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陳盼還不知道, 陳興國已經知道了她要嫁人的消息,并準備搞破壞。

她第二天早早的起來,吃完飯後, 就開始折騰。好久沒出門了,陳盼得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

外邊的風大,陳盼往臉上擦了一點兒雪花膏。這東西,小小一盒, 不當吃也不當喝, 王大寶那些大老爺們們看不上, 才給陳盼剩下了。

當然,這也不是他們好心特意給陳盼留的,是它滾到了家具底下, 他們懶得趴地下撿, 才給陳盼剩下一個。

陳盼回村時候,帶回來的那一堆化妝品,就剩下這一個不起眼的雪花膏, 別的東西不是被王大寶他們扔了,就是被村裏的小媳婦順手摸走了。

擦完臉, 陳盼開始鼓搗她的眉毛。

陳盼現在沒頭發,頭上纏着厚厚的紗布。尼姑似的,不是很好看。所以, 陳盼現在格外重視她的眉毛。

修完眉毛, 覺得她頭上帶傷看着很奇怪, 陳盼又找了個毛線帽子, 把她頭上的紗布都遮了起來。遮完傷口, 陳盼又換了一身新棉襖。

這新棉襖是昨天李秋花拿來的。算是婆婆送兒媳婦的見面禮。這衣服本來是李秋花給陸巧兒準備的, 藍色的小碎花, 有點土,卻也沒那麽村。

陸巧兒和陸嘉寶七月有可能去上工農兵大學,李秋花不想她的孩子被人看扁。所以她老早就開始攢布票,準備給她們倆做新衣服。

七月份離現在還早,陸巧兒不着急穿新棉襖。陳盼又沒棉衣穿,所以李秋花就把陸巧兒的衣服,先拿來送給陳盼穿了。

陸巧兒損失了一身新棉衣,對此,陸巧兒倒是沒有任何的意見。

陸巧兒知道,她和陸嘉寶能夠上學,多虧了陸岩。所以,在陸岩娶媳婦的大事上,陸巧兒不會鬧脾氣,給陸岩添堵。

陳盼知道後,當然對陸家人都很感激。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陸家人這樣有情有義,讓陳盼決定,等她以後到了陸家,對李秋花好點,回報她的一片真心。

現在陳盼身上的罪名洗清了,她不是破鞋,也沒犯錯誤,所以她穿的好點,也沒人會盯着她批評了。

陸巧兒和陳盼年紀差不多,陳盼比陸巧兒高一點兒,瘦一點,李秋花當初做衣服的時候,怕陸巧兒以後還會長個,特意做的大了一些。陸巧兒的棉衣,陳盼穿着長短正好,卻有點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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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盼又把她的舊衣服穿在了新棉衣裏邊,這才正好,

這棉襖沒有陳盼以前的冬裝那樣精致漂亮,正規正矩的款式,顏色也一般般,到勝在厚實,穿起來很暖和。

陳盼看着鏡子裏圓了咕咚的自己,還挺喜歡的。

挨過餓的人,做夢都想把自己吃成一個胖子。陳盼這身材,放後世都嫌太瘦,所以,陳盼現在很希望她能胖一點。

不是那種二百斤往上的大胖子,陳盼理想中的身材是微胖。珠圓玉潤,有肉肉,很富态,很好看的那種。

就是得能把衣服撐起來,而不是像現在似的,穿個新棉襖,裏邊還得再套個舊的。

陳盼穿好衣服,正幻想着她長肉肉,陸岩騎着車子叮鈴鈴的來了。

陸岩看着也特意收拾了一下,前幾天漏棉花的軍大衣,陸岩沒有再穿。

今天陸岩穿的是一身新軍裝,嶄新的軍靴,被他擦的锃光瓦亮。陳盼站在他身邊,能聞到一股好聞的皂莢香。

陳盼看着好像比昨天白了一點兒的陸岩,懷疑他昨天在家偷偷的洗澡了。

北方的冬天太冷,農家的房子窗戶不嚴實,燒熱水又費柴火。所以到了寒冬臘月,北方人都開始不愛洗澡。不到逢年過節,這裏的人半個月洗一回澡的,那就是極其講究,十分愛幹淨的人了。

