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1)
若能相愛31
元初瞟了一眼霸占自己床位,蹂躏自己床單的某人,示意黑子不用在意,拉著黑子在椅子上坐下,屋裏也就只有兩把椅子而已,一個四方桌也是小小的。
事實上,霸占床鋪的林良懶在元初他這,已經有些日子了,林良屬潑皮型的,元初趕也趕不走。
林良除纏人的功夫了得,厚臉皮再加上堅強的意志,成功在元初化解心結後,強硬地和元初套上近乎。
“林學長怎麽在這兒?” 黑子辨認了許久才覺得那蓬亂的雞窩發型有些眼熟,壓低聲音問道。
如果黑子沒記錯的話,在暑假之前他哥和林良的關系可是行走在冰上。
夏天一來,就算冰化了,也該淹到水裏才對啊?
“昨晚下班太晚了,就睡在我這兒了。”元初說來讓人覺得稀松平常,大概林良經常到元初這蹭床睡,黑子點點頭,看著林良确實和他哥的關系好了。
“林學長和哥一起打工?”這也是黑子之前沒聽他哥說起的。
“嗯。”元初拿了一大杯沒開封的酸奶放在黑子面前,元初當然不會買這個,他喝酸奶會腸胃鬧騰得厲害,但不妨礙他借花獻佛,拿林良買的奶喂胖他弟。
元初回答地頗為含糊,黑子沒有多問,他哥算是“認死理”的那種人,對什麽事情都很堅持,所以看到林良學長躺在他哥床上,心裏真是挺驚訝的。
當初元初坐在電腦前工作時,看著負責人介紹要新加入的林良時也是很驚訝。
元初在電腦前坐了快二十個小時,周圍都是一起熬夜的同事,一個個蒼白的面孔在幽藍的光下像是一個個幽靈一般。元初胡子拉碴,面色不佳,頭發被抓得淩亂,整個人看起來灰蒙蒙,只有一雙灰黑色的眸子還亮著,呆愣地看著負責人身邊的林良。
林良則笑嘻嘻地和一衆人打招呼,看到元初時,眼中帶著調皮的笑意,很明顯,他早就知道元初這兒工作,當時元初已經昏沈沈的腦子突然疼得厲害,林良繼酒吧之後,又打入元初工作的內部。
林良在大學城周邊的電信電子業還是小有名氣的,本科開始就接觸周邊的大小軟件和編程公司,技術不錯,人也随和,還有過人的能力,帶了不少團隊,這次突然中途加入元初他們的隊伍,擔任的可是副頭頭的職務,和項目負責人有說有笑的的模樣就知道兩個是熟人。
連續工作接近一天一夜,負責人在介紹新入隊的同事之後,就讓手下人去休息,但真正挪動位置的很少,單調的數字有對於一些人來說比人還有吸引力。元初把目光從林良身上移開,看看自己半成品的工作,最後無奈保存備份準備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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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來的一瞬間,全身的力氣都慢慢的流逝了,元初從林良身邊走過時,不要說說句話的力氣了,就連表情都做不出來了,就木著一張臉出了辦公室,提著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好好睡上一天,然後回來繼續工作。
本來準備接受熱烈歡迎的林良心理落差瞬間出現,但還是緊跟著追出去,在電梯門關上之前趕上了元初。
“叮”,電梯向下,林良伸手撸了自己的頭發,然後眼睛在電梯裏四處飄著,飄著飄著就看向電梯裏元初的影子,有些模糊,然後看著元初打個哈欠,像只困頓的貓,林良“噗”的一聲笑了,元初看了他這次見面起的第二眼。
“叮”,電梯到達一樓,元初照樣走在前頭,林良不滿地重重哼了一聲,但還是走在元初後面。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可是為了你才來的!”
