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可愛二號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仿佛她跨越了謝應環的小半生。
院子外傳來了腳步聲，伴随着呼喊謝應環的聲音。
“妹妹你怎麽還在這, 站在樹底下幹什麽？圓子煮好了, 娘催你呢, 我們快過去吧。”
“知道啦。”
謝應環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棵樹，直到哥哥再次催促, 才戀戀不舍的跟着離開。
剛剛哥哥出現的時候, 樹上的人突然就消失了。
是神仙嗎？
回頭的時候，謝應環又看見了那道身影在枝桠間, 幽綠色的長發是素白之間唯一的色彩。
她看見她對她笑了，恍然間覺得這落雪的隆冬, 都沒那麽寒冷了。
真的是神仙吧, 不然怎麽會那麽好看。
應小小看着小姑娘遠走，真心實意的感謝了一回幻珠。
雖然她每天都不會記得她，但是每天都能和不同時期的謝應環認識，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鈴铛，你說我等會給她一個什麽禮物好？
【······啊？】
現在應該是過年呀，我就這樣什麽也不給她不太好哎，可是我開的花都有毒, 而且也不豔麗。
鈴铛沉默，對于入戲太深的宿主不知道說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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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應環吃完了酒釀圓子, 急匆匆的往小院子裏走。
“你還在嗎？”
謝應環仰着頭看着那棵老樹, 對着它詢問。
“在的。”
應小小現身, 仍然是坐在高高的樹枝上, 腿在半空中晃蕩，瑩白的腳丫子暴露在空氣中。
“你是神仙嗎？”
應小小沉默了一瞬，卻被謝應環當做了默認。
“你為什麽會來我家？”
小姑娘似乎都問不完的問題，好奇的看着應小小。
“來。”
應小小伸出手，謝應環便被一股力量憑空托舉起來，坐在了應小小的身旁。
“月老說，我命定的姻緣在這裏，所以我偷偷跑過來看啦。”
“姻緣，我嗎？”
謝應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應小小點點頭，無比确定。
鈴铛繼續沉默，這麽睜着眼睛說瞎話良心不會痛嗎？
應小小表示不痛，反正謝應環明天就忘。
“可是不應該是男子和女子，就像爹和娘那樣嗎？”
“你在嫌棄我嗎？”
應小小垮下臉，看起來很失落。
“沒有沒有，可是你是神仙，我是人，我們怎麽在一起？”
謝應環搖頭，認真思慮這個問題。
“等你長大，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應小小摸了摸謝應環頭上的小揪揪，彎了彎眼眸。
“那你在我長大之前，會一直陪着我嗎？”
“當然了，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應小小聽到了院外的聲音，把謝應環輕柔的放在了地上，隐匿了自己的蹤影。
謝應環回頭，就看到了哥哥。
“你這麽火急火燎幹嘛，吃完就跑過來了。”
半大少年好奇的問着自己的妹妹，眼睛在院子裏打轉。
“只是想早點過來溫書，昨日爹爹以梅考校我們，哥哥你的詩作了沒？”
“還沒呢，又不着急，爹爹起碼要過幾日才會檢查呢，環兒你不是每一次都是最後半個時辰才寫麽，怎麽今天這麽着急？”
“你不懂。”
謝應環看着自己哥哥，深沉的嘆了一聲氣。
她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要開始勤奮學習養家糊口了。
娘每天都精打細算計算着家裏的出支，因為爹爹的月俸有限，養活一大家子是可以，可也沒再多的富餘了。
也不知道養一個神仙要多少錢。
謝應環把手背在身後，邊搖着頭邊進了屋子。
少年在院子裏一副丈二摸不着頭腦的樣子，迷茫的出了院子。
謝應環把窗戶支起，對着空氣招了招手，她也不知道人在哪兒，反正一定在這裏。
應小小出現在屋裏，手一擡剛剛支起的窗戶就被關上了。
“小心吹風染上風寒了。”
謝應環點點頭，坐在了椅子上，盯着應小小瞧。
“我臉上有東西麽？”
應小小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奇怪的詢問。
“瞧你好看。”
謝應環搖搖頭，真誠的贊美。
