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番外二· 魏堂胥X昱陽
魏堂胥任盟主的第一年,雷厲風行,整頓風氣。宵小鼠輩聞風喪膽,正義之士大快人心。
魏堂胥任盟主的第二年,人人稱頌。
魏堂胥任盟主的第三年,盟主,是不是整太過了?再整下去,咱們就揭不開鍋了。
魏堂胥任盟主的第四年,得找個人管一管盟主啊!沒有法子了,讓盟主大婚吧。咱們治不住,給他找一個夫人,枕邊人總能說上話吧?
盟主大婚在只有魏堂胥一人不知的情況下敲定以後,各門各派開始熱心地為盟主大人擇佳偶。
衆人首先一致将目光放在了十大掌門之一的倉山派掌門,赫連煦身上。江湖人皆知,赫連煦得一女,方及弱冠,美豔動人,教養良好,賢良淑德,當是盟主夫人的不二人選。
誰知赫連煦臉色大變:“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小女已許有人家,背信棄義,貪慕地位,當遭天下人唾棄也!”
衆人點頭,如此,的确不妥,赫連掌門所言甚是。
赫連煦松了一口氣,在心中咆哮:盟主他不舉啊!爾等休想禍害我掌上明珠!
衆人于是将目光投向了名門世家袁二公子身上。武林人皆知,袁二公子有一妹,俠名在外,不拘小節,豪氣沖天,且容顏明豔,若得此女為盟主夫人,想必直言敢谏,真真極好。
誰知袁午一口熱茶險些噴了出來:“大家說笑了。愚妹直來直往,任性妄為,毫無禮儀。若是盟主不幸娶了她,只怕家中要糟成一團,還要遭外人恥笑。愚妹最不喜相夫教子,還愛使喚人,着實是個禍害,禍害啊。”
衆人嘆氣,如此,似乎亦不太妥。
袁午擦了擦汗:盟主他、他不是不舉麽?将我妹嫁過去,她怕不會拿刀砍死我!
衆人不死心地商讨道:妁酆堂堂主豔傾絕當年豈非在大庭廣衆之下追求過盟主。這豔堂主不僅貌美動人,膽識過人,更是為人正直,知進知退,不如問問豔堂主意下如何?
還不待豔傾絕出聲,便見赫連碁霍然起身,怒道:“不、不行!我、我早已向豔堂主下了聘禮提親,只是豔堂主還未答應而已!”
衆人頓了一下,又七嘴八舌地讨論開了,道既然豔堂主未答應赫連碁,那便是不喜歡他麽!盟主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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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傾絕見赫連碁臉紅脖子粗地争論着,終于大發慈悲道:“那,本堂主便答應了赫連公子吧。”
赫連碁大喜過望,跑過去拉着豔傾絕便一溜煙跑了。
衆人:……
于是一整日下來,滿江湖的大好女子,竟沒有一個娶得的。衆人只好散去,約定改日再議。
魏堂胥任盟主之後,便定居臨彙,府邸離武當非常近。自整頓風氣以來,魏堂胥得到了武當的鼎力支持。前幾年武當掌門丁儒經常親自出入盟主府邸與魏堂胥商讨□□事宜。如今事情逐漸少了,丁儒便不再親身前往,而是派門中弟子前去。說也奇怪,這門中弟子平日裏個個都有大俠風範,一遇上魏堂胥,卻避之不及,最後只好由昱陽一個人前去。
這日昱陽方從盟主府邸回去,便聽門中吵吵嚷嚷,嬉笑聲不絕于耳。
昱陽奇道:“師兄弟們,發生何事?”
門中最小的弟子生性頑劣些,見了錯過好戲的昱陽,忙迎了上去,道:“六師兄六師兄!”他拉着昱陽,将笑意憋了回去,道:“六師兄,今日啊我跟着師父去參加盟主大婚的商讨會了。”
“盟主大婚?”昱陽疑惑道,“怎麽也未聽盟主提起?”
那小弟子道:“嗨,各位掌門們本想給盟主挑出來一個絕色女子再告訴他,誰曾想,江湖武林,奇女子無數,竟是沒有一家願意将人嫁給盟主。”
昱陽奇道:“為何不願?盟主頂天立地,儀表堂堂,想來當十分招女子喜歡才是。”
小弟子的神情驀然變得十分怪異,他極力忍笑,卻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道:“六師兄莫是不記得,六年前盟主是因何被當今陛下休夫?”
