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宮牆角的九兒。
九兒看到長樂來了,立即警覺的站起身,趕緊走上前有些敵意的看向她,“你來幹什麽?”
難不成,她是來讨太子歡心,想和自家美人搶太子的?
長樂一聽到她充滿敵意的話語,冰冷的唇色冷地揚起,此時,對面的宮道上,一群黑鷹護衛已經簇擁着一頂極為華麗的大轎走了過來。
“殿下回宮。”
楚無憂來了!
這時,九兒已經狠狠剜了長樂一眼,先一步跑上前,迅速跪在那到來的轎子面前,擡眸凄厲的喊道:“請殿下救救我們美人,她被雪妃娘娘打了,如今渾身是傷,就快沒氣了!”
“什麽?”那前頭的離落,立即揮手停轎,一臉陰沉的看向九兒。
“怎麽了?”這時,那朱紅色且鑲金嵌玉的紅色大轎中,一只無比潔白的玉手伸了出來,輕輕挑起那轎簾,美目冷掃在跪着的九兒身上。
445.宮門似海【3】
聽到男子極富磁性又十分邪魅的聲音,九兒心裏一顫,立即仰頭,眼眶攸地噴出一眶淚水,“請殿下救命,雪妃剛才派人來倚蘭殿,叫人用針紮我家美人,還把倚蘭殿的一間偏殿都掀翻了,如今我家美人身受重傷,想請殿下過去看看。”
楚無憂一聽,眉梢冷挑,殷紅的唇角陡地潋滿如刺般的寒芒,冷目一掃,便掃到正遠遠挺身站立在月桂樹下的長樂。
此時的長樂,正淡然伫立,手中折了枝桂花,低頭、輕嗅,那模樣比花還嬌美。
只聽她眼神一洌,一面嗅着嬌花,一面輕笑道:“做作!”
“你說誰做作?我家美人本來就受傷了,當時你也在場,那偏殿還是你和雪妃打架給掀翻的呢!如今見我來求殿下,你心生憤懑,不滿嫉妒是不是?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就是想和我家美人搶男人,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呸!”
九兒好像被人戳中心事一樣,聽到長樂諷刺的話語,氣得轉眸就朝她亂數落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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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句不要臉說完後,她還對着長樂狠狠的“呸”了一記。
而此時,那玉轎中的極美男子,鋒利的劍眉早已經聚滿寒冰,狹薄的紅唇透着極致冷淡的涼薄,“來人,把她拖下去砍了!”
說完,他渾身已經股嗜血的寒意,那是一個具有帝王氣質的嗜血男人的怒氣,冷抱一揮,便有人上前來拖九兒。
九兒沒想到自己就這一句話,就要被宰,吓得花容失色的盯着楚無憂,“請殿下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殿下就饒奴婢一次吧,奴婢還要伺侯美人呢!”
