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NO.14

“齊賀說的對,齊夏果你看起來純潔無害,其實你才是劇毒,一旦咬着對方的咽喉勢必要咬斷才肯罷休。”董晏紫想起以前齊賀的話,癡癡笑,齊賀說,“董晏紫你信不信蘇耿挂名女朋友将不再是你。”後來她看到什麽,蘇耿送齊夏果回宿舍,而齊夏果身上穿着蘇耿的外套,這是她這個女朋友不曾有過的待遇。

也許齊賀說得對,齊夏果不聲不吭就奪走了她的男朋友,齊夏果說的少卻該做的都做了,自己竟然還可笑地覺得這個被搶走地位的女孩可憐。

“你認識齊賀?”齊夏果吃驚不小,齊賀并不和她們同校,齊夏果從未在其他人面前提起過和家裏面任何相關的信息。

董晏紫鄙夷地看她一眼,“你捂着以為別人都不知道,我還知道她比你大半歲,你繼母叫賀敏芝,或者還有你媽媽是怎麽死的。”

一枚炸彈在齊夏果心裏面炸開,董晏紫怎麽會知道這麽多,“你……還知道什麽?”

董晏紫用手在齊夏果手上輕輕撫摸着,“還知道齊賀的父親,也就是你的父親,為了得到夏景籌謀十多年之久,哈哈,想想就覺得可笑,同床共枕的男人無時無刻不惦記着怎麽害自己,齊夏果,你母親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董晏紫看齊夏果慘白臉色,還有她緊緊咬着的嘴唇,董晏紫笑得更大聲,像是要宣洩這一年多以來所有的壓抑苦悶,看吧,踩別人的痛處就是這麽爽。

“是不是在想我怎麽知道的?告訴你吧,是你繼母賀敏芝以炫耀的姿态和我媽媽說的。”董晏紫頓了頓之後問,“你知道我為什麽搬出宿舍嗎?”

齊夏果已經不知道董晏紫問了什麽話,她腦袋中只回蕩着“失敗者”“財産”這幾個字,母親的确是失敗者,夏青敗在錯認他人,那麽齊夏果會敗在哪裏?

“你還記得大四那年的平安巷嗎?”董晏紫盯着齊夏果失神的眼睛輕輕吐出這句話,猶如毒舌吐着蛇信子看着被圍困住的獵物,并不急着上前而是欣賞着獵物驚恐痛苦的表情。

“你什麽意思?”平安巷,齊夏果覺得心髒像是被人捏住一樣,她疼的不能呼吸,似乎是很久之前的片段,灰蒙蒙的天空到處都是灰色調,還能聽到小巷內布料撕裂的聲音,呼救聲調笑聲混合在一起。

董晏紫站起來撫平短褲,對着齊夏果意味深長的笑,“什麽意思你問問蘇耿不是就知道。”本要離開的身子又轉過來朝着齊夏果走過來幾步,用手挑着她的下巴嗤笑,“齊夏果,我本以為吃一寸長一智你會記得,顯然你不明白前車之鑒是什麽意思,你母親是失敗者,你以為你會是個例外。”看着齊夏果局促的呼吸和憋紅的雙頰,董晏紫心情更暢快,“看你死不瞑目的樣子,應該是沒想明白,那我就再提點你下,你不覺得那天蘇耿出現在那裏過于巧合嗎?”

蘇耿出現在那裏,蘇耿怎麽會出現在那裏,平安巷。

齊夏果啊一聲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耳朵,她向後趔趄一步,還好及時扶住桌子才穩住身子,肚子有隐隐的疼痛,卻遠遠比不上心裏面的疼痛。齊夏果以為她夠聰明,她知道蘇耿不是最好的選擇,她知道和蘇耿結婚只是為了利益,她不要成為下一個夏青,所以這一年多以來她都堅守着自己的心,給蘇耿該享有的所有權益,只等他付出同等的價值。

但是董晏紫說什麽,那場對齊夏果來說無疑是浩劫的災難,竟然還有另一層的原因。是啊,蘇耿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他早就從那所學校畢業,是不可能會出現在那裏,尤其是平安巷這樣的小巷口。

低調的車标,流利的車身線條停在平安巷口,一男人從車內走出來,他雙手插在口袋內,看着不遠處發生的不堪一幕。齊夏果用力回想,蘇耿當時臉上是什麽表情呢,平靜,他只是挑挑眉毛,并沒有上前,反而靠着車門抱臂站着。

似乎有什麽壓着她,是幾個成熟男人的身體,他們放,肆的撕,扯着齊夏果身上的衣服,甚至有手在她身上戀戀不舍近乎貪婪的撫摸,齊夏果覺得惡心,她用力掙,紮着,揮舞着手要掙脫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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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力道突然減小,齊夏果瑟瑟發抖縮在牆壁下,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布料破碎衣不蔽,體,她的頭發散下來遮住眼睛還有腫脹起來的臉頰,齊夏果小聲的嗚咽着。

是有件帶着體溫的衣服蓋上她的身體,一雙有力的手臂穿過她的腿下把渾身髒兮兮的她抱走,是一具有着強力心跳聲的胸膛讓齊夏果緊靠着。

齊夏果被自己的猜測折磨着,她要去找蘇耿,她要蘇耿親口說,那天他只是無意中出現,他只是被當時的場面驚吓到所有才會平靜到面無表情,他是真的幫了她,而不是……另有所圖。

齊夏果歪歪扭扭走出餃子館,身後有王嬸的呼喊聲,四周是怪異的眼神,她都來不及關心。她要親口問問蘇耿,這一切真的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嗎?

