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請問,柏熠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韓勝意回答,“最快也要等到下周。”

下周。

今天才周二。

佟芮恹恹地說完‘謝謝,我知道了’,然後順便蹭韓勝意的順風車,失魂落魄般來到公司上班。

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佟芮沉沉嘆了口氣。

她辛辛苦苦努力那麽久,終于瘦到結婚前的水平。原本打算換上新買的春裝,給柏熠看看自己窈窕的模樣。

結果呢?

有種努力努力白努力的挫敗感。

佟芮癟癟嘴巴,開始自我反省。

是不是自己哪裏做錯了呢?

柏熠工作繁忙,每天的空閑時間少之又少。再加上,最近兩個月是重新談合作的關鍵時期,需要經常去外面出差。

佟芮雖然工作不算忙,卻因為兼顧學業,必須兩頭跑。

仔細算算,留給彼此的時間少得可憐,佟芮卻因為個人原因,擅自遠離柏熠。

現在柏熠出國,她連一句再見都沒機會說。

“唉。”佟芮再次發出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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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熠給她的偏愛太多,導致佟芮越來越嬌慣。

明明是自己咎由自取的結果,卻難以承受期望落空的遺憾。

還記得昨天晚上,柏熠與她道別時,互相說了‘明天見’。

現在倒好。

明天暫時不會來了。

“小佟,你今天來得真早。”王姐踏進辦公室,愉快地向佟芮打招呼。

“王姐,早啊。”

王姐來到她工位前,好奇地問,“你帶了什麽?味道好香。”

“是老鴨湯,要嘗嘗嗎?”

“不用不用,我吃過早飯了。”王姐擺擺手,誇張地贊美道,“開春的鴨子煲湯,味道肯定很鮮美。你來得這麽早,還有時間煲湯,精力真好。”

佟芮臉有些燙,解釋道,“你誤會了,是我老公煲的。”

“你老公?廚藝這麽好,難得啊。”王姐羨慕地說,“哪像我家那個豬隊友,撐死只會擦擦玻璃,掃掃地。”

王姐誇完,想起上次團建的事,旁敲側擊提醒道。

“小佟啊,你現在剛結婚,還處于磨合期呢。這小兩口過日子啊,大富大貴固然美好,但是安安穩穩才是最重要的。”王姐煞有介事分析道,“像你老公這樣,低調有分寸,還知道心疼老婆的男人,屬實不多了。”

“嗯嗯。”佟芮贊同地點點頭,心裏給柏熠打個100分。

“所以啊,你要學會珍惜眼前人,多為老公着想。”王姐心裏嘀咕:希望小姑娘把持住,別被有錢長得帥的柏總稍微一勾搭,就抛棄糟糠之夫。

要說柏總确實條件好,但他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肯定難伺候。

有錢有什麽用?會煲老鴨湯嗎?

“好的,謝謝王姐,我知道了。”佟芮美美的喝了一碗柏熠親手煲的老鴨湯,暗暗決定以後要對他再好一些,多為老公考慮。

她的湯喝到第二碗,經理從外面走進部門辦公室,笑呵呵問,“啥東西這麽香,聞得我都餓了。”

王姐接過話,“是小佟帶來的老鴨湯。”

“經理要喝嗎?我分給你一碗。”佟芮十分大方。

“好呀。”經理到處翻找合适的容器,想在倒春寒的天氣,嘗嘗老鴨湯的味道。

王姐又熱心的補充道,“是小佟老公熬的湯,多貼心啊。”

經理剛找到紙杯,聽見這話,頓時虎軀一震。

他硬生生把口水咽回去,對佟芮說,“我血脂高,醫生讓我少沾葷腥,湯下次再喝吧。小佟,來我辦公室。”

“好的。”佟芮喝完香噴噴的湯,擦幹淨嘴巴,火速前往經理辦公室。

經理背對着她打印東西,順嘴問,“小佟,你有護照嗎?”

