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祝棠傻住了,在古代拒婚是這麽嚴重的事嗎?她放下碗筷,道:“三哥都還沒訂親呢,我怎麽敢搶在他前頭。”

“你三哥這幾年耽誤了,還等考取了功名後說一門好親事,你且與你二姐比,她像你這般年紀時都定下親事,學習掌管中饋了。”祝父勸道。

“我...”祝棠有些惆悵,成親?原文裏有這一段嗎?她要是成親了,還怎麽推進主線?不推進主線怎麽獲得新身份?

她嘆息一聲:“爹爹,三哥剛回來,我舍不得他,您別那麽早給我訂親,我還想多陪陪祖母和三哥。”

“與你說一門京城裏的婚事,你到時回來也容易。”祝父繼續道。

“行了行了!”老太太突然發聲,“棠棠還小,可以先相看着,不必那麽早定下,更何況這親事也是急不得的,我回頭先找紅娘瞧瞧。”

祝父見母親如此說,只得應下。

這一番讓祝棠看得有些不明所以,祖母不想讓她那麽快嫁出去,可爹爹想早點讓她嫁出去?但這是為什麽呢?

她想了一圈沒想明白,又擡眼去看,祖母和父親還是在親親熱熱地吃飯,而祝柳…祝柳他在笑什麽?

祝棠收回了眼神,安靜吃飯。

飯畢,祝柳被祝父留了下來,讓她先回去。

日落西山,橙紅色的晚霞鋪滿了大地,祝棠憂愁地往回走着,步調都輕快不起來了,成親啊,為什麽人非要成親不可。

“姐!”

她回過神來,看到不遠處向自己奔來的祝林,她扯起嘴角笑了下:“老六,你怎麽來了。”

“我去你院裏找你玩,沒見你人,聽小喜她們說你在老太太這兒,便跑了過來。”少年在夕陽下奔跑,額前的碎發被吹飛起來,活力十足。

可祝棠還是蔫蔫兒的,祝林疑惑:“姐,你今天怎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祖母又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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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搖了搖頭,“是我爹回來了,他要給我說親。”

“啊?”祝林頓了一下,跨步上前與她并排,“可祖母不是說你脾氣差,性子爆,會嫁不出去嗎?”

祝棠無語住了,這話還不如催她結婚的呢:“我真是謝謝你。”

“嘿嘿,不用謝。”

祝棠看着他還不好意地撓頭,心裏更無語了,什麽大傻子:“關鍵是我不想嫁人啊!”

“為啥。”

“因為...”祝棠頓了一下,現在關鍵的是,她得趕快去推動主線,“總之,我讓你幫忙,你幫不幫?”

祝林站直了身子:“那肯定是唯姐馬首是瞻!”

祝棠滿意地點點頭:“不愧是我的好弟弟。”她踮起腳,摸了摸他的頭,勾過他的脖子,“過來聽姐說。”

又一個傍晚,私學的院子中,兩壇碩大的盆栽後,祝棠和祝林在此守株待兔。

“姐,你成不成親,和我們把三哥關不關進恭房有什麽關系啊?”祝林伸着脖子往外看,他們已經在這裏守了好幾天了,恭房這兒又不好聞。

祝棠正躲在盆栽後從樹葉的縫隙處外看去:“我跟你解釋不清,你聽我的就是,看到沒,今天夫子走得早,咱們肯定能得手。”

他們計劃好了,趁祝柳下學之後,将他關進茅房裏,可這幾天要麽夫子留着給他開小竈,要麽他根本不進茅房,兩人在這兒等了幾天,都沒能找到動手的機會。

“诶诶诶,看看,夫子走了。”祝棠小聲道。

“可三哥又沒進恭房。”祝林懶得看。

祝棠不理他,緊緊盯着外頭的動靜,她見祝柳的腳尖已經朝着門口去了,心道今日又不成了,沒想到他突然腳尖一轉,又走了回來,而且是正朝茅房走來!

“來了來了!”祝棠激動地拍了拍祝林的肩,“走走走,一會兒我去把門拴上,你去把花盆搬過來,擋在門口。”

祝林點點頭,朝她比了個ok,蓄勢待發。

祝棠看了祝林一眼,确認他準備好後,又朝外面看去,那雙腳已經進了恭房的門,嘭得輕響,門被關上了。

“gogogo!”祝棠招了兩下手,沖上前将茅房的門拴上,“快快快,快點把花盆搬過來!”