陳盼剛回村裏住的時候,十分受不了大家都不洗澡,不刷牙這一點。等她深秋洗澡,被凍感冒,買不到感冒藥,還得堅持上工之後,陳盼就妥協了。

買藥不易,她如今生不起病。所以,髒點就髒點吧。等陳盼在末世生活了兩年,她就更不在乎洗澡這點小事了。

在天天活着都是奢望,水比血還珍貴的地方呆過,誰還會矯情?

陳盼重生四天,她天天忙着忙那,再加上她身上還有傷。所以,她也就沒想起過洗澡的事。

這會看見如‘清水芙蓉’般的陸岩,陳盼後知後覺的想起這事,臉有點紅。趁着陸岩和歷芙說話的功夫,陳盼偷偷的聞了聞自己。

還好,還好。她還不臭。

一會兒進城,她去一趟澡堂子好了。澡堂子比家裏暖和,她這也省的感冒。

陳盼這麽想着,回房間拿了毛巾,當圍脖系在了脖子上。然後再圍上她的長圍脖擋住,才出去找陸岩。

陸岩昨天被李秋花念叨了半天要對陳盼好,所以今天出門的時候,陸岩體貼的在後車座上綁上了一個小墊子。省的陳盼坐上去冰的慌。

怕陳盼幹坐着凍腿,陸岩還帶了一件大衣,給陳盼擋風。

陸岩準備的齊全又貼心,歷芙看着滿意,陳盼看了也高興。

“媽,你回去吧,我們這就走了。中午我們就不回家吃飯了,你不用等我們。”

“行,你們路上慢點。”

“好,阿姨再見。”

告別歷芙,陸岩騎車載着陳盼,一陣風似的出村了。

路上碰上村裏人,陸岩都會摁一下車鈴,打個招呼。大冷天的,騎車還帶風,張嘴說話能把大牙凍掉,陸岩抗造也不想挑戰極限。

陳盼坐在陸岩身後,開始的時候還行,等走了一半,陳盼身上的熱乎氣,都被寒風帶走了,陳盼凍的手腳發麻,就有點坐不住了。

“還有多久能到?”

天太冷,陳盼說話的時候,呼吸間帶出來熱氣,馬上變成了白霜。

“還有半小時吧。怎麽,你冷了嗎?”

陸岩一直在蹬車,他倒是不冷。他不但不冷,他還熱的有些出汗了。陸岩的帽沿上,這會已經結了一層細小的冰碴。

“嗯。”

“要不咱們下來走一會兒吧,我腳都凍麻了。”

陳盼和陸巧兒的腳不一樣大,陸巧兒的棉鞋太大,陳盼就穿不了。陳盼自己的棉鞋又太舊,太薄,所以這會兒陳盼就冷的受不住了。

幸虧陸岩又給陳盼帶了一個棉手悶子,不然單陳盼自己的手套,抓了這麽半天的車子,陳盼更受不住。

“要不你抱着我吧,我身上熱乎。你身上熱乎了,腳就不冷了。”

“你這會兒腳凍麻了,下車走,肯定也走不快。走的太慢,你短時間內暖不起來,只會越來越冷。”