齊夏果不知道走了多遠,她毫無方向感地亂闖亂撞,直到什麽大力的撞擊讓她向後跌去,又似乎有什麽墊在她身子下面,可是她還是覺得疼,心髒在疼,腿在疼,肚子在疼,全身都在疼痛。

可能快死了吧,齊夏果想,死也并沒有那麽恐怖。媽媽死之前是不是也是這樣平靜,心死之後還有什麽疼痛,心死之後還有什麽希望。

齊夏果跌入黑暗之前她突然想起蘇耿的一句話:我娶你。

蘇耿娶齊夏果,娶的不是齊夏果這個人,而是齊夏果這個名字裏面有的那個“夏”字。齊夏果一直以為自己不會犯母親同樣的錯誤,事實表明她并沒有聰明多少,齊聲正娶夏青是因為那個夏字,蘇耿娶自己也是因為那個夏字。

更相同的是,媽媽生了自己,而自己同樣懷孕。齊夏果想,她要把孩子帶走,不讓孩子重複那段暗無天日的童年。

手術室的燈亮着,手術室外的人驚吓地坐立不安,劉翠新和蘇潤生都是急忙忙趕來,“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情,早知道我就在家陪着她。”劉翠新急得哭出來,深深的自責。

蘇潤生雖坐在一邊但是他的手顫抖着,不僅劉翠新,他也在後悔,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去聚會,怎麽能讓齊夏果只和月嫂呆在一起。

王嫂已經被包紮好,最後是她墊在齊夏果身下的,又是王嬸打急救電話送齊夏果來醫院的,更是給劉翠新打電話的人,王嫂沒有在這個時候偷偷溜走說明她不是壞人,劉翠新什麽重話都說不出來。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帶她去那種小地方。”王嬸也是被吓到,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是十幾分鐘的時間,齊夏果就往外沖,連她的叫聲都沒聽到。

劉翠新讓王嬸坐在旁邊的長椅上,“不是你的錯,夏果是個好孩子一定會平安的是不是?”

王嬸反握住劉翠新的手,安慰劉翠新也是讓自己平靜下來,“是,夏果是個好孩子,這是我在老家廟裏面求的,可靈了,送給夏果,保佑她平平安安的。”王嬸頓了頓之後回想當時的場景,“夏果剛開始還好,自從見了那個叫什麽燕子的就情緒不對勁,早知道我該攔着的。”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剛還頹然坐在座位上臉埋在手掌內的蘇耿猛然擡起頭,眼神淩厲瞪着王嬸,王嬸被吓一跳往後縮着身子。蘇耿已經幾步沖過來,抓住王嫂問,“你剛才說她見了誰?”

“好像是叫什麽燕子,齊小姐只叫了一聲……”王嬸觀察蘇耿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解釋着。

劉翠新也發現蘇耿的不對勁,拉着已經身體僵硬的蘇耿重新坐下來,“怎麽了?這個什麽燕子是誰?蘇耿你怎麽這麽糊塗。”劉翠新第一反應就是蘇耿在外惹的風流債狠狠捶打他,滿聲責備兒子,如果齊夏果出什麽意外怎麽辦。

“媽,你說什麽呢,沒那些亂七八糟的。”蘇耿不耐煩地打斷母親,煩躁地揪着自己的頭發,他怎麽就忘記董晏紫,根據齊夏果的反應他幾乎可以想象董晏紫說了些什麽。

一年多來的美好卻抵不過別人的三言兩語,蘇耿有些想笑,他在齊夏果心裏面也許就是這樣的形象,唯利是圖,他的每個動作都能被齊夏果解剖成圖謀不軌。加上董晏紫的搬弄是非,蘇耿可以想到他和齊夏果之間會是怎樣的将來,有的只是煮青蛙的溫水,直到把兩個人都折磨到筋疲力盡。

有護士走出來詢問家屬,蘇潤生和劉翠新站起來應答,只有蘇耿還是坐着,看着依舊亮着燈的手術室,目光呆滞地愣愣出神,發不出絲毫聲音。

“病人的情況十分危險,現在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個,家屬趕快做決定。”護士平靜的傳達着最後的結果。

