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事,先不說王大寶有沒有真的想殺人,就算王大寶真的幹了壞事,陸岩這樣不管不顧的把事情捅出去真的行嗎?

王大爺今年都七十多了,他要是知道陸岩把他寶貝孫子送監獄裏去了,那老頭還不得來他家和陸岩拼命啊?

那可是王大爺,他們後嶺村建村時候的村長。這樣德高望重的老人,哪是陸岩能輕易得罪的?

除了王大爺,還有陳寡婦。那也是個不好惹的。

除了難纏的王家人,他們村的名聲也很要緊。

王大寶這事一旦鬧大了,他們村可就成了養大殺人犯的村子了,哪沒有光明的未來?

他們村本來就是附近有名的窮村,要是名聲再壞了,那到時候,他們村的大姑娘還怎麽嫁人?小夥子又怎麽娶妻?

這樁樁件件的事情,每一個都十分的要命。讓陸嘉寶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後怕。

陸岩是不是在部隊呆傻了?陸嘉寶很是大逆不道的想到。

今天這事就算是真的,也只合适私底下解決,不适合鬧大。

真鬧大了,不說他們村和王家,陳家也讨不到好。陳家本就不受村裏人待見,陳盼再把他們村的名聲搞臭了,那陳家在後嶺村還怎麽呆的不下去?

陸嘉寶憂心忡忡,腳下生風的往家跑。

陸嘉寶從小就尊重陸岩,不好勸他,也不敢和陸岩對着幹。現在他只能指望他爸陸有財把陸岩攔下來了。

陸嘉寶跑的飛快,陸岩和王大寶的腳程也不慢。陸嘉寶聰明,陸岩當然也不傻。

陸嘉寶能想到的那些事情,陸岩都想到了。

但和陸嘉寶打算漠視陳盼的傷害,息事寧人不同,陸岩就是想把事情鬧大,然後給所有王大寶之流一個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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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就應該黑白分明。

做錯事了應該及時改正。而不是為了遮掩這一件錯事,去犯更多更大的錯誤。

今天王大寶敢如此侮辱陳盼,就是因為他之前欺負陳盼的時候沒有受到懲罰。才養大了他的膽子。

陸岩要做的,就是吓破王大寶之流被這荒唐事養大的膽子,讓他們知道這世間還有公理在。不敢再胡作非為。

後嶺村的名聲一時壞了不怕,怕的就是他們村的年輕人,從根子上就長歪了。要是他們村以後的年輕人,都是王大寶這樣的,那他們村才是真的要完了。

知道陸嘉寶回家後,一定會去搬救兵,陸岩催促王大寶加快腳步,抄近路,走小路,加快速度往大嶺鎮趕。

等陸嘉寶廢了一堆的口水,好不容易說服陸有財騎着車子追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陸有財他們連陸岩的一根毛都沒看見。

沒追上陸岩,陸有財并不失望。

對于王大寶之類的熱血小輕年,陸有財早就看不慣了。陸有財最煩的就是他們這種,一天天正事不幹,就知道敢口號的事精。

陳家的福,王大寶他們又不是一點兒沒享到。哪至于,陳家一落難,他們就跳出來扣帽子,落井下石?

可陸有財看不慣沒用。

王大寶他們再瘋狂,也是積極響應號召。有理有據。陸有財敢跟他們唱反調,就是思想有問題。

這事的關鍵還看陳家。陳家人自己不立起來,學不會裝孫子,忍辱偷生,那陸有財跳出去幫陳家,就是給他自己找麻煩。

人家有理走遍天下,陸有財看不慣,他也只能默默忍着,并約束自家人不去當□□。

別人,陸有財管不着。

人家願意天天窮折騰,日子過不好是人家的事,陸有財跳出去指手畫腳,就是他腦殼有包。

王大寶是後嶺村的頭號激進分子,平時礙于情面,加上王大寶歪理邪說特別多,陸有財說不過他,只能無視他。

今天陸岩直接抓了王大寶去報警,在陸有財看來其實挺好的。陸有財一點兒都不急着出來找陸岩。他故意在家耽擱時間,還要陸嘉寶載着他出來找人,只是為了做給外人看的。

王大寶被抓這事,村裏肯定還有的鬧。陸有財這是未雨綢缪的先下手為強。

有了他今天出來攔人這一遭,王家知道消息以後再去陸家鬧事,就是王家不對,王家無理取鬧。

要是王家無理取鬧再先,那之後陸家再狠狠反擊,就不是陸家的錯了。

陸嘉寶年紀小看不穿。陸有財這老狐貍卻知道,王大寶被抓這事,對後嶺村來說有利有弊。但總體來說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陸嘉寶最擔心的名聲問題,在陸有財看來,那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大家鄉裏鄉親的住着,誰不知道誰呀?