“盟主他——不舉啊——”
緊接着又是一陣哄笑聲。
昱陽卻沉下臉搖了搖頭入了內堂:“怎可恥笑于人的身體缺陷?”他不甚開心地回房洗了臉,坐于案前,回想着近日來和魏堂胥商讨的諸多事端。他忽然将書往案上一拍,道:“真是欺人太甚!枉盟主盡心盡力,大家卻将他的缺陷當成笑柄來大肆談論。”
第二日,昱陽便沒有去盟主府邸。而是跟着丁儒一同去了那個所謂的商讨大會。他立在丁儒身後聽了一會兒,果然盡是些推托之詞。聽了幾家之後,昱陽便忍不住站了出來,道:“各位且聽我一言。”
衆人見是這個日日跟在盟主身後轉的武當弟子,便安靜下來。
昱陽深呼吸,雖有些難于啓齒,卻還是道:“各位,可是因為某些原因,都不願意将閨中明珠嫁于盟主?”
此言一出,衆人面上都是一陣紅一陣白。心照不宣便好,哪有說出來引人尴尬的?坐立不安地熬過一陣,昱陽又道:“各位怎可如此?盟主并未有成親之意,大家非要來摻上一腳,如今将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卻又個個都藏着掖着了,豈非讓盟主難堪麽?”
如此一說破,更為尴尬。
昱陽又道:“盟主為了武林的太平,大家的福祉,盡心盡力,大家卻是事事保留,心中難道不慚愧麽?”
有人聞言,不禁回道:“昱陽兄說得倒是輕巧,那你怎麽不自個找個女家眷嫁過去?”
昱陽怒道:“我自小流亡在外,是師父将我撿回武當的,我并無任何家眷。若是有,她亦定然能與我一樣,識大義,嫁盟主。”
那人道:“哦?是麽?昱陽兄仗着沒有女眷,說得倒是輕巧,你扪心自問,若是你身為女子,可願意嫁給盟主?”
昱陽漲紅了臉,道:“願意!”他掃視着衆人,一字一頓道,“我、願、意。”
一時間針落可聞。便在此時,響起一個戲谑的聲音:“那便如此定下了吧。”
衆人驚而回頭,錦衣玉冠,身長玉立的男人負了一手,緩步走向昱陽,淩厲卻又帶着幾分戲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個頗有些狼狽的武當六弟子。他走到昱陽身前停下,嘆了口氣,瞧着十分傷神,道:“本盟主……不能人道。你當真不嫌棄?”
昱陽面上越來越紅,他原本只是想教訓一下這些無事生事又自私自利的人,卻為何會親自和盟主讨論上這個問題啊……他有些躊躇,卻又不能丢了魏堂胥的臉,只好道:“不嫌棄。”
魏堂胥微一輕笑,道:“那好。”他忽然握住昱陽的手面向衆人高高舉了起來,“既然昱陽公子願意嫁我,那便如此定下了。着人去辦吧,廣告天下,擇日完婚!”
轟地一聲,昱陽的腦子完全失去了轉動的能力。
而衆人,則是先集體愣住,然後便炸開了鍋。
此等兩全之策,他們竟然沒有想到!瞧這昱陽,武當弟子,名門之徒,青年才俊,一表人才,且傳聞敢指着盟主的鼻子破口大罵,還不嫌棄盟主,跟盟主簡直就是天作之合啊!再說了,盟主既然不舉,也就注定是無後的了,便不一定,非要娶女子啊!!!
于是這個結果,竟然是皆大歡喜。
只有武當衆弟子集體蒙圈了。卻又無從詢問,因為魏堂胥一宣布完婚訊,便将昱陽帶跑了。他們只好圍着丁儒七嘴八舌地叽叽喳喳:“師父師父!這可怎麽辦!”、“咱們要去救六師兄啊!”、“六師弟可真可憐!”、“師父啊!!”、“六師兄啊!!!”
可閉嘴吧你們!丁儒忍無可忍,離家出走了。
昱陽則是坐立不安地待在魏堂胥身後。魏堂胥停下筆,回頭看他:“怎麽了,夫人。”
昱陽:“……”他臉上轟地一聲就紅透了,“盟主,我那日所言,是說若是我為女子,定然不嫌棄你,願意嫁你……可是,我身為男子……”
魏堂胥便道:“你身為男子,便嫌棄我麽?”
