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寶劍
從客棧用過飯後,單風與況荀天便一路前往當日青峰帶兩人去的那間屋子。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化,然而抵達那樸素的小院之時,單風卻莫名覺得周身一冷,不由微微一顫。
“小風?”在他身側的況荀天一直注意着單風,故而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單風的異樣。看了看漸漸陰沉的天氣,分明還未到太陽落山之時,這天卻一下子變了。
脫□上的外衣,況荀天替單風披上:“先披着,千萬別着涼了。”
“謝謝大哥。”面對況荀天的關心與好意,單風也不忸怩,坦然的接受了:“這天氣似乎是要下雨。大哥,咱們還是快些進屋吧。”
幾日前接到青峰來信之時只是奇怪,但也不覺有異。如今兩日只想着快些見到赤霄,也就沒有多慮為何到了這裏,青峰師徒也不來相迎。
兩人前後入了蕭瑟的別院,屋門緊閉之後,院外忽悠人影駐足停留。
見兩人一前一後入了院內,黑衣的蔣戰不免蹙眉思索。
“怎麽?奇怪兩人為何來這裏?”開口詢問的正是蘇括。
原來兩人之前恰巧與單風在一家店內用膳,結果将近離去之時才發現樓下熟悉的兩道身影。蘇括是何等心思慎密之人,當下拉着蔣戰觀察兩人動向。之前城門口那段交手已經讓兩人知道單風是個絲毫沒有武功,但善于耍小聰明的人。而那況荀天的武功,卻是不弱。故而兩人不敢緊跟,拉開了一段距離悄悄尾随兩人之後來到了這座小院落。
“到底是何原因,進去探一探便知。”事關重大,蔣戰心裏不免有些急了。對于況荀天的身份,他們顯然就要查到底細,然而這幾天卻莫名受阻。不知那裏來的一方人馬處處與他們派出的人作對,顯然是不想讓他們順利查到真相。
然而也正因為這一點,讓蔣戰對于況荀天的身份更加揣測再三。當年北苑家的幸存者,到底身上藏着什麽秘密?
見蔣戰就要有意進入院落,他身後的蘇括立刻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戰,稍安勿躁。我覺得如此沖進去并不妥當,若是其中有埋伏,咱們豈不是要着了道?”仿佛是應和了蘇括的話,突然,身側的風聲作作,隐約細微的腳步聲從另一頭傳來。
“有人來了!”
蘇括與蔣戰都是何等的高手,立馬屏息斂氣。但見幾名蒙面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從院子另一頭躍身而入,接着彼此之間默契的紛紛進了那屋子。
只是,原以為接着會傳來打鬥之聲的兩人等來等去,卻依舊只是等來一片寂靜。心中感到疑惑的同時,見剛才那幾位蒙面人又退了出來。
“蘇括,你看……”
“噓,你聽。”
密音傳耳之法,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默契的分頭行動。只見白色身影不動,黑
衣蔣戰一個閃身,人已借着樹蔭的遮掩悄然靠近那群黑衣人。
“一號,他們不在裏頭。消息如果無誤,那他們會去哪裏?”蒙面人中一人沉不住氣,首先向為首的男子問道。那名被喊作一號的男子顯然就是這群人的帶頭人。
只見那男人稍作沉寂,接着眼神一冷:“定是有密室,老三,你回去禀報堂主。其他人跟我在此守株待兔。哼,就不信他們不出來。”
幾名黑衣人互相一點頭,分別行動起來。而他們剛才的話自然是一句不差的落入了蔣戰與蘇括耳朵裏。
想來,他們也是沖着況荀天來的?難道這群黑衣人就是百般阻撓自己行動的那批人?為了楸出幕後主謀,蔣戰知道現在不能打草驚蛇。
他與蘇括今日來此本是向探探況荀天的底,卻不料還遇上了這批人,還真是天助與他。
既然黑衣人準備在此守株待兔,那他與蘇括何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而屋中,循着記憶打開密道的單風與況荀天再次來到了這座木屋掩藏後的洞府之中。眼前豁然開朗,兩人再次置身當日與蓮清相會之處。然而此處與當日的格局又有變化,洞內亂世崩雲,似是有過激烈打鬥痕跡。
心中莫名的一沉,單風從況荀天的眼中看見了與自己相同的眼神。
“大哥,這是……”
況荀天知道單風想說什麽,只是他與單風都是冷靜之人,沒有因此而失了方寸。
“先別急,咱們看看是否有什麽蛛絲馬跡。”
兩人分別在洞內巡視了一圈,洞內沒有明顯的刀劍兵器劃痕,難道這洞內的亂石皆是深厚內力所震碎?
“大哥,你看有無這種可能?”
