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狗乖,不動◎
謝薔:“想吃火鍋, 然後你說怕被人偷偷——”
謝洵意:“去上次那家還是換一家?”
謝薔又被打斷了,注意力再次轉移:“去上次那家還能看見變臉嗎,我還想看。”
“可以, 那就去上次那家。”謝洵意接着又問:“要不要嘗嘗別的湯底?”
謝薔意外:“除了辣的還可以有別的口味嗎?”
謝洵意嗯了一聲,語速不緊不慢跟她介紹麻辣以外的火鍋湯底,直到謝薔完全将離奇夢境的話題抛之腦後,總算松了口氣。
生怕她腦袋一閑下來又會想起, 謝洵意不敢松懈, 在她糾結這次該吃什麽湯底時, 随口挑了些話題跟她閑聊。
謝洵意:“跟同事都熟悉了麽。”
謝薔一邊認真對比着菌湯鍋底和番茄鍋底, 一邊小雞啄米點頭:“很熟了,我們辦公室只有6個老師。”
謝洵意:“相處得怎麽樣, 有沒有不習慣的地方?”
“沒有呀,大家人都特別特別好。”
謝薔把手機翻面湊過去給謝洵意看:“哥哥我想嘗嘗這個味道, 評論裏大家都說這個很好吃。”
謝洵意瞄了一眼, 是冬陰功:“好。”
謝薔心滿意足收回手:“都挺好的, 就是有個老師有點奇怪, 她好像不喜歡......”
“不喜歡什麽?”謝洵意偏了偏頭:“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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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薔原本是想說她不喜歡自己的。
但是轉念一尋思, 又覺得這樣的表達不夠精準。
于是在結合鄧璐對其他人,以及其他人對鄧璐的态度之後,稍稍擴大了一點範圍:“她好像不喜歡人類。”
謝洵意:“......”
謝洵意:“為什麽這麽說?”
謝薔:“她對每個人都不太友好, 說話總是很奇怪。”
謝洵意蹙了蹙眉:“她欺負你了?”
“應該, 沒有吧, 不過她說的很多東西我都不大聽得懂。”
謝薔翻找着記憶試圖給他舉例:“下午我剛從辦公室走的時候, 她還說讓我撿點什麽, 可是我看過了, 明明什麽東西也沒掉。”
沒想到這話剛說完, 謝洵意忽然扳動方向盤右轉将車子停在了路邊,轉頭看謝薔:“她原話是怎麽說的?”
“我想想,我當時着急下樓,沒有聽很清楚,只聽到她說最後一句,什麽什麽也不知道撿點。”
謝薔一五一十說完,後知後覺發現謝洵意臉色冷了下來,不解地眨了眨眼,小聲問:“怎麽了?”
謝洵意:“她是你辦公室的老師?叫什麽名字?”
“叫鄧璐。”謝薔答完,從謝洵意的态度隐約猜到什麽:“是這個詞在中文裏有什麽不好的意思嗎?”
“沒有。”謝洵意語氣很快恢複如常,收回目光,将車子重新駛入車流:“只是以前在學校沒聽說過有這樣的老師,想看看認不認識。”
二十分鐘後,順利抵達目的火鍋店。
這一次他們被安排在了靠窗的作為,沒機會再跟表演者互動了,但勝在視野好,出場點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謝薔看得津津有味,謝洵意這一次卻沒了要陪她一起看的意思,坐下打開微信聯系上青輝。
【青輝】:在啊,在陪皮猴兒玩游戲,寧有事兒?
【謝洵意】:章潞安微信推我一下。
【青輝】:為删帖那事兒?放心,你的謝意我早給你轉達了,他說小事一樁。
【謝洵意】:不是,有點別的事。
青輝很快就把一張微信名片推給了他,末了不忘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青輝】:什麽事兒能跟我說說不?是不是又跟薔薔有關?
【謝洵意】:嗯。
【謝洵意】:晚點跟你說。
那邊章潞安已經通過了他的好友請求,發來一張老狗探頭鬼鬼祟祟的表情包。
【章潞安】:洵意是吧,好久不見!/呲牙笑
【謝洵意】:是我,學長,打擾了,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謝洵意下午回到芙城時去了律所一趟,後備箱裏不止有委托人在他們離開時準備的一些禮,還有好些後面工作需要用到的文件。
謝洵意先是将文件都拿出來,再去拎其他包裝盒。
謝薔下了副駕繞過來想幫他,謝洵意偏手躲開:“這些太重了,你拿上自己的禮物就行。”
謝薔眼睛即刻一亮:“我的禮物?”
