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可愛二號
越是靠的近，就越覺得疼痛。
越是疼痛, 應小小抓得越緊。
就算是疼痛, 只要是時汐賜予的, 她也都會欣然接受。
看着謝應環茫然着關心她的樣子, 心裏泛起古怪的笑意。
看着應小小如此難受的樣子，謝應環之前的話, 倒是不知道怎麽詢問了。
“先進屋休息吧。”
謝應環把應小小抱起，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屋子裏。
“你身上用的是什麽香料？”
謝應環把人放好之後忍不住詢問, 少女的身上帶着奇異的香味，很好聞。
“天生的。”
應小小躺在床上，一副溫軟純良的模樣。
她的香味帶毒, 可只要不是她刻意而為之, 就對鬼無效, 謝應環聞了也沒什麽事。
“還未曾問起你叫什麽名字, 家住何方，為何出現在這, 又為何知道我？”
謝應環看到應小小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個模樣陌生的姑娘應當是認識她的，否則不會出現那樣複雜的情緒。
“我叫應小小，家在夜弦, 來尋将軍, 至于所為何事······想見将軍, 也是大事。”
柔軟的唇瓣中吐出甜言蜜語, 謝應環看着應小小的眼睛, 心悄悄的一顫。
Advertisement
“可我不記得見過你。”
謝應環覺得自己的記性應該還沒那麽差，這樣的她見過居然會沒印象。
“大抵是忘了，将軍不懷疑我是奸細了？”
“之前他們是說笑的，這時候哪還用得着奸細，而且若是探子，就不會這樣出現了。”
謝應環還在思索自己什麽時候見過應小小，聽到應小小的話，淡笑着說。
現在并非戰時，才把敵軍擊退三個月，使他們元氣大傷，他們哪有膽子繼續興風作浪，而且探子不會以這種令人疑窦叢生的方式出現。
謝應環看着應小小難受的緊，左右也問不出什麽來，幹脆讓應小小好好休息，再度出了院子。
應小小張嘴想挽留，還是沒說出口。
現在的她對謝應環來說，還是個陌生人呢，開口挽留，怎麽樣都顯得很怪異，更何況今天她今天沒做什麽準備，血煞之氣入體太過突然，留下謝應環也沒用，好歹是見着了。
直到聽不到聲音，應小小才收回看着門口的目光。
渾身都疼，像是有無數根針在刺入身體，如此反複。
應小小的手垂落在身側，閉着眼睛，煉化着身體裏的黑氣。
【宿主讓我想到了收錄過的一個故事。】
鈴铛出聲，想要分散應小小的注意力。
什麽故事？
應小小努力保持神智回應着鈴铛的話。
【人魚公主。】
應小小哼笑了一聲，像是在嘲諷又像是在感嘆。
以前聽海的女兒的故事，只覺得愚蠢。
或許對于單純善良的不知世事的小人魚公主來說，讓她想要去外面的不僅僅是因為船板上的王子。
用嗓音換來雙腿，在刀尖上帶着微笑舞蹈，最後化為泡沫，真是傻的不能再傻了。
可喜歡上一個人之後，應小小便不覺得她傻了。
就算不能說話，每一步都疼痛難忍，但是可以看到自己心愛的人，那又能夠算得了什麽呢。
就算渾身被刺的疼痛，只要可以靠近，就算是飛蛾撲火也沒關系啊。
不求壯烈，只求無悔。
你們還收錄這種故事？當做游戲裏的世界嗎？
應小小從自己的思緒裏抽身，好奇的問鈴铛。
【對，但會做一些改動，根據玩家自己的選擇，打出不同的支線。】
哦？
【如果是喜歡這種悲劇式愛情的，可以選擇成為人魚走原劇情，也可以繼續當海底的公主，我們有着多種多樣的結局，只要玩家願意，她還可以和女巫或者鄰國公主打出he的結局。】
聽起來很不錯。
應小小勾起唇，蒼白的臉上因為煞氣被慢慢煉化也恢複了一絲血色。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望着窗外發呆。
謝應環發現，帶回來的漂亮小姑娘，不僅病弱，而且喜歡發呆。
她手裏端着粥，走進了房間裏，将它遞到了應小小的面前。
溫度适中，并不會燙手。
應小小對她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端着粥小口小口的往自己嘴裏喂。
喝粥的時候，她眼睛也是一直望着謝應環的。
等到她吃完，謝應環為她遞上手帕，才出聲說話。
“不如你提示我一下，也許我可以想起來呢？”
若是放在以往，謝應環才不會如此在意，可是只要注視着應小小的眼睛，她心裏就會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應小小的眼神那麽專注，好像就只能望進去她一個人，讓人看了忍不住為之心悸。
