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陸岩帶人回島, 本來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只是,等大家見到傷員,和陸岩他們帶回來的骨灰盒, 陳盼她們瞬間就笑不出來了。

打仗會受傷,會有人犧牲,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當這個犧牲真的來臨的時候, 大家還是會難過, 會傷心。

平時朝夕相處, 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變成一捧灰,被放在了小盒子裏, 這誰能無動于衷啊?

這次, 跟陸岩一起出任務的,都是平時能力很強的士兵。陳盼她們都以為,這次會像上一次一樣有驚無險, 凱旋歸來。誰知道這回,陸岩勝利的代價這樣大。

那兩個烏黑、沉靜的骨灰盒。看的衆人心底發涼, 手腳發軟。

歡天喜地跑來接人的軍嫂,見此立刻慌裏慌張的,開始在人群中找人。清一色的綠軍裝, 平時看着很養眼, 可這時候, 卻很耽誤事情。

好在自家男人, 軍嫂們總是比陌生人更熟悉一些。這麽多軍人站在一起, 她們依舊能準備的找出自家男人。

等她們在人群中找到自家人, 她們一顆七上八下的心, 才慢慢歸位。

情緒穩定下來之後,軍嫂們雖然還有很多話要問,但帶隊的陸岩一看臉色就很差,衆人不願去觸黴頭,就安靜自覺的給陸岩他們讓開一條路,讓陸岩他們先去辦正事。

陸岩此時确實不太想說話,部隊裏又有很多善後的事情需要他處理,所以他隔着人群,對陳盼點了點頭,就離開碼頭,回部隊接着忙去了。

陳盼看着陸岩走遠的背影,有些不确定陸岩是不是也受傷了。

平時陸岩走路,身板會挺的很直,他腿又很長,大步流星走起來,一般人根本追不上他。可今天,陸岩走的并不快。表面看,陸岩好像和平時沒什麽區別,他有的慢可能是在為犧牲的同志們默哀。

但作為他的枕邊人,陳盼知道,除非陸岩受傷了走不快,不然他就算是默哀,也會在私底下,并不會在人前作秀。

現在并不是說話的時機,陳盼心裏擔憂,也只能先目送陸岩離開。

在碼頭和軍嫂們說話的時候,陳盼也沒提陸岩可能受傷的事情。簡單的聊了幾句,陳盼告別衆人,回家之後就去了廚房。

不論陸岩受沒受傷,他出去了這麽久,肯定都沒有好好的吃過飯。陳盼給他做點好吃的補補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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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岩要忙的事情有些多,陳盼這一等,就從白天等到了天黑。等晚上陸岩忙完回家,陳盼因為在等他,一直沒睡。

“吵醒你了。”

怕吵醒陳盼,陸岩回來開門和上樓的腳步聲都很輕。此時,陸岩以為是他動作太大,吵到了陳盼,語氣很是歉疚。

一個星期沒有好好睡覺,再加上受傷失血過多,陸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有些沙啞。不像平時那樣有力量。

陳盼一聽他這說話的聲音,心裏就确定,陸岩肯定是也受傷了。

到底是一起生活了這麽久,陸岩不想說,陳盼也沒故意拆穿他的逞強。

反正陸岩現在好好的回來了,不想說那些沒用的老生常談。陳盼對他搖搖頭,心疼的看了一眼,陸岩胡裏拉茬的樣子,起身去給陸岩熱飯。

“沒有,我一直在等你,根本沒睡。”

“你晚上吃飯了嗎?我給你炖了人參雞湯,你喝點再睡。澡間裏也有熱水,吃完了你可以去好好的洗個熱水澡。”

陸岩其實胃口不太好,并不想吃東西,但陳盼的一片心意,他不忍心辜負,就忍着難受,假裝若無其事的,笑着和陳盼下樓去吃飯。

可心情不好,就是心情不好。

等陸岩坐到餐桌前,看到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飯菜,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瞬間沉默,再也裝不出高興的樣子了。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在我這,你不用一直難麽堅強。你身上的傷重不重?找醫生看過了嗎?醫生怎麽說?”