而花影下的長樂,已經低頭閉眼,微微嗅着桂花的芬芳,假裝沒看到九兒,九兒這人心術不正,一心想攀高枝,總是在中間挑撥她和姐姐。
這樣的人,即使不該死,也絕對留不得。
她知道九兒的性格,偏激狹隘,沖動嘴毒,所以剛才随口說了她一句做作,結果就激起她的好勝心。
這不,她朝自己這樣一通亂吼,讓一點沙子都容不得的帝國太子看到,不把她處置了才怪。
殺人對他來說,本來就是很随意的事,怪只怪,九兒撞到了不該撞的槍口。
想在這宮中混,就得有随時命喪黃泉的準備。
這時,無論九兒怎麽哭着求饒,楚無憂皆一臉淡漠,而他身後的侍衛,已經準備将九兒給拖下去。
突然,九兒憤怒的瞪了長樂一眼,轉眸就朝楚無憂大叫起來,“殿下別殺我,我知道她們姐妹的勾當,知道她們的秘密,只要你不殺我,我就把秘密告訴你。”
一瞬間,長樂冷地擡眸,這個九兒知道她和姐姐的一切事,包括她僞裝成姐姐唱臨水照花的事。
陡地,她迅速走上前,一把拉開侍衛們,一掌扣住九兒的下巴,滿目森寒的朝她喝道:“你又想栽贓我們什麽?你害得我姐姐還不夠?你不就是想說我想私自帶我姐姐出宮回家的事?我姐姐獨居深宮這麽久,想家怎麽了?難道我不能帶她回去?如今殿下就在這裏,我這就親自和他說。”
446.宮門似海【4】
長樂說完,一把甩掉九兒的臉,轉眸目光冰冷的看向楚無憂,朝他恭敬的拂了一個禮,“請殿下明鑒,我姐姐長年生病,身子骨太弱,剛才又被雪妃傷害,她太害怕深宮,又怕雪妃暗殺,想讓我晚上偷偷帶她回家。”
“你……你……”這時,九兒突然擡起眸,憤怒的指着長樂,想講什麽,可她發現自己渾身燙,并且失魂失魄,心神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你騙人……根本不是這樣,是……是那樣……”九兒這時已經天旋地轉的轉了起來,想把事實真相說出來,可她身上又癢又熱,十分難受。
最重要的是,她發現自己張口說話,竟然慢慢的說不出什麽了,她驚得憤怒的盯着長樂,漸漸的,她甚至開始脫起衣裳來。
當着所有侍衛的面,她将身上的外裳嘩地扯下來,又去扯撕裏衣,肚兜等物什,看得男人們趕緊轉頭。
“哈哈哈哈,你們都是好人,只有我是壞人,啊我好癢啊,我好難受,好想脫衣裳。”
九兒已經開始瘋吼起來,沒幾下她身上的衣裳就脫得精光,只剩肚兜。
長樂看着這一幕,目光狡黠的擡起,眼珠淡淡的轉了兩圈。
她剛才在掐住九兒的下巴時,已經趁人不備往她嘴裏塞了顆自己煉的藥丸。
此毒藥名叫荷帶衣,名字越美,那毒卻是越狠,只要服下的人,會渾身燥熱難忍,猶如服下媚藥一般,更會神志不清的主動脫自己的衣裳。
神志不清時,人已經不能正常的講話,如果沒有解藥,九兒會終身這樣瘋瘋巅巅的,并且經常會脫自己的衣裳,這樣的話,她即使知道再多秘密,也講不出來了,因為她的心智已經被藥給迷醉和控制。
這時,看到九兒瘋巅脫衣的離落,氣得朝邊上的人吩咐道:“還不趕緊把她拖下去砍了,留着幹什麽?”
“慢!”正在侍衛要動手之際,楚無憂俊美的鳳目突然明麗的挑起,他此時已經用手肘着白玉般的臉,半身斜靠在那轎內的玉榻上,鳳眸輕眯,紅唇魅惑的冷勾,“把她拉過來!”
離落一聽,立即把只身着肚兜的九兒拖到楚無憂面前。
這時,九兒仰頭一看到楚無憂,便指着他嘻嘻哈哈的大笑起來,“你是許美人吧?美人你怎麽在這裏,怎麽長得更美了?哦不,我才是許美人,我才是倚蘭殿的主人,你們都是奴才!”
“行了,把她拖去浣衣局,暫時留她一命。”
楚無憂長睫冷掃,朝離落揮了揮手,随即閉上雙眼開始假寐。
離落也知道九兒瘋了,根本問不出什麽來,便讓人把她帶了下去。
長樂則冷冷站在原地,她不得不佩服那《毒醫寶典》裏這些藥的厲害,當場服用,當場有效,堪稱神藥。
這時,離落有些尴尬的看了長樂一眼,自家主子把眼睛都閉上了,很明顯是不想見她。
他只好朝長樂尴尬的一笑,然後慢慢揮手,“擡轎進宮。”
看着玉轎即将被人擡進東宮,長樂看了眼東宮面前守着的黑壓壓的守衛,趕緊擋在離落面前,冷目輕挑,“等一下!我找太子有點事!”
