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餘樂咬牙把傳單扔在了旁邊的回收箱:“謝謝!但我不需要。”

AI又重新抽出一張放到餘樂手上:“為了您的性/福着想,請盡快來我院割掉哦,包/皮包掉不見血……”

祖飛洲一開始還憋着,後來幹脆直接笑得直不起腰:“這AI也太執着了哈哈哈哈……”

餘樂看着廣告單上寫着“手術半小時,性/福一輩子”,不由開始磨牙:“我看你是需要回爐重造!”

他開始慎重考慮自己的小金庫夠不夠賠償一只AI身體的費用,湊一湊應該沒問題……

仿佛感覺到了殺意,AI乖乖閉嘴:“請您盡快前往七樓二十二室,喬醫生正在等您。”

祖飛洲忍笑拉着還憤憤不平的餘樂往電梯處走:“別跟它較勁了,它應該就是發發廣告。”

餘樂被拉着進了電梯,面上依然殺氣猶存:“它前面那句話什麽意思?什麽叫小荷才露尖尖角?它一個什麽都沒有的是在說我小嗎?”

“不是不是……”祖飛洲刷了醫療卡,才扶着牆受不住地笑出聲來,“你跟它一個AI比什麽大小哈哈哈哈哈……”

餘樂幽怨地盯着祖飛洲:“它為什麽不對你說?”

祖飛洲斂了笑,裝模作樣咳了一聲:“我比你大一歲呢,它的意思應該是你還在長身體。”

餘樂:“……是嗎?”

祖飛洲正了正神色,語氣真誠:“真的。”

其實要跟一個Alpha比大小真的沒太多意義,不說少數情況,在現聯邦大數據下,Alpha各方面的身體特質普遍要比Beta優越,這不單單體現在體力方面,包括大小方面也是一樣。

進了醫療室,醫療艙旁邊站着兩位女士,一位穿着白大褂頭上插着貴婦簪,應該就是AI口中的喬醫生。

至于旁邊的那位,餘樂不久前正見到過,他暫且将被AI說小的憤怒放到了一邊:“顏老師?”

顏姝朝餘樂點點頭,笑道:“是我。”

喬醫生打量了餘樂一番:“應該叫顏教授。”

餘樂一愣,教授的級別自然比導師要高,他有些意外,和祖飛洲一起重新說了遍:“顏教授好。”

“不用這樣,怎麽舒服怎麽叫。”顏姝讓了讓身體,“今天傷到哪了?”

“……腳。”

餘樂做進醫療艙,有些猶豫地脫下軍靴,在兩位女士面前拖鞋未免太過失禮。

雖然有一位是醫生,但另一位并不是,在看着淑雅溫柔的顏姝面前這樣拖鞋,總覺得太過冒犯。

顏姝微不可見地蹙了下眉:“都出血了。”

喬醫生叫來了一個醫護AI,身體很小巧,大概只有餘樂的膝蓋高,但它的手卻很長,仔細地幫餘樂把襪子從腳上扒下來。

“怎麽傷成這樣?”顏姝望着餘樂右腳,那裏不僅血肉模糊,還紅腫了一大片,“踢到哪兒了?”

祖飛洲嘆了口氣,替餘樂說道:“教官踢的。”

“……”顏姝再次蹙眉,“你們教官這樣可有點過分了,學院網壇首頁有教官投訴電話……”

“不是教官的錯。”餘樂下意識維護原缪,“他不知道我腳磨傷了,結果剛好踢到傷口最大的這裏。”

一旁在拿藥劑的喬醫生随口問道:“你們教官是誰啊?”

“原缪。”

“原缪?”喬醫生語氣古怪地看向顏姝,“那不是……”

顏姝打斷了喬醫生:“你不用擔心被教官報複,投訴都是匿名,不會洩露你們個人信息。”

“真不用。”餘樂替原缪開解道,“當時也是我動作沒做規範……”

而且還是他故意的……

喬醫生按下一個按鈕,醫療艙的下端溢出了一些黃色液體,覆蓋住了餘樂的腳。

雖然是藥劑,但裏面冰冰涼涼的,傷口處并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刺痛,相反酥酥麻麻的還有鎮定的效果。

“還疼嗎?”

餘樂搖搖頭:“好多了。”

“回去後早晚把這個藍色針劑敷在傷口處,十秒左右就會形成薄膜,然後你可以訂購一些醫用創可貼裹住腳,連敷三至五天就可以痊愈了。”

喬醫生将針管放進回收箱,朝餘樂笑了笑,“你的病歷單我等會會傳給你們的總教官,他會酌情減輕你的訓練。”

“好的,謝謝喬醫生。”

餘樂乖巧地笑了下,這正是他想達到的目的。

祖飛洲看狀态差不多了:“我去給你買早餐……”

“不用,想吃什麽直接跟小黃說,它會給你們送上來。”喬醫生指了指一旁靜候的AI。

每個醫務室都配有這樣一只小AI,作為病人的一對一服務。

“蘋果酥,榴蓮粥,韭菜盒子……”

祖飛洲第一次跟餘樂一起吃早餐,聽着他報的菜名沉默良久:“你這麽重口味以後誰受得了你?”

