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岡特老宅（上）

當西索用一種熱絡近乎懷念的語氣向那個一身黑色鬥篷的神秘人打着招呼時，德拉科微微一愣。別人可能不知道西索口中的“小V”是誰，但他曾經聽見自己的父親在和西索談話的時候提到過，關于西索對黑魔王LordVoldemort稱呼很不敬的問題。

“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稱呼Lord，Lord竟然都不生氣！”盧修斯非常不貴族地皺着鼻子，說。

“‘小V’這個名字不是挺好聽的麽～？”西索笑眯眯。

德拉科自然知道父親口中的“Lord”是誰。盡管在黑魔王失敗失蹤的今天，原本追随于他的純血貴族都盡量遠離有關于他的一切——當然，死忠于他的巫師們仍在暗地裏尋找他的蹤跡。盧修斯從沒有想過要讓他親愛的寶貝小龍了解食死徒以及黑魔王，但聰明的德拉科還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比如父親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放棄黑魔王，以及西索與黑魔王十分特殊的關系。并且，西索還稱呼那個男人——英國巫師界最為恐怖的存在LordVoldemort——為“小V”。

所以，當西索這麽向那個神秘人打招呼時，德拉科就知道他們面對的是誰了。他的臉色當即“唰”一樣就全白了。身體也有些發抖——盡管受到四個長輩的教育的他，實力已經不容小觑，但他本質上仍是個十一歲的男孩。

“德……馬爾福，你怎麽了？”哈利？波特的臉色也不好看，從看到那個神秘人開始，他額頭上的傷疤就一陣灼熱的疼痛，而且那個男人身體上所散發出的，甚至比斯內普還要強大的壓迫力，讓他從心裏覺得恐懼。

德拉科咬着牙：“我什麽事也沒有，波特！”

西索與對面的神秘人對峙着，聽見身後倆小蘿蔔頭的互動，側過臉，對德拉科說：“小龍果，你和綠眼果先回去喲～？”小波特本來還想問他為什麽自己會被叫成綠眼果這個奇奇怪怪的綽號，但他一對上西索那雙在馬燈跳躍着的火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詭異的笑臉，吞了吞口水，将話咽了回去。

“那麽……我和波特先回城堡了……”德拉科十分了解西索的實力，而且隐隐約約猜到對方與黑魔王關系匪淺的他，認為哪兩人的敘舊他沒必要，所以就扯着還在懵懵懂懂之中的小波特飛快地向回跑去，盡管他的雙腿還在發抖。

倆小蘿蔔頭提着馬燈跑路之後，西索又回過頭，伸了個懶腰，用平常時候常用的調侃語氣說：“嗯哼，沒有了身體，連睡覺都沒有必要了麽，怪不得小V會喜歡在晚上出來逛喲～★”

過了許久，那個人才開了口，聲音晦澀而沙啞：“這麽多年了，你竟然還能認出我……”

“我猜的喲～？”西索扭了扭腰，“沒想到猜對了，呵呵，你的運氣總是那麽好～★”

“呵，的确很好。”那人拉開了鬥篷，露出了臉，不同于十多年前三十出頭年歲的形象，現在的他，要顯得滄桑許多。依舊是微卷的黑色長發，深邃的紅色雙眸，只是眼角已經添加了難以察覺的細紋，比起以前讓人難以忘懷的尖銳的俊美，此時的他，更像一瓶窖藏多年的紅酒，濃烈而悠遠，那種仿佛被刻進骨子裏的優雅，并沒有因為十年的落魄而有所消磨，他依然是最惹眼的那個。

“我認為，十年不見，你應該要更激動一些。”他說，嘴角帶着笑意，“不過你太冷靜了，讓我有點失望。”

西索聳聳肩：“你的禮物我很喜歡喲～？”

