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中秋到咯~

今年的中秋來得格外晚,天氣比之前更冷了些,屋裏開始架起火盆。

大米的游玩範圍縮短在庭院中,它那麽大一個身子在庭院中跑來跑去,姜勤瞧着心疼的同時不禁感嘆狗子的精力就是旺盛。

恨不得一直貼在火盆旁的姜勤表示羨慕。

“我們是買月餅還是自己做?”于策從外面回來,抖了抖身上落的雨。

“自己做吧,買的話又得費一筆錢。”自從兩個人決定要攢錢換青瓦房後,不必要的開支減少,當然這是姜勤這麽覺得。

聞言于策掃了他一眼,将懷裏熱乎的拷紅薯遞給他,“這個你也要自己烤?”

“這個倒不用。”姜勤毫不心虛,誰叫村口近來好幾個商販子下來賣東西,一會兒烤玉米一會兒烤紅薯的,重要是味道好,一撕開焦紅的外皮,裏頭嫩黃的紅薯肉飄香四溢,光聞着就讓人吞咽口水。

姜勤當然也自己烤過,味道能吃但遠沒有他們專業烤紅薯來得好。冬天又冷,烤紅薯那味一飄過來,自然就嘴饞。好在于策也是個閑不住的,只好拜托他。

“喏,一人一半。”姜勤把紅薯掰開遞過去,讨好地笑笑。

“你自己吃,我去給你和面。”

“好。”姜勤笑了聲道謝,收回來自己吃。

大米聞着味跑進來,直沖着姜勤的位置,高興地搖晃尾巴,嘴裏汪汪汪叫。

“你不能吃。”姜勤見它想把頭探過來,身子急忙向後仰,“大米這不是你該吃的。”

于策在廚房倒好面粉,身後突然傳來幾聲狗叫和姜勤慌亂的話語,聽明白後低頭笑了聲,屋檐間的雨淅瀝瀝地落下,将玩鬧聲朦胧開。

面和好了後,姜勤穿着縫着毛線的鞋子走到廚房,将要用的調料擺出來備用。他不怎麽愛吃月餅,于策倒是能吃幾個,所以他做的并不多,夠晚上祭月的就成。

紅豆昨晚就已經泡發,這會摸起來軟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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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碗濾掉水,将紅豆焖幾分鐘搗成泥加入白糖和一點玉米油,小火炒至抱團狀态,搓圓在外表皮包上一層面粉,用圓竹筒塑形,放在爐上煎烤。

姜勤一共做了六個,沒花多少時間。

村裏人很重視中秋,當天一清早就開始敲鑼放鞭炮,姜勤遠遠地都瞧見了鞭炮冒出的煙氣和吹過來的微微刺鼻味道。

村門口的瓜農也早早支起攤子叫賣,家家戶戶都出門去排隊,晚上祭月的瓜果不能少,于策早點也出門帶回來兩個。

一天中晚上是重頭戲,姜勤草草做了兩頓飯,一幅身心都投入晚飯,因為阿蘭奶沒有親人,姜勤問于策能不能叫阿蘭奶一起來吃,得到應允後才出發。

阿蘭奶開始推拒着,後面看姜勤确實一片實心便也同意。她孤寡一生,過了不記得多少個中秋,也只有姜勤來到她屋子面前請她去做客。

她笑着同意,約定好時間,門一關就忍不住拭淚。

下午三點,于策從雞舍裏抓了只雞,晚飯是姜勤來做,于策只需要準備好食材。

“姜勤,你說我要不要和他們去‘拜月’。”陳霁已經蹲在田埂一刻鐘,手裏搖着枯樹枝,眉眼間盡是糾結。

“你娘不是說明年給你說親?”姜勤正在菜園子摘今晚要吃的菜,正好被陳霁逮住,結果說來說去竟是為了這事。

不過姜勤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習俗,意思是未婚的少男少女在月亮神面前許下願望,以求得美貌和佳偶。

“是啊,所以才想去。”陳霁嘆了口氣,“但是我還不想嫁人。”

姜勤接不下去這話,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傍晚,姜勤正在炒菜,就聽于策打開門緊接着就聽見阿蘭奶的聲音。

“阿蘭奶。”姜勤抽空出去叫了聲,看見阿蘭奶穿着嶄新的衣服,頭發梳得整齊,連鬓角的白發都藏進耳後。

“您今天穿得真好看。”姜勤笑着邀請阿蘭奶坐下,又進廚房炒了兩個菜端出來。

明月一出,柔和的月光灑在院子裏一張長木桌和一張香案上,前面香案擺着月餅、西瓜、紅棗等祭品,然後燃起高燭,每個人依次祭拜。

姜勤把西瓜切成蓮花狀放着,到這一步才開始吃飯。

“阿蘭奶,我今天做了焖豬肉,您快嘗嘗。”姜勤指着盤裏切成方形的豬肉塊,表面淋了一層醬汁。

“好。”阿蘭奶笑着,夾起吃了一口,入口軟嫩易爛,正合适她這個年紀的牙口,“謝謝你姜勤。”