447.宮門似海【5】
長樂一擋在前面,那玉轎裏的男子鳳目已經攸地睜開,他随即邪魅的眯起眼睛,冷掃了長樂一眼,“本宮不是叫你滾了,你還來幹什麽?”
他此時的态度和神情皆十分傲慢,眼神冷酷,就那麽斜躺在玉榻上,任瀑布般的青絲灑在榻上,顯得十分俊美。
他身上光滑如鏡的玄色衣袍,裙裾邊上如雲彩一樣環環繞繞,上面着緋紅的曼珠沙華,花朵鮮紅好似黃泉岸邊的彼岸花,透出一股屬于神秘修羅的冷意。
最為吸引人的,是他額間生來便帶有的紅蓮印記,紅蓮熠熠如火,好像在燃燒一般,眉目如畫,美豔無雙,看得長樂咽了咽口水,果然是絕世美男。
不過他的眼神太犀利,連她都不敢與他對視。
想起之前在街上他倆争吵的內容,他叫她滾,她也恨上了他,兩人之間已經波濤洶湧,卷起陣陣落雪。
“我來,是想請你去看看我姐姐。”
長樂沉吟出聲,鼓起勇氣看向那煞星般的男人。
而他,唇角勾起一抹魅惑般的冷笑,“不去!”
說完,那玉轎就擡進了宮殿。
長樂見狀,趕緊跟在後邊,有守殿的人要攔住她,離落朝那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才松手把長樂放了進去。
在直廊上時,玉轎已經停下,楚無憂似衆星捧月一般踏下轎,踏着銀色的玉靴,他神情淡漠的踏進那朱紅色的大殿。
長樂趕緊跟了上去,迅速的走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攔住,“不準走,你站住!我有事和你說!”
楚無憂眼神無比冰冷的挑起,目光冷射向長樂,紅唇無比魅惑的冷勾,“你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她已經将他的心給傷透,他們注定要為敵,他現在根本不想再看到她,怕自己才築起的壁壘又被她給打破。
如果他沒猜錯,她甚至想夥同她父親推翻他的太子之位,阻止他登基,這們的滔天大罪,要他如何像以前那樣面對她?
他向來是高傲的,已經向她低了那麽多頭,這一次,他決定做回那個孤寂的自己,誰也不愛,誰也不管,只為自己的帝國大業努力。
長樂看到楚長憂冷挑的眉梢,此時的他,淡漠無情得好像陌生人一樣,她冷吸了吸鼻子,想起苦苦哀求她的姐姐,她決定放棄可笑的自尊,前來請求他。
“我姐姐受了重傷,我想請你去看看她,她一個人在深宮孤苦無依,只有你才是她的依靠。你不是曾經很喜歡她,為何現在變得那麽無情?”
“這就是一個請求者對本宮的态度?”攸地,楚無憂大步流星走到大殿中央的玉榻上,伸手懶懶的接過宮娥遞來的酒杯,接着,那些宮娥們全都知趣的退了下去。
此時大殿內只剩下她們兩人,長樂咬了咬牙,再一步上前,努力将态度放得低緩一些,輕聲道:“我請求你,行麽。我姐姐生有重病,瘦得快沒命了,她很想有個你的孩子,做……你的女人,哪怕只有一次,或者……能讓她有個孩子作依靠,她後半生也好過很多。”
448.宮門似海【6】
深宮的女人有了孩子,地位自然會上升,以後皇帝駕崩,她們也不用去皇陵陪葬,并且可以借孩子與皇帝溝通感情,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事。
她只要幫姐姐求到孩子,姐姐的後半輩子就無憂了。
“呵呵!”沒想到,楚無憂竟是邪魅的冷笑一聲,那烏金般的眸子裏嵌起絲絲嘲諷與苦澀,“口口聲聲都是你姐姐,你究竟是為她活,還是為自己而活?你還是本宮認識的那個獨立自主的許長樂麽?”