讓謝應環覺得，如果想不起來，會很罪惡。
“注意到将軍的人太多了，我只不過是默默的看着你的微不足道的其中一個。”
應小小微笑着搖搖頭，看起來一點也不沮喪。
精心計劃的相遇太多次，應小小其實也想和時汐來一次不期而遇，可她不敢相信那種根據幾率來定的事情。
靠上天的眷顧太缥缈，應小小喜歡實在一點的，盡管那種對方并不會喜歡。
其實有時候應小小也說不好，她喜歡什麽樣的時汐。
她眼裏的時汐是溫柔而冷淡的，親和又疏離的，她有時候還會想，時汐如果不是那樣溫柔的人呢。
如果藏在那層表相之下是個同樣具有侵略性的靈魂呢？
應小小不敢揣測太深，若是猜錯，那麽她的想法都是對時汐的一種玷污。
如果時汐喜歡她幹淨的樣子，她就會一直微笑下去。
應小小心裏的小鳥在唱歌，看着謝應環的眼神越發缱绻。
謝應環不只是個武夫，在接受這個訓練之前，她都是在學習人情世故。
母親教給她的，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裏每一個主母都會教給自己的女兒的。
禮儀，女工和察言觀色。
謝應環看着應小小的目光，便知道她的心思了。
應小小無意隐藏，反正謝應環明晚就會忘。
縱使知道，謝應環也沒有露出什麽異樣的表情。
“将軍會喜歡什麽樣的人呢？”
這一聲問話很輕，像是自言自語，可她的眼神分明還停留在謝應環的身上。
謝應環沉思了一會，似乎在尋找合适的用詞。
“君子端方，溫良如玉，不媚俗曲迎，合心意。”
“磊落。”
應小小恍然的點頭，進行了總結，遂而輕笑，不見郁郁之色，一派心平氣和。
【咦……】
鈴铛忍不住疑惑出聲，覺得自己的算法可能也推算不出人類的情感邏輯了。
按理來說，宿主這個時候的悲傷值不是應該增加嗎？
就算宿主在設計者的面前表現的很無害，但是鈴铛敢斷定宿主一定對設計者抱有近乎病态的愛，而且一定有一些絕對稱不上是磊落的行為。
我在這個世界不算磊落嗎？
應小小聽到腦海裏的聲音，進行了反問。
她還什麽都沒做，當然磊落。
鈴铛沉默，應小小權當這是附和的回應。
倒不是她自欺欺人，只是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擔憂這種事情，還是放在最後一個世界來做吧。
謝應環看着應小小十分平靜的面容，心裏無端有些發慌。
“只是簡述，還未曾想過。”
謝應環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的人，但起碼應該要是個好人，但是不能流于世俗，最好心性堅定。
這麽解釋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應小小多想還是要她不要多想。
她對這個滿懷愛意的少女沒有惡感，甚至有幾分喜歡，但是卻不輕佻。
“你是如何出現在那一片黃沙中的？”
謝應環轉移了話題，出現在那兒，如果是從夜弦來，得經過城裏，可是她剛剛派人打聽過了，今日并沒有一個綠色長發的美麗少女從城中經過。
“聽聞你經過，特地等着。”
應小小對問題的真正內容避而不答，眼眸因為倦怠而微微合上。
謝應環看着她的樣子，抿了抿唇。
“你先好好休息。”
謝應環拿着碗離開了房間，應小小沒挽留，依舊是望着她離開的方向，看着木門合上。
【宿主，你怎麽了？太疼了麽？】
應小小搖頭，動作看起來有些木然。
【那怎麽？】
按理來說不應該是就算疼也要共處一室，然後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嗎？
應小小按了按太陽穴，努力壓下腦海裏嘈雜的聲音。
“好吵。”
她坐在床上自言自語，頗有些煩躁。
鈴铛立馬安靜，看着數值面板。
“安靜一點。”
應小小眼裏的幽綠色變得暗沉，加重了按壓太陽穴的力度。
【宿主你還好吧？】
鈴铛覺得自己今天的話加起來超過了以往的一個月，只不過宿主的狀态實在不對。
應小小應了一聲，思緒從混亂到清明。
嘈雜的環境，有殺意，有卑劣，有絕望，有歡愉，壓抑的藏于深處的東西，應小小将它們都揮散，不過是吸收惡念的小影響。
“溫良如玉麽？”
她摩挲着唇瓣，面上透着妖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