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陸衡之被貶◎

火盆燒的極旺,那件被迷魂草泡過的衣衫,不到片刻,便化為灰燼。

阿虞心底巨石落地,臉上笑意愈濃。

江晏行獻于葉玉的從不是什麽安神香,而是擾人神智的醉夢香。

葉玉佩戴在身,時常聞着。

久而久之便會致使她心裏慌亂,胡思亂想。

陸衡之不能人道,葉玉同江埕勾搭在一起,是遲早的事。

今夜兩人自相殘殺也是因着聞了醉夢香,又碰了那件被迷魂草泡過的衣衫,致使精神恍惚,出了幻覺。

阿虞笑容無害,笑的愈發明媚。

她彎腰蹲下,漆黑的地面上有着幾滴血跡。

她眼眸微亮,地牢內有扇小窗,只有白日才能照進些光亮。

今的日光很足,照在那血跡上,顯的鮮紅一片。

老鼠吱吱叫着,竄回洞裏。

阿虞慌亂的心平靜不少,她慢步走向如同斷氣的江晏行。

她小心翼翼地給他包紮了幾處刀傷。

如若今生沒他,她就真要被陸衡之抹去記憶,折磨良久。

或許真的會如從前那般,天真認定陸衡之是她兄長。

她為他獻出真心,被踐踏,最後落得慘死的下場。

她支着下巴,眼睫微垂,陸衡之萬劫不複,跌在泥裏永遠爬不上來,方才是她想要的。

讨好陸衡之,茍且偷生,簡直是笑話。

自重生後,阿虞便知曉了她會生生世世活在話本子裏。

陸衡之永遠會占盡先機,比她早重生,葉玉更是厭惡她。

他們不會放過她。

她不似這幾人好命,今生能遇上江晏行,若是下一世,江晏行死了,或是也淪為了葉玉的裙下臣。

她便是案板上的魚肉,掙紮不得。

除非這幾人瘋了,互相殘殺,她才能安生度日。

阿虞給江晏行好生梳洗了番,等着人來接他。

...

寶禧殿

“娘娘,鎮北王已将邊關大軍調回,要同太子争葉家姑娘。”

素畫眉皺着,只覺得荒唐,看着自家主子的神情。

麗妃微彎唇,“皇上那作何反應?”

“自是發了大火,已派秦小将軍帶兵前去阻攔。”

麗妃語調平緩,“太子這般荒唐胡鬧,棄民生于不顧,皇上可有發落?”

素畫微抿唇,輕嘆氣道,“皇上留宿賢貴妃那好幾夜。”

“有她在,想必太子會安然無事。”

香爐被推翻,麗妃深吸着氣,“接着說。”

素畫猶豫道,“前些日子,惠安郡主還想去同賢貴妃訴苦,葉家姑娘是妖顏禍水,搞的民不聊生。”

“這幾句話惹怒了賢貴妃,皇上當即撤了惠安郡主和太子的婚事,惠安郡主失了顏面,整日尋死覓活。”

麗妃笑着,“本宮倒覺得惠安郡主說的沒錯。”

“挑些好的送去王府,好生安撫。”

素畫微點頭,“還有一事,鎮北王府關押了巫師大人。”

“探子說的是,這巫師只是遠遠看了葉家姑娘一眼,便被鎮北王上奏,他乃江晏行......”

麗妃身形微頓,她緩緩擡眸,“既然不是,那便快去禀告皇上,将人接出。”

素畫安慰道,“奴婢明白,其實娘娘也無需傷心。”

“皇上只是暫時被賢貴妃迷了心竅,心底還是有娘娘的。”

“皇上與娘娘是少年夫妻,伉俪情深,皇上對娘娘很是敬重。”

麗妃未有過多憂傷,“貴妃和妃,終歸是不同的。”

“本宮母家顯赫,那幾分敬重是敬着本宮母家。”

“何來伉俪情深?”

...

邊關

“秦兄,別同他廢話了。”

“他和鎮北王是一丘之貉,直接誅殺便好!”

秦衍身着鴉青色錦袍,長眉俊目,眉眼泛冷。

他薄唇微抿,沉聲道,“裴照,你莫要執迷不悟。”

裴照被人押制,跪與地下。

他合上了眼,他怎不清楚若是調動了兵力,便是置黎民百姓于不義。

他自小讀過的書裏,便不容許他這般做。

他跟随陸衡之多年,衷心效勞多年,又怎能置他于萬劫不複之地。

裴照久久未回話,秦衍身邊的少年催促着秦衍斬殺裴照,挂于城牆,以儆效尤。

秦衍眼睫微顫,眸光略沉。

他身形挺拔,愣了良久,“你當真要赴死?”

裴照愣了良久,“臣不願置黎民百姓于不義,更不願背棄王爺......”

話音未落,遠處快步走來個士兵。

他跪地,高聲道,“回禀将軍,鎮北王身受重傷,鎮守王府的士兵已降。”

“宮裏傳來口谕,只要裴照肯交出兵符,皇上便能念及舊情,只貶罰鎮北王,不取他性命。”

...

漆黑陰暗的地牢久違的照進光亮。

江晏行被宮裏人擡走,戰俘們被轉移去了旁處。

偌大的地牢,竟只剩了阿虞一人。

陸衡之是話本子裏愛而不得,心狠手辣的男二。

他争不過江埕,就如她争不過葉玉般。

一旦決裂,只會一敗塗地。

阿虞清楚陸衡之雖貶罰,可整死她依舊是綽綽有餘。

江晏行扳倒江埕,還需費些力,這期間自是無暇顧及她。

她輕嘆氣,她需得為自己尋個暫居的好去處。

牢獄外腳步聲漸多,為首之人一襲藏青色錦袍,他生了副好皮囊,眉眼如畫,光風霁月。

他看着她,很是認真問着,“她是哪國戰俘?”

阿虞看着男人,微微笑着。

她想,上天對她是多有眷顧的,秦衍未重生。

作者有話說:

感謝陰不咕小天使一個地雷,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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