“嗯嗯,有的!”佟芮回答。

她活了二十一年,從來沒有出過國。只因為前年過年時,侯悅提議去國外旅游,特意跟佟芮說了好幾次,催促她快點辦護照。

當時,佟芮對她口中的‘全家一起旅游’持懷疑态度,卻心存幾分僥幸,依言辦好護照。

結果可想而知,好不容易拖着行李抵達國際機場,卻被她們母女狠狠惡心一番,又狼狽的回到小房間自我療傷。

佟芮想到這裏,猛得記起來。

因為她對出國有陰影,所以回去以後,就把護照和其他資料鎖起來,壓到箱子最底層,搬家的時候根本沒有帶出來。

完蛋。

“那就好。”經理沒有看出佟芮的絕望,繼續說,“你抽時間去辦個V國簽證,加急,應該周五之前就能批下來。本周末,分公司組織出國進行交流考察,剛好多出來一個名額,柏總要求帶你過去。”

“帶我?”

“嗯。”經理解釋,“柏總在那邊出差,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

“聽韓助理說,這次的工作比較棘手,一時半會趕不回來。”經理身為整個部門中,唯一知道柏熠和佟芮婚事的人,卻不好說得太露骨。

畢竟他僅僅只是知道,不了解總裁夫婦的具體狀況。

就比如,經理死活想不明白,佟芮貴為總裁夫人,為什麽要隐瞞身份,留在人事部當一個小小的螺絲釘。

經理含糊地說,“柏總讓你過去,肯定有他的用意。”

“好的,我這就去做,謝謝經理。”佟芮退出經理辦公室,用力揉了下眉心。

現在問題來了。

護照怎麽拿回來?

**

剛開年沒多久,徐廣耀已經卧病在床整整半個月了。

他不知道怎麽搞得,斷斷續續發低燒。打針和吃藥只能管用幾個小時,病情反反複複不見好,拖得身體日漸虛弱。

人們常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徐廣耀病了一場,才知道誰都靠不住。

剛生病時,徐夢妍和侯悅母子天天過來噓寒問暖。日子一長,照顧徐廣耀的工作全部推給家裏阿姨。

她倆偶爾過來兩次,卻并不關心徐廣耀,話裏話外吐槽佟芮的過錯。

“瞧你養的好女兒,嫁出去以後,徹底變成外人了。生意上面一點都不幫忙,再這麽下去,公司就該破産了。”

“老公,你的病再不快點好起來,咱們家底都該被掏空了。”

起初,徐廣耀以為老婆是危言聳聽。他親自跟公司高管交流一番之後,才發現侯悅并沒有誇張。

今年複工,業內人人眼饞的柏氏集團,新公布的合作關系網中,沒有徐廣耀大名。相反,有幾家規模不如徐家的公司,乘上柏熠這艘大船,奮起直追勢頭很猛,分分鐘形成百花齊放的市場。

按理來說,徐家根基深厚,又有祖輩傳下來的人脈。只要好好經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奈何徐廣耀病倒之後,侯悅急于為自己的女兒鋪路,強行把徐夢妍塞進公司高層,惹來其它高管諸多不滿。

徐夢妍又是個腦袋空空,任性蠻橫的主,處事以自我為中心,搞出一連串寒心的事情。進公司沒多久,已經逼走兩個元老級核心員工。其他留下的員工,人人自危,做事沒有以前那麽盡心。

某個深夜,副董事長撥通徐廣耀的電話,控訴他這種為了把公司留給女兒,不顧員工死活的行為,罵得徐廣耀一頭霧水。

“我還沒死呢,誰說要把公司交到她手裏?”

副董事長怒罵,“你那位好女兒親口說的!”