“你也很好看。”
若是少年的謝應環，應小小沒準就撩了，可是看着謝應環這幅小蘿莉的樣子，她心裏只有滿滿的柔軟。
“你身上好香啊。”
謝應環動了動鼻子，聞着空氣中的幽香。
應小小笑而不答。
“天上好玩嗎？是不是很漂亮？”
應小小沒當過神，還真不知道，不過還是能想象到的。
“美，但是冷清。”
“不是神仙和人戀愛會觸犯天條麽？”
“你看的話本還不少。”
“這是說書的說的。”
“我們是命中注定，不會觸犯天條。”
應小小的手捏了捏謝應環的臉，綠色的眼眸裏含着柔情。
一本正經的說謊，完全不帶臉紅。
謝應環若有所思，想要問什麽卻又不知道還有什麽好問的。
“你想要什麽禮物嗎？”
“禮物？”
謝應環歪頭想了想很久，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可以帶我，去戰場上看一眼嗎？”
應小小一愣，沒想到她會要求這個。
“不可以嗎？”
“可以的，但是你要等我一會。”
“好，我在這裏等你。”
謝應環牌小蘿莉乖巧的應答。
應小小要去找幻珠，在幻珠的大幻境下她無法使用幻術，而且這裏只是由記憶構建出來的世界，怎麽可能可以到達戰場。
她出現在幻珠前，幻珠有些驚訝的看着她。
“怎麽出來了？”
“想向借你點力量。”
在幻珠想問清楚之前，應小小先把自己渾身的力量抽取出來，攻擊了那道屏障，力量被化掉，什麽都不剩下。
應小小見狀，卻是露出了笑容。
她白日裏在墓地裏吸夠了怨氣，在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渾身的力量用出去了，只有這樣，在靠近謝應環的時候，她才能夠吸收更多的力量，而不會因為被裝滿而疼痛。
她将自己的身體當成了一個能量轉化的容器，不停的提高自己的上限，将充盈和虛無的兩種情況做到極致。
這樣做的效果是顯著的，但是對她身體的傷害也比較大，但是應小小對此毫不在乎。
“在你的幻境裏施展幻術不可能，我需要你幫忙。”
“好說。”
應小小返回了幻境之中，出現在了謝應環面前。
謝應環看見她眼睛一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面前約莫八九歲的小女孩樣子看起來漂亮端莊，看起來就很有涵養，透着一股子書卷氣，可要求卻是去戰場看看。
應小小彎腰，将她抱了起來。
謝應環發出一聲輕呼，瞪大了眼睛。
謝應環從習武開始，就沒有讓人抱過她了。
習武之人怎麽可以讓人随便抱起來呢，她謝姑娘不要面子的嗎？
所以就算是老爹想要抱抱她，謝應環也會堅定的拒絕，只給摸頭捏臉。
但是現在······謝應環板着臉，強裝無事發生的樣子。
讓自己命定的媳婦抱抱，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等她長大以後，再抱回來也不遲。
謝應環不知道的是，昨天成年版的她和應小小第一次見面，就已經同乘一騎并且還公主抱了。
應小小還是第一次抱八歲的小孩子，她是獨生子女，幾乎沒有弟弟妹妹這個概念，唯一抱過的小屁孩就是姑姑家的小兒子，那時候小孩才剛出生，小小軟軟的，應小小抱在懷裏都擔驚受怕的，怕姿勢不對或者是不小心把孩子給碰着了。
面對小蘿莉，應小小當然沒有公主抱，謝應環的手摟住她的脖子，好奇的握住了她的一縷頭發。
應小小操控幻境，帶着謝應環飄了起來。
“閉上眼睛。”
謝應環聽話的閉上眼睛，在還沒有睜開的時候，就聽到了兵刃相接的聲音。
她被放了下來，呆愣愣的看着不遠處的厮殺。
“他們看不見我們，為什麽想要來這裏呢？”
應小小握住謝應環冰涼顫抖的手，輕聲詢問着她。
謝應環說不出話，她盯着戰場，覺得一陣齒冷。
不是害怕，而是一種深沉的痛苦，這種痛苦謝應環自己也沒察覺到，但是應小小注意到了。
微涼的手遮住了她的視線，聞着熟悉的幽香，謝應環的情緒漸漸穩定。
“只是想。”
謝應環的聲音裏還有些顫抖。
“是不是覺得，太可怕了。”
謝應環沉默，手掌貼在應小小的手背上。
“會結束嗎？”
“不會，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戰争。”
應小小平靜的回答，一場風波會平息，而無數風波又會再度湧起。
“回去嗎？”
謝應環應了一聲，應小小便散了幻境，回到了幻珠制造的世界。
謝應環坐在椅子上，面色和外面的雪一樣白。
應小小蹲在她面前，用擔憂的眼神看着她。
“我喜歡這個禮物。”
謝應環輕聲道謝，眼神帶着亮光，成熟的不像個孩子。
下一刻，幻境潰散，所有的一切包括謝應環，都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