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當男人真好
周正與姜獨樂則是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冰雪柔的車越開越遠。
等到粉紅色的跑車徹底沒影了,姜獨樂才淡淡開口:“你怎麽會有冰雪柔的定位呢?我記得她的車上好像沒裝什麽跟蹤裝置。”
周正聽到這話,面上很是坦然,“是你一直說冰小姐會有危險,所以上次在送你回家時,剛好看到冰小姐的車,我就直接給她裝上了,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周正說着頓了一下,看了眼姜獨樂的眼色,“如果你介意的話,我馬上把它拆掉。”
“不,你做的非常好。”姜獨樂笑了,“我怎麽會介意呢。這次要不是你,冰雪柔說不定真的會出事,我只是感到驚喜罷了。”
周正得意地挑挑眉,“怎麽樣,是不是驚喜我太有先見之明了?”
“不。”姜獨樂認真地看向周正,眼中似有水波流轉,格外美麗,“我是驚喜,我的話你放在心上了。”
姜獨樂此時像是得到了糖的小孩子,卸下了渾身的防備,滿心歡喜,只是單純的因為感到開心而眯着眼睛笑,“周正,謝謝你相信我。”謝謝你願意為了我,違背你作為職業警察的理性。
周正怔怔地看着姜獨樂的笑顏,一時之間出了神,她的笑如開在春風裏的一朵白色雛菊,純淨、溫和,開進了賞花人的心尖尖上。
“不過下次不要這樣了。”姜獨樂摸了摸鼻子,小聲在他耳邊說道:“你這樣不就知法犯法了嗎?太危險了。”
周正撇撇嘴,“事實上,這件事情是經過當事人,也就是冰小姐的同意的。”
“啊?她都傻缺到這種地步了?甘願讓人在車上裝跟蹤裝置?”姜獨樂再一次被刷新了三觀,咱就是說,聖母的蓮花寶座高低得讓冰雪柔去坐。
周正無奈地瞥了姜獨樂一眼,“你想什麽呢?這件事是冰小姐主動跟我提的。”
“啊?”姜獨樂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為什麽?”難道她有受虐傾向?怪不得能跟東方霸走到一起,真是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周正聳了聳肩,随意說道:“是冰小姐主動找到的我,她說她最近老是出意外,為了不讓冰父冰母和你擔心,所以想拜托我幫她安裝一個跟蹤報警裝置;冰小姐是一個合格的公民,她知道裝置要想合法化,只能拜托警局,所以她才來找我;你就放一萬個心吧,這些裝置都是經過上頭批準的,我們怎麽可能知法犯法呢。”
“哦呦呦呦!”姜獨樂做了個鬼臉,“沒想到你們私下還有這一茬呢?良好市民與人民警察,你倆有覺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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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看着姜獨樂,傻憨憨地露出一個笑,“因為近朱者赤,跟着你,我們都是好公民!”
姜獨樂看周正這個傻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雖然心裏得意的緊,但面上還是一臉傲嬌,“算你會說話。”
“要我送你嗎?”周正揚了揚手裏的鑰匙。
姜獨樂搖頭,“不用了,我也是開車來的,各回各家吧。”
姜獨樂走到一半忽然又折回來,一臉狐疑地問道:“你沒有在我的車上裝什麽跟蹤裝置吧?”
周正愣了一下,随後戲谑道:“你若是有需要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安一個冰小姐同款。”
“拉倒吧你!”姜獨樂翻了個白眼,“跟她用同款,我怕會影響到我的運氣,你沒裝就行,我相信你,走了。”
周正沖她擺擺手,“路上小心。”
“對了,明天有空嗎?”姜獨樂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又折回來。
周正點點頭,“你需要我,我會有空。”
“那我需要你。”姜獨樂送給周正一個飛吻,心情頗好地跟他擺擺手,“明天見。”
周正愣愣地,活像一個被美色迷惑的暴君,他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明,明天見。”
姜獨樂開着車,嘴裏輕聲哼着輕快的旋律,她讓周正明天跟她一起的原因,是因為姜獨樂清楚,這幾天女二蘇月是一定要搞事情的,至于這件事情是大是小,還需要等姜獨樂親自确認才好,如果劇情沒有出錯,那麽過幾天應該是男主與女二,女主和男二的狗血感情大戲。
想到這裏,姜獨樂輕笑,這個戲她可不能錯過,帶周正去,是上上策。
姜獨樂如今也掌握了幾分狗血劇情的套路,事情果然如姜獨樂所料,今天黃昏時分東方霸送冰雪柔回家之後,便立刻趕去了醫院。
病房裏,蘇月昏迷的臉龐是如此脆弱動人,平時明豔的雙眸此刻正緊緊閉在一起,梅媽跪在床邊正在那裏嚎啕大哭,東方霸見此心煩意亂地踢了一腳梅媽,直接給人踹倒在地,他責怪地吼道:“又不是人死了,哭什麽哭!去叫醫生來。”
梅媽神色痛苦地捂着疼痛的肚子,一邊不可置信地看着東方霸,一邊又踉踉跄跄地起身,嘴上答應着,“好,好……”
直到病房安靜下來,東方霸陰郁地扯掉自己的領帶,獨自坐在沙發上思考,蘇月這時“恰好”醒了過來,虛弱地笑了一下,“霸,你來了。”
東方霸冷漠的視線立刻投射到蘇月身上,蘇月第一次看到東方霸這樣的臉色,不由得有些怔愣,她強撐起笑顏問道:“怎麽了霸,今天是有什麽不高興的事情嘛?”
