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抱歉,我不願意
盛星悅乘坐電梯上22樓,進入夏天傳媒公司直接走進總經紀人辦公室,彼時姜凱寧正在安排工作,難得見他來,很是驚喜。
“盛總,稀客啊。”
夏天傳媒成立時挂裴仰的名字,管理運作由賀沉擔任,而他是實際控制人,除了開業剪彩來了一次,今天第一次來。
盛星悅點點頭,直接問:“跟夏星星和綠綠的合同簽了嗎?”
“已經簽了。”姜凱寧将兩份合同從抽屜裏取出來,識趣的遞上去,“簽了還沒來得及送去賀總那邊。”
盛星悅接過合同,直接翻出時夏的那份打開,看到時夏沒有改變多少的字跡,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翻到第二頁時,問:“他們倆接下來是留在京州,還是回複市直播?”
“回複市。”
“也好。”盛星悅将合同合上,遞給姜凱寧,叮囑道:“別給夏星星太多壓力,綠綠挺能幹,多壓力壓力他。”
姜凱寧不清楚他們間的事,只當盛星悅偏護夏星星,很看好綠綠。他也覺得夏星星沒什麽壓力的,當一朵嬌花養着就行,要努力讓綠綠發光發亮。
時夏三人又去明月酒店吃了一頓,美味的食物讓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回到入住酒店後,時冬要急着回複市,叮囑他們倆早點回複市就離開了。
時夏和陶小艾一起向直播間的姐妹們請了一周的假,和夏天傳媒簽完約,明天再去拍海報,就可以自由玩耍。
時冬離開後,陶小艾提議随便逛逛,說到逛,時夏想去京州一中。他知道盛星悅不在那,但那是盛星悅待過的地方,他想去走走,吹他吹過的風。
他對陶小艾說出心中的想法後,陶小艾順勢便說:“乖寶,你是不是想你前任了?”
時夏點頭。
“他叫什麽名字?”跟變态金主接觸這麽久,他還不知道對方叫啥呢,不過更多是想了解時夏的前任。
“他……”時夏張口吐出一個字,不知道怎麽說。
陶小艾驚疑,“你不會忘了他叫什麽名字了吧?”
時夏搖頭,“沒有,沒忘,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向你提起他。”
“那算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陶小艾不勉強他,反正變态就算有了姓名也是變态,“收拾收拾,去一中走走。”
時夏眼睛一亮,趕緊從沙發上跳下來,“不用收拾,走吧。”
兩人趁着夜色打車到京州一中,看着巍峨莊嚴的京州一中校門,陶小艾忍不住說:“這學校一看就很吊。”
時夏說:“很厲害的,裏面都是六七百分的學生。”
“真的假的?”陶小艾震驚的眼瞳放大,對于高考成績只有232的他來說,六七百分無疑是天文數字。
時夏莫名覺得自豪,說:“真的,他在海市四中的時候,每次月考都在650分以上,是我們學校的第一名。”
陶小艾突然有點不服氣,變态的成績竟然這麽好,上天真的不公。
時夏望着大門,幻想着盛星悅穿着一中校服,從這裏進進出出的場景。
忽然吹來的夜風将他從幻想中抽離,眼前除了刻着京州市第一中學的大門,哪有熟悉的人?
但是他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從校門出來,身上穿着黑色碎花裙,腳上一雙黑色小高跟鞋,黑發紮在腦後,胳膊上挂着包,手裏拿着一套試卷。
這個人……
過了保安室,有一保安從窗口探出腦袋喊:“廖老師,有你快遞。”
廖鴻雪經得提醒,才記起自己今天有個快遞到了學校,忙不疊返回去拿。
也是保安大叔那一嗓子,時夏才從記憶長河裏找到關于廖鴻雪的畫面,她是盛星悅的班主任廖老師。雖然只是一面,因為那是他第一次來京州,第一次出遠門,對遇見的人印象很深。
“小艾。”
陶小艾還在憤憤不平,聞聲靠過去,“咋了?乖寶。”
時夏有點激動,眸光亮着微光,“我看到廖老師了。”
“廖老師?誰?你班主任?”陶小艾一頭霧水。
“就是我,他高中班主任。”時夏磕巴的解釋。
“哦。”
這時廖鴻雪從保安大叔手裏接過快遞正往外走,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時夏和陶小艾。
時夏卻像是抓到了什麽東西,撂下陶小艾向她跑了過去,“廖老師。”
走路的廖鴻雪聞聲看過來,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她還以為是自己教過的學生,便停下來。
時夏停在她面前,局促的抓抓頭,“廖老師。”
廖鴻雪仔細看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仍是笑着問:“同學找我有什麽事嗎?”