一餐飯吃得賓主皆宜,大夥分食完西瓜,于策打着火把将阿蘭奶送回家。

中秋後雨季又來,這天霧蒙蒙沒一點光線透出來。姜勤拿把凳子坐在門檻後,大米也不能出去,只能趴在姜勤膝蓋上任由他揉着狗頭。

“要不要玩?”于策正坐在一邊編竹簍,看姜勤盯着雨點許久也不動,問。

“玩什麽?”姜勤撇過頭,大米也歪着頭叫了聲。

面對一人一狗相似的眼睛,于策的眼底閃過一絲笑,從地上抽出幾根竹條,劃成細條狀在手裏就這麽繞幾圈,一只竹編兔子躍然掌上。

“哇!”姜勤驚呼一聲,挪着凳子過去接過,盯着片刻還是忍不住震驚,“之前就知道你手巧,沒想到這麽厲害。”

他拿在手裏把玩一會,想到他一個現代人都驚訝這個精致度,為什麽于策不能量産拿出去賣。他要是再整點顏色上去或者做成石塑小兔那樣,讓小孩自己上顏色,豈不是賺一大筆?

“你為什麽不編這些拿出去賣?”姜勤想到便問。

于策聞言搖頭,“這個賣不到多少,而且做的多了耗眼睛,就怕哪裏沒做好壞了名聲。”

“那就限量啊,我再看看能不能染色。”姜勤琢磨着,“等開春花多的時候我們試試,萬一可以呢。”

“行。”于策看他興頭來了,想着也不是什麽難事便同意了。

姜勤笑了聲,拿着竹編兔子放進房裏,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答應給于策做件衣服,到現在也沒動靜。

反正現在沒事,現做也可以。

姜勤從櫃子裏找出幾塊剩餘的黑色布料和針線,看着擺在桌上的針線布料沉思了片刻後,又彎腰找出頂針和一應的用具。

別說,桌子上不一會添了不少東西,不知道的以為他要做什麽大物件。

差生工具多在哪都适用,姜勤也只是想先做個襪子而已。

他套上頂針,拿着線學着樣子舔一下将兩條細線搓成一股穿進窄窄的圓圈裏,拉長折疊出。

模樣倒是挺好,若不是他在下一秒就不小心用針頭戳上自己的手指的話。

姜勤倒吸一口氣,趕緊錯開,傷口瞬時冒出血珠。

屋外的于策聽見起身進來,就見姜勤捂着手指直吸氣。

于策看着戳成一個小洞的傷口,微微蹙起眉頭,“你要做什麽,我幫你。”

“不是,我想學一下怎麽縫線。”

“你的衣服可以去成衣店買,家裏還不差這點錢。”于策無奈道,“你若不想,村裏好些大娘會做這事,下次提刀肉就是。”

姜勤哪敢說自己是想個于策做雙襪子,誰知襪子沒做成,手倒傷着了。

雖說于策并沒有要讓他繼續針線活的想法,但姜勤并不打算放棄,他還要攢錢換房子呢。

幾天後姜勤知道阿蘭奶年輕的時候是十裏八鄉裏有名的繡娘,當年她一手蘇繡名定周邊,一件作品得賣上五兩銀子。

知道這一消息,姜勤馬不停蹄地拿着針線就去請教,零零總總待了幾天,總算學會什麽叫起針、回針、鎖邊,基本的小東西他是能做,只是針腳不那麽細膩。

小寒那天姜勤就把襪子送給于策,也算是答謝端午那日幫他拿回錢袋子的禮物。

于策看見還愣了幾瞬,然後接過去不說話。

起初姜勤以為他覺得不那麽好,直到于策穿了快一周才明白這是喜歡。

到了十一月,水稻田的稻谷堪堪成熟,一眼望過去,像是翻起的黃色浪花。

他們地不多,于策又是會割稻的。和種稻的時候相比,簡直輕松了不少。

兩人雞鳴第二聲就拿鐮刀來地裏,一進稻田就看見田埂上放着一桶水,上面蓋着一片白布,不少人已經在埋頭割稻。

兩人也不敢耽擱,當即就下去。

第二季稻谷比第一季要更飽滿些,姜勤摸着表面的顆粒,觀察了一下數量,略微滿意地點點頭。

雖說沒有現代長得那樣多,但在土地貧瘠的古代已經算得上是不錯的産量。姜勤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拿紙筆記下來顆粒數量、植株面積和溫度情況,以便給之後種植打下基礎,做出調整。

這一季收完稻谷,已經快半月。姜勤他們速度快,一收完就放在庭院裏用一個個可前後擺動的耙打出谷粒,最後再用手一個一個去看是否有剩下的。

這項工作複雜繁瑣,姜勤蹲在旁邊搖晃着稻谷,确認好沒有餘下的便仍在外頭當柴火燒。

打谷只是第一項工作,晾曬才是重要,得找個好天氣曬在稻廠,蒸幹裏面的水分才能到脫殼成大米的地步。

村裏有打谷桶,可以供幾家使用,姜勤算着時間來,正好輪到自己。周邊每個桶子都已經站滿了人,拿着工具往裏敲,好幾個人一起打,那一陣陣鼓聲‘乒乒乓乓’熱鬧得很。

“收米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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