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不是江小少爺嗎?

江良安覺得整個身體都在發冷,他抖着嘴唇,眼神躲閃着不敢看自己的女兒,“是嘛,年年,看見,大爸爸了啊……年年……”江良安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年年眨巴着大眼睛,她好像懂了些什麽,翻過身來在江良安臉上波了一口,軟軟的小胳膊摟住自己爸爸的脖子,笑嘻嘻地說:“爸爸餓了嗎?年年想吃東西了。”

“好好好,爸爸也餓了,爸爸去給年年拿吃的……”江良安抹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臉上流下的眼淚,笑着說,然後慌不擇路地從病房裏出去了。

年年大眼睛一瞬間就蓄滿了淚,伸出小手搓着眼睛,

父女倆,一個在病房外,一個在病房內,默默地掉着淚。

文筝願意出錢給年年治病,江良安手頭一瞬間就寬松了許多。他想去給女兒到醫院外面賣塊甜軟的蛋糕。

提着蛋糕,江良安坐在樓下大廳的長椅下平複一下心情,他現在是年年的頂梁柱,不能讓她總看見一個紅着眼眶的爸爸。

江良安的視線無意識地往一個方向看見,下一秒就埋着了頭。

他手腳冰涼,呼吸急促,眼睛大睜着看着地面,甚至緊張得冷汗從額角上滴落了下來。

對面走過來了兩男一女,都是光鮮亮麗的俊男美女。

左邊的那個男子衣着鮮亮花哨,眉目張揚而又豔麗,不就是周家小少爺周景嗎?而被他攬着肩背溫和地笑着的男子,藏藍色的風衣,俊雅英俊的眉目,溫潤沉靜的氣質,刻在心頭骨血裏的人,文筝的表哥,文宴。旁邊溫婉清秀的女子,江良安并不認識,看這氣質,一颦一笑,應該不知是哪裏來的大家閨秀吧。

周景同文宴說着話,文宴淡笑着應答。旁邊的佳人眸含秋水,默默地看着身旁的男子。

他們三個很快就走過了那個縮着的人的前面,卻在隔了三四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原來不遠處又走來了兩位年輕人,他們站着寒暄。

江良安咽了咽口水,不想在那人面前被以前的這群人奚落。他偷偷看了一眼沒有人在意他,抱起蛋糕縮起身子就站起來快速地走開。

“咦,你們看那人的背影是不是有些像江小少爺啊?”面對着三人的一個人開口說了話。

文宴如若未聞,反倒是周景,他回頭漫不經心地看一眼時,正好看見了江良安走過了拐角處。

周景挑了挑眉,“你小子傻,江小少爺那人會這麽夾着尾巴走路?!”

“周少,如今江小少爺這境遇,我們哥幾個雖然沒有心情收拾他,但是他得罪的人不少,沒少被人收拾,那可不得夾着尾巴做人。”那個人笑着說。

另一個男子接過了嘴,“那可不,想當年,他那般纏着煩着阿宴,搞出了不少門道,那是阿宴叫我們不要再計較,否則……”幾個人冷笑一聲,意味不言而明。

文宴開了口,“行了,今兒是給周接塵的,就別說其他事了。”

“對啊,不是給周少接塵的嗎?你們怎麽來醫院了?”

“唉,這不是,剛剛嫂子被一只沖出來的藏獒給驚吓到了,怕傷着我的幹兒子,我們來醫院檢查一下呗。”周景拍了拍文宴的肩膀,嬉笑着說。

旁邊的女子,顏靜聽了這話,手捂上了肚子,害羞地低下了頭。

“哎呀,嫂子懷孕了!?大喜事啊,阿宴你也不早點同哥幾個說啊,我的幹兒子喲,懷孕的人金貴着呢,阿宴可得好好寵着嫂子。”

“當然。”文宴淡笑着回答,不過,溫度卻沒有真正地到達眼底。

外面漆黑的夜色像極了文宴眼底濃黑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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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靖宇給文筝接了一杯溫水。

文筝接過喝了一口後,手指摩挲着玻璃杯,低聲說:“謝謝。”

駱靖宇看着對方被水打濕的劉海,應該是吐過後洗臉弄上的,沾在光潔白皙的額頭上,低眉順眼捧着杯子說謝謝時,怎麽這麽招人呢?

一個人一旦決定要去了解一個人時,真的會發現,放下了冷漠的視角,生活裏的點滴處處都是小驚喜。

駱靖宇接過了他手中的玻璃杯,說:“忙了一天了,休息吧。”就拿着杯子出了門。

文筝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手腳有些無處安放。耳垂還在隐隐發燙。

文筝想問,戒指呢?

可是,他剛剛居然……文筝抿了抿唇,默默地爬上了床,占據自己的那個角落,手指無意識地抓了抓枕面。

駱靖宇很快就回來關了燈躺上了床。

夜裏駱靖宇只能模糊地看見對方側對着他的剪影。

他們中間,遠得可以再躺下四五個人。

這不是夫夫間該有的距離。可是,當初是自己把人給推開的。

駱靖宇只能模糊地記得,第一次之後,文筝确實軟軟地想縮在自己的懷裏過,可是,自己因為不習慣,把人給推開了……

駱靖宇想了一會兒,低聲喊:“文筝。”

“嗯?”文筝睜開了眼睛。

“我覺得,卧室裏的空調壞了。”駱靖宇平躺着,嚴肅地說。

“嗯?”文筝不解了,他從被子裏伸出了手,蹙緊了眉,然後說,“我把溫度再調高一些。”說完,就想起身找空調遙控器。

“不用。”駱靖宇淡淡地說,“不用麻煩了,你睡過來一點就好了。”

“!?”文筝愣住了,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幻聽了,他半撐起就身子,下意識地看向另一邊的駱靖宇。

“算了。”

文筝在黑夜裏抿了抿唇,失落缭繞上了心頭。

然後,他聽見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下一刻,文筝驚呼出聲。

駱靖宇居然伸出腳把他的腳給夾住。文筝一動,駱靖宇淡淡地在他耳邊說:“原醫生說你體寒,你這腳,太冰了,我給你捂捂吧。”

“不………你……”文筝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默默地挪開身體,離駱靖宇稍微遠一點,然後躺了下去,拉起被子就蓋過了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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