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監國之意

——金海·林俊別院——

為方便于金海辦事林俊特在金海郊外購置了一座別院。

“二爺這就要回京了麽?”紅牡丹看着正在書房收拾公文的林俊。

“在金海呆了這麽久,再不回去,不僅父親會催促恐怕監國也要不高興了。”

早該回去的林俊因為紅牡丹在金海,故多留了些時日今日一早京城來信催促她便不得不啓程回京。

“可二爺也并沒有呆多久呀?”紅牡丹道。

林俊直起腰身,笑道:“怎麽舍不得我走?”于是又埋頭收拾,将重要的機密都封存在了一個木箱子裏一邊道:“你要是舍不得我,就跟我回京城去。”

“金海再繁華也比不得京城,爺在京城是什麽身份,那是國公府的世子,而奴家只是個唱戲的伶人爺把奴家帶回去,可是要遭人話柄的,再說了奴家在金海安身立命,金府班還有那麽多兄弟姐妹奴家要是走了他們怎麽過活呀。”紅牡丹說道。

林俊也沒有強求只是搖頭感嘆道:“你呀就是太過心善總怕別人過得不好也不知多為自己想想。”

“畢竟是自小相伴的姐妹也算得上是牡丹的親人了。”紅牡丹道,随後她又變得悲觀,拿出手帕掩面抽泣道:“這世道越來越亂了,二爺要是真走了,奴家可怎麽辦。”

林俊直起身,紅牡丹不肯跟她去京城,她也不能一直留在這裏陪伴,于是便從懷裏拿出一塊金牌,遞給紅牡丹道:“這是我的腰牌,當官的應該都認得,拿着她,你連紫禁城都入得,誰要敢對你不是,你就将此物拿給他看。”

紅牡丹接過金牌,上面刻着安國公世子的字樣,于是亮着眼睛問道:“爺這個牌子,是金子做的?”

林俊勾手刮了紅牡丹的鼻子一下,寵溺道:“你呀,怎麽像個小財迷一樣,你可別千萬把它當了,它比金子要值錢得多。”

“二爺送的東西,奴家豈敢拿去典當。”紅牡丹笑回道。

收拾完後林俊走到紅牡丹跟前,“四娘有什麽不敢的呢,我聽說那日在章府,你倒是怼那章小都督十分痛快。”

聽到林俊的話,紅牡丹捂着嘴笑了起來,她靠在案桌旁,伸手替林俊理着衣領,“奴家只是覺得章大人太過卑微,順嘴一說。”

“金海是個十分重要的地方,監國之所以會派章厚祿來此,除了信任之外,他父子二人确實也有些能耐…”

“當真是能耐?”紅牡丹打斷道,“我瞧着小章大人,并不是個大度之人。”

“總之如今監國需要金海這塊與外族接軌的地方,而且蕭敬忠的船行就在此,所以能不惹章氏父子就盡量不惹。”林俊提醒紅牡丹道。

“雖說天高皇帝遠,可他二人畢竟是臣,有二爺在,難道他們真敢如何麽?”紅牡丹回道。

“只是怕,”林俊道,“萬事小心一點,總不會有錯。”

紅牡丹笑了笑,“二爺的提醒,牡丹知道了。”

林俊看着紅牡丹,輕嘆了一口氣,“帶你回京城也确實不好安頓,爹娘…”

“奴家知道,世家都看重門第與出身,二爺不必挂懷的。”紅牡丹善解人意道。

“乖乖在金海,等我處理完京城的事物。”随後又将一串鑰匙給了紅牡丹,“這座宅子留給你,有事就叫人傳信到京城。”

“謝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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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七年,夏末

明月挂于樹梢,月下光影斑駁,叢林中一陣腳步聲響起後,停留歇息的烏鴉飛離樹梢,地下走獸也被驚散,寂靜的小屋內,晚風吹入窗間。

晨時霧起,雄雞立于屋頂鳴叫,木屋內還亮着微弱的燭光,溢出的蠟淚盤踞在桌。

香爐裏正在焚燒一張寫着密密麻麻文字的信紙,銀色的面具折射出黃色的燭光,銅鏡裏,那雙堅毅的目光已有了明确的答案。

于是起身走到床頭,彎腰将其挪開,床下有塊分割的石板,按動牆上的機關,石板便旋轉開來。

石板打開後,呈現出一個方形的洞,下面存放着一個古老的箱子。

他将箱子打開,裏面是一些樣式奇怪的器械與供攀爬的道具。

“永興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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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安府·紫禁城——

京城衛府被盜,通緝令在下達了不到三月後朝廷突然将其撤回,邸報下發,各地官府也不再追查此事。

東閣大學士衛東權畢恭畢敬的站在殿階下,雙手奉上一副畫軸,“今夜晨時,府中忽然有陣風聲,下官披衣而出,下人便拿着此畫來報,失蹤了數月,它竟又被送回了衛府,也不知那金海棠,到底想要做什麽。”