陳盼也不太想走,聽陸岩這麽一說,她就松開抓着車後座的手,摟住了陸岩的腰。

陳盼穿了倆棉襖,厚墩墩的,陸岩卻沒穿那麽多。

陳盼剛摟住陸岩的時候,陸岩的衣服有點涼,等了半分鐘不到,陸岩身上的熱氣,就透過衣服,傳出來了。

陸岩身上是真的熱乎,陳盼把臉貼在他身上一會兒,就感覺到了源源不斷的熱氣,熏的她,慢慢的也暖和了起來。

陸岩本來騎的就不慢,被陳盼抱住之後,怕陳盼凍壞了,他像是注入了無限動力一樣,把自行車騎出了摩托車的速度。

半小時的路程縮短到十六分鐘,陸岩和陳盼到了縣城。

福縣占地面積不大,是附近出了名的貧困縣。當官的一聽是來這當縣長,都得在心裏暗嘆一聲倒黴。

早些年,清朝還存在,陳家還是大地主的時候,福縣還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

可經歷過戰亂年代之後,福縣就沒落了。

如今距離那場侵略戰争,已經過去整整三十八年了。可福縣還沒恢複到它原來的輝煌。

因為冷,也因為想到了要洗澡的事情,所以到了福縣之後,陳盼拉着陸岩就先去了澡堂子。

“你有洗澡票嗎?我想去洗澡暖和暖和。”

“有。”

陸岩的票,還是挺齊全的。他一個團長,各種票,他都有。糧票,肉票這種家裏用的上的,他給了李秋花。洗澡票這種只有城裏才用的上的東西,他就自己留着了。

陸岩把洗澡票拿給陳盼的同時,把他兜裏所有的錢和票,一起都給了陳盼。

“這些票都給你拿着吧,我不擅長挑東西,一會兒我幫你拎包就行。”

“好。”

陳盼想着她馬上都是陸岩的媳婦了,她一會兒還會把她的糧食分陸岩一半,因此這會用起陸岩的票來,她也沒客氣。至于錢,她用不着陸岩的。

陳家還藏了些私房錢,跟陸岩一起逛街,陳盼不怕露富,她花那個就行。

“你也洗嗎?”

陸岩要是也洗的話,就沒人看車子了。他們得再花錢買個車位,讓澡堂子的人幫他們看着。

“我不用,我昨天在家洗過了。”

陳盼一聽陸岩昨天真洗澡了,她瞬間更不淡定,受不了她這埋汰勁了。

“行,那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半小時左右能出來。”

陳盼說完,不等陸岩回答,交了洗澡的錢和票,拿上她新買的皂莢,就沖進了女洗澡間。

因為今天是工作日,還是大早上,所以澡堂裏的人并不多。陳盼找到她的櫃子,放好她的衣服,就鎮定自若的找個沒人用的噴頭開始搓灰。

這要是擱一年前,打死陳盼,陳盼也不會孤身一人,來澡堂子裏洗澡。她受不了和別人公用一個洗澡間,也不願讓陌生人看她。

但現在,陳盼淡定的很。末世混過的人,陳盼的心理現在十分的強大。

陳盼目不斜視的洗澡,怕水蒸氣把頭上的紗布弄濕了,陳盼速戰速決,不到二十分鐘,她就從澡堂裏出來了。

陳盼出來的時候,陸岩正拎着包子和熱豆漿,坐在大廳裏乖乖的等她。一看到陳盼出來,陸岩趕緊走了過來,擋住了澡堂老板望着陳盼直勾勾的目光。

“快中午了,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一會兒我們要逛不少地方,沒有力氣可不行。”

“好,你也吃。”

兩人坐在大廳裏吃完了包子,陳盼重新帶好毛線帽子和圍脖,陸岩才護着她出門。

這期間,陸岩一直虎視眈眈的護着陳盼,不然別的臭男人多看陳盼一眼。

出了澡堂子,陳盼重新坐上陸岩的自行車後座。

“咱們先找個衛生所吧,我頭上的紗布有點潮了,我得找地方換新的。”

“好,你抱着我,這樣暖和。”

一回生二回熟,陳盼這回不用陸岩說,也不會再去抓冷的冰手的車座子了。

在衛生所裏換完藥,陸岩問陳盼:“現在去哪?”

