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月黑風高夜
“撲哧！”也不知是誰先笑出了聲，整個安靜的辦公室開始發出爆笑，“噗哈哈哈哈哈！”
其中當以鄭海笑的最猖狂，他指着周正笑的直不起腰，“哈哈哈哈你……開房被抓哈哈哈哈哈！诶你……跟女朋友哈哈哈哈！”
周正咬牙，威脅地看向鄭海，“你笑夠了沒有？”
姜獨樂弱弱地捂緊自己的浴袍，丢人，太丢人了！開個房還被抓來警局了，最關鍵的是，他們是正當關系啊！
“哈哈哈！”鄭海又嘲笑了他倆半晌，擦掉笑出的眼淚，擺擺手，“行了行了，警局上下都知道你們之間的關系，抓錯了而已，別放在心上啊。”
姜獨樂翻了個白眼，“廢話！你當然不放在心上了，被抓的是我們！丢臉死了。”
鄭海拍了拍姜獨樂的肩膀，在她耳邊偷偷說道：“話說，你倆進展這麽快嗎？這都發展到這種地步啦？那你們怎麽不去家裏啊？”
“你問我我問誰？”姜獨樂撇撇嘴，“誰知道周正抽什麽風。”
周正聽到這話不樂意了，“當時我能想到洗澡的地方只有酒店了嘛，再晚上一點就要生病了。”
“生病生病，到底能生什麽病啊？你哪有那麽脆弱啊？”姜獨樂白了他一眼。
“我是怕你生病。”周正說的何其坦蕩，吓的姜獨樂又裹緊了自己的白浴袍。
“你你你！我才不會生病呢！要病也是你病！”
周正嘆了口氣，“好好好，你不會生病，當時我看你滿頭大汗，又吹了那麽長時間的風，怕你着涼，這才找個近的酒店讓你洗個熱水澡，沒想到遇到掃黃的了。”
“……就這？”姜獨樂瞋目結舌。
“這還不夠？”周正更驚訝，“你怎麽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咳咳！”作為過來人的鄭海哪裏還不明白他們倆聊岔了，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這次抓到你倆是純屬誤會了，那家酒店當時被人舉報了，掃黃組這才去現場的，應當是報錯房號、或者誤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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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下來咋辦啊？”姜獨樂問他。
鄭海無辜攤手，“還能怎麽辦，按照流程找人來接你就行了。”
“接我？”姜獨樂反應過來，“相當于保釋啊？”
“你要非這麽說，那我也沒辦法咯。”
“那為什麽他不用啊？”姜獨樂手指向周正。
“因為他是警察啊。”
怒：“警察了不起啊！”
鄭海核善一笑，“他要留下來寫真實情況的報告檢讨，你也要留下嗎？”
……
“打擾了，我馬上就去打電話。”
周·不可置信·正，“媳婦兒你要丢下我了？”
“我又不是警察為啥要留在這裏，你在這裏上班吧，我可不待了。”
周正一臉哭唧唧：果然，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哦對了，我把你酒店的衣服拿回我家給你洗一洗哈！”
“好嘞媳婦兒，愛你麽麽！”
姜獨樂：這人學過四川變臉吧？
周正：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姜獨樂無奈地搖搖頭，坐到外面等待室去了，姜獨樂給冰雪柔打了個電話，反正這次沒做錯事情，誰來接都是一樣的，索性就讓表妹來了，省的被她那個便宜老姨知道她進了局子，又要哭哭啼啼好半天。
“表姐。”冰雪柔很快來到了警局，她快步走過來，面上很是複雜。
姜獨樂想了想也是，自家表姐剛砍了自己男人的手指頭，轉頭表姐又需要自己來撈，這艹蛋的心情确實很折磨人。
于是姜獨樂決定先遞出臺階，“這件事別跟姨母說啊，要不然又得對我說教了。”
冰雪柔點了點頭，面色還有些蒼白。
姜獨樂轉了轉眼睛，“東方霸手指頭已經被砍掉了？”
這下冰雪柔的臉色更難看了，仿佛是回憶起了什麽血腥畫面似的，差點就要吐出來，姜獨樂冷笑一聲，率先起身，“這裏是警局，吐到這裏可是要賠的。”
冰雪柔趕緊捂住嘴巴，跟着姜獨樂離去。
等回到了家，冰雪柔蒼白的臉上才有了一絲的血色，她坐在駕駛座，長長舒了口氣，這反應倒是讓姜獨樂感到新鮮了，“你這時候不應該陪在你真愛的身邊嗎？”
冰雪柔一愣，随即落寞地低下頭，“他被送去醫院了，醫院……已經有人陪他了。”
“哦。”姜獨樂明白了，她撇撇嘴，“那走吧，一起回家。”
“表姐！”冰雪柔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般，“你，為什麽一定要針對霸呢？”
姜獨樂這回真樂了，“我為什麽一定要告訴你呢？”
“可是我現在很痛苦！”冰雪柔說着眼淚就要落下來。
“冰雪柔。”姜獨樂看着她，眼神冰冷，似乎又回到了她們的第一次見面，那種渾然不屬于這裏的氣勢，令冰雪柔感到害怕。
“我說過吧，我們不要彼此幹涉，你當時答應了。”
冰雪柔手指攥得發白，她輕輕開口：“那，什麽時候會結束？”
