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厲琛受傷(一)
厲琛将符淩喚到書房, 不為別的,就是讓他自己一個人回玄天宗,在後山好好修煉。
符淩下意識地問道:“那你呢?你不回去嗎?”
厲琛捏了捏眉頭, 溫聲道:“你既已知道我是冥石山的尊主,那也應該明白,我的重心并不是玄天宗,我還有許多教務需要處理,暫時回不去。”
符淩不信:“你是不是想去找回魂草?”
南海之濱非常的兇險,那裏不僅地形複雜,迷陣一堆,而且還有神獸駐守。
且不說這回魂草,光是去那裏走一遭,很可能就會丢掉半條命。
就算前世以他大乘期的修為, 恐怕都未能全身而退。
厲琛搖搖頭:“不是, 回魂草的事情與你沒有關系,你只要好好在玄天宗修煉就是了。”
符淩反駁道:“在哪裏修煉都一樣,何必固執在玄天宗。”
而且看見那幫弟子,他就手癢癢,忍不住想揍。
厲琛手扣了扣桌子:“再過兩個月, 玄天宗有一場宗門大比, 獎品比較的豐厚, 我在玄天宗一向低調,就是為了掩飾魔尊的身份, 但是你不一樣, 你雖是我的弟子,想要在玄天宗立足,你只能靠自己。”
符淩忍不住嗤笑一聲:“玄天宗那幫老東……老人家, 能有什麽好東西?”
厲琛探究地看着他:“你對玄天宗有意見?”
符淩敷衍道:“沒有。”
但不管敷不敷衍,這一次,他都要回去。
“兩個月後的宗門大比,你必須參加,不僅要參加,還要得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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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琛這話說的沒有一絲的猶豫。
符淩笑着道:“你就這麽肯定我能贏。”
厲琛:“你可是我的弟子。”
這話不知道是在誇他,還是在誇自己。
符淩靠着桌子,想了想:“拿了第一我能有什麽好處?”
厲琛:“好處等你拿了第一,便有了。”
符淩對這個空頭支票表示懷疑,但是某種程度上,這個什麽宗門大比,他還是有些興趣了。
雖然現在修為漲的快,但是也沒個人跟他對練。
既然這樣,倒不如就拿這幫弟子練練手了。
“那我大比的時候,你可一定要來,看看我怎麽給你長臉。”
符淩對這個第一勝券在握。
厲琛微微勾唇:“好,我一定到。”
走之前,符淩特地回了一趟城主府。
一來是想親自給齊瑞和暗七送上成親的禮物,二來還是為了跟陶憲告別。
他找到齊瑞的時候,那人正在練武場教一幫小子拳腳功夫。
看到淩辰,齊瑞下意識地皺起眉。
“你來這……有何貴幹?”
符淩看着昔日的部下,如今的城主,難免有些悵然。
他擡手将一個盒子遞給他,溫聲道:“你成親的時候,我來的匆忙,沒能準備什麽禮物,這是補給你和暗七的禮物,新婚快樂!”
齊瑞眸子微縮,沒接,而是問道:“你知道他是……暗七?”
符淩捏着盒子的手一緊,哪裏說錯了?
“我聽師父說的,難道我記錯了?”
齊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過那個不是很大的盒子,頗有深意地說道:“沒錯,沒記錯。”
符淩呼出一口氣:“沒記錯就好,我今日就要離開了,走之前來道個別,後會有期。”
齊瑞抱拳道:“你即是尊者的徒弟,往後的日子還長,我們自會再見,後會有期。”
符淩送完禮後,便去找陶憲這個熊孩子了。
齊瑞在他走後,也沒拆禮物,卻是去找了暗七。
暗七在煉藥房制藥,看見齊瑞進來,有些奇怪道:“你不是在練武場嗎,那幫小子操練完了?”
齊瑞搖了搖頭,問道:“咱們暗部解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暗七回憶道:“尊者繼承冥石山的時候,暗部就已經解散了,你幹嘛問這個問題?”