長樂瞬間擡眸,目光怔然的看着他。
此時,他豔紅的唇已經無比冷傲的勾起,雙眸迸射出嗜血的寒光,滿目譏諷,“我懂了,像你這種心計滔天的女人,豈會真的幫你姐姐?你不過想通過她來接按我,想在我面前,展現自己‘善良’的一面。”
攸地,楚無憂冷冷的放下手中的酒杯,一把上前掐住長樂的下巴,冷笑的睨向她,“告訴你,在你說與我永遠為敵的那一刻起,你我今後都将是敵人,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縱容你,我帝國皇子的威嚴也不是你能挑釁的。”
長樂猛地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手中的銀針已經瞬間指向他雪白的脖子,眼眸透着瑩瑩的波光,一字一頓的道:“我和你是敵人,但我姐姐和你卻是夫妻,你沒看到她滿身的針洞,凄涼的眼神?你不知道她的病很重,随時可能喪命麽?你還枉為她的丈夫,你這個無情冷血的男人。”
“別人的事與我何幹?她是死是活與我根本沒幹系!”楚無憂冷笑的勾起唇角,他在她心中,連她姐姐都不如。
那個帶有忘魂盅的香包,是她給許淺笑的,她們兩姐妹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一家姓許的都想合謀來害他。
他若是再不防備着點,怕是被她們吃了都不知道。
“你這麽想幫她?那這幾根銀針,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楚無憂冷哼一聲,毫不懼怕的掃向那幾根銀針,他仍舊冷冷的捏着她的下巴,将尖細的下巴都捏紅了。
想起楚楚可憐的姐姐,想起她滿身是傷獨自垂淚的模樣,長樂也融入到了原主長樂的心裏。
她和她有一樣的感知,一樣難過,一樣痛苦。
記憶裏姐姐和她歡笑,處處保護她的場景席卷而來,每個人都有軟肋,而她的軟肋,就是姐姐和娘親。
她想,她是一個不稱職的殺手,因為太容易被感情所左右。
想到這裏,她的手軟了下來,她頹然的将手放下,把銀針收起,任由他捏着下巴,眼神無比清絕的道:“好,我求你,求你去看看我姐姐。”
“最好,能和她生個皇孫,是麽?”楚無憂怒極反笑,冷地将長樂的下巴松開,目光陰沉的掃向她,指向那桌上擺着的幾只酒杯,幾瓶瓊漿玉露。
“你把這些酒都喝了,我就答應你,去看她。并且如你所願,和她生孩子,這不是你正所想的?”
楚無憂慵懶的挑起鳳目,歪斜着身子坐在玉榻上,纖長的睫毛微卷微翹,透着日月清輝的光芒。
449.宮門似海【7】
他生平最讨厭的是,自己深愛的女人将他推給別人。
真可笑,她竟讓他和許淺笑生孩子,他承認自己當初在看到“願你一生無憂”的熒火飛舞時,的确對許淺笑動心了。
可惜,那心動得快,去得也快。
如今,許淺笑在他的心中已經平平無奇,他對她沒有半點興致可言。
腦海裏也只剩下她唱臨水照花,為他彈琴,月下吻她的場景,似夢似幻,好像那面紗下的仙子,和現在的她漸漸的對不上似的。
她們都姓許,他早知道不是麽?兩姐妹不都商量着要毒死他?
別人都對他如此之狠,他為何要關心她,去看她?
他要讓她們知道,他比她們狠一百倍,要讓她們知道得罪龍之逆鱗的後果。
看着玉桌上一排安靜的美酒,長樂冷笑一聲,大步上前,一把擰開那酒瓶,聞着那醉人的酒香,她仰頭就一飲而盡。
要論喝酒,得看心情。
她以前做上将的時候,經常要陪各級官員吃喝,這喝酒對她來說,可是從小培養的技藝,而她在特工界裏,一直號稱“千杯不醉”。
或許千杯誇張了點,但百杯是絕對沒問題的。
特別是現在她心情十分不好,心情不好喝得越多,所以她咕嚕咕嚕仰頭,就解決掉了一瓶,眼睛都沒眨一下。
看着長樂拼命的樣子,楚無憂冷笑的攤開雙手,“才一瓶,繼續!”
