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在封爵方面,康熙自上位起,這麽多年就從來沒大方過,岳樂安親王的爵位還是先帝所賜,從多羅貝勒到多羅安郡王,再到和碩安親王,只用了六年的時間,不得不說,順治帝對岳樂絕對是恩寵有加,甚至都動了把皇位傳給岳樂的念頭,不過,事情講究過猶不及,得了上一任皇帝的恩寵,卻被下一任皇帝忌恨,這一得一失之間,還真說不清楚是賺了還是虧了。

不過哪怕失了親王爵位,一個郡王的爵位也仍然不容小觑,君不見康熙那麽多兒子裏,如今也就只有長子是郡王,年長的阿哥就算封爵也多是貝勒,不過這已經是占了年齡上的便宜,老八往後的那些阿哥們想要封爵只會更難。

不過,就算是九爺胤禟,也不過只有16歲而已,現在考慮這些事情,未免也太早了些。

三福晉出了月子之後,便同毓秀和七福晉迅速親近起來了,而且幾乎是隔一天就要到五貝勒府上一次,弘晴已經在前面讀書了,所以不方便帶過來,剛出生的女兒同樣不适合外出,所以三福晉每每過來都是帶着府裏的二阿哥,那就是她的小兒子弘昇,小家夥是三十七年九月份出生的,比弘晶大了一歲,一個剛剛會坐的奶娃娃,一個正在咿呀學語的小布丁,兩個人湊在一塊兒倒是還挺和諧的。

三福晉飽讀詩書,頗有才情,有時候聊起天來,都會不經意說出一兩句詩詞,不過毓秀看得出來,三福晉并非是刻意賣弄,而是自然而然的出口成章,這就是文化涵養不一樣了,三福晉不嫌棄她說話沒有文采,她自然也不能怨怪人家太有才情了。

而且不得不說,三福晉并非貌美之人,不說跟她婆婆宜妃這樣的大美人相比,就算是同八福晉比起來也是略遜一籌的,不過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這話放在三福晉身上是恰當的,和宜妃娘娘的爽朗、七福晉的灑脫比起來,三福晉更像是毓秀以前想象過的古代仕女,說話斯斯文文,走路不緊不慢,哪怕是被人逗樂了,也仍舊笑不露齒,坐在那裏就是一幅畫。

跟這樣的人交流,哪怕有時候聽不明白對方脫口而出的詩句,也仍舊是一種享受,更別提三福晉真的特別真誠,不光跟毓秀交流自己的育兒經驗,而且還帶來了自己的減肥秘方——荷葉,這個季節池塘裏可沒有荷葉可摘,這些荷葉都是去年摘下來被放到冰庫裏保存下來的,如今仍舊青翠欲滴。

荷葉能減肥這事兒毓秀也知道,之前想要減肥的時候,她就已經請教過太醫了,本草綱目中就記載,荷葉服之,令人瘦劣,單服可以消陽水浮腫之氣,只不過服用的方法就沒什麽新意了,泡茶、做粥,甚至研磨成粉做成糕點,不過,天氣一冷,也就尋不到荷葉了。

七福晉不光帶來了保存尚好的荷葉,還帶來了她們董鄂氏一族祖傳的方子。

“這方子也就在我們族裏傳了幾十年而已,不過卻是從一個漢人那裏買過來的,據說他們家前朝還出過貴妃呢,我每次出了月子都是用這個方子來瘦身,還是挺管用的,你試試。”三福晉解釋道,她們董鄂氏一族的姑娘應該是滿人裏頭跟漢人最相近的了,一樣追求楊柳細腰,一樣要學詩詞歌賦,唯一不同的一點,就是她們不需要像漢人家姑娘那樣裹腳。

毓秀沒想到這方子有這麽久遠的歷史,不過也對,滿人入土中原這才多少年,草原上生存條件惡劣,哪怕是貴族,也不會想着去瘦身,更別提草原上根本就沒有荷葉。

不管怎麽樣,毓秀都好好感謝了一番三福晉,說實在的,她跟這些妯娌們完全沒有利益沖突,所以也沒必要鬥得跟烏雞眼一樣,就算有的人性情上可能會合不來,少些交往也就是了,沒必要交惡,八福晉純粹是個例外,不過現在也消停多了。

三福晉如今就好像找到了組織一樣,雖然閑暇時仍舊喜歡看書、練字,但是這不妨礙她找到別的樂趣,比如聽女先生說書,比如看話本兒,比如直接上手啃豬蹄,比如做生意。

毓秀和七福晉在糧店的生意,倒是沒讓三福晉參與進來,三個人商量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做吃食生意,沒辦法,毓秀打從上輩子起嘴巴就饞,這輩子更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吃貨,哪怕正在減肥,也得讓自己寡淡的膳食味道盡善盡美,至于七福晉和三福晉,這兩個人純粹是被毓秀給帶跑偏了。