元初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林良,困頓下來的身體因為那句話似乎有些加入新的動力,可又迅速消失了,看著林良的那張嘴還在不停的說著,就像菜市場的大媽一樣:
“才那麽一點點工資,要請我我都不一定過來,知道我的價碼嗎?你可以去問問,我林良手下出來的活可都不一般的……”
拜托,也不是我請你過來了,你和我說什麽……元初大腦自動屏蔽到林良絮絮叨叨的說話,但那句“我可以是為了你才來的”卻印象越來越深刻,時不時竄到腦子裏,趕也趕不走,就像一起工作之後的就愛到纏著他的林良一樣。
元初的出租屋裏本來沒什麽東西,只是個睡覺休息的地方,整棟樓裏住戶基本都是學生,一年一年畢業時會走一大批,留下的東西就跟著多了,元初的小房子也漸漸堆下了離開學生留下的東西,包括鍋碗瓢盆一類的。
林良在一股子誘人的食物的香氣中醒了過來,眼巴巴看著元初,等著投食,他已經習慣被飼育了,可明顯今天黑子在場,林良絲毫不被注意到,元初只顧著和黑子說笑分享趣事,一個打著下手,一個燒著菜。
林良憋著一口氣要自力更生,翻身下床找自己昨天晚上買回來的酸奶,結果看到的只有大空瓶而已,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今天我是要大快朵頤!
若能相愛32
黑子在他哥元初那兒吃了晚飯才回到蒲草田公寓,心情很是愉悅,剛一進公寓,見到的就是段小虎那張化了濃妝的臉,帶著不爽的表情,臭著一張臉正要離開。
“虎哥……”黑子退到一邊,不敢攔著去路。
“喲,元末回來啦,怎不知會哥們一聲,太不夠義氣了!”段小虎勾著黑子的脖子就搖啊搖的,黑子被勒得脖子生疼,氣都喘不勻。
黑子可以确定段小虎是故意找他撒氣,平時哪有這麽熱情,頂多拍拍他的背而已。
段小虎放開黑子後,黑子暈得南北都找不著,等清醒了,本來要離開的段小虎重新窩在沙發上,和半濕著頭發站在客廳另一端的陳洛明對望著,段小虎那張臉臭臉已經寫滿得意。
“回來了?”陳洛明對著段小虎輕挑一下眉,就不再和他對視,轉向黑子。
“嗯。”黑子點點頭,覺得陳洛明和段小虎之間的氣氛很微妙,心裏感嘆回來的不是時候。
“吃了嗎?”
“在我哥那兒吃過了。”黑子說完,段小虎就哼了一聲,這一聲自然是對陳洛明哼的。
黑子有種不好的預感:“你還沒吃麽?”
“這就出去吃,你,一起。”陳洛明對著段小虎一揮手,段小虎就起身跟著出門,還心不甘情不願的。
陳洛明和段小虎離開,黑子一個人站在客廳裏,突然心裏感覺被壓了一塊石頭,很是不舒服,氣都喘得不利索,黑子摸摸自己的肚子,是因為今天吃太多了嗎?還是被段小虎勒得氣還沒緩過勁兒來?
在黑子回來的前一刻,陳洛明和段小虎兩個還在商讨,是的,商讨,段小虎倒是很想和陳洛明争論甚至是争吵一下,但是陳洛明這人的性子真是讓人覺得讨厭透了,積攢起脾氣的那點小火星子,只要碰上陳洛明保準立馬就被滅了。
被氣到快嘔血的段小虎毫無疑問是輸家,二十多年他都習慣了,但是這次峰回路轉,他大搖大擺恨不得長一條大尾巴來顯擺一下自己是多麽的高興,走在路上動作都誇張許多。
“我就說的很有道理吧?你必須要慎重考慮一下,這可是一輩子的事!”
按段小虎對陳洛明多年的了解,陳洛明對婚姻是繼傳統又保守,找個人不出什麽意外就能過上一輩子。陳洛明這個絕對夠純的金龜子,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脾氣又臭又硬是個小缺點,但好歹你眼光也不用一下跳樓大酬賓吧!
段小虎就郁悶了,陳洛明就不能像他的性向一樣,在婚姻方面大膽突破一下嘛。就算不銳意進取,但也好歹考慮一下對象可好?
“元末挺好的。”
“……”段小虎一口氣沒有上來,眼前一黑差點抽過去。
之前兩個人“商讨”的時候,陳洛明一直表達的觀點是“元末哪裏不好了”,段小虎口燦蓮花、出口成章的和陳洛明細細的分析,換來的結果卻是陳洛明更加認定黑子的好,段小虎想問這就是傳說中地情人眼裏出西施麽?
