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來人, 快,趕緊攔着。”太子胤礽和四阿哥胤禛踉跄後退幾步, 才穩住身形。
顧不得自身,急忙道。
禦前侍衛如狼似虎的撲到前面,層層疊疊組成一道人牆。
“都給朕滾!”康熙怒發沖冠。
從禦前侍衛腰間抽出長劍, 一副欲擇人而噬之相。
太子和四阿哥匆匆趕來,抱住皇阿瑪,“皇阿瑪您先冷靜下來。”
康熙一想到小姑娘就在火海裏沒出來,眼睛通紅, 心痛的厲害, 怎麽可能冷靜的下去。
太子見了,一咬牙別無他法,“皇阿瑪恕罪。”
右手豎掌成刀, 劈在皇阿瑪脖子後。
康熙眼前一黑, 高大的身影倒了下去。
太子和四阿哥忙扶着, 兩人常年練武體質都不錯,就這兒一會兒的功夫,硬是出了一身的汗。
“先送皇上回乾清宮。”太子招來幾名宮人道。
目光看了看大火,嘆息一聲,“盡力滅火吧。”
又過了半個時辰, 一桶桶水澆下, 火勢總算控制下來。
留下的是一片煙熏火燎,黑乎乎的殘垣斷壁。
看到這情況,任何人都不在認為宓妃娘娘還有十五阿哥還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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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鬧得不小, 後宮的嫔妃都得了消息,一個個拍手稱快。
壓在她們頭頂的人,總算死了。
值得慶賀!
康熙是被打昏過去的,沒多久就醒了。
扶着額頭,坐起身,下面太子和四阿哥姿勢挺立的跪着。
“兒臣之前不敬,還請皇阿瑪恕罪!”太子趴伏着,額頭貼在冰涼的地磚上。
康熙只是道:“宓妃呢?”
自言自語,“她就是愛使小性子,玩小把戲,這回指不定又躲哪去了,讓朕擔心。”
太子一愣,心裏不可置信,強大如皇阿瑪,竟然魔怔了!
胤禛深深吸一口氣,膝行兩步,“皇阿瑪,宓額娘和小十五,已經……”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淩厲的呵斥打斷,“住口。”
康熙眼睛隐隐又有發紅的跡象。
太子忙拽了拽四弟,示意他先別說了。
胤禛閉上了口。
景陽宮着了那麽大的火,有侍衛過來回禀消息。
康熙拿出帝王威勢,吩咐道:“東西六宮,包括禦花園全宮都找一遍,看宓妃是不是躲哪了。”
侍衛恭敬叩首,“是。”
不管皇上說什麽,他們做奴才的照做就是了,說讓找那就找。
只是,這人恐怕是找不到的,宓妃并沒有從景陽宮出來,連帶着身邊的宮女數人,一起葬身火海。
可不敢開這個口,沒瞧見太子和四阿哥都不敢說嘛!
這事皇上忌諱着呢!
要是開口了,皇上一怒之下,說不定下一刻就人頭落地了。
一隊隊宮中侍衛奔波,結果自是無果。
康熙聽完下面戰戰兢兢的禦前侍衛回報,面色猶如狂風暴雨來臨,殿內的氣氛恐怖的可怕。
禦前侍衛像是才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渾身被冷汗浸濕的透透的。
“噗——”忽然一口略帶黑色的淤血噴出。
“皇上。”乾清宮霎時一片兵荒馬亂。
……
話分兩頭
馬車出了京城,一路向南方而去。
因為速度根本無法和單獨的馬匹比,跑的慢悠悠的。
小十五睡了半響就醒了,擡手揉着眼,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狹小空間,登時就被吓住了,小手呆呆的放在眼上,一動都不動。
王婉兒忙抱過人,一時忘了還有僞裝。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小十五張嘴掙紮着就要大哭。
王婉兒一把伸手捂着那紅撲撲的小嘴,“是額娘。”
聲音沒變輕柔又好聽。
“額、娘?”小十五不哭了,如葡萄一樣的眼睛,帶着疑惑,一字字學着。
“是額娘。”她伸出玉手在小十五頭上親昵的摸了摸。
小十五趴過來,在這名容貌陌生,感覺熟悉的人身上,動了動鼻翼嗅了嗅,不錯,淡淡的好聞的香氣,是額娘。
兩只小胳膊環在額娘脖子上,小臉貼玉臉,聲音稚嫩道:“怕。”
王婉兒一顆心軟乎的像糯米煮的湯圓,輕拍着小十五哄着,“額娘在,不怕不怕哈。”
小十五有了熟悉的額娘,适應了一會兒,好奇的掀開簾子,往外看。
道路上南來北往有不少人,有一個商隊,車輛綿延,一輛輛車上堆滿了東西,旁邊有騎在馬上的護衛。
有架着牛車還有驢車,衣料粗糙步行的人,小十五趴在窗口,看什麽都新奇。
晚間,并沒有露宿野外,在天色黑下來時,馬車趕到了一處鎮上。
尋了一家客棧中,開了兩間房住下。
因為計算着要出宮,王婉兒備了不少銀票,至于珍貴的簪子、镯子、耳串之類的,是一件都沒拿,宮中的東西的都帶着印記,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那些銀票,都是三年裏攢下來的月例,以及讨得賞賜,足足數千兩,足夠供富貴一生。
坐馬車有些颠簸,王婉兒怕小十五小,身子受不住,在鎮子中歇了一天,才繼續啓程。
就這樣走走停停,反正也無什麽急事,像是游山玩水一樣,過了半年時間才到了蘇州。
期間也遇到過麻煩,是駕車的太監成善給解決了。
“額娘,到蘇州了。”小十五歡呼道。
王婉兒掀着車簾看向外面,蘇州處于南方,即使冬季也是不怎麽冷的,稍厚的一身衣裳就能過冬。
放眼望去,兩旁樹木還有星星點點的綠意,看着并不荒蕪。
兜兜轉轉,終于又回來了,她唇邊帶着淺笑,按照記憶指着路,
大門是暗褐色的,匾額上有王府兩個字,左右懸挂着兩個紅色的燈籠。
馬車在此停下。
王府的仆人走過來,問道:“你們是來幹什麽的?”