謝洵意嗯了聲,微擡下巴示意了一下那只粉色系藍緞帶的盒子。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女孩子不喜歡收到禮物,大音樂家也不例外。
謝薔欣喜抱起盒子,一路步伐飄飄然,就算已經迫不及待,也沒有問謝洵意一句裏面裝的是什麽。
她喜歡親手拆開,親眼看見的驚喜。
一回到家,她迅速抱着盒子坐進沙發,仰起腦袋滿眼期待問謝洵意:“哥哥,我現在拆可以嗎?”
謝洵意點點頭,将禮品都放進了櫃子裏,手裏拿着文件卻沒有急着回書房。
謝薔拉開緞帶,打開蓋子,禮物呈現的第一時間,她愣了一下,眼睛裏飛快閃過疑惑,随後才是脫口而出的誇贊:“好漂亮。”
她将裙子拎起來,抖一抖,再抖一抖。
越看越漂亮,索性将那點想不通抛之腦後,抱着盒子一起站起身往房間跑:“我去試一試!”
拖鞋踩得吧嗒吧嗒,和發梢搖晃的頻率對得正好。
看來禮物挑得還成。
謝洵意放心了,拎着沉甸甸的文件袋回了書房。
再出來時,只覺光影一晃,一只白生生的撲棱蝴蝶飄飄蕩蕩到他跟前,俏生生問他:“哥哥,好看嗎?”
咔嚓一聲,書房的門落了鎖,謝洵意的目光也落在了謝薔身上。
那确實是很适合她的一條裙子。
看着時就很好看,穿上更好看,帶着一股清甜味道的淡色,就連裙擺搖晃的細軟幅度都與她相得益彰。
只是......
謝洵意将裙子打量過一遍,最後緩緩皺起眉頭。
購買時,店員曾誇過這條裙子上身會非常舒适,絕不會有任何束縛感。
他當時只是當做售貨員的标準推銷術語随便聽了一聽,并沒有放在心上。
怎麽也沒想到所謂的不束縛真的就是,不束縛。
掐高腰的慵懶設計,腰間蝴蝶結帶子垂下的長度和裙擺幾乎齊平,将本就不算長的裙擺顯得更短了。
領口因為開得比一般裙子更低一寸而顯得有些松垮,以及如果不是布料柔軟輕薄,兩邊肩帶細得仿佛都支撐不住其他部位下垂的重量。
......所以布料為什麽會這麽柔軟輕薄?
尤其是在謝薔展示地轉了一圈後,謝洵意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後背上快要到腰的一大片镂空是什麽?那點蕾絲花邊能遮住什麽?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很難言語,這件裙子似乎沒什麽問題,但在他看來又似乎到處都是問題。
為什麽這些問題在買時都沒發現?
是因為當時試穿的模特只有上半身人臺?
還是因衣服穿在模特身上時多了一條絲巾做披肩?
又或者他當時因為趕時間,只是通過櫥窗草草看了一眼就讓店員包了起來?
謝薔觀察着他的臉色:“怎麽了哥哥,是不好看嗎?”
謝洵意當然不可能對謝薔說出“不好看”這種話。
他盡量讓自己表情緩下來,語氣顯得從容自然:“出門時記得添一件外套,免得太陽曬傷。”
說完頓了頓,想到什麽,神情又是一凝:“你們學院辦公室和教室平時有沒有開空調?”
他說話時,謝薔就瞪着圓溜溜一雙眼睛愣愣盯着他。
好一會兒,她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磕磕絆絆:“哥哥,你是想讓我......穿着睡衣出門上課嗎?”
她這懵逼的一問,把謝洵意也問懵了。
後者沉默許久:“這是睡衣?”
謝薔緩慢點點腦袋,也不确定起來,謝洵意問得她都有點沒底氣了:“是的......吧?”
謝洵意:“......”
謝薔:“......”
現在謝洵意終于知道為什麽店員要強調一句寬松舒适了。
謝薔也終于知道謝洵意為什麽會突發奇想送她睡衣了。
兩人好長一陣無聲的面面相觑。
直到一陣風吹進來,海玻璃風鈴開始叮咚奏樂,打破這一室詭異的沉寂。
謝洵意掩唇清咳了一聲,一改方才的凝重态度,淡定道:“很好看。”
謝薔好哄得緊,謝洵意一句誇獎就教她重新笑逐顏開。
她将一個夾子遞給謝洵意,上面是和裙子同色系的蝴蝶結:“哥哥幫我一下,這種夾子我反手老是戴不好。”
及腰的長發被松松垮垮挽在腦後,謝薔一轉身,背後一片雪白就晃進謝洵意眼底。
蝴蝶骨輪廓嶙峋清晰,頸椎凹陷的痕跡小巧漂亮。
謝洵意握着發夾的手就此頓在半空。
謝薔等了許久沒動靜,側了側頭:“哥哥?”