“去種子站和有果樹苗賣的地方。我的種子不全,需要買一些。”

“好。”

陸岩今天主要是陪陳盼辦事,所以陳盼說去哪,他就載着陳盼去哪。

只是種子好買,果樹苗因為季節不對,陳盼沒有買到。

“沒事,果樹村裏就有。等明天我去幫你問問誰家有不要的樹苗,找到了我給你送去。”

村裏人吃水果,全靠自己家園子種,所以基本家家戶戶,都有果樹。有的人家地方大,一個園子裏能有五六顆果樹。

陳盼家也有,只是陳盼家的是大果樹,不是樹苗,陳盼挖不動,不能把它偷渡到空間,因此她才想着來縣城買。

“行,等果樹結果了,我分你一半果子。”

陸岩這麽為她着想,陳盼也不讓陸岩吃虧。

“等我種的小麥和稻子好了,我也分你一半。到時候,我們一起吃大米飯和白饅頭。”

“不用,不用。你種地挺辛苦的,有點收獲不容易,不用給我分。我家的糧食夠吃。”

陸岩以為陳盼的空間,都要她自己種,自己除草,自己收獲。怕把陳盼累到,他不敢要陳盼的東西。

“沒事,地不用我種,我只要提供種子就行。”

陳盼看了眼周圍,湊到陸岩的耳邊,小聲地說:“空間會自己幹活”

“還有這種好事?這會不會不好?”

“天底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對于陸岩的反應,讓陳盼心裏暖暖的。

“沒事,不會有危險的。收獲的東西,我只拿一半,剩下的一半歸空間。”

“真沒事?現在你有我了,不用它,也可以過上好日子的。你沒必要冒險。”

陸岩不是吹牛,憑他的本事,養活一個陳盼,肯定輕輕松松。

“沒事,放心吧。”

“這東西都讓我死而複生了,真要害我,也不會多此一舉的救我。”

“好了,不說它了,我們去供銷社買肉吧。去晚了,就買不着了。”

空間的情況,陳盼比陸岩清楚,陳盼說沒事,陸岩也不再杞人憂天。

他載着陳盼到了供銷社,和陳盼一起瘋狂的買買買。陳盼幾乎是把陸岩的票,能花的都給花了。

洗臉盆,熱水壺,香皂,牙膏,牙刷,毛巾,紅蠟燭,喜糖,喜餅,水果罐頭……陳盼買的那叫一個痛快。

供銷社的售貨員,看陳盼的眼神,都從開始的愛搭不理,變的異常的熱情。

“同志,你這是要結婚啊?”

“我們這還有新到的煙和酒,你要不要?”

陳盼扒拉了一下她手裏剩下的票,然後說:“要。煙要兩條,酒來兩瓶。”

“好,好,我這就去給你拿。”

售貨員笑容甜美的回答。

陳盼給錢給票給的痛快,售貨員賣完了煙酒又開始給陳盼推銷布料:“同志,你看這大紅色,多正。你買回去做嫁衣,絕對好看。”

陳盼有嫁衣,用不着紅布,再加上陸岩這裏也沒有布票,所以她也就沒往紅布那看。

“我手頭沒布票,你們這有不要票的布嗎?适合我這個年紀穿的,不要大紅色的。”

陳盼穿了陸巧兒的新棉襖,所以她就想買一塊兒新布料還她。

售貨員沒賣成紅布,也不失落。今天她賣了陳盼不少東西了,少一塊兒紅布沒啥。

“有是有,就是……”

售貨員湊到陳盼耳邊,神秘兮兮的說:“就是是有瑕疵的,還不多,平時我們自己人買都不夠分。今天看的買的多,買東西也痛快,我才告訴你的,你回去可別和別人說。”

“大姐,我是誠心想買的。你看能不能幫我問問,給我勻一點兒。錢不是問題,你們要是不想要錢,我還可以拿玉米面和你換。”