“……”

餘樂腦子裏閃過了原缪的身影,但以前為了讨原缪的歡心,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暴露本來面目,唯一真實的愛好就是甜品,其實什麽吃得清淡好生養都是騙人的。

“都挺有營養。”顏姝失笑,“我和喬醫生還有事要聊,先出去一趟。”

莫名其妙被拉出醫療室的喬醫生滿臉問號:“你不是來找我敘舊的嗎,有什麽事……”

說到一半喬醫生反應過來:“你是為你們那小鬼來的?”

“對。”顏姝抱歉一笑,她頓了兩秒道,“然然,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

“……”喬然微微蹙眉,“那原缪怎麽會?”

“從知道餘樂分化的那天起,他就注射了一次抑制劑,知道餘樂入學卡修爾那天,他又注射了一次。”

“第一批實驗者的結果還沒出來,你怎麽敢給他用?”喬然滿臉不贊同,“萬一出了問題……”

“原缪執意堅持。”顏姝輕嘆:“我們暫時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如果被老爺子發現端倪……”

“真是要命。”喬然嘲諷道,“虧得研究院那群瘋子還天天吹噓什麽‘命中注定’的愛情,命中注定的劫難還差不多。”

“是啊……”顏姝幽幽嘆息,“譚青不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嗎?當初那麽意氣風發、霁月風華的小學妹,如今卻只能獨居一偶,躲在學院裏。”

“原缪不會是下一個譚青,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喬然拍了拍顏姝的肩背。

顏姝搖搖頭:“被他們以‘命中注定’為譽的宿命,一旦相遇哪裏是這麽容易避開的。”

“但……”

喬然還想說些什麽,顏姝的光腦輕輕“滴”了一聲。

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誰,來原缪的信息頁面只有短短四個字:怎麽樣了?

顏姝直接撥通了原缪那邊的視頻:“晨訓結束了?”

原缪輕輕“嗯”了一聲,就安靜下來,像是等待着顏姝告訴他什麽。

“他沒什麽大事,就是腳被軍靴磨掉了很大一片皮,你剛好踢到哪裏了。”

說到這裏,顏姝有點小小的埋怨,“你就不能輕柔一點,以後遭罪的不還是你自己。”

“……”原缪沉默良久,“再給我一支抑制劑吧。”

顏姝一愣:“怎麽了?”

“它好像失效了。”

“小缪……”顏姝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眼裏多了點熱意,喉間有些發苦,過了良久才艱難開口道:“在所有的實驗人員中,沒有哪一個人一支抑制劑的維持時間會低于一個月。”

原缪:“……”

顏姝發出一聲低低地嘆息:“小缪,別刻意把感情歸為宿命。”

餘樂泡着針劑,腳部消腫得很快。

他百般無聊地想,原缪收到病歷單了嗎?

他會是什麽反應呢,真就視若無睹,還是會有那麽一絲心疼呢……

餘樂大智沒有,耍耍原缪所形容的小心思還是夠的。

若原缪真的有一點心軟,那他今天所忍受的疼痛倒也值了。

祖飛洲早餐還沒吃完:“我等會剛好下去買點抑制劑。”

餘樂擡頭:“你易感期要到了?”

祖飛洲點點頭:“還有兩三天吧。”

餘樂有些好奇:“你信息素什麽味道?”

“嗯……怎麽形容呢?”祖飛洲歪了歪腦袋,“大概是草的味道?”

餘樂:“……草是什麽味道?”

恕他見識短淺,長這麽大就沒見過純天然的草。

“就是比較淡的清香吧?”

祖飛洲也拿捏不準形容詞,聯邦以億為單位的人口中,有五分之一的人是Alpha,十分之一的人是Omega,他們都擁有獨立的腺體與信息素,但茫茫人海中,其實是找不出兩個信息素味道一模一樣的人的。

即便是給信息素貼上标簽,也只能說它和某種東西的味道類似,卻沒法完全一樣。

餘樂若有所思:“不知道原缪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

“知道又能怎樣,對你又沒影響,反正Beta都接收不到信息素,根本就聞不到。”

餘樂:“……”

祖飛洲在餘樂心口重重插了一刀,還毫無所覺。

餘樂作為一個Beta,他這輩子可能都無法聞到原缪的信息素,只能有機會聽到描述後去找相近味道的東西感受一番。

“不過你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好像從來沒聞到過原教官的信息素。”祖飛洲回憶了下。

“……這樣嗎?”餘樂有些失望。

“可能是因為任職教官需要打抑制劑吧。”祖飛洲沒有多想,“原教官就算是不散發信息素,氣場也沒幾個人能壓得過。”

那确實,比如此刻的蔣寮望着面前的原缪一個頭兩個大:“軍訓都開始了你讓我重新購置軍靴?”

“嗯,質量太差。”原缪言簡意赅。

蔣寮一臉不可思議,他就像是在看一個出爾反爾的渣男:“當初我定它的時候可是問過你的意見,你當時明明說的随意!”

“但現在質量太差,已經嚴重影響了訓練效果。”

蔣寮掙紮道:“經費已經用完了。”

原缪回答很快:“經費我出。”

蔣寮無奈道:“大哥!再過二十幾天他們就要訂購自己的小隊服飾了,現在重做三萬多套軍靴至少要十天,真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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