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和諧發展
黃蓉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西湖邊的小酒館裏搭肩握手的蘇若沈和張寧,心裏浮現出一絲不對勁的感覺。她連忙對着郭靖道:“靖哥哥,蘇公子和張大哥在那裏!”
郭靖一聽,便順着黃蓉指着的方向望過去,正巧看到蘇若沈和張寧看向了自己這邊。于是他揮了揮手,喊道:“蘇公子,張大哥!”然後對着騾車裏的洪七公道:“師父,蘇公子和張師兄在前面的小酒館裏!”
周伯通一聽,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蘇若沈和張寧身上,然後拍了拍洪七公,叫道:“老叫花子!哪個是你大徒弟?”
洪七公直接無視老頑童的發問,咳了兩聲,欣慰道:“寧小子竟然來了,當年那小娃兒,現在也不知道怎樣了,正好去瞧瞧。”
黃蓉奇道:“師父,您以前見過蘇公子?”
洪七公道:“大約九年前,我在皇宮裏禦膳房見過那小娃兒,倒是很機靈。”
黃蓉看了向自己這邊走來的蘇若沈一眼,問道:“師父,他怎會在禦膳房?難道……”說到這裏,腦中突然閃過一絲猜想,不禁又看向洪七公,希望他能給自己解惑。
洪七公卻是搖了搖頭,道:“他的身份,既然沒有告訴你們,我也不便說。”
黃蓉有些失望,撅嘴道:“師父……”
周伯通也參與了進來,急道:“老叫花子就是不幹脆!讓老頑童來問那小子!”說罷便飛身而起,沖出了騾車,向蘇若沈襲去。
張寧出手将周伯通攔住,二人便戰作了一團。蘇若沈直在一旁觀戰,嘴角不時露出一絲笑意,顯然是張寧穩占了上風。
郭靖黃蓉這時也趕着騾車過來了,黃蓉對着郭靖耳語幾句,然後才對蘇若沈笑道:“蘇公子,你和張大哥是來接師父的?”
蘇若沈也笑道:“黃姑娘,郭兄弟,好久不見了。既然你們稱張寧為大哥,不如也叫我一聲‘蘇大哥’吧。”
郭靖很高興地叫了一聲,黃蓉看了眼與周伯通打得很熱鬧的張寧,然後道:“蘇大哥也叫我一聲‘蓉兒’便好。那和張師兄交手的是老頑童周伯通,師父還在車裏。”
蘇若沈輕輕點頭,然後對張寧道:“張寧,回來吧。”
張寧聞言,一招虛晃,飛身回到了蘇若沈身邊,只留下周伯通一個人在那大喊大叫:“喂!小子!老頑童還沒有玩夠,快過來接着打!”
Advertisement
蘇若沈向周伯通一拱手,然後看向張寧,微笑道:“去看看你師父吧。”
“是。”有外人在場,張寧不會多言,順從地鑽進了騾車。
蘇若沈有意讓那師徒二人單獨相處一會兒,便與郭靖黃蓉說起了話:“郭賢弟,蓉兒,你們可是遇上了什麽麻煩?”
黃蓉道:“蘇大哥為何如此說?”
蘇若沈道:“以七公的性子,如果不是受了傷,或者其他意外,是不會到現在還坐在騾車裏的。”
郭靖道:“蘇大哥,你可真聰明。”遂将自己的經歷一一說了,黃蓉不時補充兩句,蘇若沈這些個劇情只模模糊糊地還記得個大概,現在聽郭靖黃蓉講述了細節,更是別有一番滋味。三人之間的氣氛倒是十分融洽,直把一旁的周伯通急得想插嘴還插不上。
待郭靖講述完畢,黃蓉道:“蘇大哥,不久前來桃花島的那位口中說的‘大哥’,就是你吧?蓉兒是不是該叫你趙大哥?”