況荀天聞言搖頭:“不可能。就算是內力再深厚的高手,也無法将此地弄得如此天翻地覆。況且,風弟不覺得這裏的模樣仿佛就是可以而為?”況荀天邊說,邊示意單風來到自己身邊,看一處碎裂亂石之處。
“風弟且看,此處碎石與其它幾處相比,乍看之下毫無區別。”況荀天蹲身拿起一塊,在微弱的光線下交與單風:“風弟你再借着光看看這塊碎石。”
單風依言而行,在微弱的火光之下,石頭幽暗粗糙。心裏一愣,看着況荀天的眼神帶上欽佩:“不愧是大哥。”
原來借着光線,便能看出此塊碎石與其它碎石的區別。顯然,這一處石頭原本不屬于這座洞府密室。
“這麽說來,竟還有人故意把外頭的石頭搬來此處做掩飾?目的又是為何?大哥可有頭緒?”單風的話雖然是這麽問,不過他心底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面對他的問題,況荀天只是淡笑:“小風心底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大哥的想法,怕是與小風不謀而合了。”
這裏的情況,顯然
是外力所為。或許一般人看不出來,然而單風與況荀天并非第一次來到這座洞府,再加上兩人都是心思細密的人,便不難發現此地的異處。
會這麽做的人其實并不多,青峰與蓮清都喜愛清淨,鑄劍之人講求便是專注。上一次若非單風與況荀天出手相助青峰,青峰也不會主動帶他們來此。再來,若非單風的學識博得蓮清的共鳴,蓮清也不會搭理兩人。
就這兩點來看,便不難看出兩人平日裏的性子。這樣的兩人,不會随意就将外人帶來此處,那麽講這裏弄得如此糟踏的原因就呼之欲出。
“看來,他們給咱們的暗示很明顯了。”
單風似是在喃喃自語,而一旁的況荀天聞言,默然點頭。
的确,或許從青峰給單風來信之時,他們就意識到有人注意到了他們。而他們必定有難言之隐,才以這樣的方式來傳達。
會将這裏弄成這樣,是因為有人發現了他們的密室。而弄亂密室的,正是青峰與蓮清自己。
可是,這麽一來,他們兩人又去了哪裏?
“大哥,還記得初次來此,蓮清說過這裏還有一間轉為鑄劍而辟的內室嗎?”
“風弟,咱們分頭找找。”況荀天立刻明白了單風的意思。回想當日,蓮清确實有提到過。只是當日随着單風的一語驚人,留住了蓮清,也讓他們無緣見得那鑄劍室的正确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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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來回回摸索,單風過去在特種部隊也曾遇過相似的經歷,還記得一次任務将他們困在一座古墓當中,到處都是封閉的密室。眼看大家氧氣用盡,最後還是被單風發現了出路。
回想當初的經歷,單風不由感慨。如今找尋出路,為的不是逃生,卻也對她意義非凡。
突然,一處突兀的碎石布局讓她心生疑惑。撥弄幾下,憑着感覺左右擺弄。只聽“咔嚓”一聲,有什麽松動的異動。接着單風只覺得身側突然傳來一股熱浪,不禁側目望去。
“大哥!快來!”
況荀天聞聲而
來,兩人紛紛怔愣,為眼前看到的景象而震撼。
“天……”
“這就是劍爐嗎?”
上百把寶劍高懸在一口巨大的黑鐵高爐之上,而剛才那撲面而來的熱浪,正是那蒸騰在鍋爐下的熊熊烈火所致。
高爐之旁搭着一把簡陋的梯子,顯然是為了觀察鍋爐中的情形而設。再看鍋爐周圍放着那些鐵氈,錘子,各種打鐵的器具。這裏該就是蓮清所言的鑄劍室。
單風兩人先後入了室內,身後的石門猶如有所感應,緩緩合攏。兩人對視一眼,接着便在這間寬敞的鑄劍室內查探起來。
“奇怪,他們并沒有在這裏?那又去了哪裏?”
單風邊低聲咕哝着邊來到一旁武器架前,看到上面羅列的武器,雖然都只是半成品,但也看得出那鍛造工匠的鍛造功力深厚。每一個凹槽刀刃都開得恰到好處,鍛造這些武器的主人就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心細而堅韌。
雖然與蓮清接觸不過短短一回,可單風卻能從他身上感受到這點。踱步晃到唯一的書桌前,上門放着一些淩亂的畫紙,還有一張墨跡被熱風吹得已經半毀的字紙。
字紙?
在這一堆圖紙裏,還真是分外惹眼。
單風拿起那字紙,想要努力辨清上頭已經被暈染的字跡。然而只認出一字,便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呆愣在原地。
此時,況荀天也察看完另一頭正巧繞回單風這邊,看見單風的模樣,微微蹙眉靠近。
“小風,怎麽了?”