“好,你是太子,你說的話應該一言九鼎,我喝了,你必須得去看我姐姐。”
長樂說完,又擰開一只酒瓶塞子,仰頭慢慢的開始喝。
這時候的她,那圓潤白皙的小臉已經微微漲紅,像落日的餘晖那樣美,她烏黑的眼睫毛好像上了霜一樣,層層凝結,微微卷翹。
不得不說,美麗的女人在喝酒時,都極具美态,那種醉人又迷糊的美,是尋常沒有的誘惑。
看着長樂醉眼迷人的樣子,楚無憂喉結開始微微蠕動起來,想起在冰洞裏兩人癡纏的那一夜,他好想再次将她壓在身下,狠狠的懲罰她,強硬的占有她。
攸地,他一把奪掉長樂手中的酒瓶,将醉态翩然的她猛地拉了過來,玉指一拉,便将她腰上的玉帶給拉開,她的身子連轉幾圈,重重的轉到了他懷裏。
“我又改變想法了,光是喝酒哪裏夠,除非你伺侯我一夜,否則,我不會去看她。”
楚無憂雙眸冰冷的一說完,無比邪佞的将長樂抱到玉榻上,兩人身子一轉,那纖長的衣擺便拂過桌上的酒杯,将那些酒轟的一聲掃到地上。
只聽“砰砰”幾聲,杯盞掃落,玉液飛濺,大殿裏頓時彌漫着陣陣酒香的味道,十分好聞。
“你!無恥!”長樂盛怒的盯着他,擡手就想打他一巴掌,可手擡到半空,早已被精明的他給狠狠握住。
“怎麽?不敢了?你不是要求我,想我為你辦事,就得付出同等的代價,取悅我!”
楚無憂陡地解掉肩上的披風,一把撕掉長樂肩上的衣裳,露出她圓潤的玉肩,當即輕咬了上去。
450.宮門似海【8】
長樂驚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男人他又要硬來,而她此時,只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極大的侮辱,她猛地擡眸,目光仇視的瞪着他,“如果你想我恨你,就動手吧!你也只會得到這一次,以後我将會永生永世的追殺你,直到你死為止!”
得有多深的仇視,長樂才喊得出這樣的話。
楚無憂正要解她玉帶的手,攸地怔在原地,他沒想到,她的個性竟然剛烈成這樣,她竟然如此恨他,如此排斥他。
陡地,他毫無興致的站起身,目光森寒的掃向長樂,一臉譏諷的道:“如果換成別人,你恐怕早在他身下承歡了。你算什麽?憑你也配得上我?天下有那麽多女人想要我愛還來不及,你偏偏不屑!你給我滾,趕緊滾出去!”
此時,楚無憂的雙眸已經充滿狂暴的怒氣,好像狂風暴雨來臨一般,他冷拂衣袍,一把将長樂給提了起來。
而長樂已經迅速系上自己的腰帶,身子輕靈的閃離他幾步遠,目光無比嗜血的盯着他,“楚無憂,酒我已經喝了,如果你不是個一言九鼎的人,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告辭!”