陳盼一眼看穿了陸岩,陸岩啞着嗓子,回了陳盼一句:“沒事,小傷。”

然後陸岩不再說他自己,起身去櫃子裏拿了一瓶好酒出來,倒了兩杯酒,放到了他的對面,又在他對面擺上了兩幅碗筷,陸岩才坐下低着頭開始吃飯。

陳盼看着那兩杯沒人喝的酒,心裏瞬間也很難受。看陸岩吃了一口飯,就咽不下去了,陳盼坐到陸岩身邊,給他盛了一碗湯。

“吃不下去,就喝點湯,暖暖胃吧。逝者如斯,你不要太難過了。我和思思很需要你的,你必須得把你的身體養好才行。”

陳盼這話,不知道戳中了陸岩那根敏感的神經,讓他不顧雞湯燙嘴,端過陳盼遞過來的碗,直接就把一碗滾燙的雞湯給幹了。

“慢點,慢點,你別的胃給燙壞了。來,來,來,知道東西緩緩。”

陸岩這時候十分聽話,陳盼讓他吃飯,他就吃飯;讓他喝湯,他就喝湯。一點兒沒有剛才不想吃飯的樣子了。

陳盼安靜的陪他吃完一頓飯,又去澡間給陸岩洗了一個澡,幫陸岩刮了胡子。煥然一新,又讓陳盼換了一回藥的陸岩,才平靜下來,擠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對陳盼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陸岩他們這次去抓的犯罪分子,不止是走私犯,他們還幹買賣人口的勾當。那些被他們拐來的婦女和小孩,在陸岩他們抓捕罪犯的過程中,成了罪犯手裏的護身符,讓陸岩他們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事情因此僵持了兩天,陸岩帶隊和犯罪分子在海上極力周旋,才在兩天之後,把犯罪分子的船打沉在某荒島附近。

犯罪分子在确定他們逃不出陸岩的封鎖圈,又斷糧了之後,選擇了殊死一搏。

為了不讓犯罪分子狗急跳牆,把人質都殺了,陸岩放棄了穩妥的包圍偷襲策略,選擇正面剛去解救人質。

陸岩身上的傷,和他帶回來的傷員,都是因此而受傷的。至于犧牲的那兩個同志,也于此有關,只是他們的故事,更加曲折一些。

因為知道解救人質的危險,所以陸岩他們出發的之前,是都穿了防彈衣的。只是敵人裏有神槍手,為了幹點那位神槍手,陸岩這邊犧牲了一位同志。

會用到這種相當于同歸于盡的打法,可想而知這次的敵人有多厲害。

拼着受傷和減員的風險,陸岩終于逼的敵人棄船逃跑。

俗話說窮寇莫追,但陸岩顯然不能讓惡人放虎歸山。明知窮途末路的敵人,會更加危險,為了不讓他們跑了,陸岩也要帶隊繼續追擊。

開始的時候,陸岩這方人多,還訓練有素,在對方神槍手死亡之後,陸岩這邊瞬間占了上風。

但危險無處不在,在他們解救了大半人質之後,陸岩他們遇到了,讓他們此行所有人都不能釋懷的一幕。

解救人質之後,怕人質當誤他們的進度,也怕人質跟着他們會受傷,陸岩把解救下來的人質集中在一起,留了一半的人保護她們。确保她們安全之後,陸岩帶着剩下的一半人繼續去追犯罪分子。