“他哪裏好了?”段小虎問得咬牙切齒。
人不錯,性格也不是安靜,沒什麽不良嗜好,對家庭也挺重視……身材也不錯,陳洛明心裏默默數出黑子一個個優點,但覺得沒有告訴段小虎的必要,看著段小虎非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只能再說道:
“我覺得挺好的。”
“……我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謝謝,今天我請客。”
“……”
若能相愛33
新學期正式開始了,黑子開始忙碌起來,和陳洛明見面的機會變得少了,黑子下意識地将周末空出來一些時間,不像以前一樣只象徵性的報到一下,陳洛明周末在公司加班的習慣也改變了,公司一衆員工在背後猜測不斷。
段小虎照樣來插科打诨,暗中的目的是減少陳洛明和黑子單獨相處的時間,好讓奸情在兩個人之間沒有辦法發酵産生。
“啊──”這是段小虎今天早上打的第三個哈欠,眼淚汪汪地看著坐在他左右兩邊的陳洛明和黑子。
真是無聊得兩個人,段小虎可以确定就算沒有他在場,陳洛明和黑子一個上午也不會說上三句話,他真的不明白模糊質感粗糙的老片子有什麽好看的,還沒有特技。
段小虎壓抑壞了,於是在十月中旬的一個周末,在陳洛明和黑子吃完早飯之後,鮮有人踏足的房子卻接二連三地有人過來敲門,陳洛明的公寓瞬間熱鬧起來:
“洛明,這是虎哥讓帶的牛排。”
“我帶了生菜和西紅柿,可以讓我進來吧?啊,還有土豆。”
“紅酒,明哥特地帶來給你的紅酒,這瓶是給虎哥的。”
…………
進門的手上都帶著禮物,準确來說都是一些新鮮的食材,而把一切號召起來地段小虎在臨近十二點時,帶著火鍋調料和鍋子出現在門前,還帶了一號人過來。
跟在段小虎身後的是個帶著眼鏡看起來頗為溫和的人,讓人看到第一眼就會對他做出是個有修養或是有學識的判斷,可惜他的手裏還提著兩大袋紅紅的底料,段小虎還真是毀人不倦。
”這是吳青。”進屋八九個人裏,陳洛明只給黑子介紹了這一個男人。
從第一個人進屋起,黑子就在後悔今天過來,應該事先打個電話問問這邊情況的,現在想離開也說不過去,只能硬著頭皮待下去。
今天來的都是陳洛明和段小虎平時處得好的,打扮有新潮的,有穿著得體的,不過都通分屬於一類,背景不一般的世家子弟,身上自出生起就帶著的高人一等的感覺。就連陳洛明和段小虎兩個黑子處得久的人,黑子時常還是會在他們不經意的舉止說話裏看出來那股傲氣。
”你好。”黑子站在陳洛明身後打招呼。
”你好。”聲音醇厚,為整個人的溫和又加了幾分,只是沒有笑容,鏡片反著冷光,看來他不像看起來那麽相處。
就算這個叫吳青的男子手上沒提著東西,黑子也相信他不會和主動他握手的……如果說是自卑心理或是嫉妒不平衡心理作祟讓黑子這麽想的話,黑子也認了。
食材有了,底料也有了,但還需要處理,黑子就埋頭在廚房裏收拾食材,客廳已經鬧哄哄地打成一片,三個五個聚在低聲說話的,打牌、看牌的。陳洛明自搬過來起,這裏就從來沒這麽熱鬧過,熱鬧得讓他直皺眉。
陳洛明跟著鑽進了廚房,黑子回頭有些驚訝:”你不去招呼一下?”
”他們那樣還要招呼嗎?”陳洛明拿過黑子手上的刀,嚴謹地一點點片著牛肉。
黑子掃了一眼客廳,保養得皮膚白皙的手指上基本上都夾著香煙,桌上擺著裝滿紅酒的高腳杯或是盛滿茶水的杯盞,還有瓜子零嘴散落在桌上。原來富人家的孩子也這麽鬧騰,黑子轉到水池邊洗菜去。
”不用洗太多,讓他們随便吃吃就走。”陳洛明這樣說著,就把還剩一大半的牛肉放入冷藏櫃裏,可以留著自己吃很久。
”……”黑子的動作不由一頓,”人也不少,總不能不夠吃吧。”
”他們不是專門來吃飯的。”陳洛明洗淨刀具,在面前細細打量一下,很好,很乾淨,嶄新明亮帶著冷光。
黑子沒多問,總覺得和自己有些關系,每個進門的人的眼神總會有意無意地總會在他身上多停留幾秒,卻又怕被發現一樣快速移開。陌生人之間的打量可不是這樣的……難不成真的是來看我的?黑子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好笑,彎了嘴角。
淺淺的笑意落在陳洛明眼中,陳洛明松了一口氣,為什麽會有如釋重負的感覺?陳洛明也不清楚,但他承認自己很在意黑子的感覺。
廚房裏兩人看起來頗為默契的背影成為客廳一衆人眼神中隐秘交流的內容,雖然隔著飯廳和廚房,但幾個人還是不敢公開談論。陳洛明的眼光……的确是有些挑戰性,那皮膚黑黑的男人穿的那大褲衩原來不是只有電視上才有的嗎?但那是陳洛明的事,咱真的管不著。
而站在陽臺上俯瞰城市景色的兩個人更肆無忌憚一點。
段小虎一臉沈重,一巴掌排在吳青肩上,響起皮肉聲,段小虎殷切囑托說:”吳青,一切只能靠你了。”
吳青挑開段小虎擱在自己身上的手,掃掃自己的肩頭:”我覺得洛明的選擇挺好。”
準備拉盟友的段小虎瞬間面部崩裂,他被背叛了!