對他的叫喚,單風依然站在原地舉着紙,完全不給予任何反應。這讓況荀天不由擔心,視線越過單風的肩膀落在那張模糊的宣紙上。
火蓮冰峰,血肉鑄魂。
隐約間,唯有這行字能勉強辨認。
然而,這樣一句代表了什麽?為何會讓單風如此震驚,甚至眼底還漸漸帶上悲痛?
“小風,這……”
況荀天的話剛剛開了個頭,卻在下一刻被單風轉身猛然揪住衣襟,整個頭低下抵上他的胸前。
雙手在顫抖,整個人僵硬不知動作。
“小風?”況荀天這回是真的憂心起來了,單風這般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然而他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隐約間覺得該是與這張紙頭上的內容有關。況荀天動了動手,心中亦是在掙紮,卻在想要回摟對方的那刻,聽得胸前傳來單風沙啞的聲音。
“大哥可知道,如何鑄出世間最上等的絕世寶劍?”
單風覺得心痛難當,怪不得青峰大哥只以信箋方式讓他們來取劍。怪不得擔心有人闖入此地而故意在外頭布上障眼法。原來如此,原來他們竟是……
若知這劍會是如此鑄成,他決不會在當初留下圖紙,決不會要求蓮清替自己鑄劍!
不等況荀天回答,幽幽的聲音
再次響起:“以身祭爐,以血鑄魂。”
當年,幹将莫邪便是如此而成,想不到今日,青峰與蓮清他們……
單風沒有擡頭,然而卻已然悲憤自責到極點。過去,即便經歷再多生死離別,他也能忍住悲悸,忍住眼中的淚。卻如今,她的情緒在此決堤。
況荀天感覺到胸前漸漸被染上的濕意,聽到單風的話後,他也是不可置信的錯愣當場。
沒想到,真的有人會這麽做。
青峰與蓮清,以你倆人性命換來的絕世寶劍,讓他況荀天如何受得起!
仿佛感受到了兩人的悲悸的感情,那高大的黑鐵鍋爐突然嗡嗡作響。單風與況荀天先是一驚,忙看向聲源。只見懸挂與鍋爐之上的數百把劍竟然漸漸顫動起來,發出低微的輕鳴。
寶器出世,必有異象。
如此異象之下,系着數百把寶劍的懸索竟然齊齊斷裂,寶劍紛紛掉入熔爐,瞬間被高熱的火焰煉化。
而在此之後不過須臾,一紅一青兩道光柱沖天而起。在單風與況荀天駭然的眼神下,兩柄長劍從鍋爐中緩緩升起,竟是空懸于鍋爐之上。
在單風與況荀天尚來不及有所反應之際,兩柄劍似是自有意識般猛地射向單風兩人。
“小心!”
況荀天武藝高強,首先反應過來。他一把環住單風的腰,一個飛身躍離原地。
“噌——”
晃動的劍柄還在劇烈的搖晃,入土三分的力量卻顯示這剛才劍的沖力何其恐怖驚人。
青紅兩道光柱在兩柄劍飛離之際也自鍋爐上方緩緩褪去。
若非剛才閃得快,怕是這驚人的劍勢就要撞上單風兩人了。心中驚吓之餘,況荀天也不由皺起眉峰。
這兩把劍,便是蓮清師徒以性命向投,鍛造而出的絕世寶劍嗎?
單風此時已經收拾了心緒,不管如何,木已成舟。這兩把劍到底是否擁有劍魂,那也只有試過才知道了。說不定若是他與大哥運氣好,還能再見到青峰與蓮清也不一定呢。
“大哥,我們且試上一試。”單風自然的拉起況荀天的手,而他身側的況荀天也任由他帶着走到兩柄劍前。
兩人的動作是那麽自然,彼此間都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大哥,寶劍認主必飲主人之血。若是青峰大哥與蓮清的心意,那必定是能認得咱們倆人的。”
況荀天點了點頭,喂劍的道理他也懂得。毫不猶豫的赤手空拳握上劍刃,說也奇怪,尚未開封的寶劍輕易就割破了他的掌心,在其手掌之中縱橫着劃下一道不小的口子。
鮮血順着劍背緩緩劃過整柄劍身,接着詭異的紅光漸漸自劍上浮現。
單風見狀,如釋重負。經歷過剛才的那番感情起伏,難得她此時因眼前的景象而放松心情,露出極淡極淡的一抹淺笑
。
而他自己,也學着況荀天握上另一把劍柄,升騰起的青光與之前一樣。
直到兩把寶劍飲足了血,況荀天與單風掌心中的傷口竟然不藥而愈。而那光潔的劍身似是從未飲過血般潔淨。
單風與況荀天皆是雙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兩柄劍,他們心頭有期盼,卻不知道是否能得以實現。
然而随着靜默的延續,時間點滴過去。兩柄劍依舊插在原地,而周圍也再無異象,整個鑄劍室內徒留幹燥與高溫。
是失敗了嗎?是自己猜錯了嗎?