齊瑞面色奇怪道:“可是剛剛,尊者新收的那個弟子竟然知道你就是暗七。”
暗七停下手中的動作:“他怎麽會知道,我看他也就是個十來歲的少年,就算是冥石山裏,也沒多少人還記得我這個身份。”
齊瑞面色有些凝重:“所以,這才是我奇怪的地方,我跟你說件事情,你知道我剛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像誰嗎?”
暗七不解,他并沒有怎麽跟符淩接觸過。
齊瑞回想起那個背影,緩緩說道:“那天,我以為我見着了老尊主。”
暗七驚了:“這……怎麽可能,老尊主不是還在後山……”
剩下的話,他并沒有說出口。
暗七看見他手中盒子,問道:“這是什麽?”
齊瑞将盒子遞給他:“這是他送我們的新婚禮物。”
兩個人對視一眼,以極快地速度打開了。
裏面是一本功法,看模樣,應該是手寫的。
齊瑞急忙拿出,只是草草地掃了一眼,便問道:“你這邊可還有老尊主以前的筆記。”
暗七搖搖頭:“凡是跟老尊主相關的東西已經全都被尊主收了起來。”
齊瑞翻了又翻,忍不住顫聲道:“可是,這明明就是……就是老尊主的筆跡啊?”
兩個人相顧而視,全都是一臉不可置信。
暗七連忙問道:“他現在在哪?”
齊瑞拉着他出門:“說是找憲兒道別了,今日就要回玄天宗。”
兩個人匆匆忙忙地出門,直奔陶憲的住所。
陶憲正一臉失落地坐在院子裏,擡頭看着遠方的天空。
齊瑞急忙問道:“洛玄呢?”
陶憲沮喪地指着天空:“走了,嗖的一下就沒了。”
齊瑞竟是招出佩劍,想要追上去,卻是被暗七一把摁住。
“你跟我來。”
直到将齊瑞拉到別處,他才說道:“你這麽貿然追上去,萬一是我們猜錯了怎麽辦?”
齊瑞:“可是,萬一是呢?”
暗七垂下眸子:“萬一真的是,那尊主為什麽不認我們呢?”
齊瑞聽見這話,心裏那股子着急的勁也緩了下來。
對呀,要是真的是他們猜想的那樣,為什麽尊主不肯表明身份呢?
難道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嗎?
暗七拉住有些着急的齊瑞,冷靜地分析道:“你這麽貿然追上去,萬一驚動了尊主,要怎麽解釋?如果真的是老尊主,他不願意表明身份,那我們就算追上去,也沒什麽結果。”
齊瑞已經冷靜了下來:“你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情還有很多的疑點,再沒有确定結果之前,我們不能貿然行動。”
兩個人琢磨了半天,齊瑞又翻了翻那本功法,還是忍不住說道:“這功法……很久以前老尊主曾經答應賜給我的,只是尚未……他就已經……”
暗七自然也着急,老尊主對他們來說,不僅僅是尊主這麽簡單,還算是他們的再生父親,知道了哪有不着急的意思。
“兩個月後玄天宗宗門大比,尊主不是讓我們過去暗中行事的嗎?到時候,我們私下裏聯系一下他,問問究竟怎麽回事,不然現在行動讓厲尊主知道,萬一不是,那不是多事嗎?”