然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或者說是另一位死去的戰士,遇到了一位十分特殊的人質。

那人質,是一個很瘦弱,很弱小又很堅強的小男孩。是被犯罪分子,情急逃跑之下,随便抓到手裏擋槍子的人盾。

因為小孩子不重又能幹擾陸岩他們的行動,犯罪分子就一直帶着孩子逃跑,沒把他丢下。

那小孩也很有趣。不知是被吓傻了,還是天生淡定,面臨這樣的危機情況,他不哭也不鬧,一直安安靜靜的被犯罪分子抓着到處跑。

就在陸岩他們以為,這孩子是傻子,想要賭一把的時候,那小孩趁犯罪分子露出破綻,突然亮出他的一口小白牙。

那小孩,又瘦又小,本來沒什麽力氣。可犯罪分子此時已經累了,又被他一口,狠狠地咬在虎口上,疼得犯罪分子瞬間露出一個更大的破綻。

給了陸岩發揮的機會。

犯罪分子被陸岩一槍斃命。人質小孩因此得救。本來到這裏,一切都算得上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小孩子沒受重視,犯罪分子也死了,陸岩他們可以繼續去追別的犯人,一切都稱得上完美。

可等陸岩他們救下那小孩,後犧牲的那名士兵,看清那小孩的臉,事情突然開始失控。

原來那人認識這孩子。雖然小孩子受了傷,門牙剛剛咬人的時候,硌掉了兩顆,鼻子也被打冒血了,但只看一眼,他就知道,這個孩子他以前見過。

有的人的遺傳基因就是那麽強大。只要是他的種,不論隔了多少代,他們看上去還是那麽的相似。

這小孩就是這種情況。

這孩子真的很會長,他幾乎是一比一複制了他爹的容貌。讓看到他又認識他爹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他是誰。

而很湊巧,這孩子的容貌,那位後死去的士兵見過。他不但見過,他還非常的熟悉。

因為他長的幾乎和那士兵死去的老班長一模一樣。等陸岩問了那孩子的名字,發現他真和那位老班長一個姓之後,那名士兵瞬間就亂了心。

這裏的人質,都是被拐賣來的婦女和兒童。這孩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媽呢?他作為烈士遺孤,為什麽會淪落到這步田地?

陸岩他們和那名士兵一樣,腦中有很多的疑惑。可情況緊急,他們沒時間閑聊。

陸岩他們還能暫且壓下心中的疑慮,繼續抓捕犯人,那名認識這孩子的士兵,卻怎麽也靜不下心,恢複從容。

那名士兵,曾經欠老班長一條命。老班長之所以會犧牲,可以說是為了救他。當初,他之所以會認識這孩子,也是因為,老班長犧牲後,他去老班長的老家,送老班長最後一程,才會見到這個小孩。

那時候,他甚至還動了收養這孩子的心思。只是老班長的媳婦不同意,他才作罷。之後的一年時間裏,他一直給老班長家裏郵錢郵票,就是希望這孩子沒有了父親,也能過的很好。

雖然老班長的媳婦,一次都沒有給他回過信。但他寄出去的信沒有被退回,這名士兵就以為,老班長的媳婦收到了他的資助。她們都過的不錯。

可現在,此情此景之下,突然見到老班長的遺孤,這位士兵當然心驚膽戰又憤怒異常。

如果可以,這名士兵想要立刻就去老班長的老家,找老嫂子問一個清楚。

可現實不允許他那麽做。他只能盡量壓下他心中的憤怒與疑惑,拼命的保護好這個孩子。

怕島上的漏網之魚會放冷槍,那位士兵,不顧陸岩的反對脫了他的防彈衣,套在了小孩的身上。

也是因為這樣,當陸岩他們後續,真的遇到犯罪分子反撲的時候,這位沒穿防彈衣的士兵,才會犧牲。

可以說,後一位犧牲的戰士,很讓人痛惜。如果他沒有把防彈衣脫下來,他可能不會死。

犧牲兩名戰友,終于換來了最後的勝利,這是陸岩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等陸岩收斂完士兵們的屍體,從清醒過來的小孩子口中得知他被拐的經過,陸岩更是出離的憤怒。

