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笑話
本來文老爺子下葬後,駱靖宇就打算離開,沒想到的是,文二小姐把他叫去了文宅。
一家人圍坐在在長桌前,文大少爺坐在首座,文二小姐坐在他左手邊,然後是駱靖宇,對面就是柳如雪同文宴。
文老爺子的律師這時過來,把遺囑每人一份給發了。
其餘幾人看了倒沒有什麽表情,柳如雪卻大發雷霆,“張律師,這份遺囑不會被人做了假吧,老爺子遺産百分之七十都給了文筝?你是在同我開玩笑嗎?”
“夫人,這是千真萬确,具有公證力和法律效用的遺囑。”張律師恭敬而又淡然地說。
“不可思議……我要起訴!”
“大嫂,大哥都沒有說什麽,你未免太激動了。”文二小姐冷淡地看了柳如雪一眼,“張律師與我們文家合作了那麽多年,不信他,信誰。”
“二妹……這不是太不可信了嗎?你看,文筝平日裏本就同爸不親厚,這甚至逢年過節幾年也沒回來吃一次飯,爸怎麽會把這麽多遺産分給他。”柳如雪蹙緊了眉尖,“爸彌留之際,就只有文筝一個人在,我懷疑,他同他母親一樣……”
“伯母……”駱靖宇淡淡地打斷了柳如雪的話,“叫您一聲伯母,也是因為我今日是代替文筝而來的。”駱靖宇的聲音并沒有多大的起伏,但卻讓所有人都認真地聽着,即使是柳如雪都沒有打斷他,“雖然我并不明白爺爺剛入土你就要在這裏争奪家産,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訴各位,遺産,文筝一分不會要,等文筝身體好了些,他就會簽遺産轉讓書給大伯。”
聞言,文大公子只是懶懶地擡眼看了一下駱靖宇,并沒有說話。文二小姐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文宴倒是有幾分他父親的氣度。
只有柳如雪,先是震驚,然後不解,最後臉上浮現了驕傲的竊喜,但她仍倨傲地看着駱靖宇,“哦,希望你們說話算數,別故作姿态。”
駱靖宇難得露出了一個笑容,充滿了鄙夷的意味,“那是自然,文筝現在的一切,是他自己争取來的,他并不屑于去在爺爺還屍骨未寒的情況下去争什麽。但是,大伯母,我今日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同您說。”
“你說。”
“明日我的律師将以故意傷害罪起訴您,到時候,我們法庭上見吧。”
“什麽!?”柳如雪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胡說八道,我傷害誰了?”
“文筝。您在樓梯間推他摔倒在地的監控需要我給您調出來嗎?”駱靖宇看着她,“文筝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忘了告訴您,因為您的舉動,我們的孩子差點沒有。”
聽到這,連文大公子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他懷孕?”柳如雪變了臉色,怪不得,那天推到文筝之後,那人身下出了血。“你莫要胡說八道,他一個大男人,我……我怎麽可能……推倒他……”柳如雪跌坐回椅子上,嗫嚅着說。
“因為爺爺剛去世了啊,文筝正着急難過,一時不備,不就被您給推了嗎?好了,柳太太,家産我們可以不要,但公道不能不要,我先走了,到時候法庭上見。”駱靖宇站了起來,就打算離開。
文大少爺卻開了口,“駱先生是吧。”
駱靖宇看着他,沒有說話。
“我爸剛去世,這些事上了法庭,對逝去的老人,對文家都不是一件好事。”
“您說得對。”駱靖宇說,“但爺爺肯定不希望,他的孫子和曾孫受了這麽大的傷害,卻還要被人在這裏诋毀吧。而且,”駱靖宇閉了閉眼睛,“我在乎的就只有文筝,至于文家,與我何關?”
文大公子第一次被人這麽怼,面上的神情有些挂不住,“年輕人,說話還是要顧慮一點,難道文筝不是文家人嗎?”
“文先生,哪您倒同我說說,文筝是不是文家人,”駱靖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文筝出事的事您不知情?文家有任何一個人去看了他嗎?對我知道,爺爺剛去世,這裏忙不開,可是,可有誰打電話去問問過?而且,柳太太剛剛這般說文筝,您可有開口說過半句話?”
文大公子沉默了一會兒,“駱先生,您現在是影帝……”
“文先生也要來那一套嗎?您如果覺得那樣的事不幼稚的話,您大可以順便來。我熱愛我的職業,但是,并不能成為我為愛人讨回一份公道的理由。”駱靖宇淡淡地掃了那一家三口一眼,“我演了那麽多場戲,本以為戲劇裏的人性已經夠肮髒,哪知道,現實有過之而無不及。”傷害了別人,一句悔過也沒有,還在這裏堂而皇之地想以權壓人。
“大哥,其實我覺得靖宇這話說得挺對的。”文二小姐笑了笑,“文筝都把所有的留給你們了,但傷了別人,大嫂連一點悔意都沒有,确實,挺過分的。”
文大少爺看了一眼文二小姐,瞪了一眼想說話的柳如雪,沉着聲說:“明日,我便帶着他大伯母同他道歉,你可以撤訴嗎?我并不希望把這件事鬧大。”
“那就要看柳太太的誠意和文筝的意思了,我做不了主。”說完,就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文家。
到醫院電梯前時,駱靖宇與一個人擦肩而過,那人穿着普通,帶着與他一樣的鴨舌帽,低着頭離開。
駱靖宇之所以注意到的原因是,因為這人有些眼熟。
他上了樓,到了房間門前時,駱母開門出來了。
“靖宇啊,回來了。”
“嗯。”駱靖宇正想進去,駱母卻把他拉回來,“我同你說一件事。”
駱靖宇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親。
“剛剛有個臉上有疤的年輕人來看小筝,那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一臉陰厲。但是,小筝還是把我支開了,我躲在門外偷聽,他們并沒有說什麽話,就只有一句'您好啊文總,我們又見面了',然後小筝說'你有什麽事',就沒有了。等那年輕人出來後,小筝雖然裝得如常,但我還是覺得他臉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