吳青從口袋裏拿出打火機和香煙,給自己點上一根,緩緩吐出一口,眉間輕皺起來:
“洛明哪次做的決定輕易改過,你別在邊上吃力不讨好。”
”……那我和元末溝通溝通?”段小虎還是挺顧及黑子的,所以一直沒當面說什麽,更沒背後找過黑子,現在連吳青都說撬不動陳洛明,只能轉移對象了。
吳青瞥了段小虎一眼,抽著煙還一副神棍樣兒:”那人叫元末是吧,名兒挺好的……看起來人也蠻老實的,洛明身邊有這樣一個人,也給他少些麻煩。”
吳青見段小虎愣了一下,知道他一直沒往這方面想,繼續說:”找個安分,總比那些愛招惹是非的好,洛明他的圈子……你也知道,不是一般混亂,沒多少個是真能安心過日子的。”
段小虎愣了半天,狠狠地說了一聲”操”,從口袋裏掏出香煙,在身上摸了幾遍也沒找著火,就湊近吳青嘴上那根點著了。
關於陳洛明的選擇在段小虎這兒就此揭過去,客廳裏已經飄出濃郁的火鍋味,段小虎和吳青抽完一支煙後也加入他們朋友的行列,彼此間對陳洛明的事絕口不提,心裏都明白這事算是陳洛明對他們的正式通知了。
若能相愛34
火鍋底料是段小虎選的,自然不會有差,食材也多到讓黑子可以一直窩在廚房裏不露面,算是吃飽喝足的一衆,簇擁著如同海潮一般離開了,就像來時一樣。
熱鬧過去,剩下客廳裏的杯盤狼籍,大衆裏不管什麽地位什麽身份,都只是飲食男女罷了。
陳洛明也看在眼裏,心想那群家夥還真是不知道客氣,在身後很順手地幫著給黑子解下背上圍裙系起的結,驚得黑子立馬閃到一邊,下一刻就覺得自己反應太大了,有些尴尬地不敢看陳洛明,耳朵尖兒上也帶著熱度。
陳洛明收回手,面色未變:”換件衣服,我們出去吃去,忙到現在了。”
”家裏還沒收拾……”
陳洛明嘴角一勾:“先吃飯吧,不吃飯哪有力氣。”
黑子脫下圍裙,換下自己的四角老式褲衩,跟著陳洛明出去吃飯,去的還是那家味道不錯的炒菜館。不過現在會多叫上一份米飯,讓黑子吃個十分飽。
等陳洛明和黑子吃完飯,在外面遛一圈,回到公寓時,屋子已經打掃乾淨了,看來陳洛明已經在他們吃飯時候打電話讓人來過了。
黑子至此算發現一個秘密,每次過來蒲草田公寓,房間都是乾乾淨淨的,黑子還以為是陳洛明自己打掃的,和他寝室裏那些一個星期的襪子不洗,留在下個星期繼續穿的小夥子們完全不一樣,黑子還以為陳洛明是不一樣的生物,現在才發現真相。
一次火鍋像是一場儀式,黑子被接納入了陳洛明的小團夥,當然只是象徵性的,但之後陳洛明的那些朋友來時都和黑子只是點頭笑笑打個招呼。
陳洛明的公寓算是暴露出來了,時不時會來上幾個人,多半在在陳洛明下班或是周末休息的時候,有人會帶著文件稿紙筆記本什麽的,帶著眼鏡看起來挺和善的吳青就在其中,陳洛明、段小虎和吳青幾個人似乎在計劃什麽。
但與黑子碰上的機會并不多,就算恰巧碰上,大多數情況下,黑子只是充當人物背景,坐在一邊看著他們說話,意識到這可能就是電視報紙網絡上傳說的青年企業家創業的基地,自己好歹也是個見證人。
黑子對陳洛明那群朋友很淡定,畢竟唯一聯系是陳洛明──這關系還不太牢靠,而陳洛明認識地那群富家子弟卻對黑子抱有十二分的好奇心。
”我說……”吳青看段小虎排毒去了,眯眯眼,示意陳洛明靠近,”怎麽看對眼的?”
