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攻勢
文筝在浴室裏。
花灑的熱水還在嘩啦啦地流着,沖刷着那白玉般精致緊實的漂亮軀體。
霧氣蒸騰着,模糊了對面的鏡面。
文筝靜默地站着不動,因為水流的原因他就睜不開眼睛,只能閉着雙眼,手指輕輕地放在唇瓣上,水光下白皙的耳朵又開始一點點地變粉。
文筝的眼睫輕顫着不斷抖落水珠。
腦海裏,全是那柔軟的觸感,和自己睜開眼時,駱靖宇閉着眼神态溫柔地親吻自己的模樣。
這麽些年,這樣的駱靖宇,他只在熒幕上看見過,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也能得到……
文筝使勁按了按自己的唇瓣,淡粉色的唇立刻就變得有了血色。
文筝松開了手,關了花灑。
快四個月的寶寶有了微小的弧度,但還是太小了,手搭上去。文筝目光有些恍惚。
“寶寶,今天爸爸吻爹爹了。”
“你可真是爹爹的小福星……”
“爹爹好開心,他沒有去找那個人。”
“沒有被丢下,還被溫柔地領回了家……”
文筝側過頭看着模糊的鏡面,裏面自己的面容看不真切。
文筝抿了抿唇,“爹爹,有些怕的。”
“你爸爸這樣,會不會,生下你之後,一切又打回了原地……”
文筝的聲音很輕,不走近他的話根本聽不見。
大腿上猙獰着傷疤,水一沖,泡得泛白,最近的傷口又重新沁出血絲……
文筝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總覺得不真實,哪一天,夢,又會碎呢?”
……
文筝在洗澡,駱靖宇給煤球安置和貓爬架,貓砂還有貓窩以後,開了賣來的貓罐頭。蹲下身體,平靜地同那圓滾滾的綠眼睛對上。
煤球一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它還沒有來得及打量這個漂亮的新家,可它心愛的主人不見了。就只能面對這個它有些怕的人。
它縮在角落,它看了看駱靖宇,又看了看那人搖晃着的罐頭,香味襲來。
好餓……
駱靖宇就這樣同煤球僵持着,這時,駱靖宇的電話響了。他的好友和另一個經紀人,穆陵,他與邊月,一個負責接本洽談一切商業活動,一個負責公關生活處理。
駱靖宇接了起來,注意力就不再放在煤球身上。
“那孩子嚷着要見你。”那邊友人一貫漫不經心帶着調笑意味的聲音。
“沒出事?”駱靖宇手一擡,奔跑過來的煤球因為沖得太快剎不住車一小團就這樣滾在了駱靖宇腳邊,又一個機靈地蹦開。然後雙瞳看向駱靖宇,那人還在打電話,沒注意它。
罐頭又放在了地上……
煤球壓低頭,拱起身體,前爪蠢蠢欲動着……
“沒出事呢,沖了一會冷水,又請來醫生用了藥,好着呢。不過,就是要見你。”
“既然沒事,那就算了,我這不方便。”駱靖宇拿着貓罐頭站了起來,煤球直接撞在了他的腳上,仰起小腦袋看向那個也看向它的兩腳獸。
吹胡子,露爪爪,忘了離開…
駱靖宇挑了挑眉,毫不猶豫地把電話挂掉了,蹲下來,煤球快速地離開幾步遠,駱靖宇笑了笑,“又小又醜,脾氣還不小。”
煤球抖了抖胡子,缺了一點的貓耳也抖了抖,聽不懂,餓,想吃,你,滾開……
駱靖宇計算文筝快洗好了,想着去準備晚飯,然後把貓罐頭放在了貓砂旁邊,就走開了。
煤球終于如願以償地吃到了貓罐頭,歡快地搖起了尾巴。
駱靖宇把手機放進口袋裏,卻觸摸到了一個盒子。
目光閃了閃,抽出了手,便脫下了外套。
文筝出來時,駱靖宇正在系圍裙,他看向文筝,“洗好了?”