蘇若沈目光一凝,随即笑道:“看樣子蓉兒已經猜到了。咱們還是先進了城,去我家再說。”他頓了頓,又道:“雖然我姓趙,但若是可以,我還是希望你們叫我蘇大哥。”
黃蓉疑惑地看看了他一眼,也明白這裏不時說話的地方,便道:“蘇大哥說的是,靖哥哥,咱們去看看師父吧。老頑童,咱們先進城再說。”
周伯通嘟囔了幾聲,不情不願地挪到了黃蓉身邊。郭靖安慰了他幾句,這才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騾車上。
蘇若沈見狀,不禁啞然失笑。
張寧與洪七公敘舊也早就結束了,此刻他正坐在洪七公旁邊,看着外面四人,看向蘇若沈的眸子裏,滿是溫柔。
蘇若沈對上了張寧的眼睛,心裏泛起一種不對勁的感覺,只是想不通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便放在了一旁。面上挂着笑容,蘇若沈輕躍上騾車,向洪七公道:“七公,九年未見,昀兒甚是想念。”
洪七公咳嗽了兩聲,笑道:“老叫花子還真的差點兒認不出你就是當年那小娃兒了!”
蘇若沈眨了眨眼睛,故作無辜道:“七公,昀兒的心沒有變。”幸而這張面皮十分俊俏,做起這些表情也不算突兀。
洪七公失笑道:“數年不見,你竟是……也罷,心未變就好。”
黃蓉插嘴道:“師父,這下子禦膳房的東西可去不了別處了!”
幾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蘇若沈讓張寧去宅子裏取來一輛寬大舒适的馬車,坐下六人綽綽有餘。張寧與郭靖在前面駕着馬車,剩下的四個人在馬車裏就更加寬松了。
張寧與郭靖閑聊,不時地注意着馬車裏的情形,見蘇若沈與其餘三人有說有笑,便連老頑童也被收拾得服服帖帖,這才放下心來,又覺得有些好笑。
臨安本就興盛繁華,經過蘇若沈這些年的鼓勵商業、擡高商人地位,繁盛之景怕是天下僅有。
馬車行駛得并不快,一行人打開馬車窗簾,欣賞着繁榮景象。黃蓉離家北上,曾在杭州城玩了一日,只是該處距桃花島甚近,生怕父親尋來,不敢多留,未曾玩得暢快;之後的日子又不是趕路,就是行在鄉野偏僻之地,并未真正玩耍觀光過,現在看得臨安如此,不覺有些看花了眼睛,直嚷嚷着定要好好游玩一番。
蘇若沈笑應道:“蓉兒與郭賢弟是應該在臨安城裏好好游玩才是。七公,您先在宮裏養傷,若是悶了,昀兒已經在西湖湖畔盤下了一座宅子,清靜幽雅,您可去那兒清靜些時日。”
洪七公搖頭道:“老叫花子可住不慣,你且讓禦廚做些菜品便好。”
正說話間,馬車便行到了皇宮門口。張寧的聲音傳了進來:“公子,已經到了宮門。”
郭靖幾人放眼望去,但見金釘朱戶,畫棟雕欄,屋頂盡覆銅瓦,镌镂龍鳳飛骧之狀,巍峨壯麗,光耀溢目。
周伯通大叫道:“好玩!”便要沖出馬車,奔向皇宮而去。
黃蓉道:“老頑童,咱們一會兒自然就進去了,你急什麽!”
周伯通瞪眼道:“老頑童就是想先進去看看,又不會怎麽樣!”
黃蓉一聽,扭頭不理老頑童,只對着蘇若沈和洪七公道:“師父,蘇大哥,咱們自己玩兒去,不帶老頑童!”
周伯通一聽就急了:“你們不能不帶老頑童玩!”
蘇若沈無奈,笑着安撫了周伯通幾句,然後對張寧道:“直接駛進去,先去我的寝宮吧。”
張寧應了一聲,便駕着馬車向前行去。那守宮門的侍衛見是張寧親自駕的車,自然明白了馬車裏坐着何人,立刻讓出了道路來。
馬車在皇宮內行進,雖張揚跋扈,宮內卻無一人敢攔,一直行到了勤政殿前。
張寧道:“陛下,咱們到了。”
蘇若沈微笑道:“七公,你先在這裏養傷,我讓張寧帶着老頑童和您的兩個徒弟在宮裏逛逛。”
幾人下了馬車,蘇若沈便讓守在殿外的一個小太監去傳了太醫來給洪七公治傷,又吩咐最近半個月來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太監方艾去給幾人準備空閑的宮殿居住,雖于禮法規矩不合,但眼前這四人,沒有一個是省心的主兒,既然無法管束,還不如順着他們來,交了一個好,予了一個人情,日後也好用他們辦事;更何況,蘇若沈這樣一來,幾人也必不好意思鬧得太大。
方艾磨磨蹭蹭,欲言又止,蘇若沈看了皺眉道:“有什麽事就快說,猶猶豫豫個什麽勁兒?”