蘇耿這一刻被抽走所有的力氣,雖然這個孩子的到來并不在他的預料範圍內,甚至他對這個孩子十個月的存在也沒有過特別的情緒,但是想到把已經成型的胎兒從齊夏果身上剝離開來,蘇耿竟然覺得難以接受。

在不久前,齊夏果還說給孩子做了許多小衣服可以穿到兩歲,還說等孩子長大可以教他畫畫,還說一定讓孩子學習鋼琴。齊夏果為孩子暢想設計好無數條道路,每條都完美到極致,而現在簡單的幾句話,就堵住了孩子所有的路。

劉翠新已經伏在蘇潤生的肩膀上泣不成聲,蘇潤生畢竟是家裏面一家之主,“阿耿快拿主意,醫生還等着做手術。”

蘇耿看着遞到面前的紙張,上面寫的字他都認識,卻不能理解整篇的意思,死亡兩個字就這麽突兀地映入眼簾。

手術室的門重新關上,蘇耿靠着牆壁,眼前出現一張小孩子的臉,像齊夏果的眼睛卻和自己也有些相似,它在漸漸消失,在和蘇耿揮手。蘇耿突然睜開眼睛,劉翠新靠着蘇潤生的肩膀痛哭,蘇耿卻哭不出來,他站起來大力捶着手術室的門板。

疼痛,無邊的疼痛,肚子像是被割開,什麽東西被拿走了,是孩子嗎?不要,孩子還有半個月才出生,她不能丢掉孩子,這是她的孩子,和她相處了十個月的孩子,是齊夏果在失去母親之後的唯一一個親人,她害怕孤獨無依,她害怕一個人,她不要一個人。

齊夏果想要張口,如果拿走她的孩子也把她帶走吧,她要和孩子在一起。她突然恨蘇耿,這個孩子是他給的,他為什麽又把它拿走,那是她的孩子,蘇耿不可以這麽自私的決定。

齊夏果很不安穩,她想要張口嘴巴她想要說話,但是溢出口的卻是因為疼痛而難耐的呻吟。有雙汗濕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是誰又在叫她夏夏,那個人會是誰呢,齊夏果用力張開眼睛,恍惚刺眼的光線,她的視線漸漸聚焦,轉頭看着床邊的人。

床邊的人曲着一條腿為了和她視線平行,他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齊夏果看着頭發淩亂的蘇耿。蘇耿也注意到齊夏果醒過來,揮開她額頭上被汗水打濕的頭發,輕吻着她的手背,沙啞着安慰她,“很快就過去了。”

“蘇耿,別忘記答應過我的。”齊夏果艱難地說。

蘇耿想過齊夏果醒來的無數開場白,是喊痛,是責怪他,是失望地閉着眼睛對他熟視無睹,唯獨沒想到,齊夏果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叫他的名字,提醒他們之間的約定,或者是稱為盟約更合适。

嘹亮的嬰兒痛哭聲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冷寂,醫生拍着孩子的屁股笑道,“小子還挺重。”

齊夏果好像笑了,但是她很快就睡過去,沒來得及看到孩子的臉。

而同一時間的另一處,董晏紫站在地上還留着血漬的路口,良久後,她拿出手機撥通那個電話號碼,“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錢呢?”對方的人似乎心情極好,嬌笑着對董晏紫的演技表示贊賞。

董晏紫鄙夷地呸一聲,“齊賀,這樣的謊話也只有你能編的出,只要蘇耿一句解釋,這個局就輕易破解。”

“因為我知道他不會解釋,哈哈,因為我不僅了解蘇耿,更了解我那寶貝妹妹,她不會給蘇耿解釋的機會。”齊賀說的篤定,是的,她了解蘇耿的自信滿滿,她了解已經神經已經繃緊的齊夏果,就是因為她了解這對奇怪的夫妻,所以她設了這個看似輕易破解,在蘇耿和齊夏果看來卻是死局的局。

“齊賀,你不得好死。”董晏紫怔怔地說,想起剛才齊夏果的失魂落魄,董晏紫有些愧疚。

齊賀冷哼一聲,低聲咒罵,“你先顧着自己怎麽死。”齊賀說對了,董晏紫缺錢,每個人都有弱點,而董晏紫的致命傷就是錢,她需要大筆的錢養家。

只是齊賀沒想到,她最後會成為錢財下的魂魄。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小包子出生了,下章小包子給個正面~~

局中局,只有深陷在居中的人才看不透,齊夏果和蘇耿性格都有缺點,倆人從未敞開心扉過,才讓齊賀趁機設計~~

小包子出生了,齊夏果就沒什麽擔憂的,她可以義無反顧做自己想做的,比如她可以反擊~~

齊夏果沉默太久,該讓她暢快下了~不然敏敏要壓抑到爆炸

齊聲正、齊賀和賀敏芝各有下場,以牙還牙,親們不要說敏敏陰暗喲~

嘿嘿,先更新,滾走碼字去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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