昱陽:“……不是。我是說……”
魏堂胥又道:“你可有心儀之人,可有婚約?”
昱陽搖頭。
魏堂胥便又笑道:“既無婚約,又無心儀之人,也不嫌棄本盟主,那便做本盟主的夫人吧。”
昱陽無力地垂下肩膀。
魏堂胥可憐兮兮地道:“他們搞了個勞什子商讨會出來,最後卻無一人願意嫁我。只有你不嫌棄我。若是你也不願意和我完婚,我便只好灰溜溜地金盆洗手,從此退隐江湖了。”
昱陽嘆了口氣,道:“盟主,您乃是天之驕子,原不必理會凡夫俗子之言。我,我并非不願意與盟主完婚,只是我是男子,出身也不高貴。我無父無母,不過是一介草根。若非師父收留,如今只怕是在哪個陰暗的角落裏掙紮也未可知。盟主,你不必因為在意這些流言蜚語,而委屈自己去娶一個男人,你配得上這天底下最好的人。是她們不配。”
魏堂胥定定地瞧着他,待他說完,忽然勾了勾手指。
昱陽說完這些話,心中有些緊張,卻還是依言走了過去。
魏堂胥擡起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的頭壓了下去,四片唇瓣貼在一起。
昱陽睜大了眼睛,手下推拒。魏堂胥起身,反手将他壓到了案上,手腳并用地将昱陽的掙紮壓了下去。他擡高昱陽的下颌,輕輕再次吻了上去。
昱陽的話通通被封進了口中,他的唇被溫柔卻又強勢地吻緊了,魏堂胥将濕熱的舌尖深深探入他的口腔。昱陽幾乎窒息。
魏堂胥又退了出來,拍了拍他的臉,聲音又低又沉:“沒有和別人接過吻麽?”
昱陽連脖頸都染上緋紅。魏堂胥炙熱的鼻息流連在他臉上,道:“很好。本盟主是你的第一個人,也是最後一個人。”說完再度深深地吻下去,勾住他不知所措的舌,反複糾纏吮吸。那陌生的觸感與炙熱的氣息讓昱陽整個人都暈暈乎乎地軟成了一灘水。
大婚之日在衆人的急不可耐下,很快便定了下來。張羅得有條不紊,有模有樣,簡直比自己嫁閨女還熱切。大婚前三日,魏堂胥命人将昱陽送回了武當,說新人在成婚前三日不能見面。
昱陽一回到武當就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幸而被聞訊趕回武當的丁儒救出了人海。
丁儒将昱陽帶到了自己房中,昱陽跪在他身前,艱難地道:“師父……徒兒……”
丁儒擺了擺手,道:“陽兒,你可喜歡韓羨?”
昱陽微微發愣,面上發紅,說不出喜歡,卻也說不出不喜歡,只好道:“師父,徒兒不知。”
丁儒道:“陽兒,你自小俠肝義膽,為人正直,修為在衆多師兄弟中亦是名列前茅的,将來在江湖上本可大有作為。如今,被衆人添柴加火,卻不得不委身嫁于男子,你如實告訴師父,你心中可有不願?盟主并非強人所難的小人,只要你有半分不願,便告訴師父,師父帶你去取消這門親事。”
昱陽急道:“師父!不要!盟主他也沒有強迫我。師父,在此之前,陽兒孑然一身,本來也從未考慮過成家立室之事,如今,若是與盟主成婚可以為他分憂,助他匡扶武林,陽兒并無異議。”
丁儒嘆了口氣:“陽兒,你要考慮清楚,如此一來,你将無子無孫。”
昱陽道:“我并不在意,師父。”
丁儒撚須點頭:“你與盟主皆是不可多得的俠義之士,若結為俠侶,如兄弟般相互扶持,倒不失為一樁美談。只是陽兒切記,當時刻警醒匡扶盟主,絕不可因身份變化,便仗勢欺人。”
昱陽鄭重點頭。
大婚之日,武當弟子已經由最初的鬼哭狼嚎緩過勁來,被武林上下的喜慶感染,也開始喜大普奔起來。并且!他們想通了最重要的一點!盟主他不舉啊!那就是說!他們的昱陽師兄(弟)!是在上面!
簡直就是值得仰天長笑一炷香的好事啊!!
