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開春後,A大校園內流傳着許多奇奇怪怪的傳言。
比如新學期剛開學,大三年級某女生宿舍有兩位同學搬離。留下的兩位女生性格太差,沒有人願意搬進去。
此後每逢深夜,大家經常能聽到那個宿舍傳出争吵或者哭喊,偶爾夾雜着打架的動靜,比鬼還要恐怖。
再比如,以豪門大小姐形象廣受追捧的徐夢妍,因為迫害農村女孩林晚晚,被校友們扯下僞善的遮羞布,‘人善心美’的人設徹底崩塌。
許是徐夢妍嫌丢人,那之後整整一個月沒有露面。
再次回到學校時,她‘豪門千金’的人設也逐漸崩塌。
細心的同學們發現,徐夢妍最近竟然坐網約車來學校。喜歡的品牌推出春季新款,她身上依舊穿過氣的舊衣服舊包包,而且也不跟名媛姐妹圈的女生一起轟趴。
起初,大家還以為徐夢妍想通過低調接地氣的親民形象,拉進大家的好感度。
後來,有知情人士在校園論壇發帖,說徐夢妍和父親鬧翻了。
據說,她父親徐廣耀生病期間,徐夢妍趁機進入公司,為日後繼承家族企業打基礎。可惜她沒有管理公司的經驗,卻心比天高,逼走好幾個公司元老級員工,氣得徐廣耀病情幾度惡化。
現在徐廣耀病情好轉,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阻止侯悅母女對公司的管制。把自己生病期間,協助徐夢妍場控公司的員工,全部趕出公司,并且限制徐夢妍的消費。
此貼一經發表,掀起無數讨論。
年輕的學生們紛紛感慨:早知道豪門水深,沒想到親生父女也能搞得不共戴天。
果然,感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倒也未必。
四月伊始,校園內熱度最高的傳言,是關于校花佟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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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佟芮,她剛入學時,性格冷淡疏離,跟誰也不親近。
那些被佟芮吸引的男生,處處碰壁後,漸漸打消念頭,從此只敢遠觀。
從大二開始,除了某幾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勇士,其餘同學紛紛遠離佟芮,生怕被校花的刺紮到。
萬萬沒想到,大三快要結束時……
佟芮變甜了。
變、甜、了!
那種甜,不是迫于工作和社交壓力,努力裝出來的假甜。
而是發自內心,浮于眼底,染上眉梢的甜。
只要靠近佟芮,就能感受到她滿滿的元氣,讓人由衷覺得開心。
大學前三年,佟芮好像天山之巅的霜雪。美則美矣,不可亵玩。
而現在的佟芮,宛若被春風滋潤的花苞,層層綻放,沁香入骨。
曾經被佟芮外貌吸引,又被她性格勸退的男生們,心底小火苗卷土重來。
然而,星星之火還未燎原,又被殘忍的澆滅。
論壇或者校友圈上,只要有人說‘佟芮最近好甜’,底下立刻有人站出來回複:醒醒,人家結婚了。
好吧,瞬間冷靜。
他們身為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男未婚女未嫁的情況下,撬別人牆角尚且要承受道德譴責,更何況破壞人家的婚姻呢?
衆男生心有不甘的收起心思,同時陷入思考:
說起來,佟芮結婚以後,才開始慢慢變甜的。
莫非,天山之雪受到愛情滋潤,才會化為散發甜蜜香氣的春花?
好嫉妒。
男生們咬牙切齒地想:佟芮老公憑什麽?就憑兩輛豪車嗎?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嗎?
有些喜歡做白日夢的愛慕者,幻想自己出身于富貴之家。憑借兩輛豪車,讓佟芮對自己投懷送抱,嫁給他做小嬌妻。
很快,他們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兩個重大的錯誤。
1、佟芮不是因為豪車,才嫁給現在的老公。
2、佟芮的老公,不止有兩輛豪車。
這群人為什麽會知道呢?