時夏天生顯嫩,有點娃娃臉,快22了,看上去像高中生。
時夏說:“廖老師,我是盛星悅的朋友。”
從素不相識,到室友,到同學,到好朋友,再到戀人,最後各自消散在茫茫人海,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再提及,只能用朋友兩個字概括他們的關系。
對時夏廖鴻雪很陌生,對盛星悅她一點也不陌生,相反印象很深,笑着說:“盛星悅的朋友啊,盛星悅也來了嗎?”她往旁邊看,并沒有看到盛星悅,也是一張陌生的臉,和盛星悅完全對不上號。
“他沒有來。”時夏說。
廖鴻雪有點失落,便問:“盛星悅現在怎麽樣了?”
“不知道。應該很好吧。”
廖鴻雪疑惑,不是朋友嗎?怎麽不知道?
“那個,我和盛星悅分開很久了。”時夏坦白。
“原來是分開了。那你現在是來找他?”
“嗯。廖老師,你知道盛星悅考到那所大學了嗎?”
廖鴻雪警惕道:“你找他有什麽事嗎?”
“我……”時夏抿唇,該怎麽說呢?
在旁邊的陶小艾見狀說:“那個廖老師。”
廖鴻雪看向他。
“盛星悅是我朋友前男友。”陶小艾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渾然不管廖鴻雪吃不吃得消。
廖鴻雪确實震驚,目光停留在時夏臉上,時夏驚疑的看陶小艾。
陶小艾說:“他玩弄我朋友感情,完了拍拍屁股走了,我朋友找他找不到,只能來這裏試試。沒想到這麽巧,遇到了廖老師您。”
廖鴻雪覺得離譜,相當離譜,盛星悅确實在畢業聚餐上說他有男朋友,她當時只當是拒絕女生表白的借口,可沒覺得他那麽優秀的學生會喜歡一個男孩子。放到現在,她仍是不信。
“盛星悅怎麽會喜歡男生?即使有這方面的偏好,以我對他的了解,完全不存在玩弄別人感情的可能。”
陶小艾說:“廖老師,這人心隔肚皮,您哪知道盛星悅到底是啥樣的人?斯文敗類,衣冠禽獸,那一個不是看上去端正?”
廖鴻雪篤定的說:“我更相信我教過的每一位學生。如果你們真的和他之間有感情糾紛,可以通過別的途徑找到他。”
陶小艾真就覺離譜了,這老師怎麽這麽相信她的學生?
偏頭看時夏,“乖寶,你有證明嗎?證明你是那個誰的前男友。”
時夏愣了一秒,腦子裏閃過朋友圈那條動态,趕緊說:“我有。”
忙不疊掏出手機,翻出那條動态,拿給廖鴻雪看。
一條發布于2022年1月2日的動态,內容是:好大的飛機,好帥的盛星悅。
照片是當年坐的那架飛機和颔首看手機的盛星悅。
廖鴻雪看完後,推推鼻梁上的年歲已久的眼鏡,将手機還給時夏。這條動态證明他們确實認識,至于他們說的關系是否屬實,無法證明。
她問:“你找他真是為了感情的事?”