陳盼的聲音,壓的比售貨員還低。最後‘玉米面’那三個字,陳盼的聲音更是輕的,陸岩都沒聽清。陸岩只看到了陳盼張嘴,卻不知道什麽說了什麽,讓那售貨員大姐,如此的激動。

那售貨員本只是想讓陳盼記她一個人情,下次買貨還來找她,沒想到陳盼給她的驚喜,一個比一個大。

這年頭城裏人比農村人缺糧食。

售貨員大姐一聽陳盼手裏有糧,根本不問她有多少糧食,就說:“你去後門口等我,我這就去給你拿布料。”

陳盼的糧食都在她的空間裏,在後門口沒人的地方交易,正和她意。

售貨員一走,陳盼和拎了一大堆東西的陸岩,也從容的離開了供銷社。

來到沒人的地方,陳盼讓陸岩放風,從空間裏拿出了,大約十斤多的玉米面。

空間出品的玉米面,絕對是精品中的精品。色澤金黃,質地細膩,都快趕上富強粉了,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

這個年代,福城的成年人,一個月有二十四斤糧食,一尺布的供應。

正常十斤糧食能換半尺布。但因為售貨員大姐布是瑕疵品,城裏又十分的缺糧,陳盼的玉米面質量有好。所以,陳盼的十斤多糧食,最後換了一尺半的布。

其中一尺好布是陳盼正常換的,除了染色染花了沒別的毛病。剩下的半尺被蟲蛀的,帶窟窿眼的算是售貨員大姐白送的。

為的就是交陳盼這個朋友,讓她下次有糧的時候,還來找她換。

陳盼的糧食沒有她的票多,以後她肯定還會有這樣以物易物的時候,所以售貨員大姐有意交好,陳盼順便就和她通了姓名。

“大姐,我叫陳盼,這是我男人陸岩,我倆是後嶺村人,大姐你呢?”

“我叫郭小紅,本地人。以後你們來這,直接提我名就行,這的人都認識我。”

“好,那小紅姐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上班了,我們下回有時間再聊。”

“好,陳盼妹子你有空就來找我玩啊。你下回要是糧食多,別的好東西,我也能幫你弄到。”

郭小紅不掩飾她對糧食的渴望。大有一種,陳盼給她糧,不論多少她都吃的下的豪氣在。

“糧食我們也不多,要不是我倆要結婚了,我也使不得拿糧出來換東西。”

陳盼糧食多,也不敢露富。

這年頭仇富的人太多,陳盼吃過一會虧之後,可是知道裝窮的必要性了。

陳盼說完不管郭小紅信不信,拉着陸岩就走了。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真到用糧食換東西的時候,陳盼肯定能找到新借口的。

買的東西太多,拎着逛街不方便,陳盼和陸岩找了一個死胡同,陸岩放風,陳盼把東西都收進了空間。

自行車推着礙事,陳盼想要把它一起收了,但陸岩謹慎,怕遇到上午碰見的人,就沒讓陳盼收。

“他們又不認識我們,碰見就碰見了呗。咱上午推車了,就不行咱下午找個地方停車了嗎?”

“難道誰還會閑的沒事,一直跟着我們?”

陳盼覺得陸岩羅裏吧嗦的毛病又犯了。就像是王大寶的事情一樣,結果都是一個死,他卻非的折騰一大圈。

簡直麻煩死。

“怎麽就沒有?城裏的小偷小摸多的很。咱們這樣的外地人,生面孔,從進城的時候,沒準就被盯上了。他們不一定會一直跟着我們,但萬一有我沒發現的漏網之魚呢?”

“你的秘密不能暴露,所以以後在外邊,盡量少用那什麽。這世上最不缺有心人,有很多大事,都是毀在不起眼的小細節上。”

“你也不想再多一個我這樣的麻煩吧?”