因為四月初,傳說中的佟芮老公,開着第三輛豪車來到A大,陪自己老婆參加運動會。
**
國內教育界相當重視學生的身體素質,即使到了大學,運動會依舊每年舉辦。
衆所周知,運動會滿打滿算就那麽幾個項目,不可能每個人都參加。而且,并非所有青少年,都對運動感興趣。
大學的運動會秉承自願原則,那些對運動會不感興趣的同學,甚至不知道運動會舉辦過。
佟芮不一樣。
她每年都會積極、主動的報名參賽,而且要報好幾個項目。
沒別的原因。
參加運動會可以拿學分,得到名次,能拿到更多學分。
身為一條積極型鹹魚,佟芮遇到學分問題,會展示自己積極的一面,努力為自己的成績單增光添彩。
上個月,體育委員剛剛把運動會的報名表,發到班級群裏,佟芮立刻勾選了三個自己擅長的項目。
金融系願意參賽的同學不多,名額綽綽有餘。她原本打算多勾幾個,考慮到最近的運動量,默默打起了退堂鼓。
已經被柏熠養成豬豬了,身體素質大不如前,萬一上了賽場,表現得太丢人怎麽辦?
按照往年的比賽情況,學校運動會不止對學生們開放,還面向運動員的家屬開放。每位運動員都可以邀請校外的親朋好友,前來為自己加油助威。
佟芮要是搞砸了,不止小範圍丢臉,還會大範圍社死。
“我還是悠着點吧。”佟芮嘴裏嘀咕,“反正,我也不差那麽幾分。”
話音剛落,柏熠從背後湊過來,看到她勾選的幾個項目。
“三千米,五千米,還有标槍。”
“對呀,我打算報這三個項目。”佟芮向他解釋,“我爆發力不太好,短跑比較慢,但是耐力還可以。”
柏熠接過話說,“我知道。”
“咦?你怎麽知道?”佟芮可不記得,在他面前跑過步。
柏熠沒有說話,從相冊裏翻出一張圖。
是之前佟芮發給他的跑步軌跡,站起來的一顆心,全場五點五公裏。
“我都忘了,你還留着啊。”佟芮看見自己用腳畫出來的醜醜的心,腼腆的笑笑,“其實我本來想跑五點二公裏的。”
“然後?”
“那樣的話,這個地方…”佟芮伸手過去,指指心髒尖尖的位置,“就合不上啦。”
柏熠想了想,回答,“那樣也好。”
“哪裏好啊?”佟芮吐槽:缺了那麽一大塊,打算逼死強迫症嗎?
柏熠卻說,“封閉圖形的容量有限。”
留一個出口,多餘的愛意滿溢而出,還會有新的愛意再次填滿。
無窮無盡,源源不斷。
佟芮沒什麽浪漫細胞,繞了幾秒才聽懂。
她扭過去環過柏熠的脖頸,仰起臉,用力親一口他的嘴巴。
“你也沒有偷吃糖啊。”佟芮嘀咕,“怎麽說出來的話這麽甜。”
柏熠權當老婆在誇獎自己,繼續甜甜的發言,“我可以去嗎?”
“你要去哪裏?”佟芮懵懵地問,“世界上還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因為你沒有邀請我。”柏熠停頓幾秒,見佟芮眼底露出茫然,又補充道,“運動會,通知單裏寫着,可以帶家屬。”
“可以是可以……”佟芮糾結地皺眉,“你工作那麽忙,有時間嗎?”
