽純一笑,“我就是随口說說。”随即道:“屏哥,大勇真是被不幹淨的東西染上了?”

“極有可能,不過對方的惡意不大,想來去道個歉就行。”也是因為吳勇身上并沒有背負罪孽,他才會幫這個忙。

現在的人真是膽大妄為,盜墓乃是其一,不尊重死者才是要命的。

等兩人走到路口的時候,吳勇正站在一輛出租車旁邊,朝他們招手。

“東西都買了嗎?”羽純問道。

吳勇把車門給他們打開,“買了,蘋果都是精品富士,讓我放到後備箱裏了。”

司機是個健談的,得知他們去羽山是給親人上墳,便誇獎他們孝順。

“像你們這種孝順的年輕人不多了,哪像有些人,清明節掃墓都雇人。”司機絮絮叨叨地說着。

羽純在後面接話,“現在年輕人都忙,很多都在外地打工,雇人掃墓也是對已逝親人的惦念。”

“也是,我這般年紀了還得開出租車賺錢呢,不過要我說,心意在就行,多燒點兒紙,親人總會體諒。”

就在閑聊中,他們抵達了羽山。

出租車司機把車子停在山下,“我就在這裏等你們,盡量快點兒。”

“好!”羽屏從兜裏掏出一盒沒開封的香煙,“麻煩你了。”

司機笑呵呵的接過煙,“沒事,我幫你們把東西拿出來。”

三人拎着東西,再次進入羽山。

“你還能找到地方嗎?”羽純問向吳勇。

吳勇用一種不要小瞧人的表情道:“不要把我當成你,閉上眼睛都能找到有些誇張,但肯定不會走錯路。”

“稍微快點兒,現在天黑的早。”屏易提醒,從老宅子到羽山,已經用了四個小時。

吳勇在前帶路,腳步加快了不少。

屏易除了要擔心腳下的安全,還要擔心羽純會不會走丢。

不多時,三人來到吳勇說的那處墳包附近。

墳包不大,很容易被忽視,就連墓碑也只有磚頭大小。

“就是這裏了。”吳勇舔了舔嘴唇說道,辛虧有羽純和屏易陪着,否則他可不敢再來這裏。

羽純幫忙把供果擺上,五五之數,倒是會買。

屏易對吳勇道:“除草,燒紙。”

吳勇把墳包附近的雜草都收拾幹淨,把塑料假花圍在上面,然後蹲在墓碑前準備燒紙。

“跪下,虔誠一點兒,否則沒用。”來到這裏後,屏易已經确定造成吳勇鬼壓床的就是下面的東西。

吳勇雙膝跪地,開始燒紙,一邊燒一邊道歉,“對不起,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現在墳包上挂滿了假花,以後經過這裏的人,一定會注意的……”

随着吳勇一句句的道歉,印堂的黑色漸漸淡去。

屏易看向墳包上的青氣,在心裏說道:“無心之失的小兒,放過他吧。”

青氣直立而起,仿佛在向屏易鞠躬,然後便沁入墳包之內。

“可以了。”屏易對吳勇說道。

吳勇這邊正全身心投入的道歉呢,聞言擡頭看向屏易,“這就行了?”

“行了。”屏易語氣淡然。

吳勇又看了這處墳包一眼,其實他連裏面埋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心中的歉意卻很真切,“等我把這些紙都燒完吧。”

屏易點點頭,算是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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