陳盼一想到陸岩發現她空間秘密的過程,瞬間啞口無言,不吱聲了。

不過,陳盼這也不能全怪她不小心。末世的時候,人人都有異能,大家對此司空見慣,使用異能就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誰吃飯喝水會特意避着人?

因此,陳盼剛重生的時候,就大意了。

現在,經過陸岩這一提醒,陳盼別別扭扭的點頭,承認錯誤。

“好,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今天也是有你陪着我,我才敢這麽肆無忌憚,等我一個人的時候,我肯定比你還謹慎。”

陳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陸岩也不再揪着這個問題不放,他是來帶未婚妻約會的,不是來訓人的。因此,陸岩識相的轉移話題。

“你累不累?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歇一會?”

“昨天陸巧兒告訴我,國營飯店的麻辣兔頭做的很好吃,你想不想嘗嘗?”

“好啊,這麽冷的天,就應該吃點辣的。”

陳盼和陸岩的運氣不錯,他們到國營飯店的時候,不但點到了陸巧兒推薦的麻辣兔頭,他們還點到了鍋包肉和糖醋魚。

陸岩飯量大,陳盼怕他吃不飽,又要了六個大饅頭。至于素菜,陳盼在家裏早吃夠了,就什麽也沒點。

北方的菜,都實惠,國營飯店上菜用的都是二大碗,或者是小盆。

陳盼沒有陸岩能吃,陸岩一個人戰鬥力有限,她倆全吃飽了,她們點的東西還剩下一半。

陳盼想打包帶走,國營飯店卻不提供塑料袋。最後還是陸岩panpan聰明,跑供銷社買了兩個飯盒,才解決問題。

吃飽喝足,國營飯店的人還不多,陳盼就沒急着和陸岩離開。

風風火火的逛了一早上,有空,陳盼得好好歇歇腿。幹呆着沒意思,陳盼一邊喝茶,一邊和陸岩聊天。

“你家一共多少人啊?我需要準備多少見面禮才夠?還有你家的小孩都喜歡什麽?我給她們準備平安結可以嗎?”

陳家以前算得上是大戶人家,講究多。陳盼現在雖然在盡力适應農家女的身份,但偶爾的一句話,或者一個想法,還是會暴露她非同一般的事實。

就好比現在,農村人結婚,哪有用新娘子準備見面禮的?

有的窮苦人家,新娘子連一副像樣的嫁妝都沒有,哪有那麽多的窮講究?

陸岩知道陳盼不懂這些,就慢慢的說給陳盼聽:“不用準備見面禮,結婚後的第一天,你就跟着我認人就行,輩分大的就遞一顆煙,問好,平輩的笑笑,打個招呼就行。”

“小孩子的話,你到時候把買的喜糖分給他們吃就行了,別的不用特意準備。”

猶豫了一下,陸岩問陳盼:“你會做飯嗎?結婚後的第一頓飯估計要你來做?之後怎樣,得看媽怎麽安排。”

“……會煮粥行嗎?”

陳盼做飯的水平,也就那樣,馬馬虎虎,十分一般。

以前陳家就陳盼一個孩子,陳康安和歷芙寶貝她還來不及,哪會讓陳盼去學做飯?

陳盼以前偶爾下廚房表孝心,也是傭人把食材都處理好了,她再去下鍋。陳盼炖湯很拿手,可農家飯,不用陸岩說,陳盼也知道炖湯不行。

“也行,到時候再熱點婚禮上剩下的餅子啥的,拌個鹹菜就可以了。”

陸岩找媳婦不是找廚子,陳盼只要能把第一頓飯做熟,讓大家都吃飽就行。

至于好不好吃,陸岩不在意。

說完做飯的事,陸岩接着說起了他家的情況。

“我家算我,兄弟姐妹一共八個。陸勇,陸明,還有兩個小的你都見過了。除了他們,我還有三個妹妹你沒見過。”