謝洵意閉了下眼,無聲吐出一口氣,專注于如何把這個操作刁鑽的蝴蝶結固定到小姑娘頭上。
第一次沒戴上滑了下去。
第二次不慎勾到旁邊的頭發。
第三次——
“嘶!”謝薔捂着腦殼頂倒抽一口氣:“哥哥,是夾頭發,不是夾我後腦勺的骨頭。”
說完,夾子被再次取走,同時挽起的長發也因為被解開了頭繩,重新散落披在後背。
謝薔仰頭:“?”
又被一只手扣住腦袋重新按了回去。
她看不見身後人的表情,只是覺得他語調比方才更低了些。
清清泠泠的,很好聽:“散下來更好戴,乖乖站好,別亂動。”
謝洵意把出差那份案子的後續工作全部處理好已經是深夜了,洗完澡回到房間準備休息。
掀開被子剛上床,一股極淡的,本不屬于他房間味道的香味慢悠悠鑽進他鼻腔。
思緒被圍困了一秒,他怔忪片刻,很快反應過來這股香味從何處來。
只是不等他生出其他衍生情緒,就被某個夜貓子連番的消息轟炸給打斷了。
【章潞安】:巧了,都不用我去打探什麽,這位鄧老師就在他們院系大群裏自爆了。
【章潞安】:/圖片/圖片/圖片/圖片
【章潞安】:你先看看。
章潞安發的幾張照片都是聊天截圖,那位鄧璐老師在裏面的發言尤其惹眼,自帶一股尖酸陰陽味,讓人想不注意到都難。
分明讨論的是制定全新教學計劃的問題,她卻總是很跳脫地将話題引到另一件事情上。
或者說另一個人身上。
【鄧璐】:我們這一屆老師年紀都不小了,跟一些新進來沒經驗的年輕老師可不容易談攏,我們在這兒辛苦做計劃,也許別人仗着外籍身份自認高人一等,根本不配合呢。
【鄧璐】:何況太年輕了,心思很容易就不在正事上了,就比如我辦公室那位小老師吧,經常放着手上正事不做,跑去找別院男老師談天說地,你們說這大家都是同事,我怎麽好說?
【鄧璐】:其實我還挺想問問上面的,特聘教授不成熟不德高望重也就罷了,怎麽現在連人品都不挑了,是真的咱們芙大要求越來越低了,還是一些領導也改換看臉了?
【鄧璐】:自己沒個老師樣,公共場合也不知道檢點,哦,還說不得,一說就要罵人,怎麽髒怎麽來。
我就奇怪了,平時裝聽不懂中文,罵人時候嘴皮子怎麽就那麽厲害,哪家機構這麽前衛,教中文專門教怎麽罵人?
......
一句句就差指名道姓,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最離奇的是幾乎沒有人理會她,她也能抱着這盆髒水自顧自添油加醋地潑下去。
謝洵意的房間裏只開着床頭一盞臺燈,燈光掩映中,他的臉色和窗外黑沉的夜色幾乎沒什麽區別。
【章潞安】:對了,還有個很有意思的事,這位鄧老師目前家裏正吃着官司。
【章潞安】:也是教學組裏傳遍的事了,她兒子開車在錦江邊撞死了人,對方家屬不依不饒,要麽他們掏800w出來賠,要麽一分錢不用出,她兒子去坐一輩子牢,如果都不行,就要殺了她兒子一命抵一命。
【章潞安】:聽說她老公還挺牛的,圈裏邊兒有名氣有能力的律師被他們找了個遍,說不定還找到你們律所頭上過呢。
【章潞安】:你可以查查,她老公姓季,兒子叫季開明。
錦江邊肇事逃逸的案子,最近确實是有個找上門的,只是謝洵意不确定是不是正好就是這位鄧老師。
他看了眼時間,轉手将信息發給了小顧,不在睡眠時間的小顧消息回得特別快。
【小顧】:啊!就是他,沒想到他媽媽竟然還是位大學老師!
【小顧】:他們的案子後續我還關注過一段時間,受害者家裏無權無勢,堅持一直上訴,可惜找了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律師之後就只能使用免費的法律援助,跟肇事者他們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小顧】:明明很清晰的案子判得一直不盡人意,我都懷疑他們背後是不是給各方都做了手腳,攀了關系送了錢。
【小顧】:我說的是包括那些免費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師,嗯!
【謝洵意】:你現在能不能聯系上受害者家屬?
【小顧】:應該可以,他們之前好像有去過我大學同學呆的那家律所。
【謝洵意】:那就辛苦聯系一下,問問他們是否還需要法律援助,如果需要,我們可以免費提供。
【小顧】:啊?免費的,誰?
【謝洵意】:我。
【小顧】:啊???!