徐廣耀這才知道,自己生病之後,侯悅母女對他無暇顧及,主要是害怕徐廣耀查出什麽不治之症,家産會被與他有血緣的私生女分走。

寧靜的午後,徐廣耀突然開始思念佟芮。

其實他心裏清楚,侯悅是因為利益,才非要嫁給自己。徐夢妍對自己乖順,因為徐廣耀提供她優渥的生活。

在這個家裏,只有佟芮,才會不求回報為他付出。

佟芮年幼時,無論徐廣耀讓她學什麽做什麽,她都會照做。記得有很多次,徐廣耀碰上搞不定的客戶,只要把佟芮帶出來,多半會化險為夷。

佟芮優秀,漂亮,多才多藝。印象中,有好幾個人曾羨慕徐廣耀,誇他‘後繼有人’。

然後呢?

佟芮慢慢長大,開始對父親有所保留,不再那麽盡心盡力。

徐廣耀知道原因。

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在外面叫過幾次爸爸,每次都被侯悅或者徐廣耀制止。

“別亂叫,被別人誤會怎麽辦?”

忘記從什麽時候開始,佟芮再也沒有叫過爸爸。

又忘記從什麽時候開始,佟芮逐漸抽離這個家。

徐廣耀也曾後悔過,利用佟芮那麽多次,卻連一點點父愛都吝啬于施舍。

明知道侯悅善妒又心機,卻還是把佟芮交給她管教。每次看到大女兒被欺負,受委屈,只會冠冕堂皇地說‘你是姐姐要讓着妹妹’或者‘聽侯阿姨的話’。

如果她對佟芮稍微好一點,或許,佟芮現在會衣不解帶守在病床前,時時刻刻關心他照顧他。

就像,自己曾經愛過的女人一樣笨。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徐廣耀扭頭看向窗外,天空灰暗,外面的樹沒有熬過冬天,已經枯死了。

春暖花開,好像唯獨沒有落到他的窗前。

“徐老爺,”負責照顧他的阿姨跑進來,彙報道,“佟芮回來了。”

徐廣耀聞言,撐着身體坐起來,“她怎麽才回來?快把她叫過來。”

“她回來拿護照,拿完就走。”

“走?”徐廣耀眉頭緊皺,“你難道沒有跟她說,我生病了嗎?”

“說了,但是……”阿姨面色猶豫。

“但是什麽?”徐廣耀急急追問。

難道佟芮無動于衷嗎?

畢竟是父女,她怎麽會如此絕情?

阿姨回答,“佟芮讓我轉告你,早點康複。等會兒,她會買點香蕉和蘋果送過來。”

“……”徐廣耀滿臉錯愕。

佟芮沒有無動于衷,她用對待家裏不熟親戚的态度,對待徐廣耀。

此時此刻,徐廣耀突然非常懷念,那個小聲叫了句‘爸爸’,得到回應後,喜笑顏開的小女孩。

與此同時,佟芮順利找到自己的護照,原本打算徑直離開。

剛推開破敗的房間門,從小照顧她的張姨站在外面。

“芮芮。”張姨試探着叫住她,“你父親這次病得很嚴重,身體一直不見好,你真的不去看看他嗎?”

佟芮皺了下眉,豎起滿身無形的刺,“張姨,你打算道德綁架我嗎?”

張姨連忙說,“怎麽會呢?”

佟芮又問,“如果我不去看他,你會覺得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對吧?”

“我沒有那個意思。”張姨嘆了口氣,對她說,“這些年,徐家人怎麽對你,我都看在眼裏。只是,他畢竟是你父親,是生養你的血親。”

佟芮聞言,唇緊緊抿着。低下頭,一言不發越過張姨。

張姨目送佟芮遠去的背影,再次嘆了口氣。

佟芮這孩子,外冷內熱,內心非常柔軟,特別重視感情。

她特意過來勸佟芮,并不是為了徐廣耀,而是害怕佟芮日後想起來後悔。

佟芮離開徐家以後,又過了兩個小時,天色漸晚。

侯悅結束名媛貴婦聚會,打扮得花枝招展回家。聽說佟芮來過,臉上流露出不加掩飾的厭惡,踩着高跟鞋直奔徐廣耀的房間。

“老公,聽說你女兒下午過來取護照,連看都沒看你一眼。”侯悅臉上寫滿鄙夷,趁機慫恿道,“我早就說過,佟芮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已經把她養到成年,履行了做父親的義務,以後就當沒有這個女兒。至于公司,妍妍肯定會管好的。”

徐廣耀木木坐在那裏,望着窗外的黃昏,一副沒精神的樣子。

侯悅繼續說,“老公,趁你這幾天精神好,召開股東大會怎麽樣?”

