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以後我們的孩子也會一樣的乖

在去旅行前,駱靖宇還是帶文筝去了一趟醫院。

檢查沒什麽問題後,原勵把駱靖宇留下,文筝也沒有強求留下,就自己一個人去看年年。

還沒有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一個女人尖酸刻薄冷嘲熱諷的話語。

“就是你這麽個貨色纏上阿宴?你不看看你現在這糟心樣子,那裏配得上阿宴?”

文筝看去,穿着昂貴的皮草大衣的柳如雪正在指指點點地說着江良安。

文筝停下了腳步,看見這個女人他就惡心不舒服。

年年的病情又加重了,江良安現在心情糟透了。他已經夾着尾巴做人了為什麽還不放過他,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聽見對方呵斥聲,江良安努力地讓自己謙卑賠着笑:“文夫人,這裏是醫院,有什麽話,我們到醫院門口的咖啡廳去說,好嗎?”

“我和你這種人沒有什麽可說的,別拿你那髒手碰我。”清脆的巴掌聲把江良安想上前來拉她離開的手打了回去,柳如雪厭惡地後退了幾步,“我告訴你,我們文家的門你以前入不了現在也入不了,帶着你那個小賤蹄子離開阿宴!”

“你說什麽?”江良安臉上所有的表情都一掃而空,本來微微駝着的背挺直了起來,臉上的疤痕陪上了那低沉陰森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駭人。他可以任人踐踏,但他的女兒不可以。

柳如雪有點被吓到,她後退了幾步,“說的就是…啊…”她瞬間尖叫起來,原因是江良安突然跨步上前,拽住她的長發一扯,然後對着她那張保養得還不錯的臉就是響亮的幾巴掌。把人打蒙之後,江良安怒氣沖沖地拽着人就往外拖,任柳如雪又叫又罵還拳打腳踢。

許多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甚至不敢從那個面相兇惡極了的男人手中救下那個婦人。

走着走着,江良安卻停下了腳步。擡起頭來,是文宴同年年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驚得睜大了眼睛,文宴沒有什麽表情看着。江良安下意識松了手後退了幾步,柳如雪被扇得口角流血頭發淩亂,一被松開她就發狂地用長指甲亂薅亂打着江良安,在文宴面前的他一瞬間懦弱了許多,不敢換手只得舉起雙手阻擋着手都被薅出了血痕。

“媽,別打了,這裏是醫院。”文宴看了一會兒一把拽住柳如雪的胳膊往面前帶,柳如雪掙脫不開,然後怒氣沖沖地看着自己兒子,指着埋着頭的江良安怒喝:“文宴,他這樣對你媽你要袒護他嗎?”

文宴沉默了,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一句話。

包括看上去孤零零的江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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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一直在後面看戲的文筝上前來說:“你先胡言亂語詛咒年年,扇你兩耳光都算是輕的。”

“你胡說八道!”柳如雪面對文筝的底氣有些不足,自己的丈夫已經給她打過招呼再惹文筝就離婚,她可不想失去文家這富裕的生活。

江良安有些感激地看着文筝,江家敗落之後,這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他身邊。

文宴什麽話也沒說,強硬地帶着柳如雪離開。

鬧劇結束,看戲的人自然而然就散去了。

“謝謝你,文總。”江良安對着文筝道謝。

文筝淡淡地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血痕,“不是為了你。”說完,轉身就往回走。

江良安還是再次說了幾遍謝謝。然後頗為疲憊地靠着牆,滑落下身子,頹廢地抱住了他。

走投無路的困獸,大抵就是如此。

文筝來到年年的病房裏,小家夥還帶着氧氣管,眼睛半睜着,是累極了的模樣。又做了一次手術,治療骨肉瘤的手術,文筝曾搜過資料看過,取出壞死的骨頭殺菌…不能再多想了。

文筝默默地拿起了年年小小的手,年年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卻再也沒了以前明媚的笑意,只是喚了一聲哥哥,便怯怯地欲言又止。

不是,已經找到另一個爸爸了嗎?怎麽不開心呢?文筝看着,心裏一抽,然後溫聲說:“年年,怎麽不開心?”

年年抿了抿嘴巴,看着文筝問:“哥哥看見爸爸沒有,剛剛我好像聽見他的聲音了。”

文筝思緒轉了轉,帶着笑搖了搖頭。

“最近很奇怪,老是夢見爸爸哭…”年年轉過視線看着天花板,小聲地問,“哥哥,知道錯了改了,是不是還是乖孩子?”

“是的。”

“那麽,犯了錯的小孩,可不可以被原諒呢?”

“可以。”

“騙人…”年年的眼眶一瞬間就紅了,然後眼淚順着小小的臉頰滑落了下來,“你們都不原諒爸爸,你們都不喜歡爸爸。”孩子的心思最為細膩,他們的世界裏簡單直白得只有喜歡與讨厭。文筝與文宴沒有像以前那些人一樣對江良安,但他們身上對自己爸爸的冷漠與不喜,她還是感受得到的。

文筝手足無措地拿出紙巾給年年擦眼淚。

年年的話堵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是事實,江良安曾經那樣對過駱靖宇,他即使不再恨不再厭惡,但也做不到願諒。

哭過之後,年年還是軟軟地同文筝說話,就好像剛剛的難過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等江良安進來後,小家夥一瞬間就笑得跟個小太陽似的。

文筝坐在車上都還在想年年。

駱靖宇想起原勵同他說的話,文筝沒有安全感,什麽事都只願意一個人悶在心裏,需要讓他打開心扉,才能去解決那些問題。

“在想什麽?”所以駱靖宇找着話題。

“啊…”文筝愣了愣,然後說,“在想年年…”

“就這麽喜歡那個小女孩?”駱靖宇問。

“嗯。”文筝還有些不安于自己昨日的瘋狂,駱靖宇都開口說話了,他也不想讓話題就這樣斷了,所以接着說,“她很乖,很懂事,本是該撒嬌的年紀啊…”

駱靖宇和那孩子接觸不多,但也見過幾次面。視線微偏就可以看見文筝說起年年時嘴角的淺笑,駱靖宇想了想,說:“以後我們的孩子也會一樣的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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