“嗯。”柏熠面不改色地說,“韓助理會幫我處理工作。”
韓勝意:(髒話)
這苦逼日子,他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于是,佟芮順理成章的邀請柏熠,來為自己參加的運動項目加油。
A大本科部有上萬名學生,運動會規模浩大,前前後後要舉辦四天。
佟芮參加的項目,除了标槍預賽之外,都集中在後兩天進行。
參加過運動會的人都知道,運動會最熱鬧得部分,當屬開幕式表演。有許多長相出衆、還願意展示自己的帥哥美女,造福廣大校友的眼睛。
第三天開始,比賽只剩下一些動辄需要幾十分鐘的耐力賽,和觀賞價值比較低的力量賽。因此,看臺區的觀衆越來越少。願意冒着大太陽來現場加油的人,多半跟賽場上的運動員沾親帶故。
柏熠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一輛嶄新且耀眼的布加迪出現在學校外面,同學們險些以為,徐大小姐終于跟家裏和好了。
不止和好,她大概抓住了徐廣耀的把柄,才讓父親給她買這麽貴的車。
兩分鐘後,從車裏下來的男人氣質矜貴,帽檐壓得很低。露出半張大家理應沒有見過,卻莫名覺得眼熟的臉。
有幸目睹這個場景的同學們,眼睜睜目送男人邁開長腿,大步走進校園裏。
“天吶,好帥!”
“哪裏帥?你看清他的臉了?”
“雖然沒有看到正臉,但是他的氣質秒殺咱們學校所有男生!”
“确實,他該不會是哪個男明星吧?”
“開玩笑,男明星來咱們學校幹啥?也許是哪位同學的男朋友呢。”
“呵呵,我看你才開玩笑呢。看看人家的車,再瞅瞅人家的氣質,犯得着來咱們學校找女朋友嗎?”
“u1s1,咱們學校也有千金小姐啊,徐夢妍呀!”
“她就算了吧,換成佟芮我還信。”
提起這個名字,方圓五米同時沉默。
等等,還真有可能!
佟芮的老公,依稀是個開豪車的有錢人。
不過,同學們下意識認為,佟芮老公應該有些年紀,梳大背頭或者地中海光頭,其貌不揚的長相。
怎麽會如此年輕?
正當目擊者們瘋狂讨論時,柏熠已經順着佟芮給的定位,來到操場旁邊的綠茵下。
佟芮在等他。
由于等了有段時間,佟芮覺得無聊,蹲在樹蔭下面看螞蟻搬食物。手裏捏着細長的草葉,幫它們把食物往窩裏扒拉兩下,減輕小螞蟻的工作負擔。
“久等了。”柏熠走過來,與老婆一起觀察螞蟻。
佟芮卻沒有看螞蟻的心思,擡頭觀察柏熠的新形象。
他今天難得穿淺色的日常衣服,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至少小七八歲,完美融入大學校園。
戴帽子的模樣又酷又炫,像那種家世優渥,眼界極高,對誰都愛答不理的拽拽學弟。
佟芮的社會經驗豐富。
因為這個原因,雖然她心态幼稚但閱歷老成,看到同齡人總會覺得他們年紀小。
現在,佟芮竟然覺得柏熠年紀挺小。
突然就享受到搞姐弟戀的快樂。
“你戴帽子真好看。”佟芮直勾勾看他,愉快的誇獎,“我今天才發現,你的腦袋好圓啊。”
“謝謝。”柏熠不太确定‘腦袋圓’是否算誇獎,依然向老婆道謝。
“我可以摸摸嗎?”佟芮眼睛亮亮的,充滿期待。
“嗯。”柏熠沒有‘男人頭不能摸’的奇怪想法,配合地矮下身體。
佟芮揪揪帽檐,又摸摸他的後腦勺,嘴裏驚嘆,“哇,果然好圓,你小時候睡得真好!”
由于嬰幼兒時期,沒有得到妥帖的照顧,導致佟芮後腦有點扁。
幸虧她頭發夠多,能夠完美掩蓋這個缺陷。
佟芮羨慕地想,希望自己以後生寶寶,能夠繼承他爹的後腦勺。
柏熠配合的任由她玩弄,還不知道自己後腦勺的基因被委以重任。
下午的比賽快要開始,進出操場的同學們越來越多,偶爾有人注意到偏僻的樹蔭下,有兩個人腦袋抵着腦袋蹲在那兒,狗狗祟祟不知道做什麽。
校園裏,小情侶找沒人的角落,互相交流感情,實在太正常。
路過的同學識相的沒有打擾他們,只是有人多看兩眼,發現女生的背影有點像佟芮。
怎麽可能?