他們于是親自跑上跑下,為昱陽将合身的紅色新郎服換上,額前的碎發亦梳了上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幹淨俊郎,利落挺拔,攻氣十足。一群人贊不絕口,将昱陽說得面紅耳赤。
最後,小師弟拿着一張紅蓋頭,遲疑道:“這個……這個要不要蓋上?”
師兄弟們一起将他的見識短嘲笑了一通,便扯過去……扔掉了。他們的昱陽師兄(弟)是在上面!蓋這勞什子蓋頭做什麽!
魏堂胥足跨駿馬,身着紅衣,招搖過市。
他本就長相俊美,身量挺拔,打扮過後,更為亮眼。很多人便扼腕嘆息:這麽個人,他竟然……不舉。
兩個武林人士的婚禮,又同為男子,衆人便放得比較開,一路起哄到得武當,魏堂胥翻身下馬,又在一陣起哄叫好聲中接過了昱陽的手,嘴角含着笑将他扶上了另一匹駿馬,二人并肩齊驅,同樣的青年才俊,引人注目。
婚禮按照昱陽的囑咐,從簡。由丁儒和桀王作為高堂,二人行過夫妻三拜之禮後,便一同陪衆人用膳,還喝了不少酒。
衆人不知是否是出于愧疚的心态,竟然通通放過了昱陽,将魏堂胥給灌了個底朝天。鬧夠之後,有人悄悄和昱陽講:“昱陽兄,兄弟們就只能幫你到這裏了。盟主已經醉了,你放心,現在你完全可以壓倒他了,不必有壓力。”
昱陽:“……”
将二人塞進新房之後,衆人迫于丁儒和桀王還有濂臻的壓力,鬧哄哄地散了。
整個世界安靜下來後,昱陽扶着魏堂胥,腦子裏完全不敢想大家慫恿的那些壓倒盟主之類的念頭。他正打算将魏堂胥放到榻上,二人和衣睡一夜便是夫妻了。
魏堂胥忽然道:“交杯酒。”
昱陽被吓了一跳,忙扶着他坐在床沿,點頭道:“噢,是是是。”
他倒了兩杯酒,魏堂胥接過去一杯,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與他交杯而飲。昱陽雖然知道他醉了,卻還是被他炙熱的目光看到臉頰發燙。他放好酒杯,蹲了下去,道:“我……我替你除了靴子,你好好睡一覺。今日肯定累壞了,還喝了這麽多酒。”
魏堂胥任他為自己除了靴子,忽然站了起來,張開雙手,道:“還有衣服。”
昱陽大窘,又不能拒絕一個喝醉了酒的人。他靠向魏堂胥,去解他的腰帶,緊張得手腳發軟。
魏堂胥湊到他耳邊,輕輕地舔吻着他的耳垂。
昱陽渾身都顫了一下,道:“盟、盟主……你喝醉了。”
魏堂胥從他的耳垂下移道脖頸,輕吻着,呼吸灼熱,低聲道:“我醉了……你不趁着我沒有反抗的力氣,做些壞事麽?”
昱陽的呼吸急促起來,他推拒着魏堂胥,道:“不……不要這樣,盟主,你若是清醒過來,會後悔的。”
魏堂胥慢條斯理地解開了他的腰帶,将手伸了進去,緩緩撫摸着他光滑柔韌的肌膚,啞聲道:“你不對我做壞事,我可是會對你做壞事的……夫人。”他摟着昱陽的腰,後退幾步,反身将他壓到了榻上。二人的體溫透過緊密貼合的軀體傳到了彼此身上。
昱陽頭上紅色的發帶還未解開,尾段搭在了臉上,襯得他面白如玉,唇紅如血。魏堂胥輕輕地将那根發帶解了,墨發鋪散開來。
昱陽覺得自己渾身發燙,四肢無力,心跳加速,差些以為自己才是喝醉的那一個。他推了推身上的人,道:“盟主……”
魏堂胥卻低頭封住了他的口,吻得又急又深,手下一刻不停地将他的衣袍一件一件剝了開去。
(此處省略xxx字)
日上三竿。盟主和昱……盟主夫人第一次賴床了。
一大早便趕着看戲的衆人:還未起床?看不出來啊,昱陽兄很厲害麽!