“我的榮幸。”他微微躬下腰，行了一個完美的紳士禮，然後直起了身子，一雙血紅色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西索，嘴角噙着溫柔而疏離的笑意，然後化為黑色的煙霧離開。與此同時，一頭強壯的馬人也跑了過來，看到橫卧在地的早已死去的獨角獸，再看到一旁撫着唇瓣笑得詭異的西索，有些奇怪地問：“西索助教，那個人逃走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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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你來晚了一步喲，費倫澤先生～★”西索抖着肩膀笑起來，“一個陌生而冰冷的，毫無感情的，支離破碎的靈魂喲～？”

禁林巧遇黑魔王沒多長時間，馬爾福家那只跟主人一樣傲慢又騷包的金雕造訪了西索的辦公室。先不說一直鳥能蹦跶進地窖來這是何等高深的功力，西索将那封十分花哨且帶着刺鼻香水味的信箋粗粗掃閱一遍，從那封有着無數莎士比亞感嘆句式句子的信中挑出了幾個關鍵詞，合在一起大意為：聽小龍說Lord出現了？？？！！！

——那麽多問號和感嘆號充分表達除了鉑金貴族是如何的驚訝，如果他在現場，西索相信這個一向标榜完美與優雅的馬爾福一定會張大了嘴巴，足夠塞進一個龍蛋。

德拉科這小子十分戀父，倒也無愧于盧修斯對他那令人發指的溺愛。鉑金小龍小時候跟紮比尼，帕金森這些小朋友玩在一處時，常常說“我爸爸”“我爸爸”什麽什麽的，在他心中，爸爸盧修斯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梅林——萬幸這個孩子沒從有說過“爸爸的胡子”之類的話。小孩兒長大了一些後，就成熟多了，既不會動不動就抱盧修斯的大腿，也不會每天早上睡醒就要盧修斯抱抱。蛋撻還是習慣了什麽是都要先跟父親說說。

特別是黑魔王重現江湖這種頭等大事！

把臉色蒼白的小波特送到通往格蘭芬多塔的樓梯口，堅決不肯踏入蠢獅子地盤的他回到地窖的寝室後，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給遠在馬爾福莊園的老爹寫上一封信，第二天一早就跑去了貓頭鷹棚将信綁在了寵物金雕的腿上，将一條足以使巫師界重新陷入恐慌的消息帶去了馬爾福莊園。

于是，才有了馬爾福莊園信徒造訪西索辦公室這一幕。

西索回了一封帶滿了特殊符號（比如★）的信之後，又悠哉游哉上班去了，仿佛接到了鄧布利多的命令前去禁林調查非法捕殺獨角獸事件，結果卻碰見前任BOSS兼老情人，并且對方沒有跟他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而是不鹹不淡地嘆了幾句話就跑路的人不是他西索。

很多人常常設想，與多年不見的情人再次相見會是什麽樣子？總之，到了真見面的時候，與所設想的完全是不同的。西索沒那麽浪漫細胞來想他跟Voldemoer是如何再相見。他覺得Voldemort沒有死，所以選擇了等着Voldemort恢複力量找上門來。這次見面雖然不像當年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分別多年再相見後直接達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但這個消失了十年才重新出現的Voldemort還是有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那種雖然是在微笑，但卻十分冰冷的感覺。

十年前的Voldemort固然是巫師界的噩夢，一個暴虐無常的家夥，但他對待西索，确實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态度，仿佛他此生的溫柔與感情全部集中在了那個紅發青年的身上。從這個方面來看，他還沒有完全地達到喪心病狂的地步，是将靈魂切成無數片的他唯一還有丢失的人性。

然後，十年後的Voldemort，雖然跟以前一樣，帶着貴族特有的優雅，與致命的吸引力。但西索已經感覺不到那個家夥的什麽感情了。就像他所說的那樣，“陌生而冰冷的，毫無感情，支離破碎的靈魂”。

“雖然是主魂，但它的靈魂完整度甚至還及不上作為魂器的我的一半，由此可見，他将靈魂分裂出五份以上！”當夜，回到辦公室後，西索手腕上那只古樸的镯子發出如此感嘆，“真是一個瘋狂的人！”