她看着祝林,小聲催促道。

可祝林憋紅了臉也沒能搬得動花盆,他一臉委屈道:“姐,這好重。”

祝棠扶額,恨鐵不成鋼道:“來來來,你替我,我來搬花盆。”

她将門交到祝林手中,仔細叮囑:“你拉好了。”

說罷,她撸起袖子,往盆栽旁去,咬着牙,蹲下身去抱起抱起花盆,粗着脖子紅着臉,一步一喘挪着步子将花盆往茅房門口搬。

“讓讓讓!”她咬着牙,從嗓子裏憋出話吩咐祝林。

祝林連忙伸着手把着門,給她騰出一點兒位置。

祝棠實在是抱不住,花盆咚得一聲落在了地上,她本想着将花盆再往裏面推一下,結果門吱呀一聲開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祝柳站在門口,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三三哥...”祝棠有些尴尬,她用袖子擋着臉,去瞪祝林:你怎麽松手了?

祝林也朝她擠眉弄眼:被發現了,快走!

她眯着眼看了好半天,最後接收信號失敗:她沒看懂。

“四妹,六弟,讓一讓。”祝柳負手而立,淡然道。

兩人自覺地讓開了路,眼睜睜地看着人走遠。

“祝林!你剛剛幹嘛松手?!”祝棠氣沖沖道。

“我那個姿勢握不住門啊。”祝林委屈巴巴。

祝棠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蹲坐在地上,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進入下一主線啊,她要瘋了!

她用力扯下面前的草,扔到了一邊。

祝林咽了口唾沫,蹲到她身邊:“姐,沒事沒事,下次再來。”

祝棠瞪了他一眼,下次,下次得到什麽時候?

“要不,你把我關在恭房裏?”祝林忐忑地瞄了她一眼,默默起身,将自己關進了茅房裏。

祝棠實在無奈,她長長嘆息一聲:“你出來吧。”

躲在恭房裏的祝林瘋狂搖頭:“嗯~~~我不出來。”

“你出來。”祝棠撐着門,朝裏頭道,可門裏面還在哼哼唧唧,“不出來是吧,那你這輩子都別出來了!”

花盆挪動的響聲傳來,祝林哼哼唧唧地從裏頭出來了:“姐,你到底想做什麽,不如告訴我,我幫你想辦法?”

祝棠搖搖頭,擺了擺手:“不用了,我自己再想想吧。”

夕陽将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像一朵蔫兒了吧唧的小草,她不會真的要嫁人了吧?

她一直為這事兒苦惱着,連吃飯都不香了。

午時,剛下完學,她坐在條案前,撐着腦袋,用筷子一下下搗着飯,哀聲嘆氣。

“姐,還在為成親的事兒煩惱呢?”祝林坐在她對面吃得正香。

她仰着頭,四十五度角看向天空:“不然呢,還有什麽事兒能愁倒你姐?”

“四姐不必擔心,祖母心疼四姐,定會為四姐挑一門好的親事的。”一旁祝染慢條斯理地擦完唇,輕聲道,語氣中盡是羨慕之意。

祝棠拉着嗓子道:“這和親事好不好沒什麽關系。”

“不會吧。”祝染咬了咬唇,一臉不可置信道,“四姐不會是有心上人了吧?這婚姻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四姐可不要做什麽越界的事呀。”

“呀,我說漏了!”

祝棠靜靜地看着她表演,大姐,要不要這麽浮誇啊!瞧瞧這還捂住嘴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一樣。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唉,我這麽優秀的人,恐怕這輩子只能孤芳自賞了。”

在場之人齊齊被嗆到。

她懶懶掃視了一眼他們一眼,繼續道:“而且像我這麽優秀人應該為祖國做貢獻,而不是耽于兒女情愛,明白嗎?五妹。你呀,格局還是太小。”

說完,她伸出手在眼前比出一個小圈,眯着眼從圈裏看向祝染。

只見祝染低下頭,緊緊捏着手中的筷子。

祝棠忍不住樂出了聲。

“我與四姐認識如此久,竟不知四姐竟還有這般鴻志,四姐能做出什麽貢獻,不知可否說來一聽?”祝染深吸了口氣,語氣強壓着溫和道。

祝林突然搶話:“我知道我知道,姐她能吃能喝能睡!”

就你長嘴了?祝棠瞪了他一眼,笑眯眯道:“你姐姐我呀,會得可多了,什麽種地啊經商啊,我都會。”

祝染撲哧一聲笑了,她輕掩唇道:“四姐閨閣女子學這作甚,更何況士農工商,祝家再怎麽說也是世家,還輪不到你去經商種地。”

“種地怎麽了?你吃的飯不是農民伯伯種出來的?韓夫子都強調君子學習雜藝呢!你是說是吧,老頭...老師!”她轉過頭去看夫子。

正在安靜吃飯地夫子一臉懵,他平日裏說過多遍食不言寝不語,可祝棠總能用歪理邪說給推過去,他索性不說了,可今日怎的還扯到自己了?

“咳咳。”夫子捋了捋胡須,“韓夫子确有提倡雜藝,只是韓夫子只提倡學子學,而不提倡學子做。”

“你看你看!”祝棠轉向祝染,朝她撲閃撲閃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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