方艾被蘇若沈這麽一說,一咬牙,豁出去便道:“官家,這讓宮外之人留宿皇宮,于禮不合啊!”
蘇若沈目光一寒,聲音頓時冷了起來:“方艾,誰給你的權利管朕?”
方艾吓得一哆嗦,就趴在了地上,唯唯諾諾地說不出話來。
蘇若沈哼了一聲,斥道:“還不去準備?”
方艾低着腦袋,戰戰兢兢地起了身,再也不敢多說什麽,迅速離開去準備空閑宮殿了。
黃蓉見狀,正要說些什麽,方艾又跑了回來,通報道:“官家,太後來了。”
蘇若沈先是一愣,随即皺眉暗思。全太後為什麽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麽其他事情?還是……有人去通風報信?心中一凜,便想着,若是真有人去将自己所行之事通報給了全太後得知,此人必定要除。不若殺雞儆猴,且讓那些左右搖擺、或有異心之人看個清楚,誰才是做主之人!別以為經過被刺之事,自己行事溫和了許多,乍一看之下,似是怕了!
心思既定,蘇若沈面上也恰到好處地挂上了看似真心的笑容,向方艾道:“你且去迎接太後。”
方艾領命行去。
蘇若沈面露歉意,又向洪七公幾人道:“七公,您先進去歇息一會兒,我去陪陪家母,稍晚些再來和您說話。張寧,你與七公師徒分別多日,就和郭賢弟、蓉兒一起陪陪七公吧。老頑童,你不如先跟着七公待一會兒,等我忙完了就帶你們去玩耍,怎樣?” 周伯通這老頑童很好忽悠,投其所好,點中關鍵,就不怕他不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辦。
周伯通一聽要去玩,立刻叫好道:“好啊好啊,老頑童要去玩耍!”
給張寧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便将四人引了進去。蘇若沈站在了原處,等着全太後。
全太後來此,顯然是被什麽人給撺掇的。只是有些讓蘇若沈意外的是,謝道清和賈婼兒竟然也一左一右地跟在全太後身邊。二人向蘇若沈見禮後,便有些心懷忐忑地立在一旁。
心中詫異,面上卻分毫不顯,勾上一抹笑意,蘇若沈忙上前攙扶過全太後,關切道:“娘娘近來應多多休養才是,今兒個怎麽想來兒子這裏?”
全太後道:“婼兒有了身孕,你也不去看看;我讓皇後勸勸你,你倒好,非但沒有聽勸,還把皇後也給冷落了!”
蘇若沈一聽,又想起前兩日自己與謝道清正溫存着,她突然就聊到了賈婼兒身上,要他去陪陪賈婼兒。蘇若沈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心情煩躁之下,這幾天就連謝道清那兒也不去了。
今日有張寧陪着散心,又接來了四個有用處的江湖人,蘇若沈心裏放晴了些,但全太後這一來,又讓他心煩起來。
人多口雜之下,蘇若沈只好陪着笑臉,扶着全太後進了勤政殿:“娘娘,不是兒子故意不去看婼兒,實是政事繁忙,兒子倒不出時間來。”謝道清和賈婼兒得到他的同意,也跟在後面進去了。洪七公等人在內殿,自然是不能與全太後撞上。
全太後剛一坐定,就嘆了口氣道:“官家,老身知道你忙,但再怎麽忙,也應該抽空去關心關心婼兒。”
蘇若沈瞥了一眼滿眼希冀的賈婼兒,心下暗道,這全太後最近幾年是怎麽了?以前也未見她是如何勤快地管自己的事,難道這也是受人撺掇?想到此處,蘇若沈站到了全太後身後,按捏其她的肩膀,趁機問道:“娘,您怎麽想到了這個?”
全太後道:“官家,老身聽說你帶了江湖草莽進宮?”
蘇若沈心中一動,便想出了個主意來。在漢語中,“他”與“她”同音,雖不知是誰說的,蘇若沈也有了幾分可以将這個人從全太後嘴裏詐出來的把握。所以說鳥語有什麽好的?還是全給老子踏踏實實學中文吧!蘇若沈暗暗憧憬起全世界都用中文的未來。
于是他垂目道:“娘娘,您聽他說了什麽?膽敢在咱們母子之間搬弄是非,真是留之不得!兒子這就下令去,斬了此人可好?”說到最後,聲音裏竟透出濃濃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