“大妹陸晴,嫁到了隔壁村的鄭家。鄭大牛以前是放羊的羊倌,日子很不錯。這兩年實行集體經濟,不讓私人搞養殖了。她家的日子,就沒以前好了。”

“不過大妹夫養了半輩子羊,會給畜牲看病,也算半個手藝人。因此大妹的日子還可以。大妹比我小一歲,她家有四個孩子,三男一女。”

“二妹陸桃,嫁的比較遠,夫家姓成,二妹夫成棟梁是個泥瓦匠。她在家排行老三,她家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她嫁的最不好,成家本來最窮,但二妹夫能幹,這兩年她家的日子也起來了。”

“三妹陸芳,嫁到了鎮上許家。三妹夫許靖是木材廠的工人,她家條件最好。三妹去年結的婚,今年懷的孕,她如今正好懷孕九個多月。咱們結婚的時候,她應該會在家待産,不來參加咱倆的婚禮了。”

陸芳都懷孕九個月了,陸芳想來湊熱鬧,陳盼也不敢讓她來。

“她不來是應該的,生孩子比較重要。等到時候,我們去看她一樣。”

“說完我家,也說說你家吧。咱倆結婚,你那邊有沒有要通知的親戚朋友?”

陸岩的問題,讓陳盼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

“我家現在這情況,哪有人敢來參加我的婚禮?真有來的,也不是來給我送祝福,而是來給我添堵的。”

“這兩天你注意點,我大伯知道我要嫁給你,怕你以後庇護我,他肯定會有所動作。但你也不用太擔心,咱們只要靜靜的等着他跳坑就行。”

“好,我會注意的。除了他,沒別人了嗎?”

陸岩記得陳家的庶出,好像還是挺多的。

“有,但關系都一般般。”

“除了大伯,我還有一個小叔,和三個姑姑。小叔的母親不受寵,小叔在陳家受欺負,還不受重視,所以他六歲之後,就去醫館給人當學徒了。”

“小叔雖然天賦一般般,但他學了這麽多年,簡單的頭疼腦熱,也能看。他前幾年入贅了他師傅家,給他師傅當上門女婿去了。”

“我大伯嫌他入贅丢人,不願意和他來往。我爸和他關系也一般,所以這幾年就不來往了。”

“三個姑姑,小時候走丢了一個。一個和我大伯是一個媽生的,長的好看,嫁的也挺好,這次我家出事,她沒少在背後出力使壞。一個又是一個媽生的,以前在家十分的不受寵,所以被我爺爺嫁的很差。”

“我爺爺死後,她來找我爸,說小姑父虐待她,讓我爸幫她離婚,我爸猶豫了一下,找人調查的功夫,他們兩口子就幹翻了天,把彼此都打殘疾了。”

“之後,我爸想幫她離婚,她自己又不樂意了。她覺得我爸是故意看她笑話後再施恩,所以她寧願留在夫家和小姑父互毆一輩子,也不要我爸管她。”

“這些年,我爸送給她的錢和東西,她都會收着,但她從來不和我家來往。偶爾我們在路上遇見了彼此,她也當沒看見我們,該幹嘛幹嘛。”

“除了這幾個糟心的親戚,真心的朋友倒也有幾個,只是他們的情況,也都不樂觀。未免我們相互牽連,所以半年前我們就不怎麽聯系了。”

“我的朋友也不多,關系好的我不能打擾。關系差的我不想通知。”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提你的傷心事的。”

陸岩給陳盼倒茶,以茶代酒和陳盼道歉。

“沒事,反正這些你早晚都會知道的。”

“我的親人,你只認我爸媽就行,別的你都不用搭理。至于朋友,等以後有機會遇上,我再介紹你們認識。”

陳盼說着,想起她那個該死的娃娃親,頓了一下後若無其事的和陸岩報備道:“還有一件事需要你知道一下。”

“你說。”

“咳,我爺爺活着,我還沒出生的時候,他給我定過一個娃娃親。不過你放心,我不喜歡他,所以我倆最多算一起長大,別的再沒有了。”