據小孩自己說,他與其說是被拐賣的,不如說是被他的親人給賣了的。

自從孩子的親爹死後,孩子的奶奶,嫌棄他和他媽小的小、弱的弱,不能幹活,就一直對他們非常的刻薄。

孩子的親媽在婆家待不下去,迫于無奈,只能帶着他回娘家。結果他姥姥家更絕,只要能幹活的親閨女,不要他這個外孫子。

趁着他親媽不注意,他舅舅就随便找了個人,把他論斤賣了。

整個過程中,他舅舅都沒避着他。那男人不但當着小孩的面,把他給賣了,他還要罵小孩是賠錢貨,不值錢的小犢子。

小孩的掙紮與哀求都無濟于事。買賣雙方,沒人會在意一個小崽子的想法。

這小孩因為脾氣倔,一直不親人。所以雖然他是個身體健全的男孩,想買他的買家也不多。小孩因此吃了很多苦,輾轉三個月,不知道被轉了幾次手,落到了這夥心狠手辣的人販子的手裏。

也是這小孩幸運,在他怎麽都不聽話,輾轉幾次都賣不出去,馬上要被人販子打斷腿當乞兒的時候,他遇到了陸岩。遇到了他爸的戰友。

他得救了。

陸岩他們得知如此真相後,卻險些崩潰了。

那一刻,陸岩他們真的很想,把小孩的舅舅找出來給斃了。

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陸岩他們一個外人,管不了這個小孩的事。

就算陸岩是解救人質的主力,他的兵還為此死傷慘重,組織上會給予陸岩相應的嘉獎,陸岩也沒資格帶這個小孩回島。

即使現在這個小孩,算得上是無依無靠,他也十分樂意和陸岩走,按照規章制度來說,這事也是不合規矩的。

陸岩的兵,為了這個孩子死了一個。不把這個孩子搶回來,妥善安置,陸岩哪能安心?

為此陸岩當誤了兩天,和警方,和部隊,和相關部門都交涉了許久。但他一個小孩非親非故的人,還是一個守島的軍團長,他真不能接收這個小孩。

就算陸岩想收養他,沒有他親媽點頭,也是不行。

等到時間到了,陸岩必須回去守島的時候,陸岩也沒能解決這個孩子的問題。軍令在那裏擺着,陸岩不能抗命,所以他只能憋了一肚子火的回到了島上。

因為沒能帶回那個孩子,陸岩的心裏一直很不舒服。

那個孩子是陸岩的士兵,用命救回來的,如果最後不能妥善安置,陸岩将一輩子都不能釋懷。

“盼盼你知道嗎?我問那個負責人,小雨以後會去哪裏的時候,他居然告訴我,他們要把他送回他的親人身邊?”

“呵呵,很可笑是不是?小雨就是被他舅舅賣給人販子的,他們居然還要把小雨送回去?”

“送回去幹什麽?讓他舅舅再賣他一回嗎?就算小雨的舅舅,會因為此事被抓,那小雨的姥姥、姥爺又能容得下他嗎?”

“就因為小雨的親媽還在,小雨不是孤兒,我就不能領養他,這簡直太荒缪了。小雨失蹤有三個月了,如果他親媽真的在乎他,她會不報案嗎?”

“我去公安系統查過了,小雨的家長沒有人報案。呵呵……”

陸岩說着,露出一個愛哭還難看的笑容。那一刻陸岩的表情,第一次讓陳盼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脆弱。

鬼使神差的,陳盼站起身,走到陸岩身邊,把陸岩那張悲傷的臉,抱在了懷裏。除此之外,陳盼什麽話也沒有說。

陳盼無聲的安慰,讓陸岩崩潰的心情,好受了很多。在陳盼懷裏靜了一會,陸岩才啞着嗓子繼續說:

“盼盼,他們是真的把小雨當累贅,不想要他了……可諷刺的是,因為小雨現在是未成年,他居然還只能繼續靠他們養活。”

“盼盼……看到小雨那雙暗淡無光的眼睛,我就難受,很難受。我會控制不住去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盼盼,我現在真的很慶幸,我的妻子是你。有你當思思的媽媽,真的很好,很好。”