長樂說完,雙眸冷冷的掃向他,冷地拂袖,轉身決絕的離去。
這一次為了姐姐,她忍他,但下一次,她絕不會再忍。
看着長樂衣袍翩翩跑出去的模樣,楚無憂一腳踢在地上的酒瓶上,将那酒瓶踢得到處亂飛,一邊踢一邊朝長樂的背影狂暴的吼道:“滾!永遠別再回來求我!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走出宮殿的長樂,已經聽清楚無憂那暴怒的滾字,她冷笑的勾起唇角,她和他之間的鴻溝越來越深,他永遠是這個冷兵器時代嚣張狂妄、霸道無敵的戰争霸主。
而她,永遠是想追尋自由的自己。
她已經做到這個份上,看不看姐姐,她已經不在意了,她将小七暫時留在姐姐那裏保護她,自己再也不想呆在這個令人窒息的宮殿。
夜已深了,宮燈星星點點的點起,遠遠看去,清冷的宮殿好像被黑布籠罩着一樣。
天上明星璀璨,湖邊楊柳依依,宮殿的幹道兩旁,桂花飄香,沁人心脾,和風襲襲,卻是一片孤寂。
楚無憂輕踏漫步,将手背在身後,淡淡的掃了掃這孤寂的宮景,不知不覺,人已經來到倚蘭殿門外。
罷了!就再聽她一次,來看看許淺笑。
生孩子?呵呵,這世上沒人配生他的孩子,如果找不到自己心儀的女人,他寧肯終生不碰女人。
一步步踏進那倚蘭大殿,在外面的玉石階梯上,早已有宮娥低頭含胸迎了上來。
“參見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平身吧!你們主子呢?”
“許美人在殿裏養傷呢!”莺莺趕緊擡首,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那殿裏除了她……可還有其他外人?”如果長樂在那裏,他就不進去了,他現在不想再面對她。
莺莺急忙搖頭,滿眼含淚的道:“沒有了,只有我家美人自己,她被雪妃欺負,受了重傷,只能趴着休息,還好長樂姑娘給了她冰肌膏,否則她的傷更重。”
451.宮門似海【9】
原來她不在。
男子重重的舒了口氣,渾身罩着寒意的踏進大殿,此時,早已聽到消息的許淺笑,已經奮力的想從床上掙紮起來給楚無憂行禮。
“臣妾給殿下請安……”
“不用了,扶許美人躺好,你才受傷,不必那麽多禮。”楚無憂走上前,聲音低沉且富有磁性,聽得人心醉醉的,好像整個天空都布滿雲彩,大地一片晴空一樣美好。
許淺笑此時很是激動,她的背部包着紗布,但如藕的雙臂卻是露出來了,她有些害羞的垂下眼眸,心裏緊張得怦怦直跳。
太好了,太子來了,他終于來看她了。
她知道,肯定是長樂去請的他,想到這裏,她趕緊看向楚無憂,細心的問道:“殿下,請問我妹妹呢,她有沒有來?”
說完,她擡眼去四處尋找,希望能看到長樂那熟悉的樣子。
一聽到長樂,楚無憂神情攸地轉冷,細長的睫毛冷掃向許淺笑,“從今以後不要在本宮面前提她,本宮不想再聽到她的名字。”
“啊?為什麽……”許淺笑有些尴尬的垂下眸,怎麽會這樣,殿下為何會生長樂的氣?
難道,長樂為了自己去找他,把他惹怒了。
或者是,他問了長樂關于香包的事,長樂否認,他生氣了?