好奇心是每個人都有的,段小虎有,吳青當然也不例外。陳洛明的感情經歷算是乾淨的,初戀還在遙遠的初三,對象還是個女的,現在看來還真是有喜劇感的。陳洛明對伴侶的也要求瞬間模糊起來,雲裏霧裏的。
吳青在段小虎面前挺淡定,可私下裏還是想探究一下。陳洛明看了吳青一眼,吳青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
陳洛明細細想想,對黑子有強烈的”感覺”大概是在南郊的建築工地上看到刺目的太陽底下穿著一件背心的黑子大汗淋漓的樣子,鮮活帶著年輕的脈動,黑子像是帶著光,整個人直到達陳洛明的心裏。比起令世界無數人驚嘆的大衛像那般蒼白誇張,真實的視覺沖擊直接反應到陳洛明腹下,無法忽視掉,心中集中。
誠然,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但這種沖動也是情緒最好的外化,男人欺騙自己或是向自己坦誠多半要和自己的小兄弟有上一些瓜葛。
視覺沖擊之下,比其他什麽內涵美來得更直接鮮明,陳洛明心動了……考慮,只是考慮黑子這個人而已,陳洛明當時是這麽告訴自己的。
”身體挺健康。”這是陳洛明斟酌之下給的答案。
吳青面上一窘,陳洛明雖說話不多,但句句切重要害,現在聽來真是毒辣啊。想他吳青總是很坦然地告訴別人他喜歡大胸妹,所以每次都被嘲笑品味低。現在他向陳洛明學了一手,他可以說他喜歡身體健康的……
“什麽時候請喝喜酒啊?”吳青又推推自己的眼鏡,不希望這次再受到打擊。
“把喜錢先準備好吧。”陳洛明說得自信滿滿。
若能相愛35
黑子又回到酒吧兼職,元初換了一份工作,在軟件公司打工,但偶爾也會在加班之後過去酒吧看看黑子,兄弟兩個人一起吃個早飯說說話。元初的身後經常還拖著一條小尾巴,和人總自來熟的林良。
段小虎早已由常客變成熟客,和酒吧的老板酒保調酒師都說得上話,還調戲過助唱的漂亮姑娘,有一陣子沒跟著段小虎來來酒吧的陳洛明,破天荒某一天出現在酒吧門口,然後主動挑了一張桌子。目的昭然若揭。
相貌出衆,一身價值不菲的客人每個服務生都想接待,但客人幾次點名只要一個人服務,便成為一種既定的默契。陳洛明和老板訂了一張專座,要黑子專門負責,就算陳洛明偶爾點杯冰水或是什麽也不點,老板也沒什麽意見。
陳洛明每次去酒吧時,見黑子忙,不急著讓他上酒,總是等到黑子有空閒,很難得的體貼的客人啊。
黑子的好運開始時讓同事沒少調侃,後來發現,黑子從那桌一毛小費都沒收到,就開始猜測那桌客人是不是個性格古怪而又超級吝啬的人。
黑子在陳洛明那桌面前時,總是有些心虛,在工作時間處理私人的事情……這事情也許還是情感方面的。黑子這樣的感覺,很大一方面是由陳洛明帶給他的。
沙啞傷感的歌聲柔媚五彩的燈光,抹著紅色指甲油的女子嘴角的淺笑,領結上自信的笑帶來的下巴光滑的弧度,只有低頭湊近才能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麽,光影裏顯得暧昧。
酒吧裏男男女女說著時尚經濟政治地時候,陳洛明和黑子說著生活瑣事,耳邊是彼此的呼吸,鼻尖辨識著彼此的味道。
“上次早上的那份雞湯雲吞哪裏買的?味道挺不錯的,突然很想吃。”
黑子收拾起桌上半空的酒杯,擦拭桌子:“小區右邊巷子的第三家,一對年輕夫妻賣的。”
“我明天早上起早去嘗嘗。最近忙嗎?”
