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壓輕聲音飛快說了句, “額娘，趁皇阿瑪不在。”

“怎麽？不怕你皇阿瑪罰你？”她笑吟吟道。

今兒接到太子府禦醫傳來的消息, 胤禛身上的毒拔清了，只是畢竟有些損了元氣，要好好養一段時日, 皇上出宮了去看看。

小十五到是膽子大起來了。

小十五露出讨好的笑，“額娘，在屋裏就沒覺得悶得慌？”

要說，還真是有點, 皇上對她管的甚嚴, 外面下着大雪那是門都不讓出。

“走走，趁皇阿瑪沒回來，就玩一會兒。”小十五一看額娘的樣子, 心裏有了幾分底氣, 上前扯着額娘的袖子往外拉。

王婉兒淺笑了下, 屈指在他光禿禿的前腦門敲了敲，“這皇宮裏的事，沒什麽是能瞞得過你皇阿瑪的。”

皇上就是不在宮裏，也是瞞不住的，真要玩皇上回來那是要算賬的。

小十五聞言垂頭喪氣的低下頭, 那小模樣別提多可憐了, 聲音小小道：“十五一個人玩着沒意思，想和額娘一起玩。”

王婉兒明知道小十五有裝的成分在其中，還是有些心疼。

小十五見此更賣力了, 眼神更加可憐巴巴的，“額娘。”

王婉兒輕輕嘆息一聲，心軟了，“額娘陪你出去。”

小十六坐在軟榻上，手中抓着鈴铛一臉懵懂無知。

王婉兒叮囑一句，“照看好十六阿哥。”

小十六太小還不能帶出去。

兩個奶娘忙不疊應是。

小十五開心了，擡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樣甜，“額娘最好了。”

王婉兒下手在其頭上揉了一把。

披上厚實暖和的披風，在一衆宮女簇擁下出了門。

外面的雪停了，道路上清掃的幹淨，不然結冰了走在上面會打滑，尤其這裏是乾清宮，下面打掃的奴才更不敢疏忽了。

萬一摔着了哪位，他們可是一點都擔待不起。

花圃中種的花，因為天冷連片綠葉都瞧不見。

說起來冬日裏能開的花，除了梅花外還有水仙花，有多種顏色開的也是漂亮，可惜汁液是有毒的，自然不能種在這裏。

掃出來的雪在其他地方堆着，待天暖了太陽出來了就會化開。

小十五歡呼一聲跑向雪堆，就開始玩了起來。

王婉兒在一旁淺笑着看着，這個時候的小十五才有了幾分孩童該有的模樣。

皇子享受着尊貴的身份，也要擔起這個身份所代表的一切，舉止儀态都要符合，明明是孩童卻要端着臉，一板一眼的行禮。

“額娘。”小十五抓了雪在手中團成雪團，笑的彎起眼，扔向額娘。

王婉兒站着沒移動腳步，正巧的被雪團子砸個正着。

“額娘，你沒事吧？”小十五神色一呆，沒想到額娘居然沒躲，有些擔心的便要跑回來看看。

王婉兒輕輕彎下腰身，白皙的玉手在雪堆上抓了一把，一捏捏的結實些省得散開了。

手臂擡起一揮，雪團子劃過一個優美的抛物線，砸向小十五。

這麽近的距離自然不可能砸偏了。

小十五被砸了一頭的雪，身上也落了些，被冰的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随後咧嘴笑開。

“主子。”碧蓮碧葉心中一緊，忙去看主子的手，雪那麽冰涼肯定都凍紅了。

“本宮又不是什麽瓷娃娃掉到地上一摔就碎。”王婉兒擺了擺手，示意自個兒沒事。

“還傻笑，等會兒你皇阿瑪回來了，可就玩不成了。”對小十五點了一句。

小十五反應過來，跑到雪堆邊。

幾個太監提起一顆心跟上去，“十五阿哥，您小心些。”

“小心腳下，千萬別摔着了。”一個個張開雙手護着，那态度簡直是如臨大敵。

小十五感覺就像是幾只蒼蠅在耳邊嗡嗡作響，吵的很，揮手，“礙事的東西，都到一邊去。”

那幾個太監很是為難，紛紛看向娘娘。

王婉兒輕輕開口，“去取一些東西來，讓十五阿哥玩的盡興些。”

“是。”幾個太監恭敬應是。

“碧葉注意着時間，一刻鐘後讓十五阿哥停下，玩雪也不能玩太長時間。”

碧葉見主子沒有在抓雪，松了一口氣，福了福身，“是，主子。”

便認真開始算着時間。

時間一點點過去，王婉兒看得津津有味。

小十五動手能力極強，指揮着拿回東西的幾個太監，很快用雪弄了一個滑梯出來。

踩着雪做的階梯上去滑了下來，笑臉大大的。

碧葉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便道：“主子，一刻鐘了。”

王婉兒聽了，沖小十五招了招手，“好了，該回了。”

小十五臉頰因玩激動開心的發紅，額娘開口，眼中有不舍和失落，可還是走了回來。

“這個滑梯留着。”王婉兒心中一動，下了命令。

“謝謝額娘。”小十五驚喜的睜大眼睛，飛撲過來，一把抱住額娘的腿。

太好了，這是他親手做的東西。

小小的人力氣卻不小，王婉兒被撞得身形不穩後退一步，碧蓮碧葉快速伸手扶着，才沒至于摔倒。

王婉兒淺笑了下，撫着小十五剛要開口。

“胤禑。”沉沉的威嚴的聲音響起。

小十五身子僵直，遭了，是皇阿瑪。

腦子還僵着，身體卻先一步反應過來，松開抱着額娘的手，打着袖子恭恭敬敬的單膝跪下，“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大冷的天，地面沒雪但也是冰寒的，從腿上一直冷到身上。

王婉兒面上帶着輕柔的笑，福身，“臣妾見過皇上，太子的病情不知如何了？”

想轉移話題。

周邊宮女、太監見是皇上立馬跪了一地。

休想打岔，康熙瞪過去一眼。

小十五撲了一下鬧着玩的又沒什麽事，王婉兒以眼神回。

這冬日裏身上穿的厚，就是碧蓮碧葉沒扶着，在地上摔一下也是不打緊的。

可若是為此訓斥了小十五，那孩子敏感的心，指不定又多想，自己怪起自己來，躲着她這個額娘想見不敢見。

所有人都低着頭看地面，她柔媚的向皇上眨了一下眼。

“起。”康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