東方霸的眼神裏閃過一絲不耐煩,“一定要在我忙着的時候生病嗎?”
蘇月聽到這質問的話語,怔愣一秒後眼中立刻存滿淚水,她楚楚可憐般地看着東方霸,“霸,生病也不是我所願,你知道的,我自幼身體柔弱……”
蘇月說着,見東方霸的表情變得更加厭煩,便知道這話不能再說下去了,蘇月比冰雪柔聰明的一點就是,她是完全沒有自我的,她會仔細觀察心上人的神色,專門挑選最好聽的話說,所以她才會令東方霸愛惜她這麽久。
蘇月迅速改變話頭,“我知道不該拖累你,我昏迷時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們回到了孩童時期,那時我們依舊無憂無慮,當時的你并沒有被困火海,我也沒有舍身去救你,從而落下一身病。”
蘇月娓娓道來,嘴角還帶着懷念的淡笑,東方霸聽到這裏,臉上不自覺出現了一絲動容,蘇月觀察着東方霸的神色,繼續緩緩說道:“在夢裏,我們都是健康的,我們健康的活到了成年,你也兌現了小時的承諾,娶我為妻,我們幸福的結婚,還生了兩個健康可愛的寶寶。”
蘇月的眼角落下一滴似高興似悲傷的淚珠,她的眼睛溫柔地看向東方霸,絲毫沒有壓迫感,“若是那時我們不發生意外,現在我們可愛的寶寶應該有兩歲了吧?”
聽到這裏,東方霸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松動,蘇月輕而易舉的就化解掉東方霸的戾氣,利用小時的恩情作為讓東方霸動容的籌碼,這個招數老套,但很管用。
只見東方霸輕輕嘆了口氣,走至病床前,彎腰溫柔的在蘇月額前印下一吻,愧疚地說道:“抱歉阿月,是我最近太敏感了,對你發了脾氣,你能原諒我嗎?”
蘇月是沒有自尊的,她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甚至不是你的态度錯了,但我原諒你;而是幸好東方霸還願意聽她解釋。
這樣卑微到骨子裏,只靠着東方霸的臉色而活着的蘇月,認為這就是她人生中的全部意義了。
蘇月輕輕搖頭,依舊笑的乖順,“沒事的霸,我理解你,只是希望以後我給你打電話,你不要不接了,我會擔心你。”
東方霸神色緩和不少,此刻也只剩下溫柔,他輕輕點頭,“好,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會答應的,今晚需不需要我留下?”
蘇月高興地點點頭,“嗯,你能留下,我最開心了。”
此時的東方霸已經被完全取悅,他二話不說,直接躺進了蘇月的被窩,輕輕撫摸着蘇月的頭頂,輕聲說道:“睡吧。”
蘇月聽話的閉上眼,腦海裏盤算着,究竟怎樣才可以将東方霸徹底奪回來。
沒錯,自始至終,蘇月都認為不是東方霸遠離了她,而是冰雪柔從蘇月的手裏搶走了東方霸,認為東方霸一開始就是屬于她的,所以她不甘心,她要靠着恩情與病情緊緊綁住東方霸,順便徹底解決冰雪柔那個女人。
姜獨樂從看文的時候就在感慨,為什麽沒人去怪那個朝三暮四的臭男人呢?反而是女人們互相責怪埋怨搞雌競,最後那個男人只是在那些女人之間選擇了一個最有利于自己的,大家就輕而易舉地原諒了那個臭男人,嘴裏還一直說着男人深情,最後成功為他洗白,洗到過往那些女人們為他受到的所有傷害,都被一并抹去,最後不痛不癢。
當男人真好,這個世界真是個對特定的人寬容的世界啊。
為什麽犯錯的人不去承擔錯誤,反而是讓別人去為這個錯誤買單呢?姜獨樂眼眸沉沉,她就是要讓犯錯的人得到懲罰,她偏要強求世界的公平公正,她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犯錯了就要承擔錯誤,受傷了就要得到道歉,這才叫做正常。
如果他們不願意,那姜獨樂就想辦法讓他們願意。
姜獨樂回到家,躺在自己的床上,柔軟的床鋪是姜獨樂思考計劃的最佳場所,她要看明天蘇月會出什麽幺蛾子,她要給種子澆水施肥,進一步催化種子發芽,如果犯錯的人還不知悔改,那她便會讓犯錯的人體會到什麽叫衆叛親離、土崩瓦解,什麽叫付出代價、永無翻身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