“結束？”姜獨樂思考了一下，“這是個好問題，但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她就是知道了也不能告訴小白花啊，要是真跟她坦白，姜獨樂和東方霸就是不死不休的關系，還不得把小白花給吓死。
冰雪柔大概知道姜獨樂的油鹽不進，她也不再糾纏，反而低頭苦笑，“對不住表姐，是我太冒昧了。”
“別總是道歉。”姜獨樂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你沒做錯的事情，就不需要道歉。”
冰雪柔黯然點頭，“那表姐你先進去吧，我要出去一趟。”
姜獨樂點頭，“好啊，你去吧。”
姜獨樂看着冰雪柔匆匆離去的背影，就知道她要去幹什麽，男主溫香軟玉在懷，她自然也要投奔一個溫馨的港灣啦！
姜獨樂手指點了點下巴，這次她就不跟了，畢竟女主這次剛受到這麽大的刺激，讓人安慰安慰也好。
這般想着，姜獨樂拿着周正的衣服，哼着歌進門了。
冰雪柔渾渾噩噩的來到酒吧，果不其然，剛坐到位置上，褚空就來了，“冰小姐，你的臉色很難看。”
冰雪柔擡頭笑了笑，“是你啊。”
褚空垂眸，隐下了眼底的波濤洶湧，“是誰讓你那麽難過？”
冰雪柔又是搖頭，褚空看了她一會兒，忽而一笑，“那不妨讓我來猜猜，東方先生？”
冰雪柔低着頭沒有回應，自顧自地喝着酒，褚空仔細觀察着她的面部表情，“姜小姐？”
冰雪柔喝酒的手一頓，還是沒有出聲。
褚空心裏的陰郁幾乎要壓制不住，他将所有的殺氣藏在眼底，又喃喃重複一句：“是姜小姐。”
冰雪柔此時就像是一塊木頭一樣，任由褚空說什麽都不吭聲，只是默默喝着酒；褚空也不惱，他的眼神貪婪地在冰雪柔的臉上流連，恨不得現在就要将面前的人拆之入腹，但他在心裏告誡自己無數次，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要忍。
等到酒過三巡，冰雪柔再也支撐不住醉倒過去時，褚空這才敢走上前，輕輕沾了一下她的衣角，呢喃道：“我一定會幫你的。”
姜獨樂覺得最近總是有人跟蹤自己，多年來形成的警覺不會作假，姜獨樂無條件的相信自己的直覺，但她此時也只是淡然一笑，仿佛不曾察覺一般，繼續吃喝玩樂。
直到某一天夜晚，她感覺跟在自己身後的腳步越來越急切，姜獨樂勾唇一笑，知道釣的差不多了，于是停下腳步，擡起頭感嘆道：“真是月黑風高夜。”
一語畢，姜獨樂轉身進了旁邊的小巷，直至巷子深處昏暗無光，她再也無路可走時，才緩緩回頭，“這幾天跟的很着急吧？”
男人從暗色中款步走來，特制的皮鞋發出噠噠的規律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瘆人，姜獨樂冷漠地看着，直到男人徹底走到她眼前，她才忽然笑出聲來，“呦，這不是我們的護花使者嘛？怎麽今天這麽有空來看我？”
褚空左手背在身後，一派悠閑之色，“姜小姐，別來無恙。”
姜獨樂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你這可不像是個打招呼的樣子，有屁快放，我懶得和你周旋！”
褚空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或許他也清楚姜獨樂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那自己就沒有裝的必要了，他一擡眸，立刻就變了一副樣子，如毒蛇一般的眼神緊緊鎖住姜獨樂，森然開口道：“姜小姐不害怕我，那也應該知道一個道理，就是不要命的人不該招惹。”
姜獨樂聽了這句話，饒有興致地挑眉。
褚空見她這副樣子，忽然笑出聲，他右手扶着自己的膝蓋，在月色下笑的肆無忌憚，吓走了枝上停靠的三兩烏鴉，烏鴉們不滿地在黑夜中盤旋，像極了鬼故事中的恐怖場景，大抵是笑夠了，褚空又直起身子，将左手緩緩暴露在視野下，露出明晃晃的尖刀。
姜獨樂眯了眯眼睛，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什麽。
“嘻嘻！”褚空歪了歪頭，面如孩童般純真，“你要是再敢打擾姐姐，我就殺了你哦~”
姜獨樂聳聳肩，“哦。”
褚空眼神一眯，這不像是姜獨樂的風格啊？
……“你，你這次為什麽不報警了？”大概是姜獨樂此刻的表情太過無所謂，令褚空生出了些許挫敗感來，所以他想要再威脅，如果報警，也要殺了她。
但誰知姜獨樂聽見這句話，臉上變得更加無所謂了，她也學着褚空的動作歪了歪頭，無辜地說道：“因為，我的警察男友就在我身後呀！”
“什麽？”褚空看着姜獨樂緩緩伸出背在身後的手，穩穩地拿着一部手機，手機的頁面正停留在110這三個大字上，褚空徹底愣住。
周正沉着臉從姜獨樂的身後走出，一身警服的他為整個昏暗的小巷增添了不少光，看着出場自帶BGM的周正，姜獨樂就差唱出來了：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只見他行了一個無比标準的軍禮，面無表情地對着褚空說道：“這位先生，您當街攜帶管制刀具，涉嫌威脅他人人身安全，請跟我們走一趟。”
褚空被周正壓着，仍是不甘心的回眸，姜獨樂卻沒有看他，而是擡起頭，望着黑暗的天空，喃喃：“殺人放火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