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見證死亡

“咦，我們怎麽走了，不再送送馮澄嗎？”羽純一步三回頭。

“不許回頭，除非你也想被鬼差帶走。”屏易這句話當然是吓羽純的，他只是不想讓那邊的人，注意到羽純而已。

羽純卻信以為真，他發現今晚的‘人’真的很多。

那些沒有影子的，應該都不是真正的人類吧，這些非人類并沒有他想象中的恐怖，不過是維持着死前的樣子，至于什麽雙目流血的，當真一個都沒有。

只是即便如此，還是讓人打心底慎得慌。

原來，這就是屏易眼中的世界，時間長不會精神崩潰嗎？

“你怎麽帶我來這裏了？”不知不覺，羽純跟着屏易來到了紅燈區。

這裏可是好地方，羽純以前也來過幾次，當然只是唱唱歌喝喝酒，畢竟男人多少都有一些應酬，何況他認識的那些人，上了年紀的大老板居多，他們可是很熱衷來這種地方消遣的。

“收點兒東西。”屏易來到一家會所的門口。

羽純發現，這裏的阿飄最多，不過這些阿飄都比較怕人，并不敢靠近生魂。

人鬼殊途，接觸多了就會知道，鬼不可怕，可怕的乃是人心。

就像如煙那種厲鬼，利用的也是人心脆弱的一面，若是你問心無愧，即便是最兇殘的鬼，也傷害不了你。

何況，羽純身邊還有這只鬼見愁的大粽子保護，更加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這年頭，鬼也怕惡人啊！

“這是什麽？”因為被屏易施了手段，羽純看到了地上的圈圈，以及裏面那一團團灰色的光點。

“怨念、戾氣，以及一些負面的能量。”屏易一招手，把圓圈裏的東西收入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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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純擡手摸了摸後脖子，“是如煙具有的那種怨靈能力嗎？”

屏易沒想到，羽純還記得這些，“不是，如煙那種情況，乃是被人在靈魂中做了手腳，即便魂飛魄散，也不得安生，而我只是收集一些游魂的負面情緒而已，并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

“這麽說，你還是好人了？”羽純表示懷疑。

屏易轉頭對羽純一笑，“我從來就不是好人。”

羽純反應過來，首先這個‘人’字，就不是形容大粽子的。

“別殺我，別殺我！”一名衣衫淩亂的男人，突然從會所裏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大喊。

後面有四個人在追他，看樣子乃是他的朋友，怕他出事才跟出來的。

羽純卻發現，這四個人中，有一個是沒有腳的，顯然，其中混入了一只鬼魂。

這個男人從羽純的身邊跑過去，要不是屏易拉了他一把，沒準會被這個耍酒瘋的人撞個跟頭。

男人跑到馬路上，眼看着一輛廂貨車開過來，男人已經停住，結果跟在他後面那個沒有腳的鬼，突然推了他一把！

就是這麽一把，并沒有減速的廂貨車直接從他身上碾過。

羽純看到這個鬼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快人心的笑容，扭曲到臉都變形了。

男人被廂貨車的前輪碾過，跟過來的三人發出驚叫聲。

廂貨車的司機雖然緊急剎車，但依舊把這個男人卷到了車下。

羽純看到一個透明的影子，從男人的身上飄出來，他的臉上依舊保持着死前的驚恐狀。

“這就是新魂。”屏易淡淡地開口。

羽純吞了吞口水，“他死了？”

“對，因果線已斷。”可見推他的那個魂魄已經報仇。

“為什麽這只鬼能碰到活人，不是說人鬼殊途嗎？”羽純不明白，要是鬼魂能亂殺人，世界早就亂了。

屏易看了一眼剛剛殺了人的鬼魂，“因為他們之間存在因果關系，就好像馮澄和殺死她那些人之間的關系。”

羽純聞言一愣，“你是說，複仇？”

随着羽純的話，剛殺了人的鬼魂朝他這邊看來。

羽純吓得往大粽子身後一躲，這只鬼可不是一個善類。

因為羽純的動作，鬼魂看到了屏易。

只是一眼，他就吓得魂魄險些不穩，轉個身直接飄走了。

羽純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他走了？”

“嗯，應該去找鬼差投胎去了。”屏易見那只鬼魂的身上并沒有血氣，可見并非什麽大惡之輩。

救護車的聲音傳來，羽純看到醫生和護士從車裏下來，然後遺憾的搖搖頭。

死者的三個朋友吓壞了，廂貨車司機捶胸頓足，跟後到的警察各種解釋，他是看到這人停下來，車子才沒有減速的，根本沒想到對方會突然上前。

警察只是照例詢問，事實如何，路口的監控錄像就能說明一切。

廂貨車被拖走，貨車司機和死者的兩名朋友也被帶走，死者的另一個朋友，會在這裏等死者家屬前來。

“走吧。”屏易看一眼雙目無神，沒有歸處的新鬼，在羽純轉身的瞬間，将這只新鬼收入金色錐體內。

這種斷了因果，被鬼魂殺死的新鬼，地府那邊是沒有備案的，以橫死論證，等原本的壽元到了後，才會有鬼差過來勾魂。

因此，這種鬼即便少了幾只，也不會有人發現。

羽純卻不知道屏易做出的小動作，開口便問：“我們現在回家嗎？”