暗七比起齊瑞,想的更多。
齊瑞自然也想到了這個道理,兩個人靜靜地看着這本手寫的功法,全都陷入了沉默。
而此刻,符淩已經坐在了飛劍之上。
劍身被放大了,剛好夠他坐下。
符淩一只腿曲着,用一只手撐着下巴,想了想那本連夜寫出來的功法,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這兩人還記不記的我的字跡。”
畢竟過去了一百二十年,而且這件事情聽起來就很匪夷所思。
算了,想多了費神。
符淩一路平安地回到了玄天宗,他沒有驚擾任何人,獨自回了幽冥老祖所在的那個山頭。
他現在的修為還是太低,一旦遇到厲害的高手,便是毫無還手之力,提升實力,是他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
閉關之前,唯一要準備的就是吃的東西。
符淩神奇地發現,走之前還空無一動物的山頭上,不知何時多了許多山雞野兔之類的動物。
這就免去他下山的繁瑣了。
至此,符淩就開始了閉關修煉,他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沖破築基的壁壘,達到辟谷。
都說修真無歲月,這話當真不假。
符淩以天靈根的優勢,配合着此地充裕的靈力,還有幾百年修行的經驗,在宗門大比之前,硬突破了辟谷期。
每一個境界都蘊含着不同的領悟,辟谷期比起築基期,更上一層樓。
符淩沒有在屋內,而是坐在這座山頭的最高處。
從築基到辟谷,那是一個新的境界。
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皆是一片新的天地。
若是旁人知道,符淩不過是用兩個月的時間,就從煉氣達到築基,又只用兩個月的時間從築基到達辟谷,怕是眼珠子都要驚得掉下來。
千百年來,也未曾出過這樣神速的天才修士。
然而,已經達到過大乘期的符淩,卻是覺得遠遠不夠。
要不是要應付這個什麽宗門大比,他怕是能一直就這麽坐下去。
只是,從辟谷道金丹,就是另一個境界了,是要經歷天劫的。
符淩從山頭回到小屋子裏,給自己換了身衣服,便禦劍下山了。
他突然想起了剛醒來時,那個曾經幫過他的外門弟子。
雖然不記得他叫什麽名字,但是長相隐約還在心底的。
符淩出了山頭,便直奔山腳,到了山腳附近,就開始徒步前行。
這山腳下全都是田園,裏面種植的東西都是先供應內門弟子食用,剩下的才輪到這些個幹苦力活的外門弟子。
然而,就算是幹苦力,也有不少人擠破腦袋,想要進入玄天宗。
哪怕只是做個沒什麽地位的外門弟子,也足夠在外面吹噓一番了。
符淩再一次重走這條路,心境卻是一點都不一樣。
山下他并沒有待多久,剛醒來就匆忙被帶上了山頂,只是憑着記憶尋找當初那個破舊貧瘠的茅草屋。
只是尚未找到,就聽到一陣打罵聲從田地裏傳過來。
“這裏的瓜明明少了幾塊,還說不是你偷的,昨天夜裏可只有你一人值班。”
“真的不是我,我昨夜值班的時候,這些瓜可都還是好好的,哪知道今天換班之後,就少了。”
一個微弱的男聲有些怯懦的響起。
“照你這麽說,難道是我們拿了不成?”
這聲音明顯比較的硬氣,倒有些無所畏懼的意味。
“這……這我怎麽知道。”
“哼,哥幾個,他嘴這麽硬,揍一頓就老實了。”
“你們這樣,我會告訴秦管事的。”
那人還在抵抗。
一陣嘲笑聲傳來:“秦管事?哈哈哈哈,難不成你也想勾引秦管事不成?跟你一起的那個洛玄好歹還有些姿色,你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模樣?”
“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符淩原本并不打算理會,這個世界上弱肉強食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不是什麽善良正義的使者,也不願意管這些個彎彎道道的小事。
然而,這一聲洛玄卻是讓他停下了腳步。
跟洛玄一起……這不就是他想要找的人嗎?
符淩聞言,疾步往田地裏走去。
走進了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一個男人擡起腳,就想要往彭正身上踹過去。
符淩眉眼一凜,微微動了動手指,這人腳尚未踹上,便淩空摔了一跤。
“喂,你行不行啊,踹個人都這麽費勁,起開,讓我來。”
這人說着便撸起了袖子,準備一拳揮上去。
可拳頭卻不受控制地轉了個彎,重重地打在了他自己臉上,頓時嘴角冒出血來。
這詭異地一幕讓在場的三個人心裏一驚,紛紛往四周看過去。
然後,他們便瞧見了站在身後,一聲不吭的符淩。
如今的符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穿着門外道服,滿臉憔悴,額頭帶傷的少年了。
他一身雪白色的華服,衣領邊緣全都是用銀線繡制的花紋,頭發在身後簡單地綁起,随風飄揚。
再加上步入辟谷期後氣質的變化,怎麽看跟當初的洛玄都不一樣。
這三人一瞬間根本沒認出來,這就是那個他們以前經常欺負的少年。
還是彭正看着他,才不确定地問道:“洛玄……你真的是洛玄?”