成善遞過去一封信,上面壓着一粒碎銀子,“馬車裏的是王老夫人的遠方侄兒,是特地來投親的。”
王府仆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自小姐去了皇宮做了娘娘,大少爺考過科舉,弄個一官半職的,王家各種親戚都上門了,接過,“先在這兒等一會兒,我進去通禀一下。”
王家如今這時候,正準備吃午飯,王父王母,王進身旁坐着一名亭亭玉立做婦人裝扮的女子,一對龍鳳胎,整齊的坐在桌邊。
剛動筷子,一個小厮跑了過來,“夫人,外面來了一輛馬車,說是您的遠方侄子,送了一封信來。”
王進頭疼的敲了敲碗,“又來了。”
王嚴也是皺了一下眉道:“先看看吧。”
王夫人拆開信,看了起來,首先看到的不是一句句話語,而是那秀雅的字體,她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娘。”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
王夫人眼淚落下來,手抖着,泣不成聲。
王嚴拿過信紙,看起來,婉兒不孝,未能在爹娘跟前盡孝,此次回來,還請爹娘不要聲張,小心些,底下是一個熟悉名字的落筆。
身軀一震,聲音嘶啞道:“讓馬車進來。”
王進心中奇怪,爹娘這是怎麽了,伸手要搶過信來看看,卻被爹狠狠的瞪了一眼,讪讪收回手。
旁邊坐着的娘子林凝一臉不贊同的看着他。
小厮去傳話去了。
成善駕着馬車進了門,在正廳前停下。
王父和王母已經急步走了出來。
就見停在院中的馬車,車簾掀開,走出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色鬥篷下的人,兜帽太大看不清容貌,手中還牽着一個兩三歲,一看就很貴氣的孩子。
“一路過來辛苦了,先進屋。”王嚴果斷道。
女兒是在宮裏的,怎麽回來的先不管。
他可沒忘了紙上的小心兩個字,外面不宜多說,還是先趕緊進屋。
“對對對。”王母眼睛紅紅的,用帕子不住的抹着眼淚,跟着附和道。
“娘。”林凝在王母身旁擔憂的扶着。
王婉兒心裏忍着激動,牽着小十五往前走去。
王進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愣是認不出這個一身黑的是誰。
可爹娘卻是一副很熟悉的樣子,要不是意識清晰,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
一群人進了內廳,王嚴反手一把将門關上。
王婉兒輕輕的擡手,将頭上的兜帽摘下來。
王進張大了嘴,簡直能放進一個橘子。
然後,反應過來迅速的拉開房門,探頭往外看了看,關上門,啪啪啪将一個個門拴杠上,閃身快走幾步将窗戶也關上,一切忙碌完,表情嚴肅的不能再嚴肅。
王婉兒擡手揉着眉心,二哥又犯傻了,大白天的,越是這樣越容易惹人生疑。
“婉兒,你怎麽回來了?”
“此事說來話長。”王婉兒輕輕道。
“婉兒。”王母哭的不能抑制,抱住女兒。
自女兒入宮,她是擔心的吃不下睡不好。
後來,震兒傳來消息說,婉兒過的很好,深得聖寵,還被封為娘娘,誕下一位皇子,她提起的一顆心才放下了些。
女子嫁了人,有子嗣傍身,那日子就好過些。
“娘,不哭了。”王婉兒眼中也有水光浮現,輕拍着娘親後背。
王嚴背過身去,擦了擦眼角。
林凝吃驚的張口,看到這一幕,她怎能不明白,面前這位眉眼柔婉,驚豔絕俗的女子是誰!
據說是宮裏的宓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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