“忙著計算機考證,不知道過不過得去。”小小的棕色的圓桌已經擦三遍了。
“我計算機還不差,也許能幫上忙。”
“我考不過再說。”黑子直起身來,再不走,待的時間就太長,會被看做是偷懶的,“要來杯水嗎?”
“嗯。”
黑子和陳洛明熟稔說話的樣子還不能讓元初看見,黑子上班時總是十二分的小心,要是哪天他哥來坐上一會兒,他就連眼神都不想給陳洛明一個。另外防著的還有個林良,畢竟,現在林良靠蹭他哥過活的,要是有什麽蛛絲馬跡被他發現,告訴他哥是小事,黑子不想林良和他哥的關系因為自己而變成以前的樣子。現在大衆對同性間的感情還多是排斥。
酒吧裏來得大部分是白領社會精英,周圍大學生因為酒吧高消費少有跨足進來,有兩種情況例外,一是像黑子這樣打工的,二是确實身家深厚的。
黑子今天就見上一個財大氣粗的,還認識,班上唯一兩個男生中的另一個,帶三四個人,點一大桌酒水,很有老大豪放的派頭。年紀輕輕出手闊綽,服務生間習慣性地交流著信息,這樣的場合下,黑子考慮著是不是該上去打個招呼。
其實,碰上難纏的客人的機會不少,工作生活上不如意藉機發洩一下,酒品奇差的或是古怪的,黑子就見過一個喝醉的男人躺在酒吧外面的雪地裏呼呼大睡,差點休克,一覺睡過去;亦或是真的有起別喜好或是忌諱的客人,服務生不清楚自然會踩線。
雖然說販賣的是服務不是自尊,可有時為了得到一些就必須放棄一些,只是為了生存,生命承載不了太多的重量。
黑子現在寧願碰上一位難纏的客人,也不願意見到同班同學,因為這位姜姓同學的風評不太好,不是所有二世祖都像陳洛明和段小虎一樣好相處。
“黑子,真巧唉,居然在這裏碰到你!”不大不小的一聲讓周圍的幾桌都吸引了過去,風評不太好的姜姓同學瞬間變成了難纏的客人,黑子剛才的祈禱算是實現。
這下不想招呼都不行了,那一桌的大概都是一個學校的學生,黑子在學校裏遠遠的有見到過他們這一群,只能挂著客氣的笑上前。
陳洛明撇撇嘴,冷眼望過去。黑子搭理別人的時間多了,和他說話的時間就少了。
若能相愛36
同學相見的談話并不愉快,姜姓同學帶著優越感的高姿态,調笑裏有意無意地刁難。
按著中國的老規矩,這桌應該是黑子這個”東道主”請客,可黑子只是個打工兼職,只能給個內部折扣。何況姜同學還豪氣地開了兩瓶紅酒,這價格不要一萬,只怕七八千是少不了,黑子自認為不會為了所謂的面子掏這個腰包。
邊上還有一大幫子人幫喝著,黑子窘迫得立在當場,只能一個勁兒地說自己只是兼職而已。不過還好姜同學一夥不是特地來拿黑子開心的,這桌真要是黑子請客,那才是讓人能掉下巴的事。玩笑幾句就讓黑子走開了,最後連折扣都不要,還想拉著黑子一起坐下來喝上兩杯。
好不容易從中抽身的黑子舒了一口氣……這樣人到底是好是壞呢?沒有惡意,卻巴不得讓你出醜窘迫,也不會造成太大傷害,但說到底,不多是玩弄他人於股掌之間的快感,太讓人迷戀罷了。
“你點的冰水。”黑子去吧臺給陳洛明端一杯冰水放在圓桌之上,玻璃杯裏的冰塊晃動幾分,融化時發出絲絲的聲響。
“應付完了?”陳洛明看了一眼姜同學遠遠的那桌。
黑子點點頭沒說什麽,他自己的工作陳洛明也不好插手。應付這樣的人也是一種能力,既然不能強力打壓下去,服軟也不會掉幾塊肉。
“嗨,黑子兄弟,來杯白象。”段小虎從其他桌也紮了過來,嘻嘻哈哈的,聽來的“黑子”這個綽號還真是蠻貼切的。
黑子轉身去吧臺給段小虎拿酒去,黑子一轉身,陳洛明也側過身去挑著一側眉毛看著段小虎,段小虎嘴裏含著一口陳洛明的那杯冰水一臉莫名懵懂的樣子。
兩人對視著,段小虎覺得自己手上拿著冰水是個錯誤,半分鐘後,段小虎冰涼得有些麻木了,挫敗地放下玻璃杯。
“好好好,以後不叫行了吧,元末不黑,一點都不黑!他哪裏黑了?誰說他黑我跟誰急去!”