“嗯。”文筝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他,“我來吧。”
“不用……”駱靖宇眸中閃過了別樣的情緒,他正在系圍裙帶子的手指胡亂的系上一通,便成了死結,一個男人想要親近對方時,總是無師自通的。“文筝……”
“嗯?”文筝還沒來得及戴眼鏡,眼睛有些微眯地看向他,微微下垂的溫良眼,再細微地眯着………駱靖宇想,自己以前怎麽沒發現,文筝這人的小動作,三十歲了依舊可愛得招人疼……
“圍裙帶成死結了,你幫我解開。”駱靖宇松開了手,坦蕩地站着。
“啊……好。”文筝點了點頭,去找了眼鏡戴上後,走到了駱靖宇身後,修長白淨的手指搭上了那死結,愣了愣,駱靖宇是怎麽系成這樣的?
煤球吃完了,撒着歡過來擾着文筝的腳轉,然後黑乎乎的小腦袋蹭着那潔白的腳腕,嗲着聲音喵喵喵地叫着。
文筝卻沒有興致管它。這個死結,解不開。文筝抿了抿唇,拖着扒拉在他拖鞋上的煤球去拿了菜刀,直接把那結給割了。
駱靖宇覺得劇本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樣,圍裙帶子松落在了面前,放好刀回來的文筝,雙手從他腰側伸過去,拿起那圍裙帶時,駱靖宇下意識地就伸手握住了。
文筝身體一僵,輕輕地掙了掙,駱靖宇才松開,文筝快速地給他系好,就要走開。
駱靖宇看着對方有着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角,眼看着文筝就要去書房,駱靖宇開了口,“今晚吃糖醋裏脊,好嗎?”
“可以……”文筝抱起了煤球。
“可是,我不會,你會嗎?”駱靖宇看着低着頭給煤球順毛的文總。
“我會。”文筝把煤球放沙發上,然後說,“我來做吧。”
“你得好好休息。”駱靖宇瞧了眼他的肚子。
文筝愣住了,駱靖宇想怎樣?
“你來教我。”駱靖宇說完,邁着長腿去了廚房。
文筝眨了眨眼睛才反應過來。雖然他們的廚房并不小,甚至挺寬闊的。
但是……
文筝拍了拍在發燙的臉頰,深呼吸了一下,才故作淡定地走了進去。
駱靖宇一米九的身高系着那短小圍裙有些滑稽,但他絲毫不覺得,他看向站在門邊的文筝,點了點頭。
文筝走了進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微妙。文筝看着解凍了的裏脊,又望了望擺弄其它配料的駱靖宇。
不是說不會做嗎?怎麽知道要什麽呢?
其實,駱靖宇的口味偏辣偏重,而這糖醋裏脊,酸甜的,是他的口味……
文筝沒有再多想,他拿起裏脊,就準備切。
“我也來切吧。”
是我也來切,不是我來切……文筝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到底是個什麽意思,駱靖宇走到了他身後,高大挺拔的身子抱住住了他,兩只手覆蓋上了文筝的手。
是這麽個意思嗎?文筝大腦一片空白……
駱靖宇低頭看着文筝黑發下通紅的耳垂。
自己演了那麽多年的戲,總算沒有白演。一開始駱靖宇還有些迷茫到底該怎樣好好地同文筝相處,現在他發現,只要自己靜下心來同這人在一起,所有的動作和心思,都變得自然而然了。
自己以前,到底是浪費了多少年月……
差一點,就自己放棄了……
駱靖宇有些恍惚,他的手比文筝要大上一些,剛好全都覆蓋住,滾燙的手心握着那有些冰涼的手。
在駱靖宇恍惚的那一剎那,文筝突然覺得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雙眼失神地盯着兩人交握的手。
事件的走向讓文筝有些不适應,他激動,卻也有些害怕和無所适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