三人幾乎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這人,結巴地問道:“你怎麽會……會是洛玄?”
符淩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們。
他兩三步上前,将被推到在地上的彭正給扶起來,溫聲問道:“還好嗎?”
彭正有些錯愕地搖了搖頭,看着符淩這一身的錦緞衣袍,一時間都沒敢說話。
“喂……我們問你話呢,你真的是……那個廢物洛玄?”
符淩皺了皺眉,難道他尚未奪舍以前,就是被別人這麽稱呼的,聽起來真的很不爽啊!
他轉身看向這三人,冷聲問道:“你剛剛說……誰是廢物?”
符淩尚未放出任何威壓,便是這句話就讓對面三人忍不住軟了腳。
明明以前還被自己欺負過,怎麽突然就變得讓人如此害怕了呢?
三人原本非常害怕,覺得洛玄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但是一想到他以前也就是個雜靈根,而且不過是離開了短短半年的時光,又能變成什麽樣子,他們背後可是有人撐腰的。
一想到這個,幾個人又有了底氣。
其中一人壯着膽子反駁道:“一個雜靈根,不是廢物是什麽?”
符淩對廢物這兩字的忍耐實在是到了極限,他只是看了這人一眼,這人便是淩空飄起,直往後飛過去,重重地撞在了田邊的一顆樹幹上。
“我最讨厭的,就是這兩個字。”
符淩整完一個,又把目光放在了另外兩個人身上。
這兩人忍不住腿軟起來,不是個不能修煉的雜靈根嗎?為什麽現在竟然變得這麽厲害了。
“洛玄……随便毆打弟子,是要受罰的,你別太過分?”
符淩理了理衣袖,擡眼看向他,本應該非常漂亮的眸子裏盡是冷意:“是嗎?”
話音未落,這人便也飛了出去。
整治完這個,他看向最後一個人:“你還有什麽話,不妨一下子全說出來。”
這個人已經使不上勁了,結結巴巴道:“我哥哥……我哥哥可是在內門工作的,你……你……”
還沒有你完,符淩已經擡起了手,輕飄飄地将他扇飛了出去,絲毫沒有道理可講。
“你哥哥來了,我也一樣揍。”
解決完這三個人,他才轉身看着被欺淩的彭正。
符淩問道:“想不想脫離這種處境?”
彭正幾乎無措地看着符淩,昔日同屋的舍友,如今已經這樣的厲害,只是揮手間就讓這三個欺淩他的人飛了出去。
這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符淩:“我問你話呢?想還是不想?”
彭正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的問道:“我也能……也能變成你這樣嗎?”
符淩幹脆利落地回道:“不能。”
彭正:……
符淩看他有些失落的樣子,解釋道:“便是尋常的單靈根修士想要達到我這樣,都不太容易,更何況你這個三靈根。”
彭正:……
符淩:“但是,你若肯勤加修煉,至少以後,像他們三個人這樣的,絕對不會傷害到你。”
彭正不确定道:“真的……真的可以嗎?”
符淩眉頭微皺,對于自己的話被質疑有些不爽,但是還是耐着性子說道:“我說可以,那就可以。”
彭正一下子就有了信心:“你會幫我嗎?”
符淩:“我會給你指明一條路,但是最後還是要靠你自己。”
彭正握緊了拳頭:“我要變強,我不想再被人欺負了。”
符淩點了點頭:“行,收拾東西跟我走吧。”
彭正:“我就這走了……沒問題嗎?”