“因為我從小就不喜歡他,他在我這處處碰壁,所以他後來就跟總是安慰他的堂姐好上了。堂姐是我大伯家的女兒,叫陳淑賢,她最喜歡搶我的東西。你以後見到她,不準和她說話。”

陸岩還沒從陳盼有竹馬的消息回神,就聽到了陳盼這占有欲滿滿的一句話,瞬間哭笑不得,顧不上什麽竹馬了。

“放心吧,我這人除了自己媳婦,從來不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陸岩認真的和陳盼保證。

“這還差不多。郭超那小子就長了個花心大蘿蔔的樣,我沒想過要他,所以他出軌背叛我,我也不管。但你不行。”

“你是我挑的結婚對象。”

“你要是敢在和我結婚後,一邊哄騙我,一邊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我肯定不會饒了你。你真遇到喜歡的人了,你可以和我說,咱們到時候好聚好散。”

“陳盼,我再說一遍,我陸岩的婚姻,只有死別,沒有生離。我結婚就是一輩子,這輩子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喜歡別人,也別指望我成全。”

陳盼的話,陸岩不愛聽。他不得不又一次和陳盼強調他對待婚姻的态度。

“對我你可以放心。我對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喜歡。你要不是事出有因,我也不會嫁給你。”

陳盼這話說的陸岩舒心不少,趁着這會氣氛不錯,陸岩也壯着膽,交代了一朵他的爛桃花。

“我二十三那年,在戰場上失蹤了半個多月,部隊裏的人以為我死了,就通知我媽她們,讓她們去部隊領我的遺書遺物。後來我雖然活着回來了,我媽卻吓壞了。非要給我娶媳婦。”

“因為我當時傷了腿,有可能會變成殘廢退伍,所以行情很差。沒有好姑娘願意嫁給我,我媽又着急,所以她就找了一家明碼标價賣女兒的,準備高價給我買一個媳婦。”

“要不是劉冬夏舍不得錢,提前給我通風報信,我知道的時候,肯定就晚了。”

“因為我強烈反對,我媽怕刺激我,影響我恢複,所以這事就算了。但我媽想算了,被家裏人逼的沒法的姑娘,卻不想。”

“那姑娘家裏重男輕女,她有三個弟弟指望她的彩禮錢娶媳婦,所以她很缺錢。她不想嫁到山裏去,也不想嫁給老光棍。聽說我還行,就想賴上我。”

“那時候,她孤身一人的來到我家,求我媽救她。我媽本就不死心,又看她可憐,就答應了。只是,劉冬夏舍不得錢,以我不會娶她為由,鬧的很兇。我媽就她可以,認她當好閨女也行,到就是不準給那女孩錢。”

“劉冬夏讓我媽去找村委會,和副女主任幫她,主意不錯,但拿不到錢,那姑娘卻不幹。”

“家務事難管,拿不到錢,就解決不了她的問題。她求我媽拿錢買她。但她爸實在是貪得無厭,知道她攀上了我媽之後,就把她的身價又提了一倍。”

“我家就是普通家庭,稍微有點積蓄,也不能可勁兒揮霍。所以,最後我媽沒幫她。”

“因為我媽有錢卻不幫她,她最後嫁的不太好,就恨上我了。”

“當時,她給我部隊寫過舉報信。說我始亂終棄,作風有問題。幸虧我一直在醫院養傷,沒有回過家。我最後才能自證清白,繼續留在部隊。”

“因為發生過這麽一樁糟心事,所以我媽這幾年,也不敢催我結婚,給我找對象,也是挑來挑去,要求一大堆。讓大家以為我很難相處,所以我到現在都還沒成親。”

陳盼聽完陸岩的話,很是吃驚的看着他。

真沒看出來,陸岩還有這樣冷酷無情的時候。陳盼看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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