“嗯哼，平時倒是看不出來呢～★”西索摸了摸下巴，笑着說，“看來他在十年前的最後一刻又做出了魂器，把自己僅剩的感情全部都分裂出來了呢～？”

“你不傷心嗎？你的老情人把對你的感情全部忘記了。”

“嗯哼～？真是有趣啊。”西索笑得連肩膀都在顫抖，“小V他到底要幹什麽呢～？”

“……”镯子已經學會了在西索發出BT式笑聲時自動閉嘴了。

即使知道暫時失去了身體的Voldemort就附在了奇洛的身上，西索也照樣将各種各樣的玩笑商品用在了奇洛的身上。已知西索得知自己秘密的奇洛在人前繼續維護着老實好欺負的大蒜頭形象，人後則不時以怨念的視線去謀殺西索，可那些以眼殺人之類的招數根本對西索毫無作用。

學期結束前，奇洛終于被救世主小波特搞定了。

原本鄧布利多用來磨煉小波特的魔法石訓練計劃還引來了奇洛。知道奇洛的目标是魔法石，鄧布利多讓西索再在通往放置魔法石的地方的途中再設置了一個關卡，本以為這個戰鬥力極強的紅發青年弄出什麽了不起的測試，結果一看見放在一張石桌上的一副撲克牌，衆教職人員頓時淚流滿面。

——這叫個什麽事喲～

出人意料的是，這個以賭牌為內容的關卡，既然讓德拉科——這個一開始就跟小波特不對盤可後來又跟小波特親密起來的斯萊特林——給闖了過去。畢竟德拉科受到西索十年的熏陶，玩撲克對于他來說，就跟吃飯睡覺一樣簡單，幾乎成為了本能。于是，期末晚宴時老鄧不得不給斯萊特林又加了五十分，原本分數就超出格蘭芬多很多的斯萊特林輕松捧得學院杯，當然，這是後話了。

事情是這樣的，奇洛在闖過一系列關卡後，來到了理論上來說應該是放了魔法石的房間裏，結果就只看見一面厄裏斯魔鏡，他還來不及咆哮，一身狼狽的髒兮兮的小波特就闖了進來，然後倆人先動嘴，再動腿。正當救世主就要被奇洛結果掉了，魔法石就要落入敵手之時，德拉科跟了進來，連魔杖也忘了拿，就跑上去跟奇洛肉搏，十一歲的男孩子自然拼不過一個成年人，眼看他越來越落下風，小波特急了，上前就去抱住了奇洛。

于是，一個成年巫師，還是一個擔任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成年巫師，就在救世主小波特的懷裏化成了一堆灰燼。德拉科跟小波特的嘴都張成了“O”型，倆小家夥還沒有從驚駭中緩過神來，那堆灰燼裏升出了一個人形的黑影，正是前段時間在禁林裏殺害獨角獸的神秘人。

德拉科知道他的身份後，臉色慘白地拉着小波特往後退。

然後黑影，确切來說是黑魔王，指數了一句話，就離開了：“盧修斯的好兒子。”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充滿了魅力，卻讓德拉科心頭巨震，受傷頗重再加上擔心父親，他一下子就暈倒在了小波特的懷裏——好吧，這被德拉科認為是他一生的恥辱。

于是，就這樣，魔法石訓練計劃圓滿完成。黑魔王……确切來說是黑魔王的人形坐騎奇洛被打倒，一切都十分地圓滿。

當然，如果能忽略魔藥課助教竟然缺席期末晚宴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事實上，西索正通過壁爐的飛路網連接，來到了馬爾福莊園。早在與Voldemort見面之後，他就跟盧修斯商量好了在期末結束之後去一個地方約會，呃，姑且算是約會吧。只不過那個地方是一個麻瓜村落，叫做小漢格頓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