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段澈

段澈

南予吟知道蘇竹家裏的時候，也立馬請假趕到了蘇竹家裏。

“竹子——”

看見了眼睛空洞做在沙發上的蘇竹，走過去什麽都不說，張開雙臂抱住了她。

這種時候多說無益，她靜靜的陪着她就行，陪在她身邊，共同面對。

蘇政昆的職業特殊，沒有舉行葬禮。

徐怡西接受不了丈夫去世的事實，這幾天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怕她們母女被仇裘給報複，警察局局長派了人在暗中保護她們。但蘇竹不怕她已經是靈魂體，除了郁淵他們能傷到她，這凡間的人都碰不到她一絲頭發。

她要仇裘給她爸爸陪葬。

蘇政昆的葬禮一過，蘇竹就回到舟山一中上學。她不能消沉，留給她的時間有限，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一周後。

蘇竹在站臺等公交車。大霧四起的天氣，公交車從熟悉的街道駛來。

拿出包裏的公交卡刷卡。

「刷卡成功」

「車輛行駛，請您坐穩扶好」

「下一站  孜霧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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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快來。”

南予吟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看見蘇竹高興的招手讓她坐過去。

蘇竹和司機羅師傅打了一聲招呼，向後面做去。

“小吟早上好！”坐下。

“竹子早上好，來早餐。”南予吟知道她心情不好，肯定還沒有吃早餐，昨天晚上叫冉秋雨多準備了一份早餐。

蘇竹接過早餐：“謝謝小吟。”

早餐是一份燒賣和一瓶溫純牛奶。

她打開袋子，明明嘴巴昨天吃什麽都還是食之無味，但此刻手裏的早餐格外的甜。

晨光掀開大霧，映照亮了黑暗。

清風拂面，河面再也不是毫無波瀾。

還沒有嫩芽的柳條，輕輕敲了一下水鏡子的門。

「一中站到了」

「請乘客從後面有序下車」

蘇竹拿着喝完的牛奶盒子，走到公交車的垃圾桶旁扔了進去，用紙擦幹淨手。這才轉身拉起南予吟的手，一起下車。

南予吟有點小潔癖，蘇竹追她的時候就觀覺到了。

所以平時自己手是髒的時候，自己就要立馬洗幹淨了再去拉她。

“羅叔叔再見。”和羅叔叔打了招呼下來車。

蘇竹剛才拿的早餐是熱的，手上染了點溫度上去，所以這會手不是冰的。拉着南予吟，她也不會懷疑。

兩人在一個班，今年都要備戰高考。

現在已經二月份，舟山一中的大屏幕上面就已經開始了高考倒計時，還很貼心的準确到了秒。

學校最好看的就是那一排杏花樹，三月份的時候杏花擠滿枝頭。

南予吟見蘇竹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你請假的這一個星期，高三已經進行了一次周測，試卷我給你留在了桌子裏面，還有老師們講的知識點我都用筆記給你記下來，一起放到了桌子裏面。”她試圖利用別的話題，轉移蘇竹的注意力。

蘇竹自然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摸了一下她的頭：“謝謝小吟，費心了。”為了不讓她擔心，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南予吟害羞的低下了頭。在一起半年多，她還是不習慣在大庭廣衆之下和蘇竹太過親熱。

“你放開我姐。”

伴随着一陣風的到來，蘇竹的手被人一下子從南予吟的頭上拍了下來。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

看見憑空冒出來一個男生，把自己和南予吟中間硬生生隔出了一條銀河。

男生把南予吟護在身後，目光兇恨不善的瞪着的蘇竹。

蘇竹看清了男生，打量了一下。

比自己高了一個頭，大概180左右，長的眉清目秀，幹幹淨淨還挺陽光。是南予吟還沒有被自己掰彎前喜歡的類型。

心裏警鈴敲了一下，這是……情敵？

以前沒見過，新轉來的，剛轉來就看上了她家小吟，還敢來她這個正牌面前叫嚣。

嘴角輕扯一下，不屑：“你知道我和她的關系嗎？”

男生沒有說話，就是死死的瞪着蘇竹。

輕諷：“我是她女朋友。”每一個字都說的特別重，直接挑明自己和南予吟的關系。

眼看要水火不容，南予吟趕緊出來介紹，“竹子你別誤會，這是我表弟段澈，從臺州傳來的。”

“小澈，這是我女朋友，也是你……”頓住，姐姐的女朋友他該叫什麽，不可能叫姐夫。一時不知道怎麽介紹。

“蘇竹，竹子的竹。”圓場。

段澈剛轉學過來的第一天就想會會這個蘇竹，他到要看看是誰能讓他姐誤入歧途。

但好巧蘇竹家裏出了事，請假一周。導致他現在才見到這個把他姐帶壞的罪魁禍首。

掃了一眼蘇竹伸出來的手，無視掉，拉起南予吟就走了。

蘇竹翻看自己的手，行就是個小孩子脾氣，她不和他一般見識。

拉走南予吟一邊開始吐槽蘇竹。

“姐，你是怎麽看上她的，長的那麽醜，這不是癞蛤蟆吃天鵝肉嘛。”說着眼睛還不忘瞟向悠哉悠哉走在後面的蘇竹。

南予吟輕笑一聲，拍了一下段澈的腦門，“別說她壞話，小心你姐翻臉不認人。”

