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87
第二天, 修整了一天的兩人就精神奕奕的繼續去看沈舒了。
只是這一次，門口多了兩個保镖。沈穎看一眼宮稚，宮稚聳聳肩：“我安排的, 畢竟……唔, 小心點為好嘛。”
沈穎心中感動。她的思維其實還是很普通人，遇到什麽事, 首先想的都是自己解決, 用自己的資源。這方面算不上警覺。但宮稚就不同，不管上一世還是這一世, 她見得多了, 想得自然也更多一點。
“阿稚……”沈穎拉住宮稚的手，雇傭保镖不便宜, 但是此時要說錢又顯得生分。不說錢又有點金絲雀被包養的感覺。
宮稚笑，伸手拍了拍沈穎的臉頰笑得非常的得意：“你整個人都是我包的，花點錢, 我高興。”
保镖們的眼光頓時移了過來，又随即禮貌的轉開。
沈穎面色通紅, 臉上浮現出如同醉酒一般的微紅，不是羞惱的，而是激動的。她朝宮稚湊了湊，挽住了宮稚的手臂，輕輕的蹭了下胸口。宮稚看了她一眼，兩人一起舉步往內走，宮稚壓低了點聲音。
“你好變态啊……”
沈穎橫了宮稚一眼，媚意橫生：“你喜歡。”
如果宮稚不喜歡, 那沈穎一定會将這種心思深深的藏起來。而今她的肆無忌憚, 自然也是因為某人的縱容。
于是宮稚低低的笑, 挑眉：“沒錯，我喜歡！”
沈舒跟沈穎推心置腹後，兩人都顯得開心許多。沈舒并不知道那些潛藏的陰影，但沈穎清楚，她的笑容雖然燦爛，但也藏着擔憂。
“媽，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出去玩玩？”
沈舒楞了一下，她看着外面的景色，唇動了動。沈穎目光沉沉，媽媽的身上還有秘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探究下去，她下意識的去看宮稚。
宮稚笑着走過來，挽住了沈舒的手臂：“我們去買幾件衣服，今年都過了，也該換身新衣裳了啊。”
沈舒張了張口，她想要說什麽，但看到女兒和女婿（？）期待的眼神後，又把這些話都給咽下，垂眸站了一會兒，才露出一個自嘲一般的淺笑來，說道：“好啊，那我們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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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稚發出一聲歡呼，她現在在邱思妍面前經常撒點嬌，對這個技能是越來越熟練。她見沈穎還呆呆的站在那裏，便輕輕的扯了下沈穎的袖子。沈穎抖了一下，也跟着發出了一聲沒什麽感情的：“哇哦。”
沈舒看看宮稚，又看看沈穎，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有了這種插科打诨的動作，沈舒身上陡然背負的沉重也跟着消散開去，變得輕松了很多。
三人說說笑笑的走到了門口，正好看到走來走去的方姐。方姐看到沈舒，急忙湊過來，她身材渾圓，走過來頗有氣勢，宮稚忍不住往後退了下，又看一眼沈穎。沈穎則一手護一個，眼裏都是緊張。門口的保镖也站過來，随時準備按住方姐。
“大妹子！”
“方姐。”沈舒拍了拍沈穎的手背，喊了一聲。
宮稚擡眼看看眼前渾圓如山岳的女人，實在無法跟記憶中那個瘦高的身影融合起來。而沈舒還在說話：“她的女兒你們不是也見過的嗎？是小稚認識的那個姑娘，她還拿了點心和書來呢。”
宮稚唔了一聲，看向那女人：“……她說她是宋姐姐的媽媽？”
沈舒驚訝起來：“自然了，我在這療養院也就認識她一個。其他人都是外國人，我們談不來。”
“是啊是啊。”方姐還不知道自己暴露了，因此還一個勁的點頭。
宮稚額上青筋跳了跳，她确實是沒有看過宋芷的媽媽。宮家和宋家是世家，但宋家的夫人一直身子不好，因此一直在國外調養。宋芷也沒有在他們面前提過母親。他們這樣的人家，親緣深厚的其實并不多，因此大家都很會保持社交距離。
只是……
不管怎麽樣，這人說是宋姐姐的媽媽。
也……太……
宮稚想要說點什麽，沈穎扯了她一下，宮稚看一眼沈穎，沈穎朝她搖搖頭。于是宮稚努力的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了。
【系統，能查出這個女人的身份嗎？】
【宿主，我們是守法的，正規機構。之前是因為重要劇情人物，主神可以适當批準，但是這種普通人都随便查的話，權力會被濫用的！！】
聽着這義正言辭的聲音，宮稚反思了下自己的覺悟居然還不如一個AI高的事實。随後她就明白了過來。
【哦……這個人是無關緊要的。】
說漏嘴的系統：【……】
“這位阿姨。”宮稚站了出來，她看着面前的女人。