回家，多好的一個詞，屏易看了羽純一眼，“好，我們回家。”

至于多出的新鬼，他可以明天再來收，畢竟，羽純并不适合在今晚活動。

回家的路上，羽純發現眼睛已經恢複正常，因為他看不到那些阿飄了。

屏易告訴他，那是因為他施的手段，是有時效的。

羽純松了一口氣，要是一直能看到這些非人類，日子就沒法過了。

回到家裏，羽純詢問了一下屏易要不要吃東西，被白了一眼後，點了一份外賣。

無論啥節，外賣小哥一樣工作，半個小時就把羽純點了黃焖雞米飯送到了。

羽純沒想到，送餐的外賣小哥還是熟人。

“你的外賣，用餐愉快。”外賣小哥一臉笑意的把餐袋遞給羽純。

羽純道謝一聲，這人正是那個被屏易把臉按到米線碗裏的倒黴蛋，不過因為此人本性不壞，羽純還幫了他一把，讓他保住了工作。

關上門，羽純打開餐袋，拿出餐盒。

裏面的黃焖雞米飯還熱乎着，掰開一次性的筷子，羽純開始大快朵頤。

北屋內，屏易聽着羽純吃東西的聲音，臉部的線條漸漸柔軟。

他起身來到門前，卻沒有推開的勇氣。

他心知，若是為了羽純好，他就應該遠離他。

但是他做不到，他沉睡了這麽久，為的就是再次相見的這一天。

拿出今天收集的負面能量，屏易将這些能量灌入金色錐體之內。

裏面的新魂不斷的發出慘叫聲，不過屏易根本沒在意，依舊将這些讓新魂想再死一次的東西輸入進去。

等做完這些後，屏易看向顏色變得暗淡不少的金色錐體，翻手一變，将東西收起。

外面的羽純已經吃完飯，正準備刷牙洗臉。

剛經過北屋門口，就被開門的屏易拽了進去。

二話不說，強勢的吻，直接向羽純襲來。

羽純不住的安慰自己，一回生二回熟，習慣就好了。

有位哲人說的好，既然反抗不了，就躺着享受。

呸呸呸，他怎麽又想偏了？

一吻結束，屏易照例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懲罰他的不專心。

羽純捂着嘴，一臉抱怨，這家夥肯定是屬狗的！

“滿嘴油，去刷牙！”屏易一臉嫌棄，将羽純推出北屋。

羽純碎碎念的走去浴室，他本來就要去刷牙，是屏易猴急，先親他的好不好！

第二天，羽純還沒睡醒，就接到幾位損友打來的電話。

“行行行，我知道了，不就是老地方嘛！”羽純語帶不耐。

電話裏傳出吳勇的大嗓門，“記得把屏哥叫上，否則你就不用來了。”

“我操，你們還是我朋友嘛！”羽純炸毛，才見過兩面，就屏哥屏哥的叫上了，大粽子有什麽好的，哪天一言不合，他們四個都不夠人家一盤菜的！

吳勇怼了他幾句，又給了幾個甜棗，氣得羽純哭笑不得。

出門前，他只能硬着頭皮跟屏易提這件事，“大勇他們中午請我們吃飯，要不要去？”

“不去。”屏易回答的很幹脆。

羽純有些為難，戚戚哀哀地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還說要是你不到，就殺過來。”

“所以？”屏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羽純一臉苦哈哈的表情，“所以，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去一趟呗？”

“你有面子嗎？”屏易突然擡起手，捏在羽純的臉上。

為了讓大粽子去，羽純獻上自己的‘面子’，被他好一頓蹂躏。

然後把飯店的地址告訴屏易，“我們吃完飯，就去體育場那邊的車展，到時候買輛車。”

“老地方？”屏易看向這家飯店的名字，倒是有個性。

“嗯，他家飯菜不錯，都是大盤菜，老板挺實惠的。”他們都是大小夥子，食量還不錯，而這家飯店無論在味道上，還是菜量上都挺讓人滿意的。

因此，他們四個就成了老地方的常客。

“那我先出門了，中午咱們飯店見。”羽純說完後，就拎着包去古玩街開店。

屏易等羽純走後，也跟着出了門，至于去哪兒，肯定是一些見不得人的陰暗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