反正做什麽樣的生意不是做呢,有權勢、有店面、有資源,只要不是去跟直郡王和太子的人去搶生意,肯定就虧不了本兒,就是賺多賺少的問題而已。

三個人最終決定開一家專門吃鍋子的酒樓,湯汁和蘸料都是毓秀她們三個花了十幾日的功夫一一試出來的,酒樓的布置和擺設花的時間就更久了,甚至連酒樓的名字三個人都琢磨了好幾天,結果還是取了一個中規中距的名字——福源酒樓。

總之,從開始籌備到酒樓開張,整整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以至于開張的時候都已經到了6月份,天氣那叫一個熱。

三福晉這才懊惱,“是不是改做別的?夏天誰會進去吃鍋子?本來就已經夠熱的了。”

毓秀倒是信心滿滿,“冬天吃鍋子有冬天的味道,夏天吃有夏天的感覺,再說了,冬天也沒有那麽多蔬菜可以涮,只有夏天才吃得着。”美食是不分季節的,不過她倒是可以考慮,今年冬天把反季節蔬菜蘇出來,雖然這個時代還沒有塑料,但是又不是沒有其他的保暖措施。

七福晉沒那麽多想法,“先開張兩日試試,不行的話再賣別的。”反正這幾個銀子又不是賠不起。

三個人裏頭,要說到嫁妝,最少的肯定是毓秀了,不過她跟七福晉合夥做了一年多的生意,本身的花銷又小,所以資産上差不多可以跟三福晉持平,當然資産最多的還是七福晉,本來人家嫁妝就夠豐厚,這一兩年又沒少賺,自然也就壓過了兩個嫂子。

毓秀再一次體會到有錢跟沒錢有什麽區別了,上輩子沒錢的時候,想擺個燒烤攤兒,都得徘徊猶豫很長時間,生怕把成本賺不回來,這輩子有錢了,開一家酒樓都沒那麽多的顧慮,真是……罪惡。

毓秀她們三個只負責把握大方向,至于具體的經營當然是交給專業的人來幹了,毓秀也沒想着把後世的經營模式拿過來,一來是她對這些東西不太懂,怕自己會弄巧成拙,二來,她也不想出太大的風頭,不管什麽時候,悶聲發大財才是最好的。

這事兒,胤祺和三貝勒、七貝勒都不知情,福晉們手裏頭都有田産、鋪子和莊子,自然也不會沒有生意,反正都由底下人經營,作為男人自然不會盯着自家福晉的嫁妝,所以也就不知道,三個人如今已經好到可以合夥做生意的程度,他們三個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尚且還不能如此呢。

福源酒樓意料之中的沒有……大爆,但也不是沒有生意,勉強可以做到收支平衡,不過要想真正盈利,大概要等到入秋了,畢竟大部分人并不能接受在大熱天吃鍋子,尤其是今年夏天還這麽熱,熱到胤祺背上都起了一層痱子。

誰讓今年的儲冰量消耗太快了,宮裏的那些娘娘和阿哥們不能缺了冰,要省就只能在大臣的身上,胤祺所待的時候工部,在六部當中地位最不重要了,資源分到的冰也最少,所以被熱出痱子來也并不奇怪,還有中暑的呢。

“要不然每日從咱們府上往工部的衙門拉一車冰,總這麽着也不是回事兒啊?”這大熱天的,連她都沒胃口吃飯了,體重噌噌的往下降,都要瘦出小蠻腰來了。

“不用,咱們府上的冰塊也不多,就別往工部送了,以後爺就只在衙門待一上午,剩下的時間就在府裏呆着,哪兒都不去。”本來今年天氣熱,儲冰量消耗就快,再加上去年他們府上又把內務府給得罪了,說不定要怎麽苛扣他們呢,所以府上應該也沒多少冰,這要是在往工部送,府裏的人還怎麽過,不是女人,就是孩子,比他還要遭不了罪。

毓秀忍不住笑了,這位爺還真是什麽事兒都不管,對她挺放心的,“誰說咱們府上的冰塊兒不多,去年把內務府的人退回去之後,我就以為各處的供給也不給了呢,所以冬天特地讓人備下了冰,足夠咱們用的了,而且內務府也沒斷了咱們府上的供給,該給多少的還是給多少,就算每天給工部拉過去一車,也能撐到入秋。”

胤祺愣了愣,看來四哥還真把內務府掌控的不錯,若是擱在往年,就內務府的辦事風格,日常的供給肯定得扣下不少。

“那也不能拉一車,拉上六盆,爺一個人用就行,用完了就直接回府。”那麽大方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收買人心呢,自己顧好自己就成了。

“行,爺說了算。”毓秀剛開始沒想那麽多,當然主要是府裏頭确實不缺冰,沒必要摳摳搜搜的,不過,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如果真的每天拉一車冰送到工部去,那還真有收買人心的嫌疑,寧可落個摳門的名聲,也不能順手大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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