時夏緊捏手機,緩緩出聲,“我想見見他,偷偷地看一眼,就好。”
廖鴻雪經過一番思忖,說:“你和盛星悅之間的關系我不确定,你也無法證明,關于他的聯系方式我不能提供。如果你想見他一面,去B大,金融管理學院。”
“謝謝廖老師。”雖然沒有拿到盛星悅的聯系方式,時夏仍是很感激她,彎腰躬身致謝。
當晚時夏高興的睡不着,抱着奶瓶兔在床上翻來覆去,興奮到淩晨三點才睡。
由于二天上午要去夏天傳媒拍海報宣傳,陶小艾大早起床,費了老大勁才把時夏從床上弄下來。二人洗漱完畢,在酒店門口上了車,直接達到夏天傳媒所在的金世大廈A棟地下停車場。
姜凱寧讓助理在停車場等,領他們兩人去拍攝。
拍攝前,需要粉飾一下,先是搞頭發,時夏挑了帶點黃色的發色,襯得他愈發的白嫩。陶小艾則弄了個灰藍色。
搞完發型,又去化了點裝,粉飾完畢後才進攝影棚。
拍完海報已經是中午,兩人跑去明月酒店吃了一頓才回酒店休息,醒來才往B大去。
正值暑假期間,各個大學均已放假,B大也不例外,當然也有學生進出。
時夏和陶小艾直接走進去,在裏面走了一圈,也沒碰見什麽人。離開時才碰到兩個女生,時夏叫住她們,問知不知道盛星悅。
“盛星悅,誰不知道啊?”一個高個子女生說,“B大名人呢。”
另一個說:“又帥又有錢,年紀輕輕就成了老板,多少人的夢中情郎啊。”
高個子女生惋惜的嘆氣,“我還跟他表過白呢,可惜啊,他是GAY,不近女色。”
時夏和陶小艾:“……”
另一個哭道:“更可悲的是,他已經有男朋友了。”
時夏的臉色頓時暗了下來,陶小艾驚訝道:“他有男朋友了?”
兩個女生齊齊點頭,高個子說:“據小道消息,他跟他男朋友交往了很多年,成年後互見家長,雙方家長很滿意,同意他們大學畢業就去國外領證。”
另一個說:“我怎麽聽說的是,盛星悅已經跟他那位神秘男朋友領證結婚了。”
陶小艾呵呵。
高個子女生說:“你那不對,我這個版本才是真實可信的。”
另一個不服說:“我這個版本才是真的。而且我還聽說,他們在校外同居啦~天天晚上八次呢~”
高個子吐槽:“八次!你當盛星悅是打樁機啊!天天晚上啪啪啪。”
兩人互翻白眼,下一刻齊齊看向時夏,高個子問:“你們倆找盛星悅幹嘛?”
陶小艾說:“好像沒事了。”
兩個女生哦了聲,挽着胳膊走了,還不忘争論誰的版本是真的。
時夏震在原地,眼眶脹痛,心髒劇烈的疼。
盛星悅有了新的交往對象,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他不是沒想到過盛星悅會和別人開始新的戀情,親耳聽聞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那麽好的盛星悅,是別人的了嗎?
他要去保護別人了嗎?
他不要我了嗎?
直到這時候,他才清楚自己當年做了一個怎樣的選擇,他又失去了什麽。
陶小艾看時夏雙眼發紅,心疼的說:“乖寶,別難過,這種轉身就投入新歡懷抱的臭男人不要也罷!”
時夏低頭說:“我不知道當時的那個選擇,會讓我……真的失去他。”
“等等。”陶小艾覺得自己捕捉到了什麽線索,“真是你甩了那個變态?”
時夏點頭。
陶小艾暗暗震驚,安撫的拍他的肩膀,“放棄本就意味着失去。乖寶,我不知道你和他的過去,沒辦法給你出謀劃策,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還想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是不能背信棄諾。”
相互喜歡的兩個人,選擇分開一定有原因。無論當時誰對誰錯,還想繼續在一起,必須是真心實意才行,否則,還是會再次失去。
陶小艾想,假如時夏真的很想很想和那個人在一起,他可以把盛星悅的微信給他,甚至可以幫他把盛星悅騙出來。
偌大的京州,靠着一點點線索,是找不到人的。
時夏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的酒店,回去後趴在床上抱着奶瓶兔難過,心中絲毫沒有昨晚的興奮之情。陶小艾在外廳糾結了很久,決定跟盛星悅發消息。
哈基米:你是叫盛星悅吧。
這幾年他對盛星悅忍氣吞聲,甚怕惹他不高興,每個月收款時崩一句‘謝謝金主爸爸’,多餘的話半個字不敢說。
今天,他要翻身。
反正他已經跟夏天傳媒簽約了,丢了他這個金主爸爸也不可惜。
哈基米: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嗎?幹嘛還對乖寶那麽好?有錢沒地花你捐給國家造火箭!幹什麽啊幹什麽?一邊立深情人設一邊談新歡,這麽當啊!
