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熱潮侵襲
“熱。”姜勤呢喃一聲, 整個人靠在于策的懷裏。
“是不是發熱了?”于策用掌心貼着他的額頭,将人摟得更緊, “我們回家?”
姜勤沒力氣回應, 他感覺自己就要被燃燒殆盡了,可剛剛一瞬和于策肌膚相貼的地方又像甘霖一般拯救了他。
胸口的火焰如潮水般慢慢退回去,姜勤緩了口氣從于策的胸膛擡起頭來, 頭一次捏起于策的手,那股灼傷的感覺也好了不少。
今天首要任務是找人寫春聯, 他現在感覺好多了自然沒有就這麽回去的意思。
他搖搖頭,“沒事,可能穿多了。”
于策見他不願多說也不好再問, 暗自思索了片刻後準備找人問問,遞了條帕子過去,“先擦擦汗, 馬上到我們了。”
隊伍往前走動了好幾陣終于輪到他們, 于策把紅紙放過去,又提了一小刀臘肉遞過去,“多謝秀才老爺。”
“無事,能給各位鄉親寫對聯也是盡一份自己的力。”秀才身形單薄,脊背有些彎曲, 話語卻溫和。
只見他将毛筆沾滿墨水,提氣一筆成字,神情肅穆。
姜勤看着那腕子一起一落猶如游龍,生出幾分羨慕,讀書人果然無論在哪都受人尊敬。
秀才擱下筆, 把對聯遞給他們,在旁邊的盒子裏抓了好幾個紅棗給姜勤, “你們新婚我也沒去,就在這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姜勤聞言笑了下沒接話,兩人拿着春聯回家。
“我去廚房,你在這貼?”姜勤把東西放下,安排道。
“好。”于策點頭,去屋後搬出梯子,先把燈籠挂上。
姜勤拿了點面粉混着水攪拌成糊糊放在門檻上,轉身去洗蔬菜,今晚的要做六個菜,他數了幾遍菜譜才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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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忙得不行,大米也就蹲在他們旁邊陪着。
于策挂好燈籠問姜勤:“歪了沒。”
姜勤眯着眼睛比了下,大喊:“好着呢。”
挂春聯得兩個人,姜勤把春聯和糊糊都舉起來給他,自己在下面給他扶着防止貼歪了。
忙活完,姜勤出了一身汗,眼見要晚了,趕緊催促于策把雞和魚給宰殺,自己先去煮飯。
竈臺柴火一起,鍋裏的水迅速熱起來,姜勤去把米淘洗好擱進竹筒裏架起來煮,時間很久,姜勤估摸着時間,又加了好幾把柴火,拿着鐵塊堵在火口。
庭院間的雞叫聲傳來,轉眼就聞到了奇怪的味道。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廚房裏點燃起煤油燈,姜勤打濕布快速拿出熱竹筒,一掀開大量的水蒸氣跑出來,他等了會拿筷子一嘗蓋回去放在堂間。
之後是炒菜,姜勤把水鏟出來,拿着剁好的雞肉蔬菜依次下鍋,六個菜花了大半個時辰。
“可以開飯了。”姜勤端出菜,于策正巧從門口出來,擦了把汗随口問:“你剛去哪裏了。”
“去阿蘭奶家了,問一下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飯。”于策自覺走進去把飯菜端出來,“阿蘭奶說她自己在家做好了。”
“好。”姜勤想着上次的話又聯想到今天的狀況,心突得一慌,但礙于現在還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只好按下。
兩個人和一只狗坐在飯桌前,遠處的餘晖就像一張淡淡的捕魚網将戀戀不舍的光暈全都撈回去,剩下幾個發光的小魚。
兩人上桌後都喝了點酒,姜勤喝酒容易上臉,一杯下去,白皙的臉部就蕩開了緋紅。
大米也有一個專屬的位置,坐在他們旁邊,今晚盆裏的肉堆得比平常都要滿。
姜勤正合喝着突然看見屋頂的茅草,想到他們存的錢,眼睛锃亮:“開春後我們是不是可以造新屋了!就是瓦片房!”
于策見他那麽高興,粉色的面色在燈下越發柔和可人,不由跟着一起笑:“嗯,我做完工還能添點。”
“那我們推倒這裏建嗎?建的時候不是沒地方住?”姜勤想到對面的婆子,又想到他們只有一間屋莫名有些憂愁。
“你不想住這裏?”于策問着,從屋裏拿出一塊地契,“倒也不是只有一塊地皮,你要是想去別的地方也可以。”
姜勤一聽那還有什麽不樂意,接過之後看了好幾眼,眼眼震驚,“原來你家這麽多地。”
最後他看對比了幾處地方,選在一處人很少的山下,那裏寬敞後山也不高,正好居住。
“行。”于策住哪都無所謂,既然姜勤選在那那就定在那裏。
商量好住的地方,姜勤高興地摸了一把狗頭,大笑一聲:“大米,咱們有新家了!再也不用半夜起來補漏了!”