高冷疏離如佟芮,怎麽可能做出‘跟男生一起躲小樹蔭底下貼貼’這麽小女生的事情。
不可能不可能。
“啊,快開始了。”佟芮抓過柏熠的手腕,瞧瞧時間,立刻拉起柏熠的手站起來,“走吧,我帶你去操場。”
“好。”
佟芮要參加的女子組三千米長跑,是今天下午第二場比賽,首先進行男子組三千米長跑。
佟芮入場時,比賽剛剛開始。按照以往經驗,至少要等半個小時才會結束。
操場上的觀衆不多,卻也比平常擁擠。佟芮順着跑道最外側的邊沿,艱難地穿過裁判和候場運動員們,拉着柏熠的手走上看臺。挑了個被外牆的陰影覆蓋,相對比較涼快的位置。
柏熠卻辜負佟芮的良苦用心,張嘴提意見,“這裏看不清。”
“沒關系啦,又不是什麽歌舞表演。”佟芮理直氣壯的說,“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的臉。再說,跑三千米那麽累,我八成顧不上表情管理,氣喘籲籲的樣子肯定很醜。”
“不醜。”
“就算不醜,肯定也不好看。”佟芮皺眉,有些後悔邀請柏熠,“說,你是不是想偷拍我的醜照。”
“我沒有那個想法。”
“我才不信呢,除非你把手機交給我!”
佟芮話音剛落,柏熠立刻拿出手機,放進她手裏。
“呃,我開玩笑的,你拿回去吧。”佟芮只是口嗨,并非真的要拿柏熠的手機。
當今社會,手機俨然成為現代人最隐私的外部器官,裏面藏着許多秘密。
佟芮非常重視與人相處的邊界感,即使身為夫妻,也應該有彼此的秘密和私人空間。
柏熠曾經說過,單方面對她沒有秘密。那時候,佟芮以為他只是随便說說。
沒想到來真的。
就算佟芮是個社會關系簡單的寡王,也不敢随随便便把手機拿給柏熠看。
畢竟,她手機裏有偷拍柏熠的睡顏照,和說他壞話的聊天記錄。
“你說要幫我保管。”柏熠四平八穩回應,絲毫沒有把手機拿回去的意思。
“保管就保管嘛,”佟芮癟癟嘴,故意擠兌他,“你這麽放心,肯定是因為手機有密碼。”
說着,她随便扒拉一下,想看看柏熠用指紋還是數字密碼。
結果——
屏幕鎖打開了。
柏熠壓給沒有密碼。
“……”佟芮把手機翻過去,仔細瞅瞅,确認這支是柏熠的私人手機。
他真的毫無秘密。
佟芮被柏熠的坦蕩震驚了。
“給給給,你快點拿回去!”佟芮像被燙到似的,強行把手機塞進他的口袋,“還是設個密碼比較好,萬一弄丢了怎麽辦?”
“嗯。”即使柏熠幾乎沒有丢手機的條件,他還是答應下來,配合的設置密碼。
“用面容或者指紋比較方便吧,不過錄入之前,還要設置一個數字密碼。”佟芮好奇地湊過去,想知道柏熠會用哪種密碼。
柏熠幾乎沒有猶豫,輸入一串奇怪的數字,774021。
以佟芮豐富的社會經驗判斷,那不是一個日期。
“什麽呀?”佟芮好奇地問。
柏熠沒有吊着她的癖好,立刻給出答案,“到今天為止,你來到世上7740天,今年是第21年。”
“???”佟芮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她以為,柏熠應該不是那種用老婆生日做解鎖密碼的類型,沒想到他更加離譜。
“你為什麽會知道我活了多少天?而且這個密碼,明天就沒有意義了。”
“明天再換新的。”
“我是說……”佟芮一時語塞。
柏熠耐着性子等了一會,沒聽見佟芮的聲音,自顧自繼續說,“我認為,你來到世上的每一天,都可以成為紀念日。”
“這、這樣。”佟芮徹底說不出話。
她以為,自己是帶着不幸出生的,多餘的人。
世界上唯一愛過她的母親,也因為她的原因,郁郁而終。
可是,柏熠卻說,她存在的每一天,都應該成為紀念日。
佟芮眨了下眼,忽然覺得眼底有些濕潤。明明不覺得難過,卻有點想哭的沖動。
“啊呀,我先去檢號了。”佟芮低下頭,用手背擦了下眼睛,胡亂找個理由,匆匆跑開。
柏熠安分坐在原地,目送穿着運動服的佟芮跑遠。
她的身影沐浴着陽光,閃閃發亮。
一如當初那樣,刺穿最寒涼的無人之境,降落到柏熠身邊,如此耀眼。
“哇,快看快看,輪到佟芮了!”