被打的段澈委屈巴巴的抿着嘴巴“哦”了一聲，“姐，你重色輕友。”控訴南予吟。完全沒注意自己說了一句和剛才自相矛盾的話，剛剛還說是蘇竹癞蛤蟆吃天鵝肉。

南予吟正想反駁，早讀課的預備鈴就響了。

“行了，下午回家和你說快去上課。”

“那我走了姐，再見。”揮手。轉身跑向高二的教學樓。

段澈走後，蘇竹才走上前。見人往高二的教學樓去了，随口一問：“他高二的？”

“嗯，他比我們小一屆。”回答，“對了竹子剛才的事你別生氣，小澈他性格就是這個樣子，說話不經過大腦。”

笑着說道：“我沒心思和小孩子計較這點小事情。”

拉着南予吟的手往教學樓去了。

走到沒有監控的角落是，迅速在南予吟臉上親了一下，“行了，這下真的消氣了。”

南予吟被她突然襲擊，又氣又笑。

蘇竹一進班級，原本熱鬧的班級瞬間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安靜的想把自己變成空氣一樣透明。

五班的同學們都知道了蘇竹家裏的事情，一是同情她，二是後悔。

大家同班快三年，他們一直沒有見過蘇竹的爸爸，也沒有聽蘇竹提起過她爸爸，就以為她沒有爸爸。

班上比較壞的男生和女生就帶頭欺負她，但蘇竹也不是好惹的。她爸是警察她也自然會點三腳貓功夫。三兩下就解決了欺負她的男生和女生。

後面他們就不敢來明的，就在背地裏搞小動作，在學校裏傳蘇竹沒有爸爸的謠言。

蘇竹沒有管，由他們說，嘴巴是別人的，她也管不住。

而到現在他們才知道蘇竹不是沒有爸爸，而是因為她爸爸工作特殊。老師告訴他們蘇竹的爸爸是一名警察，是人民英雄。

蘇竹坐到自己的座位。

她和南予吟一開始是同桌，但蘇竹總是喜歡動手動腳，班主任開始知道兩人的關系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最後看不下去了把兩人給換開了。

蘇竹現在的同桌叫舒朵，是一個瘦瘦小小女孩子，成績優秀常年的班級第一。

南予吟被調到了第三組第二桌，自己的對面。她在第四組靠窗。

這個位置她很喜歡。

她剛坐下，正準備把書包塞進桌子裏面，書包就撞到了一堵牆上面。

疑惑的低頭查看情況……

清風習習，四季常青的合歡樹沙沙作響，轉來暖春提前到了的好消息。

桌子裏面塞了滿滿一桌子的禮物，有吃的，玩的，最醒目的是南予吟折的很整齊的試卷和筆記。

她随手拿了出來和一顆蘋果味的軟糖。包裝很好看，橙色的一眼就溫暖了人心。

她拿在手裏摩挲了幾下，看見了糖紙上隐隐約約的字跡。

—— 蘇竹，對不起。

她怔了一下，把桌子裏面的都拿了上面，無一例外，所有東西什麽都有字，都是向她道歉的話。

她問道：“怎麽回事？”

舒朵像是提前知道她會問似的，沒有一秒猶豫更是知道蘇竹在問什麽，解釋道：“這是同學們給你的，他們對他們以前做到事情向你道歉，他們不該那麽說你。”

心裏一道閘門被人不小心按到了開關。

她有爸爸，她爸爸是一名偉大的警察。

她爸爸叫蘇政昆，在她心裏她爸爸是一名不合格的父親，但他是一名非常合格的緝毒警察。

捂住自己的胸口，隐藏自己的情緒，小聲抽泣。

暖陽從東方升起，這會剛好爬到蘇竹的身上 将她緊緊的環繞光裏面，給她帶來溫熱。

南予吟在一邊看見了蘇竹輕聳的肩膀，和舒朵交換了位置。

“竹子……”遞給她一張紙。

蘇竹擡着頭接過南予吟手裏的紙，一字不提。

南予吟沒有想到同學們會……蘇竹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心裏防線就這樣塌了。

蘇政昆的離世，是她心裏的一根刺，別人碰一下，她就會難過痛苦。

鄧先來上早讀課正巧看見這一幕，叫大家大聲早讀。

蘇竹家裏的事情他身為班主任也是第一時間知道的，見蘇竹難過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早讀課下了以後，他見蘇竹情緒平緩了下來，才把人叫到自己的辦公室。

“報告。”聲音有點沙啞。

“蘇竹，來——！”把人叫到自己跟前，安慰，“你爸爸的事情老師知道，你別太難過。”

從自己抽屜裏拿出一瓶牛奶：“老師希望你調整好心情，好好準備高考，讓你母親好好高興一下。”把牛奶遞給蘇竹，“剛好哭了那麽久，給補一下。”

接過牛奶：“謝謝鄧老師。”

“鄧老師就希望你們平平安安考上一個好大學。”

看着鄧先，蘇竹想起了父親蘇政昆，記憶裏父親模糊的笑容漸漸清晰。

她爸爸臉上在她小時候臉上常常挂着這種溫暖和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