他們村出來一個壞種王大寶,別的村同樣也有別的村霸,街溜子。關起門來大家都一樣,誰有資格笑話別人?

現在的困境只是一時的,只要他們後嶺村能夠引以為戒,知恥而後勇,那他們早晚有再站起來的一天。

陸嘉寶還是太年輕,經歷的太少,才會遇到點事就咋咋呼呼的,一點也不穩重。

陸有財看着前邊累的呼哧帶喘的陸嘉寶,心想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卻還不能放他出去獨當一面。這孩子想要成才,還有的歷練。

陸嘉寶騎車累出了一身的臭汗,整個人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絲毫不知道,他自行車後座上的老爹已經開始嫌棄他了。

陸嘉寶現在就很矛盾。他一面崇拜陸岩,覺得他哥不愧是部隊裏出來的标兵。陸岩兩條腿趕路,他用兩個轱辘的追,居然都追不上。

陸岩果然很厲害。

另一方面,陸嘉寶又很擔心。擔心他的好朋友,擔心陸岩,擔心後嶺村。擔心這,擔心那。煩惱一大堆。

陸嘉寶很怕一個不好,陸岩鎮不住廠子,王大寶和後嶺村就都萬劫不複。

但憂心忡忡的陸嘉寶不知道,他的擔心純屬多餘。這點小事,盡在陸岩的掌握之中。

北方冬天天黑的早。通常四點半到五點,天就黑了。天氣差點時候,傍晚四點天就已經黑透了。

後嶺村距離大嶺鎮不遠不近,風和日麗的時候,不抄近路,成年人走三個多小時差不多能到。

今天風有點大,陸岩帶着王大寶幾乎一路小跑着趕路,他們五點多從後嶺村出發,緊趕慢趕,終于趕在大嶺鎮派出所下班之前到了。

報案的過程很順利。

王大寶被陸岩吓破了膽子,民警問他什麽,他就說什麽。特別的配合。乖的給他錄筆錄的民警差點以為,王大寶是受害人,陸岩那大塊頭才是幹壞事的。

“同志,你頭上的傷是怎麽來的?有什麽事,你放心大膽的說,我們公安民警是不會随便冤枉好人,放跑壞蛋的。”

民警盡職盡責的一句話,吓得王大寶一哆嗦。這可不是他告狀!陸岩那殺星可千萬別誤會。

“我自己摔的!”王大寶大聲的回答。

為了給陸岩表忠心,王大寶沒敢說他頭上的傷是陳盼打的。

“真的,我身上的傷,都是我逃跑的時候摔的。傷了陳盼之後,我比較害怕。心慌意亂之下,我就摔了好幾跤。”

王大寶長的很周正,平時以文化人自居,氣質和普通的農村惡霸非常的不同。他認慫的時候,還是挺乖,挺有欺騙性的。

給他做筆錄的老民警,先入為主,以為他是個好人,就挺替他可惜,一直用眼神鼓勵王大寶說真話。

等王大寶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清楚,陸岩又掏出了他的軍官證,那姓周的老民警,立刻意識到他是真看走眼了。不再同情王大寶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受傷‘昏迷’的陳盼,周燕平錄完筆錄,就厭惡的用繩子綁了王大寶,讓他去牆角老實蹲着。

大嶺鎮是小鎮,警力資源十分有限。整個大嶺鎮派出所,就是兩間民房,根本沒有單獨關押犯人用的地方。

王大寶這樣的惡性傷人案件,也超出了大嶺鎮派出所能夠處理的範疇。周燕平只能先這樣捆着王大寶,等明天再把王大寶送縣裏去。

錄完了王大寶和陸岩的口供,周燕平和陸岩一起去了鎮衛生所,給陸岩背上‘昏迷’的陳盼治傷。

陸岩剛要把陳盼放到醫生指定的病床上,方便醫生給陳盼包紮,檢查,在陸岩背上睡了一路的陳盼瞬間驚醒。

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陳盼被燈光一晃,腦子瞬間就清醒了。

明白這裏不是末世,只是鎮衛生所,陳盼立刻收了想要拿刀的手,配合醫生檢查的同時,十分虛弱無力的錄完了她的筆供。

陳盼最重的的傷在她的頭上,為了好包紮,看着她那狗啃的陰陽頭,醫生很好心的,幫陳盼把她剩下的頭發都給剃了。

腦袋被紗布包的大了三圈,陳盼也就沒感覺到,她頭發沒了腦袋有多輕松。

陳盼身上的挫傷,其實就是看着嚴重,根本不需要上藥和包紮。但陳盼不想暴露她吃了好藥的事情,所以她就安靜的讓醫生給她包紮成了半個木乃伊。

傷口全部處理好,醫生建議陳盼今晚留下來觀察,被陳盼以害怕為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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