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宣傳造勢
陸炜琛第十一次把進來報告的貸款部經理罵了個狗血淋頭：“你這是做的什麽企劃，這種企劃怎麽拿去給客戶看，難道我們兆瑞就這點level……”
這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陸大少的風格，他什麽時候對一份企劃那麽吹毛求疵了，經理偷瞄他黑如鍋底的帥臉，頭上隐隐有怨氣袅袅升起，在身後形成一個龐大的黑色氣團。經理一個激靈，只覺得一種鬼上身的森森感，這陸大少不會是撞邪了吧。
“看什麽看，還不出去工作。”
經理忙灰頭土臉地拾起丢在地上的文件夾，唯唯諾諾地說：“我這就去改。”
陸炜琛暴躁地吼道：“還不去，改不好今天誰都別想下班。”
經理走後，林秘書泡了杯咖啡進來，有些擔憂地問：“總經理，你今天怎麽那麽大火？”
對着林秘書，陸炜琛心裏的憋屈也不好發作，但語氣裏滿滿的都是煩躁不安，沖着她揮揮手，“沒事，你出去吧。”
陸炜琛靠在寬大的老板椅上，向後轉了半圈，落地窗外陽光正好，可是他的心情卻烏雲密布。
你可千萬別愛上我，你不是我的菜……
這句話像緊箍咒勒的他生疼，急于撇清的生分最是傷人，他以為兩人可以從朋友慢慢發展，人們不是常說，日久可以生情嗎？為什麽她對他就一點感覺也沒有呢？一向自命風流的陸炜琛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挫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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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回到家，又是一個人對着冷冰冰的四面牆，陸炜琛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泡了一杯咖啡，打開客廳裏的56寸背投大彩電，看西甲錄播。自從确定了對展妍的心意後，陸炜琛就再也沒有荒唐過，除了偶爾找方展墨喝喝酒，更多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家打發時間。
電視屏幕忽明忽暗，托雷斯的精妙任意球也絲毫沒能激起陸炜琛的一點興趣，他窩在沙發裏，目光呆呆的。什麽時候居然像獨居老人一樣可憐了，陸炜琛胸悶，拿起杯子猛喝一口咖啡，半秒之後嗆得一口噴在了地毯上，丫的，他居然忘了放糖了。
可憐的純白羊毛地毯就這麽壯烈地染了一身咖啡漬，被陸大少嫌棄地扔到了門口。
想想展妍這個丫頭還真是沒良心，從來都是他找她，她從沒主動找過他一次，距離上次見面都快一個星期了，電話沒一通，連簡訊都沒一個，做朋友做成這樣，他真是寒心。
糾結了一陣之後，陸炜琛還是決定主動出擊，他一邊撥電話一邊安慰自己，雖然小丫頭沒良心，但他身為朋友，還是要去關心一下她的情況，這才是偉大的革命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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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剛接通，展妍劈頭就問：“喂，有事嗎？”
“沒什麽，就是問問你最近忙不忙？”陸炜琛小心翼翼地詢問。
“忙死了，我現在有節目要錄，姐姐我哪有你大少爺那麽空閑，好了好了，我挂了，晚些再回你。”
