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NO.6
先送齊賀回家,在距離宅子還有段路程的時候蘇耿停下車,他知道齊夏果不想要進那個家,面無表情對後座的人說,“在這裏下車。”
齊賀不高興地推開車門,氣鼓鼓地站在駕駛車門邊敲敲車窗,蘇耿降下車窗,齊賀快速探頭進來目标明确,蘇耿更快地躲開臉,臉已經沉下來眉頭緊蹙表明他已動怒,齊賀卻假裝沒看到,她站直嬌嗔道,“臭男人,又不是第一次躲什麽。”故意說給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齊夏果聽。
齊夏果一直扭着頭但是并不表示她沒用餘光看着這一切,齊賀永遠知道怎麽讓她惡心到,齊賀了解齊夏果,就像齊夏果了解齊賀一樣。齊夏果不會碰齊賀碰過的東西,齊賀就要看看她碰過的男人齊夏果還怎麽碰。
蘇耿直接關上車窗開車離開,把兩個女人之間的隔空對峙打破,蘇耿還記得結婚當天齊賀的那個惡作劇吻,當時敬酒沒想到她會突然吻自己,尤其是當着新娘齊夏果的面,其他人也呆掉不知道該怎麽活躍氣氛。那個新婚夜晚,蘇耿在吻齊夏果的時候,她竟然嘔吐起來,當時他氣惱地起身離開,心裏面惡狠狠地咒罵齊賀。
齊夏果不知道如果剛才齊賀真的吻到蘇耿她還會不會嘔吐,畢竟她懷孕反應已經過去。蘇耿不止一個女人,甚至在結婚之後也不可能沒有過其他女人,但是齊夏果卻不能忍受蘇耿和齊賀有任何的接觸。
或者從心底,齊夏果把自己當成母親夏青,而齊賀就是賀敏芝,她恨這些人奪走她所有的,卻還理直氣壯地享受。在那個快樂的夏家,後來的齊家,齊夏果不止一次恨得牙癢癢,但是她什麽也沒做,她在等待長大,長到翅膀足夠硬,能夠離開這個魔窟,她現在做到了,她不害怕黑暗了。
齊夏果長大了,不再懼怕齊聲正和賀敏芝甚至是齊賀,她要足夠堅強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才能等到那些人遭到報應。
在回老宅的路上齊夏果像被抽走靈魂的軀殼一樣呆坐着,看着不知名的某處發呆,偶爾發出一兩聲冷笑,不同與她平時的柔和。
蘇耿認為齊夏果是多變的,她平時可以讓人覺得她是柔弱的,她是安靜無害的,但是一旦觸及她的底線,她又會變成完全相反的模樣。蘇耿不知道哪兒個才是真正的齊夏果,柔弱的那個是真正的她嗎,而強悍隐忍卻是被她壓抑在心底偶爾釋放的靈魂,還是她根本就是內心強大的,外表的柔軟只是她的保護色。
蘇耿想,雖他們已經結婚一年,其中六個月齊夏果懷孕,而他依舊對她不了解,就像當初提出來結婚,風聲是早就放出來的,話題鬧得沸沸揚揚。蘇耿去齊家求婚,在齊家寬敞的客廳內,在昂貴沙發上坐着舉止優雅的賀敏芝,在外人看來功成名就的齊聲正,以及滿心愉悅完美微笑的齊賀,多麽完美的一家人,唯獨沒有齊夏果。
那天他在沙發上坐定,裝作無意詢問齊夏果,齊賀表情明顯呆愣一下,似乎不明白蘇耿怎麽會突然問起被所有人忽視的齊夏果。賀敏芝僞善地笑着說,“小姑娘長大脾氣也就大了,我上去叫她下來,你們先聊着。”
齊夏果是跟在賀敏芝身後下樓的,自始至終她都低着頭,身上穿的衣服再簡單不過,甚至對這樣的家庭來說是簡陋的,齊夏果在客廳內站定,在四個人不同意味的目光中始終低着頭,微長的劉海遮擋住她的眼睛。
“我願意娶齊夏果未娶,不知道夏小姐是否願意。”這是蘇耿在齊家客廳內說的話,齊夏果依舊是低着頭,在衆人以為她用沉默拒絕的時候,齊聲正佯裝怒斥齊夏果幾句,而後又滿臉堆笑地對蘇耿說,“這丫頭平時被我慣壞了,一點規矩都不懂……”
“我願意。”齊夏果聲音雖小卻說的用力,她願意嫁給蘇耿,只是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她願意成為利益的陪葬品,只要能離開齊家。她一直在等,等她大學畢業,她已經計劃好,在學校可以做兼職,攢些生活費,等畢業就從家裏面搬出來,她就能自由。
但是她就是看不得齊聲正的阿谀奉承,看不慣賀敏芝嘴角的嘲笑,看不得齊賀篤定地抱臂冷淡看着她,這些人随意颠覆她的生活,她就偏不讓他們如願。
話說出口齊夏果有些後悔,不是說好要離開這些紛紛擾擾的勾心鬥角,不是想好哪怕只能住得起幾平方米的出租屋也要離開這個魔窟的嗎,不是在心底答應媽媽要好好活下去嗎,但是齊夏果沒有做到,也許從心底她是見不得那些人順風順水,從心底她是恨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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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并不像想象中的那麽困難,蘇耿在家的時間并不多,最初兩個人分別占據不同的房間,齊夏果一般不會走出房間,每次出房間都會先貼着門板聽外面的動靜,拿到需要的東西快速返回房間。
一個星期她基本上掌握蘇耿的生活習慣,篤定他這個時間點不會回來,齊夏果盤着腿在沙發上坐下來,手裏面拿着報紙及地圖,看到合适的就用筆抄在本子上。
不知道那天蘇耿為什麽提前兩個小時回來,齊夏果被門鎖轉動的聲音吓一跳,想起來可能是蘇耿回來,快速把地圖和報紙及本子藏到抱枕後面,僵硬着身體靠在沙發上,瞪着眼睛看進門的蘇耿。
這時候的客廳一般是沒人的,蘇耿剛進門習慣性脫鞋,擡頭就對上齊夏果瞪圓的眼睛,他條件反射回頭看,确定她瞪的方向是他,後來他才知道齊夏果并不是瞪着他,她本就眼睛大,吃驚或驚慌就會睜圓眼睛,但是那時候的蘇耿不知道,把鑰匙抛向茶幾,“不睡覺做什麽?”