哈基米:我告訴你!你要是在京州的話,限你今晚12點前過來見乖寶!否則,我在網上曝光你!
發洩一通後,精神倍爽。
但是這家夥遲遲不回消息,陶小艾又發。
哈基米:我不是在威脅你!我是在通知你!你知不知道乖寶因為你抑郁寡歡?每晚睡前都要大白兔拌藥吃?你要是再不來見他,他早晚會病情加重!
消息發出後,依然沒有回信。
陶小艾急了,直接語音撥過去,結果語音一通,他那變态的金主爸爸就冷冰冰的說:“陶小艾,你屁放完沒有?”
盛星悅嗓音低沉冰冷,聲線勾人,很符合他陰冷的外表。
陶小艾有點虛了。
“我能捧你,也能把你打回原形,規規矩矩做你的事,閑事少管。”
陶小艾咬牙,這些年盛星悅确實捧紅了他,絲毫不用懷疑,他同樣可以把自己毀掉。可一想到那個大白兔奶糖拌藥吃的人,心中一橫,說:“時夏真的很需要你。”
“他比你更清楚自己需要什麽。”
陶小艾說:“可他需要的就是你啊~你不知道前天晚上,他以為遇見了你,着急的哭了。還有今天,我們去B大找你,他聽說你有了男朋友,難過到現在還在床上躺着。”
陶小艾聽到一聲不屑的笑聲,皺眉問:“你笑什麽?很好笑嗎?”
“我至今沒有忘記,分開那天,他說他讨厭我的聲音。我甚至還記得,他是如何告訴我,他有多在乎他媽。”盛星悅頓了頓,聲音依然低沉,“那天,我很想和他在一起,就連私奔的想法都有了,只要他願意,只要他時夏選擇和我共同面對他的父母,我盛星悅這條命随時為他犧牲。可他選擇了當孝子,呵,我理解他為人子嗣應有的責任,同樣理解他為自己母親作出的犧牲,可還要不要繼續在一起,是我們雙方的事,他想,而我不想了。”
陶小艾聽懂了,也明白了他們分開的原因,說:“盛星悅,你沒有父母嗎?同樣為人子嗣,你應該能體諒時夏的不由己才對,你怎麽能因為這個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抱歉,我不願意。”
“為什麽?”
“我希望他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父母健在,逢年過節,無人缺席。陶小艾,如果你真的為他好,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關于我緘口不言。”
“我真的不理解,明明你還愛他,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方式守護他?你知不知道他需要的不是守護,是你啊!”
“挂了。”
盛星悅說挂真的就挂了,可見他內心是多麽堅定,堅定不見時夏,堅定不想和時夏重蹈覆轍。
“靠!”陶小艾氣憤的将手機摔在地毯上。
氣沖沖跑進卧室,對床上的時夏說:“乖寶,要不你跟我談戀愛吧。”
恹恹的時夏聞言從床上坐起來,一臉懵逼看着他。
陶小艾上來捧住他的臉,朝他額頭猛親了一口,信誓旦旦說:“忘了盛星悅,我直播賺錢養你。”
時夏被親懵了,呆坐着沒有反應。
“我可能沒有盛星悅那麽有錢,也沒他帥沒他高,但我有一顆為你奮鬥的心。你看他都有男朋友了,你跟他不可能了,就算見了面,什麽也改變不了。”
他話完,時夏也反應過來,張口仰天大哭,“我不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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