聽着電話“啪”的一下被挂斷，陸炜琛心裏更不好受了，他這是存心找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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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展妍說的的确是大實話，自從簽約寶萊後，除了拍戲，她幾乎是各種活動不斷，方展墨天天把她帶在身邊參加各種應酬，明眼人都看得出寶萊要力捧她。這日又有行程安排，是去電視臺擔任一個選美活動的嘉賓評委。
再次回到這個她出道的地方，展妍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還是熟悉的演播廳，熟悉的工作人員，就連娜娜姐也是一如往昔地站在那裏指揮若定，她環抱胸前，大聲地沖着耳麥喊：“追光燈注意跟上，音樂節奏再快點……”
彩排現場一片忙碌，但娜娜姐眼觀八路，眼角很快瞥見兩人，立刻親自迎上前：“方總，展妍，你們來了，先去貴賓室休息一下吧，我讓助理給你們說一下流程，還有一個小時就正式開播了。”
以前在電視臺的時候展妍沒有少受娜娜姐的照顧，因此展妍對這次做嘉賓評委也格外上心：“娜娜姐你放心，我會好好對流程的。”
娜娜姐笑得一臉開心，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湊近說：“現在你可是寶萊的紅人，抓住機會，別辜負我當初的慧眼。”
說話間，娜娜姐的目光和方展墨默契地一接，随即就若無其事地分開。
知遇之恩展妍一直牢牢記在心裏，現在娜娜姐又專程提醒，她更是連連點頭。
貴賓室裏，展妍一絲不茍地對着流程，之前已經在電話裏對過一次RE稿，助理和導播又都是相熟的，磨合起來一點問題也沒有，方展墨也盡力配合着，一切都很順利。
離直播開始還有5分鐘，展妍嚴陣以待地坐在嘉賓席上，看着她繃緊背脊的樣子，方展墨輕輕撫了一下她的後背說：“放松，就當是來看秀的。”
“可是我從來沒有做過評委，怕等會兒點評的不好。”
方展墨調侃道：“你口才那麽好，拿出剛剛電話裏對付陸炜琛時的那套，一定沒問題的。”
展妍有點汗顏，方展墨給她的感覺一直是冷峻幹練的高高在上的大boss，沒想到會拿這個來逗趣，她對着陸炜琛占的那些口角便宜可上不了臺面，身邊的那些評委每個都比她資歷深，口才好，在這些前輩面前，她完全就像一個小學生一樣稚嫩。
但她還是很感激方展墨适時地幫她調整心态，這個時候，也只有他在她身邊鼓勵她。
她扭頭，報以微笑，甜美的笑容輕輕柔柔地呵在方展墨的心上，吹皺一池春水。方展墨不自覺地捏緊拳頭，放在膝蓋上，泛白的指節卻悄悄洩露着他的那點波動的情緒。
燈光漸暗，伴着節奏強烈的開場音樂，追光燈對準背景牆壁中間的機關門，四周立刻放出幹冰，營造出煙霧缭繞的感覺，一秒之後，機關門刷的一下打開，綜藝天王菲哥攜着美女主持橘子走了出來。
“又到了周末的晚上，歡迎大家收看‘Hello，小姐’總決選，我是你們最最貼心的菲哥。”
“我是你們最最想念的橘子。”
“哎，橘子，我都沒好意思說我是大家最最想念的菲哥，你怎麽可以搶我臺詞？”
“有嗎？這句本來就是我的臺詞啊，是你說你要做大家貼心的小棉襖。”
“那還不是因為你搶了我的臺詞，我只能厚着老臉說做大家的小棉襖。”
兩個活寶表情誇張地在臺上鬥嘴，一上來就引得哄堂大笑，噱頭十足。
“好了，言歸正傳，首先讓我們隆重介紹今晚的五位重量級嘉賓。”伴随着橘子清脆的聲音，2號攝影機掃過嘉賓席，“第一位是資深媒體人阿康老師……第二位是紅遍亞洲的歌壇天王伊寧……第三位是不老玉女林虹小姐……第四位是寶來娛樂掌門人方展墨先生……最後一位是近來走紅态勢猶如火箭直竄的新生代人氣演員展妍，大家掌聲歡迎。”
展妍顯然是被照顧的，橘子介紹她的時候加重了語氣語調，連攝影大哥都特地多給了幾個鏡頭，風頭直壓過伊寧等人。
展妍沖着鏡頭微笑着擺手，菲哥立刻說：“聽說展美女最近是那個飛黃騰達，星運正旺，又是簽約寶萊的，又是和宋宇喬、林敏姿一起拍戲的，讓人那個羨慕。所以說我現在是後悔莫及……後悔莫及……”菲哥一邊叫着“後悔莫及”，一邊做出捶胸頓足的樣子。