魏堂胥低着頭看着懷裏還在沉睡的人。擡起手描摹着他挺巧的鼻梁,并不太長卻漆黑濃密的睫毛,還有微微翹起來的紅唇。
第一次見到這個人,是在啨卌。這個人啰啰嗦嗦地要自己和他握手言和,自己原本瞧他不上,便漠然拒絕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一副尴尬傷心得要哭出來的模樣。
真是蠢。
第二次,是在流沙關,他在戰場上拼命厮殺的樣子。後來,是任盟主以後,與武當合作。丁儒身後從來沒有別人,跟着的總是這個看起來性子溫順得有些不起眼的弟子。
本來以為這個人很好欺負,誰知道他就像是個異類似的,人人都怕自己,他卻敢因為自己對別人的無禮,毫不留情面地當着別人的面對自己破口大罵,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羅裏吧嗦。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敢天天一個人跑來找自己。自己對他甩臉子,他就一本正經地批判自己将公事與私事混為一談;自己若是對他臉色好一點,他就會偶爾給自己帶一些小點心,還說那是他們大師兄做的,武當的獨門特産,除了武當弟子,誰也吃不到。自己刻意嫌棄他不親自做,沒有誠意,後來他就真的每次都親自做了帶過來。
自己對他,其實甚至算不上好的。
卻沒想到,他如此維護自己,甚至在所有人都嫌棄自己不舉的情況下,公然說他不嫌棄,若是身為女子,還願意嫁給自己。
那是第一次,魏堂胥因為一個人的全然信任和百般維護而心底動容。他不做猶豫地走向那人,握緊了那個人的手,決定娶他,愛他,守護他。
那是溫蘇夌消失以後,他的心第一次又活了過來。
昱陽醒過來時,連正午都已經過了。他發現自己還是窩在魏堂胥懷裏,擡起眼便撞進了魏堂胥微帶笑意的眼中。昱陽臉上一紅,想起身,卻被渾身上下傳來的酸軟疼痛刺激得哀叫一聲,跌回魏堂胥懷裏。
魏堂胥輕笑一聲,摟着他輕輕地撫摸安慰着,替他揉着腰,道:“今日便陪我躺在床上休息一日,嗯?一會兒我為夫人打些水來,洗漱了,便命人上膳。”
昱陽雖然羞赧,卻畢竟是個江湖男兒,昨夜那些相互表明心跡的話語浮上腦海,何況他們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婦,如此一想,便大方了些,從魏堂胥懷裏擡起了頭,道:“什麽時辰了?糟了,今日得給師父還有桀王奉茶才是。”
魏堂胥胡扯道:“不急,按照我家的規矩來,明日再奉茶。”他嬉笑道,“現下有個更為重要的問題需與你商讨。”
“嗯?”昱陽道,“是什麽?”
魏堂胥輕輕地将他散亂的頭發用手指梳順,道:“第一,以後不可再叫桀王,應當與我一樣,叫父王,不然我父王可是會生氣的;第二,不可再稱我盟主,應當叫我的名字。來,叫一個。”
昱陽臉頰一紅,道:“韓……韓羨。”
魏堂胥微微勾了勾嘴角,道:“第三,日後,在家中,我為夫,在人前,便是你為夫,無需與任何人解釋。”
昱陽猶豫道:“你……你為何……要毀壞自己的聲名?”
尊嚴對于一個男人來說,無疑是可折不可屈的。
魏堂胥道:“以前,是為了保全妍安公主的清白和聲名,至于如今和以後……”他忽然親了親昱陽的額頭,道,“你瞧,也免去了旁人許多心思。現下,我倒貼上門也沒有人看得上了不是麽?我的私事,只要你一人知道便足夠了。”
昱陽方知自己以前對這個人的誤會有多離譜。他忍不住主動抱緊了魏堂胥的腰,悶聲道:“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因為你真的很好很好。”
魏堂胥眸中又覆上一層柔軟,輕笑道:“那若是我不好呢?”
昱陽認真地道:“你不會的。若是你真的想不好,那我便日日跟着你,教你好。”
魏堂胥一把将他抱到了自己身上:“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
昱陽枕着他的胸膛,鄭重地“嗯”道:“不反悔。”
怎麽可能會反悔。他終于有家了。還是和這般厲害正直、細膩體貼的人結合共築起來的家。
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反悔的。
作者有話要說:
萬萬沒想到吧,魏堂胥的cp竟然是昱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