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番外四江小少爺的那些年(三)
周景嘴角抽了抽,他腳尖碰了碰江良安,沒有反應。蹲了下來,手探了探鼻息,沒死就成。
周景打了120,陽光下這般曬,可是要要半條命的啊。給對方擋住陽光,周景給文宴打電話。
“江良安暈在你公寓門口了。”
“燒得厲害,不過死不了,就他這智商,也不存在燒壞腦子這一說。”
“好,我送他去醫院。不過阿宴,你不跟着一起去嗎?”
“哦,你還要去見劉總。成,我就當做好事送他去。免得嚴重了日後你後悔。”
挂了電話,撿起墨鏡碰了碰江良安的臉,“得,別裝了,你宴哥挺忙的,搭理不了你。在這裏睡着耍無賴,傷害自己的身體就算了,也讓他對你的感觀更不好,懂嗎江小少爺。”
江良安睜開了眼睛,給了周景一個白眼,“誰要你教我,神經病。”
“…”周景一口氣哽在喉嚨裏,破口大罵:“你大爺!”
…
把江良安送到了原氏醫院。
原氏幾乎已經成為整個江城上流階級生病去的專屬醫院。
周景雖然很生氣,但他也沒有同江良安計較,還是給江良安交了醫藥費,辦好了住院手續。他并不是大善人,更何況他和江良安一直都不怎麽對付,本來想撒手不管的,但是文宴發信息來要求照顧這小少爺,向來仗義的周少爺也只得從命。
雖說只是個小小的發燒,但是江小少爺從小嬌生慣養,體質又差心火一上來,居然還成了肺炎要住幾天院。
周景出去拿文宴訂的粥回到病房時,江小少爺對着自己的司機正在大發脾氣。
“我差點死在街上了…咳咳咳…你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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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我沒有回家你不知道去找我啊!”
“電話打不通你不會去我常去的地方嗎?每個月拿那麽多工資幹什麽!我要把你開了,咳咳咳,沒用的東西。”
即使體力透支聲音虛弱,這脾氣還是得發。
那司機一直在道歉,江良安翻了個白眼,咕哝着:“下次聰明點,別跟個木頭似的,滾吧。”
司機出去,周景把吃食擺在床頭櫃上。江良安冷哼一聲,別過頭不看對方。
周景打開了蓋子,香甜的粥立刻彌漫了整個房間。是挑食的江小少爺最愛的哪一家。
江良安鼻子動了動,神情在動搖。
周景也不管他,自己擡起了一碗就自個兒喝的噴香,“哎呀,這味滿居的粥就是好喝啊,剛巧我今早也沒吃早飯。”
江良安閉上眼睛,扯過被子蓋上了頭。
“啧啧啧…阿宴專門買的粥,就是選得好!”周景話音才落,刷的一下,江良安掀開了被子,氣鼓鼓地看着他:“宴哥給我買的粥你憑什麽喝!”
周景翻了個白眼,指了指床頭櫃上的另一份,“右手沒殘就自個兒喝,這裏沒人能伺候遷就你。”
“你!”江良安抿了抿唇,然後擡起了粥,溫度适宜。另一只手在輸液也沒法用勺子,指望不了周景,江良安只能自己端着碗喝。
可是手好軟…生病的人其實也沒多大的胃口,可知道這是文宴買的,他就舍不得丢掉。
心裏頭越發委屈,要不是周景在,江良安都要掉金豆子了。
兩個人安靜地喝完了一碗粥,周景站了起來,“我走了,手機一會你司機會給你送一個過來,有事找護士。”說完戴上了自己的墨鏡。
“等等,你回答我兩個問題再離開。”江良安看着他說。
“問別人問題是這個态度嗎?”周景嘴角抽了抽,“算了,和你講也白搭,問吧,我公司還有事,不像你江小少爺,要什麽就有什麽。”
江良安臉紅了紅,但還是故作無所謂,假裝聽不懂周景的譏諷之意。
“你知道昨晚,宴哥去幹什麽了嗎?”
“國外來了一個大老板在自己別墅裏辦酒會,他陪他父親去見那位老板。應酬啊少爺,阿宴每天就跟個陀螺似的很忙的。”
“那老板是個女的嗎?”
“啥玩意,六十歲的外國老頭。得,江良安,你要是再亂吃醋,誰受得了你。”周景無語,“兩個問題問完了,走了。”
“還有一個問題,宴哥,是不是真的很讨厭我?”萦繞在自己心頭多年的問題,他第一次開口問。
周景沉默了,他勾唇笑了笑,“這個問題,你們自己最清楚。我不知道。”說完就毫不猶豫地離開。
…
江良安這個問題讓神采奕奕的周少爺都有些郁卒,連被人擋住了前方的路他都半天才反應過來。
“喲,原醫生攔着我幹什麽?”周景擡頭,就看見穿着白大褂的原勵。
書卷氣挺濃厚的高瘦男人,俊秀的面容帶着金絲邊眼鏡很禁欲。幹淨利落,給人的感覺很舒服,長得挺賞心悅目的。
習慣透過現象看本質的周少爺一眼就知道這是個“衣冠禽獸”,典型的白切黑。跟阿宴一個德性。
原家和文家是世交,自己和文宴關系很鐵,所以也就認識了這原勵。
“小景生病了?”原勵的聲音很溫柔很磁性,但這個“小景”聽得周景起雞皮疙瘩。
“沒有,是江良安生病了。原醫生,我還有事,有時間請你喝一杯,再見。”說完就急匆匆地離開。
原勵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了笑:“我等着,再見。”
…
文宴下午還有一個會。吃完早餐後本來就想匆匆離開,但最終還是撿起了表的碎片放進了一個小盒子裏然後放在了書房的角落。
他看向江良安放着的那個蛋糕,最終還是坐在了桌邊拆開。天氣熱,放了許久,奶油和巧克力都已經化了,上面的字模糊不清。
就像是他也看不準對于江良安是個什麽想法,厭惡過,嫉妒過也縱容着,特別着…
他鬼使神差地償了一口,味道出奇的好。
文宴閉上了眼睛,神情閃過了一瞬的溫柔。
…
江良安睡了滿頭大汗,醒來時已經是晚上房間裏燈沒開,黑漆漆的一片。
身上粘膩得難受,也更加的疲軟。喉嚨裏跟扔了塊火炭似的,灼辣得難受。
可江良安覺得的是孤獨和難過,誰也沒在。
司機下午送來的手機他還特意給文宴發了條信息,直到現在都沒有收到回信。
至于父母,他們最近好像很忙,心情也不太好。就上個周六,他還被自己的父親罵了一通,而他的母親只是嘆氣,都沒有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