衛東權将畫奉上,随後又從公服袖子裏拿出了一塊白娟,“哦,還有,這條白娟與畫是在同一個地方出現的。”

監國先是查看了一下畫作,确認無誤後才打開白娟。

“借畫一覽,無作他用,今已奉還,無需再查。”

“這金海棠真是嚣張,進出衛府就像是…”

“你還好意思說!”魏清打斷道,“吾許你府兵八百,已是勳爵中的破例,你連個人都防不住。”

被罵的衛東權只得低下頭,屈膝跪伏,認罪道:“下官無能,請監國降罪。”

魏清嘆了一口氣,“罷了,畫回來就好。”又擡了擡手,“起來吧。”

“謝監國。”衛東權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

魏清又問道:“你是朝廷大學士,這白娟上的字,可認得?金海棠究竟是何人。”

衛東權搖頭,“應是自成一派,太過雜流,下官也說不清。”

魏清有些頭大,“這金海棠每次偷盜所留筆記都有所不同,這次偷了古畫又還回來,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監國大人,林世子抵京求見。”宦官入內通報道。

“讓她進來。”

林俊回到廣安林府,換了一身衣裳後便駕馬入了宮。

“義父也在。”林俊邁入宮中,行禮道:“見過監國大人,大學士。”

魏清看着林俊,一改與衛東權的嚴肅,“去了金海這麽久,終于舍得回來了?”

林俊摸着腦袋湊上前笑眯眯道:“義母,孩兒這次離開去金海,與京城相距上千裏,緊趕慢趕路上也得走大半月不是。”

“不是有人傳信回來說你被一個戲子迷住了麽?”魏清調侃道,“怎麽,人沒有帶回來,以你的性子,可不像啊。”

“真真是什麽都逃不開您的法眼,不過是個伶人罷了,孩兒懂得分寸的。”林俊回道。

“懂分寸就好,林府好歹也是勳爵之家,國之棟梁,不要什麽人都往家裏帶,讓你父親在朝中難堪。”魏清提醒道,“若是普通百姓也就罷了,但那梨園的戲子與青樓女子可都是風月之人,傳出去不好聽。”

“孩兒明白。”林俊點頭道。

“見過船王了?”魏清問道。

“見過了,孩兒還看到了船王的女兒。”林俊回道。

“哦?”魏清擡眼,“船王之女,如何?”

“有些清冷,是個美人,不過想着義母的囑咐,便未與之深交。”林俊回道,“不過章厚祿的兒子似對其有意。”

“船王的女兒,師承藥王谷神醫,豈會看上章厚祿之子,他們父子這樣慇勤,不過是為了拉攏船王從而讨好吾罷了。”魏清說道。

“原來義母都知道。”林俊道。

“你與船王談得如何?”魏清問道。

“孩兒與船王說明了朝廷如今的難處,也說了義母許他先帝曾允諾的爵位,但船王沒有明确的答覆,只說朝廷對船行恩典極大,如今商船的運送量遠沒有先前那樣大了,但他手底下有上千工人要養活,剩餘的銀兩要用來周轉運作,所以一時間拿不出來這麽多。”林俊回道,“他還保證,絕對不會替盛國賣命運送軍.火。”

林俊的話讓魏清陷入了愁苦,她按着額頭道:“近兩年戰争平息,海運需求确實大大減少,但蕭敬忠在戰争期間所撈的銀兩,可達幾個國庫之多,我不信他會缺這點錢。”

“可船行的稅,他從來沒少過,若是橫征,怕是會惹怒一衆商賈。”林俊思考道。

魏清按着腦袋,“要是章厚祿真能與蕭敬忠做了兒女親家,或許…”

“義母不是說船王女兒看不上章厚祿的兒子嗎,”林俊摩挲着光滑的下巴,“只要能夠拉攏船王真心順服朝廷,不管是誰與她們結親,都沒有差別吧。”

林俊的話讓魏清放下了手,她盯着義女看了一小會兒,“在年輕一輩中,就數你是最有文武造詣的…”

聽到義母稱贊的話,林俊搖頭道:“林俊之才,豈能比得上晨姐姐呢,她才是四大家族年輕一輩中最有能力與才華之人。”

魏清搖了搖頭,“她沒有你懂事,但不起這麽多責任。”

“姐姐她…”林俊皺起眉頭,“只是任性了些,其實她只是渴望您和義父…”

“夠了!”魏清呵止道,“無需再提她。”

林俊知道義母的脾氣,于是不再開口。

“盛國在北方割據已久,吾不能坐以待斃任由其發展,既然船王不肯借軍饷助朝廷擴充兵力北伐,那麽就只能尋它法了。”魏清嘆道。

“義母指的是…皇陵?”林俊看着桌上一副地圖楞道。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萬字更新,剩下兩章下午晚上會分別發出來。

咱解釋一下十七陵

衛宋遷都,所以分兩個時期,遷都之後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所以那十七陵埋的是中興及以前的皇帝,差不多都是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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