“直接立遺囑吧。”徐廣耀說。

“真的嗎?”侯悅大喜過望。

徐廣耀扭過頭,對她充滿失望,“你果然一直盼着我死。”

“怎麽會呢?”侯悅尴尬地打圓場,“咱們家大業大,遺囑肯定要提前弄好,避免日後糾紛。再說,你只是發燒而已,小病,過兩天就會痊愈。”

侯悅耐着性子,安撫半晌,卻沒有效果。她暗中給徐夢妍發消息,把女兒叫過來。打算趁着徐廣耀被佟芮寒心的時候,将徐家的資産,全部攥在她們母女手裏。

“老爺!”阿姨再次跑進來,語氣有些亢奮。

侯悅狠狠瞪她一眼,“沒規矩!我跟老爺正說話呢,誰允許你闖進來?”

阿姨立刻露出誠惶誠恐的模樣,準備退出房間。

“慢着。”徐廣耀叫住阿姨,卻對侯悅說,“你走吧,我對你沒什麽好說的。”

侯悅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丈夫會說出這麽冰冷地話。

徐廣耀問阿姨,“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醫院那邊剛才聯系我,說是幾位主治大夫和國外專家溝通之後,有了新的治療方案。具體情況,要請您去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徐廣耀不信,“他們治療多少次了,根本沒有效果。”

“您就再去一次吧,”阿姨急切地勸他,“這可是佟芮委托認識的大醫院院長,聯系全世界最專業最權威的相關醫生。他們看在佟芮和……的面子上,才同意參與此次會診。”

“你說誰?”徐廣耀頓時激動起來,“是佟芮聯系的?”

“對!”阿姨重重點頭,“您就去看看吧!”

“好、好、好。”徐廣耀連續說三聲好,又問,“會診安排在什麽時候?我提前準備。”

旁邊,侯悅差點咬碎一口烤瓷牙。

其實,佟芮本人并沒有耗費什麽精力。

她只不過給上次認識的院長發消息,簡單說明情況。院長了解之後,熱心地回複:包在我身上。

佟芮謝過院長之後,默默記下人情,把徐廣耀的病抛之腦後。

張姨說得沒錯,假如徐廣耀就這麽病死,佟芮多少會覺得心裏愧疚。她讨厭徐廣耀,讨厭侯悅和徐夢妍,卻沒想過讓他們死。

不過,佟芮的善良是有限的。做到這種地步,對徐廣耀的善良額度已經用盡。

接下來幾天,她沒有接徐廣耀的電話,也沒有回複父親的消息。

坐上飛機時,她嫌祥林嫂式的唠叨太煩,幹脆抽出電話卡,換上在國外使用的臨時電話卡。

生平第一次坐跨國航班,睡眠質量超好的佟芮,激動地差點失眠。

經過将近二十個小時的漫長旅途,佟芮再次來到地面,眼前已經變成全然陌生的風景。

迎面吹來的海風,隐約帶着鹹味,豔烈的陽光暖暖灑下,對她表示歡迎。

這兒是一個三面環海的熱帶國家,四季如夏,驕陽似火。

佟芮走出機場,下意識擡起手,擋住直直灑落的陽光。

她天生畏寒,不代表她喜歡酷暑。

太陽曬得太多,人會變醜的。

“哈哈哈哈哈!”經理拖着大行李箱,從後面走過來,拍拍佟芮的肩膀,“小佟啊,來熱帶國家度假,不多曬曬太陽怎麽行?”

“度假?”佟芮揚起臉,天真地問,“我們不是來國外的公司交流學習的嗎?”

經理還沒說話,其它部門的經理笑聲爽朗,“那種鬼話你也相信?”