門外傳來門把被壓下的聲音,謝洵意沒有繼續回複小顧,放下手機擡頭,看見謝薔正從外面慢吞吞走進來。
在她身後,客廳黑漆漆一片,房間裏暖調的燈光很慷慨地為她蒙上了一層光暈。
她沒有敲門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謝洵意沒有着急開口,等謝薔再走近了一些,很快從她的眼神和動作裏判斷出她現在的狀态——在夢游。
謝薔在床邊停下了。
謝洵意微微挑眉,不動聲色,只是靜靜看着她。
然後就看見小姑娘曲着手肘,兩手交疊很正式地放在胸前,醞釀三秒後:“小意,你準備好了嗎。”
謝洵意:“……”
他無言良久,勉強消化了這個突如其來的稱呼,卻過了許久沒聽見下句。
想到一種可能,他嘗試着回應:“準備好了,然後呢?”
謝薔:“好的,那我開始了。”
謝洵意:“……”
竟然還可以互動?
謝薔:“晉太原中,法國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桃花鮮美,小意缤紛,法國人甚異之,複前行,欲窮其林……”
謝洵意:“………”
謝薔站得筆直,揚着下巴,全程保持着詩朗誦的姿勢。
背得不僅離奇,而且卡殼。
“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黃發垂髫,并怡然自樂,怡然自樂……”
謝洵意提醒:“見漁人。”
謝薔:“見法國人,乃大驚,問所從來,法國,上塞納省,布洛涅鎮,Bienvenue en France……”
謝洵意擡手揉了揉鼻梁。
謝薔:“便扶向路,處處志之,及郡下,郡下……”
經過前面幾次提示失敗,謝洵意如今已經能夠活學活用,給出“正确”提示:“詣埃馬紐埃爾馬克龍。”
謝薔:“詣埃馬紐埃爾馬克龍……”
歷經過漫長的二十分鐘,謝洵意總算艱難聽完了謝薔中文混着法文,還要捎帶一下法國總統的國際桃花源。
好笑混着無奈,在謝薔一個優雅謝幕之後,他用掌根抵了下眉心壓下笑意,掀開被子準備先把人送回房間。
沒想到謝薔卻是直接準備上床。
兩相沖突的動作一經交鋒,誰猶豫誰敗北。
謝薔毫無預兆的俯身讓謝洵意不可避免地僵了一瞬。
而他的起身也直接影響到謝薔接下去的動作,腳背絆在床沿。
謝洵意在她做出往前摔的動作時反應迅速,幾乎是下意識張開手臂接住她。
謝薔在下一秒撲了他滿懷。
他也因為擔心她會因此吃痛蘇醒,只能順着她的幾道重新倒回床上,以此卸去沖撞的力度。
夢游的人沒有任何将要蘇醒的跡象。
她毫無防備趴在他身上,輕飄飄的,隔着兩層單薄布料緊貼的身體,他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對方身體傳來的,柔軟的溫度。
距離過近,比方才上床時聞到的更濃郁的香味不客氣地往他鼻腔鑽。
微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掌心薄弱的麻四處流竄。
慢慢地,無聲無息間,心髒終于折服于不知何時起的悸動,絲絲縷縷湧動着溢出,讓周圍空氣都有了升溫的跡象。
臺燈的光芒被人影擾得搖晃動蕩。
明滅之中,在場唯一清醒的人眼底湧起難以言喻的暗色,又在下一秒被垂下的眼睫悉數遮擋。
掌心虛虛貼着的後背是綿軟的是軟綿的布料,他只慶幸新買的那件睡衣被謝薔洗了,還沒有來得及穿。
謝薔一無所覺。
她在這場兵荒馬亂中甚至沒有過片刻清明。
大腦保持着沉睡,身體趨于肌肉記憶覺得自己已經被塞進了被窩,便順勢安詳躺好,習慣性撈過她的小狗抱住。
擁着的人呼吸安穩綿長,顯然已經從夢游的狀态脫離,進入正常睡眠狀态。
落針可聞的房間,微涼的發絲擦過手臂都有着強烈的存在感,好像可以透過皮層,似有似無掃進血液。
謝洵意閉上眼,藏起所有紛繁複雜的情緒,沉沉吐出一口氣。
紊亂的心跳實在難以平靜,他只能盡力放輕放緩了動作,順着她的背脊側過身,想要把人放下。
謝薔就算在睡夢中依舊敏銳察覺到懷抱有即将落空
的跡象。
不覺蹙眉蹭了蹭,就像做過無數次那樣,低頭親了親自己的床搭子,模糊呓語:“小狗乖,不動……”
輕如鴻毛的吻印在鎖骨,停留不過瞬息,卻叫謝洵意呼吸一窒,扶在她手臂的一雙手掌驀地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