果然,這個世間根本不會有牛鬼蛇神,那些傳言都是虛無缥缈的呢。
想到這,單風不禁有些低落。如此看來,青峰大哥與蓮清也都是白搭了,他們如此犧牲,只怕也未必能換來真正的效果。
“如此質疑我倆的犧牲,小風啊小風,你要我倆情何以堪。”
悠然空洞的聲音突然響起,仿佛盤旋于頭頂上空,卻又似游弋自四面八方。
只那口吻那聲音,單風夢地擡頭,激動得四處張望。
“大哥!大哥你聽見了嗎?”
單風一把拽住況荀天的袖子,興奮的眼底染上淚光。
是他們,真的是他們。劍魂,他們成了劍魂了!
況荀天也從不是相信鬼神之說的人,然而今時今日,他卻不得不改變自身的想法。這個世間,總還有天地靈物存在,只是過去的自己不曾接觸,也無從了解。
然而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他還如何能不信?
“是,我聽見了。”況荀天肯定了單風的想法,他安慰着拍了拍單風的手背,接着犀利的眼神四周一巡,朗聲道:“兩位不出來與我們見上一面嗎?兩位如此犧牲,恐怕我與小風無力受此大禮。”
随着況荀天的話,兩道隐約透明的身影在爐火的照射下緩緩在室內陰暗的南面角落形成。
那身形那模樣,不是青峰與蓮清又該是誰。
“都已經讓火蓮與冰峰認主了,你們兩個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們可是我與青峰選中之人,我們可還等着看你們如何讓這兩柄神兵利器,被傳頌千載,才不負我與青峰的絕決啊。”
這話是蓮清所言,他見得兩人依舊愁眉不展,不禁幽幽一嘆:“你們也別多慮了。或許你們并不了解我們鑄劍之人一生幾世所求為何。無非是見證自己鍛造出的兵刃能成為千古神兵。如今,我與青峰以當日的赤霄為原本,修改鍛造出兩柄比之更為鋒利的神器。然而真正的神兵利器還需要擁有靈魂,所以我與青峰才會有此選擇,以身投爐換來火蓮與冰峰的出世。這其實是成全了我們的夢想,爾等真的無需自責。”
蓮清說的這話可是大實話,他與青峰都不曾後悔這個選擇。而如今,他與青峰寄宿與兩柄寶劍之內
,那是由于兩人在人世間還尚存執念。他們想見證以他們血肉鑄成的寶劍,成為此世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絕世兵刃。
待那一日,他想他與青峰才會甘願離去。
蓮清身旁,青峰此時也适時點頭。他沒有多話,從出現那刻起,看着況荀天與單風的臉上始終是挂着微笑的,就與當初相見那日一樣的溫暖笑容。
“我與青峰不能待太久,畢竟我們只是靈體。今日一別,他日再見想必也需要很久。記住,火蓮與冰峰是一對雙雄劍,千萬不要辱沒了它們。”蓮清說完,對着兩一點頭:“行了,我該說的也說完了。想必你們也猜到了,外頭會那麽亂的确是因為我與青峰最後投爐之前發現有人來這洞府外的院子探尋,雖不知目的為何,卻怕是來者不善。小風,你與荀天要小心。”
“蓮清……”
單風這才開口,顫抖的聲音讓她只堪堪喊出這個名字,就止住了話語。
“還有。”蓮清卻仿佛沒有看見單風眼底的濕意,繼續最後的交代:“你們該坦誠的時候就要坦誠,別等錯過了才後悔莫及。人活在世上該是為自己活,旁人的眼光真的那麽值得在意嗎?”
蓮清說到此,便不再繼續,他似是喟嘆地搖了搖頭,接着與青峰兩人的身影便慢慢淡去了。
“青峰大哥,蓮清大哥……謝謝。”
單風眼見兩人離去,輕輕的道出心底的感激。她聽進了蓮清的那番話,她想她能夠理解兩人當日做出這個選擇時的心情了。
所以如今,她與大哥回報兩人的方法只有一個。
“大哥,明日開始,請傳授我劍法吧!”
有了上好的寶劍,承襲了青峰大哥的囑托,她如何能讓這份心意石沉大海?
“好。”
況荀天當然不會拒絕,只要是單風的意思,他必定會滿足。更何況,他也能明白小風此時的心情與決意。
只是,此刻的單風與況荀天都不知道。在外頭等待他們的,是一場可怕的“天變”……
作者有話要說:此章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