于策看着一人一狗的傻笑,一股無名的暖流滑過他的心扉,若說之前對姜勤還有些許兄弟之情,在慢慢走過來的時間裏,總是動容居多。
姜勤樂地靠在椅子上,雙眼眯着,正被酒意熏得舒服身下忽然一股熱氣升騰上來,也就是一眨眼,他就感覺自己躺在火爐子上,灼熱感如同朝起的海浪撲上來,将他這條小船打翻。
“于策..”他癱軟着身子,忍不住顫栗,還不等他說下一句身下忽得一騰空,他被于策抱起來走進屋子裏。
“姜勤,你熱潮來了。”于策冷靜的聲音落在他的耳畔。
姜勤身子一僵,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阿蘭奶說的熱潮竟然真的存在,他之前從未來過,這會子怎麽會出現。
“不是。”姜勤咬着唇瓣,極力忽略掉突然而來的洶湧,不可能,他是男人。
“姜勤,你要換褲子了。”于策盡力摟住他的肩膀,讓他貼着自己,“貼着我怎麽樣,會不會好點。”
“我..”姜勤哽咽一聲,埋進于策的胸口,早上肌膚相貼的退熱感不複存在,轉而是愈演愈烈的爆發。
姜勤顫抖着身子,身體未知的感覺讓他害怕,一想到成為哥兒就得面臨這種局面,就得受這種苦還得經歷一些有的沒的,他的眼淚倏然迸出來。
他咬着被子不敢說話,眼淚很快浸濕床單。
“姜勤松口。”于策見狀擡手撫開姜勤額間濕潤的發絲,看清了他微紅的眼眶。
“阿蘭奶說你第一次熱潮不能自己克服否則容易傷身體,但我幫你,請你相信我。”于策彎下腰垂眸看着姜勤,拇指碰了碰他紅腫的眼皮,一字一句地說:“可以嗎。”
姜勤快被逼瘋了,他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這都是什麽事啊,誰家穿越還整這些啊!
他哭得不能自已卻又含糊地點頭後埋進被子裏,耳朵染上一絲粉色。
于策低笑一聲,手探進被子裏。
姜勤聽到于策的笑正羞愧地捂住臉,下一瞬就被冰涼覆蓋住,讓他不能再言語分毫。
窗外的雪不知道何時落下,遠處的幾只啼鳥放聲叫着,村落裏燭火漫天,小孩的笑聲連綿。
大米在屋外聽到了一點奇怪的動靜立刻支起身來,兩只耳朵細細地豎起來,來回确認了好幾遍娘不是真的在哭後慢悠悠躺回去。
雪落了很久,檐邊都凝起一束束冰柱子,靠近屋子的雪花很快被融化成水落入地面,成片滴答聲攪亂了泥濘。
片刻後,姜勤從被子裏探出頭,用力呼着氣,被子已經亂成一團,哪像剛剛規整的樣子。
他靠在床頭,于策正在打了盆熱水仔仔細細洗了個手後打濕帕子遞給他,“擦擦。”
“知道了。”姜勤嘟囔一聲,接過帕子随便擦拭兩下又丢回去,半晌威脅道:“你就當這件事情不存在,咱們還和往常一樣,否則我就拿了你地契另搭一個屋子。”
于策看他心虛又強裝鎮定的樣子,掩下笑意。若真說有什麽感受,那就跟春香樓的糕點一樣,乍一眼平平無奇,其實只要伸手一擠壓就知道有多軟糯,而糕點熱起來最好吃,因為裏面的芯全都融化。
“反正我就這一次,也不會有下一次。”姜勤給自己立下誓言,保證不再麻煩于策。
“嗯。”于策敷衍地應着,整理好床鋪,起身去屋外打了桶水,冷水是撫平燥熱最好的東西,但都是暫時地将熱氣積壓在一個空間。
大年初一,姜勤賴了個床,于策早早起來給他燒了早飯。
該說不說,他這個室友還是有可取之處,比如幫他那啥還會大清早燒飯。他正樂呵地叼着一塊餅走到門外時,眼睛一掃看見遠處随風飄蕩的褲子,喉結滾動兩下,捂住臉蹲下來,羞愧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還沒到年初六,前頭就來喊于策去做短工,因是早就定好的,離村子也不遠,于策邊帶了件衣服就去。
姜勤閑來無事也跟着去了一次,那邊村子輕視哥兒,若不是于策在身旁,怕是要将他趕出去。
去了一次姜勤便不欲多去,轉頭去看新家的地址。
回來的路上遇見了陳霁,他面上的愁容散了不少,王碩跟在後面也沒甩臉皮,反而還有點高興。
姜勤在他身後輕咳了一聲,把陳霁吓一跳。
“姜勤..”陳霁說不出話,看了眼身後的王碩,慌亂地趕着,“你先回去吧,我和姜勤還有話要說。”
“嗯。”王碩對着陳霁點頭,半點眼神都沒給他。
姜勤的眼神在他們兩之間來回打轉,再看陳霁微紅的臉還有什麽不明白,等王碩走後,姜勤湊過去對陳霁說:“恭喜你?”
“別別別!”陳霁大叫一聲,不自在地別開目光,“八字還沒一撇呢!”
“是嗎?”姜勤笑着打趣道:“那就是先一捺?”
“姜勤!”陳霁被他的話激得臉蛋通紅,哪還有平日的豪邁,嬌羞地像個小媳婦,狡辯道:“我們只是碰見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