因此有孩子,也随時都有犧牲的可能,所以陸岩見到小雨的遭遇後,心情難免更加的難受。

保家衛國,是每個軍人的職業所在。陸岩不後悔他的選擇。每一個士兵上戰場之前,也都會先寫好遺書。陸岩自認他這一生,頂天地立,對得起任何人。

可看到小雨,看到他的戰友為了小雨倒下去的那一刻,陸岩突然很悲傷,很悲傷。

物傷其類也好。多愁善感也罷。

陸岩透過老班長和小雨的事情,想到了他自己,想到了這次犧牲的小戰士,想到了曾經死在戰場上的許許多多的同胞。

他們除了是一名軍人,他們還是一個家庭的頂梁柱。他們守護大家的同時,也要負責養他們的小家。

如果換陸岩是那位老班長,在他犧牲之後,有人這樣對他兒子,陸岩不确定他會不會後悔。那位犧牲的老班長,對得起祖國,對得起人民,卻對不起等他回家的妻兒。

他的妻子也許沒有陸岩想的那麽壞,故意的不要小雨。但她确實太柔弱,根本護不住孩子也是事實。那個家需要老班長,沒有了老班長的庇護,他的妻兒只能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小雨的今天,可能就是別的遺孤的明天。

就算別的遺孤,不會被拐賣,他們也一樣會遇到別的問題。這個年代,沒有爸爸的小孩子,就是要活的比較艱難。

想到別人的同時,陸岩忍不住也會想起他自己。就算陸岩自認福大命大,身手過人,他也不敢保證他能永遠都活着從戰場上回來。

如果哪天他真的不幸犧牲了,他不希望到時候他的妻女也被人這樣欺負。

就算陸岩知道陳盼不是軟柿子,他的家人和陳盼的父母都很護犢子,陸岩也難免擔心。

陸岩這一刻突然很怕死。他可以死,但如果他死後,陳盼和陸思會過的不好,那陸岩就是做了鬼,也要從地獄裏爬出來。

聽陸岩講完整個故事,陳盼告訴陸岩,她會一直陪在他身邊,而且她有秘密武器,可以保證陸岩有最後一口氣,他就死不了的。

“至于別人,我雖然管不了那麽多。但幫幫他們的孩子,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陸岩,你在島上挖兩個大糧倉吧,我可以把我空間裏多出來的糧食,放到糧倉,給你養那些小孩。”

“他們不是說我們沒有收養遺孤的資格嘛?那我們就在島上建一所孤兒院,專門收這樣的小孩來養大。”

“小雨的事情,你也別急。你和小雨非親非故管不了小雨的事情,但老班長的原部隊長官,肯定可以代替老班長插手小雨的事情。”

“除了老班長的原領導,還有這次為了小雨犧牲的小戰士的父母,他們都有資格為小雨做主。”

“而且小雨的事情,主要在他媽媽身上。我們就再相信她一回。也許她很柔弱,養不起親兒子,但作為小雨的親媽,我相信她也不會願意傷害他。我們先去找她,和她談過再說。”

“現在你什麽都不要想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趕緊睡覺吧。思思她很想你的。明天早上她要是看到你這麽憔悴,不認識你可就糟了。”

說到陸思,陳盼就像是給陸岩說睡前故事一樣,溫溫柔柔絮絮叨叨的,跟陸岩說了好多陸思的趣事。

陸岩聽着聽着,不覺着的真心笑了起來。聽到陳盼抱怨陸思太淘氣,陸岩還會小聲的為陸思争辯,說他家陸思不是淘氣,是可愛,是聰明。

陳盼聞言,也不和陸岩争論。繼續和陸岩說陸思的糗事,趣事,陸岩面帶微笑的聽着,精神越來越放松,最後真的忘記了悲傷與憤怒,抱着陳盼閉上眼睛睡着了。

陸岩睡着之後,陳盼又輕輕的拍着他的背,像哄陸思一樣,讓他睡的更沉了一些。陳盼才關了燈,和陸岩一起睡去。

明亮的月光,透光窗簾照在相擁而眠的兩個人身上,有些朦胧。讓陳盼和陸岩兩個,好像被光暈包圍一般,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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