符淩:“我既然讓你跟我走,有什麽問題自然有我擔着,磨磨蹭蹭。”
彭正聽完這話,只覺得有股火在心裏燃燒。
他快速地跑回那個破舊的屋子,将自己随身的東西收拾完之後,便溜溜地跑了出來。
“東西我都收拾好了。”
彭正看着眼前這個有如天人的洛玄,連話都不怎麽敢跟他說。
以前兩個人住一個屋子,彼此間修為相差無幾,雖然洛玄脾氣差,但是總歸沒有距離感,想說什麽說什麽。
可現在,他看着眼前這個穿着華麗衣衫的男人,竟是半句套近乎的話都說不出來。
符淩帶着他一路爬過玄天宗的那個階梯。
這幾千階梯是一道門檻,要想修煉,就要有異于常人的堅持,如果連這點考驗都經受不住,那這人也就沒多大指望了。
也幸好彭正比較争氣,雖然極累,但是卻一句怨言都沒有,硬是咬着牙跟上了符淩的步伐。
等到山頂的時候,他終于呼出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你當初也是這麽爬上來的嗎?”
彭正累極了,一絲一毫都不想動。
符淩也沒有催他,只是慢慢說道:“修煉是一件極其枯燥的事情,不僅考驗人的耐力,還考驗心性,若你剛剛沒能自己爬上來,我可能就只會給你安排一個衣食無憂的位置了。”
彭正搖了搖頭:“只要我有能力了,這些東西都能自己争取來,我來這裏就是想要修煉,而不是在山腳下除草種菜。”
符淩點了點頭:“有這個野心就好。”
說着,他一把揪住彭正的衣領,将他帶上了飛劍,一路朝着北邊的山頭飛過去。
等到達山腳的時候,符淩就将他給丢下了。
“你可以自行搭建住所,就在這個山腳下,山上不可以踏足半步,我會每日都過來給你指導,你雖是三靈根,但是比我這個雜靈根要好的多,只要肯努力,就一定會有收獲。”
符淩以前撿回孩子,就是這麽養的。
想要變強,唯有自己努力。
彭正看着這光禿禿的山腳,小聲道:“就在這裏嗎?我自己搭建屋子?”
符淩:“修行不僅是修心,還要修身,建屋子便是修煉的第一步。”
彭正握拳:“好,我一定能行的。”
符淩點了點頭,便抛下他離開了。
再過兩日便是宗門大比的日子,厲琛答應大比那日一定會回來,可是這都臨近比賽了,符淩還沒有他的消息。
他心底帶着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期盼,守在了那間小屋子裏。
這樣,只要厲琛一回來,自己便能夠第一時間知道了。
符淩就這麽等完了一個黑夜,又一個白天,直到大比前夕那一夜。
他獨自坐在小院子的屋頂上,手裏端着一壺酒。
奪舍重生以來,他尚未飲過酒,這還是第一次。
只因為一個人。
符淩不明白心裏那種期待是什麽,只知道厲琛沒回來,心裏就揣着一股子煩躁的勁,忍不住便端着酒飲上了。
半壺酒下肚,一絲醉意也無,反倒是越來越煩躁,連入定都不能靜下心來。
符淩皺眉,覺得自己這個模樣實在是不對勁。
他暗自賭氣,要是厲琛不回來,這什麽宗門大比,他也就不參加了。
就在他憋着一股氣的時候,一道藍色的光從遠處急速地飛近。
符淩驚喜地站起身,飛身迎上去。
真的是厲琛回來了。
他按捺住想要上揚的嘴角,故意說道:“師父你可真是守時,剛好午夜子時。”
厲琛沒說話,只是站在自己身前。
淡色的月光下,符淩瞥見了厲琛蒼白的嘴唇和面色,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裏散開。
符淩面色一變,幾乎着急地問道:“你受傷了?怎麽回事?”
厲琛緩聲回道:“無妨,小傷而已。”
符淩根本不信,厲琛什麽修為,他可是一清二楚。
能讓他受傷,還留下傷痕,絕對不可能是小傷。
他忍不住想到了一件事,幾乎氣急敗壞地問道:“你是不是獨自一人去找回魂草了?”
厲琛不回答,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符淩忍不住呵斥道:“你是有幾條命,南海之濱危險至極,究竟是什麽人值得你這麽費心……”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厲琛接下來的動作給打斷。
厲琛上前兩步,環住他,将頭擱在符淩地肩膀上,小聲地說道:“我有些累,讓我靠靠。”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都是為了你呀!
前二十留言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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