“男子組還有四圈半呢,她上得那麽早?”
“佟芮要跑三千米?肯定很累吧。”
“沒見識了吧?她前兩年也跑三千米,每年都是冠軍。而且跑完像沒事人似的,不需要人扶,自己就退場了,超酷!”
“原來佟芮那麽厲害,我可要仔細看看。”
觀賽區的同學們叽叽喳喳議論,你一言我一語,瘋狂給佟芮立flag。
此時此刻,他們萬萬沒想到,佟芮超酷超冷淡的形象,只能到去年為止。
女子組三千米比賽開始,佟芮保持一如既往的穩定,前五圈節奏絲毫不亂,從隊伍中間一直跑到遙遙領先的位置。
第六圈開始,她隐隐覺得不太對勁。
小腹突然開始難受,伴随着熟悉的腰痛。
奔跑中的佟芮,大腦一片空白,速度慢了幾拍。
不會吧?
這個時候?
她的生理周期一直很規律,提前或者推後不超過兩天。佟芮有用健康軟件記錄的習慣,按照推測,下次生理期至少要等七天後才會來。
怎麽挑了這麽個尴尬的時候。
佟芮用混亂的腦袋想了想,大概因為最近準備運動會,所以運動員比平時大。再加上前段時間減肥,一定程度影響身體內環境。
眼下這情況,就算弄清楚原因也沒有用。
佟芮長了一張仙氣飄飄的臉,性格卻比較糙,并不覺得生理期讓自己羞恥。
但是,她今天穿了一條淺色的褲子,假如……
佟芮咬咬牙,跑步速度變得更慢。
餘光瞄了眼旁邊,發現柏熠不知什麽時候從看臺那邊跑下來,追着佟芮,用口型問她怎麽了,發生什麽事。
那瞬間,佟芮感覺自己變成一個玻璃娃娃,脆弱又易碎。
她咬咬牙,停下腳步,小聲對柏熠說了幾句。
“怎麽辦呀?”佟芮無措的問。
“你還能跑嗎?”柏熠問。
佟芮沒有猶豫,立刻點點頭。
下一秒,她感覺到柏熠環住自己的腰,把外套綁在她的腰上。
“加油。”
“……好。”佟芮來不及思考太多,又回到跑道。
整個過程前後不到半分鐘,即使同學們注意到,也來不及湊上前圍觀。
倒也巧,柏熠今天選擇跟她衣服同色系的休閑款外套,綁在佟芮的腰上毫不突兀。
她重新找回自己的節奏,咬咬牙,堅持完成比賽。雖然因為中間的小插曲,沒有得到第一,依然拿到第二的好名次。
沖過終點線時,佟芮真真切切覺得後怕。
要是今天柏熠不在,無論是否退賽,佟芮都會很丢臉。
如果……
佟芮想着想着,雙腿越來越沉,身體搖搖晃晃差點摔倒。
旁邊伸出來一雙手,穩穩扶住她,同時遞過來一個保溫杯。
“喝點水,還好嗎?”柏熠關切地問。
佟芮看見他,癟癟嘴,一頭紮進柏熠懷裏,委屈的吸吸鼻子,把眼淚全部蹭到他衣服上。
“我不好,”佟芮帶着哭腔說,“我有點害怕。”
“沒事,別怕。”柏熠哄孩子似的安慰她,“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