“菲哥，你又在後悔什麽？”橘子适時扔出包袱。
“後悔當初展美女還是咱們電視臺當家花旦的時候，沒有多要幾張簽名照。”菲哥搞笑的表情又是掀起一陣爆笑，宣傳展妍的目的達到了。
可是還沒結束，伊寧接過話頭：“菲哥，別說是你了，就連我這個和她同一個公司的，都沒拿到簽名照呢。”
“啊呀呀，展美女，你真是太不給歌神面子了。”
展妍立刻反應迅速：“伊寧大哥要多少簽名照都行，只要不嫌棄我字寫的難看。”
“怎麽會，我可是聽說你從小練過書法，寫的一手好字，不如給大家露兩手。”
舞臺上立刻推上來一個小桌子，上面擺上了硯臺宣紙筆墨，展妍也不扭捏，大氣地上臺，大筆一揮，題了“三千佳麗，彙聚浦江”幾個大字，菲哥拿起沖着鏡頭展示：“真是不得了，我很少見過女孩子寫字那麽大氣。”
“菲哥，你太誇獎了。”展妍謙虛地說。
“我是說真的，展美女，你等會兒一定要給我起碼十張簽名照，好不好？”菲哥機敏地又把話題繞到簽名照上。
一旁，橘子忙說：“好了好了，菲哥，你不要吓壞人家了，您老要注意形象，要矜持懂不懂？”
在一片嬉笑聲中，展妍施施然回到了座位席，方展墨對着她一點頭，眼裏含着溫暖的笑意。
盡管在對RE稿的時候，展妍知道自己會被适當地宣傳一下，有需要題字的環節，但如今看來這個橋段是精心設計的，展妍暗暗觀察了方展墨一眼，只見他嘴角微翹，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心裏當下明白，果然是他授意的傑作，寶萊要捧一個人，還真是花樣多多，各種渠道齊下。
介紹完評委之後，選美比賽正式開始，進入總決選的十二名佳麗從兩側舞臺魚貫而出，個個身姿窈窕，美貌如花，各有各的風韻，在進行了一輪泳裝秀和時裝秀之後，要通過評委投票PK掉7名佳麗。
為了不枉費方展墨的一片苦心，展妍在這一輪的點評上格外賣力，輕松活潑的點評風格在一衆評委裏也頗為出挑。
砍掉7人之後，剩下的5位佳麗實力均勻，各有千秋，一時之間誰更有冠軍相還真是說不準。
“接下裏我們這輪比拼就更加考驗佳麗們的實力了。”菲哥賣着關子。
“哦，是什麽比拼？”橘子問。
“就是我們的終極才藝大比拼，每位選手将抽取一道題目，和在座的5位評委一一過招。”
橘子變戲法一樣手裏多出了5個紅色的信封，“那一定會非常精彩，好了，話不多說，請各位選手到我這裏來抽取題目。”
佳麗們抽完題目後，就開始選擇和嘉賓搭檔完成裏面指定的內容。
和展妍搭檔的是9號佳麗，演出一段搶奪白馬王子，相互吃醋的戲碼。展妍看到題目，有些哭笑不得，雖然這樣的題很俗，不過也很有吸引點。
前幾位佳麗和評委搭檔完之後，最後輪到展妍和9號佳麗。
兩位美女在臺上一站，菲哥立刻輕飄飄地往兩人中間擠，“只有美女，沒有帥哥怎麽行，你們演的不就是為了帥哥吃醋的戲碼嗎？好了，我勉為其難一下，就充當一下你們争奪的對象。”
橘子連忙拉住他說：“菲哥，注意形象，菲嫂還在電視前看你直播呢，你是不是想回去跪搓衣板？”
場內觀衆又是爆笑一片，連展妍都忍不住憋笑着。
菲哥連忙裝作小心翼翼的樣子，捂着嘴悄悄說：“啊呀，橘子，還好你提醒我，家裏的河東獅我可不敢惹。可是，我們現在怎麽辦呢？上哪裏去找一個白馬王子？”
“現場不就有一個标準的範本嘛。”
“是嗎？在哪裏？”
“喏，就是我們玉樹臨風的方總裁。”
展妍心裏一驚，這并不是RE稿上的流程，RE稿上明明寫着她和伊寧搭檔。來不及細想，擡頭的時候，方展墨已經大方得體地從評委席走了過來，接過橘子遞來的話筒，“感謝主持人給我一個當白馬王子的機會。”
他熠熠的眸子不經意地盯着展妍，帶着捕獵的目光，冷硬的臉上綻開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展妍，好戲就要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