方姐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又勉強笑笑：“怎麽了？這是……”她看看宮稚，又看看沈穎，愣了一下。
宮稚笑起來：“是不是很像？真是不巧了，宋姐姐跟我也很熟悉呢。”
方姐急忙後退了幾步。她頓了頓，這才說：“原來如此，我看你們是想要出門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一個轉身就要走。而宮稚喊了一聲：“把她攔住！！！”
兩個保镖頓時如餓虎一樣的撲上去，抓住了方姐。方姐大驚失色，手臂揮舞，打得保镖都忍不住青筋亂跳，但還是努力的按住了她。
沈舒被這一幕驚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而今她終于反應過來，急忙想要阻止，但沈穎一把按住了沈舒，說道：“媽媽，阿稚不是不分輕重的人。”
“你，你要幹什麽？這可是法制社會！！”
方姐急忙喊道。
宮稚慢悠悠的打量着方姐，眼睛一眯，直接從她的耳中拽下來一個耳塞。她從方姐笑笑：“你不是真正的方姐吧？你到底是誰？想要做什麽？又是誰叫你過來的？”
沈舒愣愣的看着，而她的女兒松開手，大步走到宮稚身邊。宮稚晃了晃手裏的耳麥，遞給了沈穎。
沈穎接過，她看着這耳麥，就知道有人故意接近自己媽媽。她心頭惡念橫生，對着耳麥喊：“你想要做什麽？如果你想對我媽怎麽樣，小心我不客氣！”
耳麥那頭傳來一聲不屑的輕哼聲，跟着就再沒了聲息。
最後她們還是放走了方姐。
人是誰是很明顯的事情，畢竟宋芷已經出現了，那背後那人要麽就真的是宋芷說的媽媽，要麽也是宋芷親近的人。關鍵在于，沈舒知道嗎？又知道多少呢？
沈穎和宮稚對望一眼，又無奈，又不解。
而沈舒只是沉默着，避開了兩人的視線。
最後她們還是按原計劃出了趟門。沈穎把一切都藏在心底，和宮稚一起跟沈舒買衣服。
她們走了不少地方，一件件的試過去，吃飯也是安排得妥當，提前訂好了位置，根本不需要排隊。妥帖到極致的感覺。
沈舒有時候會看看兩人，又會轉過臉。她已經知道了方姐到底是誰，她偶爾會出下神，抿着唇。
有時候也會難過的看着沈穎。
沈穎默默的等待着，但這一次，沈舒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在一次去衛生間的時候，沈穎把水撲在臉上，用冰冷的水讓自己冷靜下來。宮稚陪在她的身邊，有些無奈：“她只是還沒有做好準備。”
沈穎垂下眼：“……我什麽都不知道。真可笑，我曾經還以為我什麽都知道了。”
宮稚看着鏡中的兩個人，最後說道：“對方送了很多東西，也一直沒有傷害沈阿姨。也許，并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樣，對沈阿姨抱有惡意。”
“……當初宋芷也沒有打罵嘲諷我，然後說動手就動了手……”
宮稚沒有話說了，她知道沈穎還挂記着往事，就如惡鬼心中存着執念那般。她拍拍沈穎的後背：“走吧，不過不要逼沈阿姨。”
沈穎嗯了一聲，又轉頭看向宮稚：“如果……如果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一定要阻止我。我擔心我會失控。”
宮稚笑笑：“你會這麽說，那我倒一點不擔心了。”
沈穎搖搖頭，也沖宮稚笑了一聲：“那我多想想你吧。”
宮稚唔了一聲，倒是起了別的心思，比如找宋芷。宋芷對上一輩的事情知道多少，宮稚并不确定，但看她曾經看沈穎驚訝的眼神，宮稚猜測，就算知道一部分也不會太多才對。
關鍵是，當初的前一世裏，宋芷到底為什麽會挖沈穎的腎。
僅僅因為病嗎？
不見得。
三人走在一起，有些貌合神離的樣子。晚上的時候，宮稚定了一家餐廳，人很少，私密性也很強，三人坐在一起，吃了一個并不是很愉快的晚餐。
沈舒放下刀叉，沉默着，過了一會兒，她才慢慢的說道：“我知道你們很擔心……我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你們放心，她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為什麽？”沈穎擰起了眉頭，“你拿什麽保證呢？一個陌生人接近你，你卻什麽都不說。”
“……”
沈舒沉默着，很久以後，她才緩緩的切了塊牛排，她擡頭看着抿着嘴，一臉倔強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最後嘆息着：“她不是什麽陌生人。而且，如果她要對我使壞。那我早就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