這本是蘇耿很平常的問話,齊夏果卻心虛地動作極大地擺動手,“沒,什麽也沒做。”蘇耿喝水的動作一滞,齊夏果就算做了什麽他也是不會在意的,只是她的表情和動作很有趣,他拖着音調上升,“嗯?”
“你回來了,我去睡了。”齊夏果沒敢在蘇耿的眼皮子底下從抱枕後面拿本子,站起來一溜煙跑上樓,那時候她雖然呆悶也不過是二十二歲的女孩,甚至是未出校門。
齊夏果靠着門板拍着胸脯平複呼吸,按照平時蘇耿會喝掉一杯水,在樓下陽臺上抽一根煙,之後就會上樓洗澡,在房間內再不出來。等他上樓自己再偷偷下樓去拿本子就好,她并不想讓蘇耿知道她找工作的事情,因為蘇父說過讓她進萬潤祥,她拒絕。
蘇耿并沒有如往常一樣馬上上樓,喝過水又在陽臺上抽煙,看着客廳內,慢步走過去,掀開靠枕,塞在沙發縫隙內的幾張紙皺巴着存在,蘇耿低頭看幾眼就知道是什麽內容,又把抱枕原樣覆蓋,擡手把扣子解開幾粒才上樓。
第二天兩個人吃早餐的時候,蘇耿說,“你安心做好蘇太太的角色,夏景我幫你奪回來。”齊夏果小口喝粥的動作停止,也只是三秒鐘,她順從的點頭,從那天之後她再也沒有動過找工作的念頭,蘇耿要的是金絲雀一樣的蘇太太,并不是非她不可,而是蘇太太位置上目前必須是她。
車子停在老宅,齊夏果從往事中醒過來,她一直記得自己的身份,從來沒有過越軌行為,蘇耿要的是蘇太太,齊夏果要的是夏景,他們的關系僅此而已。
蘇父蘇母早已回來,看到齊夏果進門問她音樂會怎麽樣,齊夏果說挺好,蘇母往齊夏果身後看幾眼,什麽也沒問,齊夏果說,“蘇耿去停車了,怕我凍着讓我先進來。”當然這只是齊夏果對蘇耿一言不發開車去車庫的自我補充。
蘇母果然舒口氣,“還算他有點良心,咱不和他一般見識,快進來,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蘇耿很快進門,蘇母和蘇父完全無視他的存在,還是保姆看到他為他端熱湯暖身子,蘇耿并沒有喝,看着還穿着厚衣服的齊夏果,他對父母說,“媽,你收拾下需要的東西,等下回去。”蘇母當然知道收拾的不是自己的東西,更不是蘇耿的東西,那就是齊夏果的。
齊夏果略詫異擡頭看眼蘇耿,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看他臉上依舊雲淡風輕表情淡淡,齊夏果低下頭對蘇母說,“讓您勞累這麽長時間,我回去吧。”
蘇母雖想近身照顧齊夏果,但是更想讓蘇耿和齊夏果關系好些,這下自然是樂得點頭,也顧不上和齊夏果說話,上樓為她收拾東西。
齊夏果在這裏住了幾個多月,生活品差不多已經齊全,蘇耿看着堆在客廳內的大堆物品,眉頭緊皺,從中挑出來幾包急需品,“其他改天再來拿。”轉身就走了,齊夏果看着物品堆中有她未完成的手工品,把那個袋子提起來,跟在蘇耿後面走出門口。
比起和蘇耿,齊夏果更喜歡和蘇父及蘇母呆在一起,起碼那兩個人沒有明顯的排斥性,蘇耿不說話的時候,齊夏果完全找不到可以打破沉默的話題,只好放棄,如果他們的關系算是合租,那也不是相處融洽的好鄰居。
作者有話要說:本想着這章素陰暗滴~~沒想到字數太多,只能分到下章,,O(∩_∩)O哈哈~齊夏果一直住在婆婆家,腫麽和蘇耿幹點啥捏~~對吧。。。
咳咳,幹點啥也不一定是真的做點那啥~~可以躺在棉被裏聊聊天了,暢想下未來了,構思下未來藍圖了,,對吧,十八大期間,純潔純潔
PPS:有錯別字啥的,等晚上再改吧~先發出來給親們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