将無邊的疑惑深深埋進心裏,許淺笑淡笑的擡起鳳目,朝楚無憂一臉感激的看了過去,“謝謝殿下來看我,我真的很感動。只是我好怕,怕雪妃娘娘再來找我麻煩,請殿下明鑒,我真的沒有散播雪妃的謠言。”
一聽到雪妃二字,楚無憂眉眼已經冷地挑起,他想起自己剛才進來看到的那破爛的偏殿,聲音立即變得幽深起來,“離落,去雪妃那,就說本宮說的,這宮殿毀了,她該怎麽賠就怎麽賠,還有,讓她來倚蘭殿給淺笑斟茶道歉。”
如今雪妃身後勢不小,他暫時不想動她,先留她一命。
但是留她一命,不代表處處容忍她,敢毀他的宮殿,敢欺負他的女人,她必須付出代價。
離落立即沉眸,拱了拱手就退了出去。
聽到楚無憂的吩咐,許淺笑眼裏是一抹亮麗的欣喜,他對她真好,知道她被欺負了,肯為她報仇。
只是,雪妃為人十分奸滑,又極其狠毒,即使今天看到太子的面子上給她道歉,難保明天不來暗害她。
想到這裏她就渾身發抖,趕緊看向楚無憂,“殿下,雪妃心腸一向歹毒,我真的好怕她,怕您不在後,她又來找我麻煩。我想……想要不要搬去您的宮殿躲一躲……”
“你是本宮的妃嫔,只有這麽點膽子?一個雪妃有什麽可懼怕的?”楚無憂看到許淺笑膽小懦弱的模樣,聲音變得更為深沉。
“是是,殿下說得是,可是我不會武功……”許淺笑怯弱的垂下眼睛,樣子看着十分的惹人憐惜。
楚無憂淡坐在玉椅上,輕嘆了口氣,雙眸似冷非冷的看向她:“你放心,這一次,她絕對不敢再來了。”
她們姐妹都能下手害他了,還怕一個雪妃?
他倒是希望自己沒看錯,也沒想錯。
452.宮門似海【10】
被楚無憂拒絕,許淺笑淚眼汪汪的點頭道:“臣妾聽殿下的。”
“改日有空,你再給本宮彈一首《臨水照花》如何?”突然,楚無憂站起身,走向床榻上的許淺笑。
他那雙幽深的冷目若有深意的看向她,驚得她眼神閃爍,趕緊低頭道:“好,等臣妾身子休養好了,一定彈給殿下聽。”
楚無憂淡淡點了點頭,那目光依舊冷如寒冰,這時候,氣氛有些尴尬起來,因為兩人沒話可說。
許淺笑想說什麽,卻發現不知道如何開口,畢竟面前這個太子也不是随便能搭讪的。
“爹爹。”正在這時,安靜的大殿裏,突然傳來一陣十分尖細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楚無憂寒目冷斂,迅速看向傳出聲音的方向。
只見許淺笑的床底下,一只黃色的公雞抖了抖身上的灰,昂首挺胸的大步走了出來。
這句爹爹吓得許淺笑花容失色,她顫抖的往床裏退了兩步,樣子狼狽不堪,“是誰?殿下,這是什麽聲音啊,吓死臣妾了。”
“你別怕,我是小七,剛才保護過你哦,是我娘親讓我在這裏保護你的,我才沒有離開,既然你安全了,我一會就要去找我娘親了。”
小七很懂事的看向許淺笑,十分的有禮貌,可是這樣的話從一只公雞的口裏說出來,顯得特別的滑稽。
而楚無憂,已經将冷目掃向小七,回憶起之前有在迷谷森林見到他的樣子,沒想到他竟變身成公雞。
那一句爹爹,竟叫得他心裏甜甜的。
“原來是妹妹,你替我謝謝她,她真好。”許淺笑忙看向小七,可眉眼間還是有些害怕。
一只會說人話的公雞,是人都會害怕。
這時,小七已經蹦蹦跳跳的跳到楚無憂面前,仰頭朝他看了過去,“爹爹,你和我娘親到底怎麽樣了?你是不是像在街上一樣,又叫她滾,把她趕走了,要不然她怎麽可能丢下我。”
“什麽?你叫殿下爹爹?”這時,許淺笑已經一臉驚詫的看向小七,為什麽他會叫長樂娘親,叫殿下爹爹?
小七呆萌呆萌的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道:“是啊!他喜歡我娘親,救過娘親的命,他就是我爹爹,他們是天生一對、地造的一雙。”
“誰和她天生一對了?”楚無憂冷笑一聲,眉如錫羽,眼若寒星,看着面前這只一本正經的公雞,他竟有些想笑。
看了眼一眼期待的小七,楚無憂突然搖了搖頭,伸手撫了撫小七的雞毛,然後從懷裏拿出一顆綠我的像水晶球一樣的東西。
“金聖果?哇,爹爹竟然有這種東西,是要送給娘親的嗎?”小七高興得手舞足蹈,跑到楚無憂面前蹦蹦跳跳的。
楚無憂冷冷的一把捏住小七的嘴巴,将那金聖果塞了進去,然後挑眉冷聲道:“憑她也配?這是獎勵你的!”