年輕的副總已經換好沙灘襯衫和短褲,從行李箱中拿出游泳圈,一本正經地說,“學習三分鐘,摸魚一小時。”

佟芮:???

聽聽,這是領導們應該說的話嗎?

“就是就是,難得出國一趟,學習哪有去海邊重要。”漂亮的美女董事,已經迫不及待打電話約日光浴,同時跟其他人商量,“明天我能不能翹班?誰給我打個掩護。”

“包在我身上!”副總驕傲地說,“咱們一起摸魚,反正柏總也不知道。”

話音剛落,另一位高管緊張地問,“咱們中間,不會有人向柏總打小報告吧?”

“都是自己人,放心放心。”

“呃。”人事部經理幹咳一聲,指指旁邊的佟芮,“那啥,收斂點,柏總的枕邊風在這兒呢。”

“我冤枉!”佟芮立刻高舉雙手,“放心,其實我也想摸魚。”

于是,大家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瞞着柏熠,愉快的達成共識。

難得出國,地點又選在風景如畫的海邊城市,旅游确實比工作重要得多。佟芮跟随衆位高管,學習到了很多管理層的敷衍之道。

上午工作時,他們看起來一個個西裝革履,光鮮亮麗,對待工作盡職盡責。實際上,佟芮一刷微信群,發現幾位看似‘認真開會’的領導,竟然在群裏用表情包鬥圖。

佟芮考入大學之前,曾經陪徐廣耀參加過商圈應酬。

印象中,商圈應酬要麽嚴肅古板,要麽幾個大男人聚在酒吧包廂,喝得面紅耳赤,喝大了還要求佟芮唱歌或者表演才藝,搞得她十分為難。

後來,佟芮長大以後,才知道當時的自己,被父親當做取悅合作夥伴的籌碼。

進入新公司以後,氛圍明顯有所不同。

柏氏集團是一所年輕的公司,從柏熠經手到現在不過十二年。總公司和分公司的管理階層,都比較年輕,腦子活想法新,而且敢于大膽嘗試。

最可貴之處在于,他們明白輿論和風向的重要性,會時時刻刻與員工保持溝通。

據說,分公司雖然沒有酒桌文化,卻有沙雕文化。眼前這些高管們,甚至參加過員工舉辦的鬥圖大會,并且成績卓越。

佟芮不禁想,放眼業內,也只有柏熠有這樣的格局,敢啓用這群大神。

等等。

佟芮轉念又一想,覺得這件事情,對于柏熠而言,似乎不算什麽挑戰。

畢竟,他連老婆都是随便選的。

冒出這個念頭,佟芮心情變得有些微妙。

也對,我是柏熠随便選的。

以柏熠的标準,或許還有其他符合條件的人。

佟芮低頭,偷偷癟了下嘴。

談感情好煩啊。

患得患失,敏感又矯情。

還不如單純的利益關系。

佟芮再度萌生出自我厭棄的想法,手指無意識絞緊,心髒似乎越來越沉。

突然。

手機輕微的震動兩下。

平常工作時,佟芮會把手機調成靜音。只有特別關注的人發來消息,才會震動提醒。

而她的特別關注欄,只有柏熠。

她驚得連忙坐直身體,看向會議室其他人,生怕被發現。

還好,其他人也在摸魚,沒有注意佟芮。

佟芮偷偷摸摸打開鎖屏,查看柏熠發來的消息。

柏熠:忙完了嗎?

佟芮:還在開會呢。

佟芮:[貓貓躺倒.jpg]

柏熠:能出來嗎?

佟芮:應該可以吧,反正我呆在這裏沒什麽用。

佟芮:出去做什麽呢?外面好熱呀。

柏熠:所以,你拒絕跟我一起去海邊嗎?

佟芮:!!!

春光明媚時,風景如畫的國度裏,英俊的男人邀請她去海邊。

這誰能拒絕啊?

佟芮:等我三分鐘,我今天就算挖地道,也要溜出去!

作者有話說:

《佟芮芮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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