陳洛明白了段小虎一眼,這個人從來沒個正經。
黑子很快給段小虎送來酒水,段小虎為搬回一局,一個勁兒地盯著黑子的臉猛看起來。
“我臉上沾上什麽東西嗎?”黑子伸手在臉上摸摸。
本來只為了玩笑了段小虎發現了新大陸:“操,元末你不會跟個娘們似的,還搽香抹粉的吧?”
每次段小虎爆粗口的時候,黑子總會有種段小虎終於男人的感覺,段小虎那張臉化著妝很有迷惑性。化妝這碼事黑子一直規定狹隘地認為是女人幹的事,所以段小虎這一問他立馬搖頭,他沒有和段小虎同樣的癖好。
“真的?”段小虎不信的還在黑子右臉頰上揉搓一陣,”怎麽感覺變白了,燈光照的?”
“沒有。”陳洛明在黑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把段小虎那只施暴的手拍下來,聲音聽挺清脆的皮肉聲。
“都紅了。”陳洛明的手自然的在黑子被掐紅的臉上摸了兩下,黑子瞬間血液湧上頭部。
“……”黑子目光沒有焦距地把目光放在陳洛明臉上,那雙深邃的眸子像夜的天空,不可琢磨。
“我的也紅了。”段小虎把自己的胳膊橫到陳洛明和黑子之間,黑子一下子回過神來。
“我先去忙。”黑子有些狼狽地像是逃離般離開,臉上溫度不減,蒸發得理智都快消失了。
“我的真的紅了。”段小虎面對陳洛明的瞪視,說得很是委屈。
“直接剁了,丢出去喂狗。”陳洛明目光冷厲。
“……”
作家的話:
好苦逼啊,為毛考試期趕上推薦呢,咱19、20、22考試啊,抽到的小精靈的祝福一點不管用啊= =
考試複習中,字數只能剛達标,真是辜負了編輯安排的推薦……各種無奈。
ps。木同的雙引號是怎麽了……
若能相愛37
黑子的計算機考試結束了,貌似考得還不錯。周六早上考完試後給陳洛明和段小虎煲湯時,都哼著小曲調,讓陳洛明的準備和期待落空了。
湯剛煲好上桌時,響起門鈴聲,又來一個蹭飯的。
黑子多加了一副碗筷,吳青洗手上桌。陳洛明端起飯碗時,吳青手上遞過來兩張花花綠綠的票子。
”兩張電影票給你。”在黑子和段小虎注視中,突然冒出來的兩張票子夾在吳青的兩指之間,陳洛明垂眸看著,就是不接,吳青不得以又加了一句,”我臨時有事,去不了了。”
陳洛明接過電影票,一句“謝謝”也沒有,吳青也面色無異地繼續喝湯,黑子做的那兩個熟了但平淡無味的菜堅決不動,大概只有陳洛明會對黑子的的手藝不多加挑剔。
那兩張票子被陳洛明放在一邊,這樣的場景,讓黑子覺得那兩張票不像是吳青用不著的,而是特地被變成“無用”一樣,專門送到陳洛明手裏。
段小虎咬著筷子癡癡地笑著。吳青小兄弟還真是調皮啊,居然不按小明老大吩咐的做,真是膽大包天,甚得朕心啊!
吳青也不是故意讓陳洛明下不來臺面,而是怒其不争啊,想請人看電影就直接請呗,小兩口約會很正常唉,還得找他來當著黑子的面演這場戲,是爺們兒嗎?……這菜還這麽難吃,真是浪費了不錯的賣相。
吃罷飯,段小虎霸占著飯後水果,端著水果盤蹲在沙發上看碟,來做客的吳青也無趣地看著電視屏幕,但他們真正關注的還是陳洛明,那兩張電影票上的時間是今天下午三點的場,現在中午十二點半,陳洛明要在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