他不過聽他那聲爹爹叫得好聽罷了。
小七一吞下去那顆金聖果,瞬間感覺自己精神力暴漲,好像渾身有巨大的精神力沖破了什麽壁壘似的。
攸地,他發現自己竟然晉階了,晉升成為中階魔獸,不再是低階魔獸了。
“哇,爹爹,謝謝你,小七晉階了,你真是大好人。”
453.拍賣大會【1】
楚無憂只是淡淡的掃了眼小七,而邊上的許淺笑,看着兩人和睦的一幕,心攸地痛了起來。
小七竟然說長樂和太子是天生的一對,原來她們的關系真的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好。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離落的聲音。
“殿下,雪妃帶到。”
饒是雪妃再厲害,在面對未來的君主楚無憂時,也只得朝他服軟。
此時,雪妃仍舊是那襲正紅的鳳袍,目光陰沉的掃了掃離落,一步步冷冷的走進大殿。
她頭上的珠翠叮當作響,那些金簪發現清脆的脆響聲,目光森寒的走進大殿,一眼看到楚無憂,便昂首挺胸的沉聲道:“你這宮殿本宮會賠,明日本宮就命人前來修繕,但是給一個低賤的美人斟茶賠罪,絕不可能,除非本宮死了。”
她眉宇間全是怒氣,她好歹也是宮裏的半個主人,雖受寵程度不如皇後,但她也在宮中逍遙多年,豈能因為忌憚楚無憂就喪失自己的尊嚴?
楚無憂危險的眯起眼睛,腦海裏回蕩起母後被雪妃親手殺死的場面,那種窒息的恐怖令人膽寒,他經常會做同一個噩夢,就是雪妃将娘親狠狠勒死的畫面。
如此滔天的深仇大恨,他豈能輕饒雪妃?
想到這裏,他妖豔的紅唇嗜血的勾起,眉鋒冷掃向雪妃,“你就不怕,本宮把你的秘密告訴父皇?你認為他知道你肮髒的交易後,還會如此寵愛你?”
只要那件事一讓皇帝知道,證據确鑿,雪妃這一派必倒無疑,還會連累她兒子。
他之所以只用來威脅她,沒有真正告訴皇帝,就是怕激怒她造反,到時候雪妃和靜王直接反了,那就難對付了,可能楚氏一族辛苦建立的帝國大廈也将會傾崩瓦解。
聽到楚無憂的話,雪妃知道,他肯定早掌握了她和林翼飛偷情的證據,還有自己所作的更多事。
此時,對面的男子雙眸嵌着無比森寒的仇恨,她知道他是真的說得出做得到,這頭野心的豹子,她當初低估他了。
早知道在他小的時候,她連他一并解決,如今留到現在,竟成了自己最大的禍患。
“好,楚無憂,你狠!”雪妃咬緊牙關,知道這個殘酷男人的手段,他真的會供出自己。
想到這裏,她冷冷走到莺莺面前,目光冷掃了眼趴在床上的許淺笑,眉鋒一掃,然後一把接過莺莺手中的茶,冷挑着眸走到許淺笑面前。
這是她生平所受的最沒自尊的侮辱,一個堂堂雪妃,四大妃嫔之一,在宮裏一直是呼風喚雨,卻被楚無憂逼得如此丢人。
她深沉的斂下眼眸,閉上眼睛,将那茶遞到許淺笑面前,“我未想到你在他心中竟如此重要,是我低估你了。”
說完,她冷笑的勾起唇角,她敬的茶,也得許淺笑喝得起。
許淺笑驚恐的垂下眸,不敢看雪妃,慢慢接過那茶,輕輕的喝了一小口,然後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