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事

回到家,做了些吃的,吃了,就吐,吐了,喝了些水,就接着吃……他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對孩子不好,所以只能拼命地,逼着自己吃下一點東西。

換上了駱靖宇的睡衣,寬大,卻很溫暖,就像對方抱着自己一樣。

文筝放了一會兒輕音樂,和肚子裏的寶寶說了一會話,然後擡起頭來,看向身旁空着的位置,笑了笑,然後輕聲說了句,“晚安,靖宇。”

關了燈,一切都沉默在黑暗中。

睡得有些沉,但還是在早上八點就醒了,去洗手間吐了一會兒,就去做早餐。

今天是周六,外面依舊還在下着雨。

客廳裏放着電影,是駱靖宇的處女作,叫《暖》。

聲音開得很大,整個公寓裏,走到哪裏都能聽見這個聲音。

駱靖宇後來拍了很多電影,各種類型的都有,演技也比這部好上了許多。可文筝就偏愛這一部,駱靖宇見他看了幾次,他自己私下裏更是不知道看了多少次。

文筝很少流淚,哪怕是駱靖宇說分手,有意圖讓他流掉孩子時,他都沒有哭過。可是看這部電影,他就能哭。

文筝吃完飯,打開電腦,準備處理點事情。

外面雨下得很大。

文筝才工作了一會兒,就收到一條短信。

看見短信的那一刻,他臉色都變得很難看了,呼吸急促了幾下,文筝猛地關上了電腦,拿着外套就往外走。因為很急,所以手機都忘拿,電視都忘關了。

幾乎是文筝的車開出小區沒有多久,駱靖宇的車就開了進來。

到停車場裏停好車,高大挺拔的男子拉着一個行李箱下來了。

到了兩人住了八年的公寓面前,駱靖宇難得遲疑了一會兒,他還是決定回來。

他知道,文筝不會請保姆的。這一次,在駱靖宇的世界裏,感情和擔憂大過了理智。

他第一次不管将來,不管日後還會怎樣,先照顧着文筝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吧,那個人過得好像很不好。

他按了下門鈴,沒有人在。駱靖宇蹙緊了眉,文筝周六周日一般不出門的,他沒什麽朋友,也沒什麽特別熱愛的活動,也不喜歡應酬。

駱靖宇想了下,打電話,卻聽到手機鈴聲從屋裏傳來。

心一下就慌了,鑰匙他已經沒有了,他扔給了文筝。那把鑰匙,他幾乎沒怎麽用過,甚至還總忘了拿。因為,每一次他回到家,文筝都在的。

有一次,文筝同他說:“我把你落下的鑰匙放門外的花盆底,你總記不得拿鑰匙,要是哪一天回來我不在家,你就從那裏拿。”

他一次都沒有機會拿過。

因為八年裏,每一次都是他在家裏等他,幾乎他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這扇門就會打開。

駱靖宇看了下那盆綠油油的植物,不知道,文筝是否還會,把鑰匙留在那裏。

駱靖宇蹲下身子,搬過了花盆,那一把鑰匙就靜靜地放在那裏,就像是屋子裏的那人一樣,雖然不說,但一直在等他回家。

駱靖宇沉默了好久,他記得,自己把鑰匙放在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的面前時,男人一瞬間絕望到快要哭泣的表情。

這麽難過,都還留着,等一個說不定等不到的人,是癡還是傻?

駱靖宇勾起了那把鑰匙,開了門。屋子裏的擺設依舊如故,和他離開前一模一樣。

溫馨的,舒适的空間,到處都是柔軟的色調。

小黃鴨的窗簾拉開,可以看到窗外蔥郁的樹林。

駱靖宇看到了茶幾上的手機,和電腦,還有打開的電視。裏面還在放他演的青春電影。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出去得這麽急。

駱靖宇給文筝的助理和公司打了個電話,沒有什麽工作,也沒說有什麽要見的客戶。

駱靖宇現在才發現,文筝知道他的一切,他有什麽朋友,家人在哪住哪都知道,而自己卻對對方一無所知。

只要文筝消失,他就真的找不到他。

駱靖宇臉色微變,他突然有了恐慌的心情。他自己總是這樣,只要別人不說,他也就不多問。

駱靖宇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拿起文筝的手機。

密碼是2005827,這個數字,他一直都沒有看出什麽特殊的意義,幾乎才劃開,駱靖宇就看到這樣一條消息,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爺爺病重,原氏醫院。

駱靖宇從來沒有去見過文筝的家人,哪怕是後來的兩年裏他們真切地在一起了,文筝也從來沒有帶他去見過他的家人。

駱靖宇一直以為,文筝覺得,大概他們還沒有到那種地步吧。

文筝走得這麽匆忙,老人一定很重要。駱靖宇坐在沙發上,他還在思考。

文筝既然一直沒有帶他去見他的家人,就代表還是不希望他去見的吧。

可是,老人病重,他得有多難過。

一個人總是把心事埋在心底,難過傷心了也不會讓別人知道。

正當駱靖宇想着這些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到了自己手機上,接起來,是一個溫潤的男聲,但裏面帶着急切和怒氣,“請問您是駱靖宇駱先生嗎?”

“是。”

那邊平複了一下呼吸,才又繼續說,“我是小筝的朋友,我叫原勵,小筝的爺爺剛剛去世了,他又被別人推了一把,現在情況很不好,我希望你能趕到醫院。”

駱靖宇的瞳孔一瞬間睜大了,他說了聲好,挂掉了電話,就沖出了家門。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原來他也會有那麽急切的一天,飛快地駛離街道,濺起不少水花,闖了不少紅燈。

駱靖宇趕到了醫院,有一個人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鏡的俊朗儒雅的男人就在大廳裏等着,一見到他,就說:“駱靖宇是吧,跟我走。”

兩人坐上了電梯,駱靖宇問:“他怎麽樣了?”

原勵看了看這俊美的男人,雖然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但眼底的擔心是做不得假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麽為什麽會分手呢?

但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原勵冷靜地開口:“小筝的受孕手術做得不算完美,懷上孩子後本來就需要很體貼的照料。”說到這裏,到底是有些怨氣地看了駱靖宇一眼。

駱靖宇抿緊了唇,沒說話。

“剛剛爺爺才去世,心情本來就不好,又被人推了一把,孩子眼下很不好,我是建議趁着月份小,流掉,因為現在做手術,保住孩子的幾率并不大,不過,是白白受苦,即使這次保住了,日後如果得不到很好的照料,也是難說,更何況,他現在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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