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因為長期的低氣壓,很多人對原缪的氣場有着更深的印象。

但實際上若朝夕相處,就會發現原缪的五官更為驚人,就像是一幅巧奪天工的作品。

他的皮膚泛着冷白色調,五官精致細膩,臉龐的輪廓好若精雕細琢過。

原缪的身材自然也是頂級棒的,和新生寬松的軍訓服裝不一樣,他們這批教官的軍服顯然是量身定制的,且用的是一區學生專屬的黑色。

修身的軍服裹着筆直有力的身軀,黑金的腰帶将原缪的腰勾勒出了一個圓滑的弧度,再往下看,兩條修長有力的大腿套着軍靴……

餘樂眨了眨眼睛,睡一覺他怎麽看都不虧。

就是睡完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氣了。

原缪被餘樂露骨的目光看得一陣無言,他轉身就欲走,餘樂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趁其不備抱住了他的腰,臉埋在他後背深深吸了口氣。

原缪的聲音夾帶着怒意:“餘樂!”

“我走了!”餘樂在原缪動手之前連忙跳開,一退三米遠,“明天見,原教官!”

等餘樂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後,高帆才從後面冒出來:“裝什麽裝,臉上看着生氣,指不定心裏樂開花了吧?”

原缪微微握了下拳頭,像是想要感受掌心還殘留着的熱意,不過一秒便松開了手。

他瞥了高帆一眼,邁開長腿朝學院的反方向走去。

高帆“啧”了一聲,他就不信原缪剛剛躲不開餘樂的動作。

呵,虛僞的男人。

餘樂踏進公寓樓不過三分鐘,宵禁時間就到了。

所謂宵禁完全是争對于新生,對二年級以上的學生并沒有這項規定。

餘樂躺在床上松了口氣,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剛剛原缪送他回來的地方雖然只是學院偏門,但平日人流量也不小。

剛剛因為夜色已深,看着像沒什麽人,但誰知道他抱原缪的那一幕會不會被人看見?

被人看見他倒不在意,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原缪的關系。

只是一旦動靜太大,很多人看到了他身上的希望,就會去賭盤注資,這樣他的賠率豈不是越來越低?

他聯系了秦獸,詳細了解了一下規則後,才知道自己完全不用那麽多顧忌。

那些下注的人不清楚,但實際規則裏有一條,所有上賭盤的人都是自願,有些人是像餘樂這樣,真的喜歡原缪,而另外一些人則是因為有利可圖。

比如說蔣寮這種。

他可以自身創造話題創造,利用各種手段擴大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可能性,這樣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注資,而其中所獲得的利潤将會四六分。

餘樂問:“分的是錢?”

“不然呢?”

餘樂眯了下眼睛:“這樣吧,我給你制造利潤,但我不要錢。”

“……你要學分?”

餘樂舔了下小虎牙:“每有一百萬注資,你給我五十積分,以及百分之二十的利潤,怎麽樣?”

“你也太黑了!”秦獸嘴角微抽,“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誰說的,要不是現在吃熊違法,你看看魚和熊掌能不能兼得。”

秦獸:“……”

餘樂誘哄道:“你想想你也不虧啊,你之前不還要我校內學分賽百分之二十的成果嗎,這麽一算你至少回了百分之二十的本呀!”

“我要百分之二十的利潤,也只是對你要拿回的那部分積分的補償而已。”

“……”

乍一聽,好像沒什麽毛病。

秦獸細微算了一下,他不算虧。

真正讓秦獸松口的是,晚上研究院那個AI對餘樂的态度。

要知道,原缪可是研究院那老頭的外甥……

兩人大致拟了一個協議,簽好各自的大名後,一人的光腦儲存了一份原件。

等結束通話,秦獸閉眼躺在床上準備入睡,意識逐漸下沉,他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

靠,被坑了!

秦獸咬着牙猛得坐起身,如果按照之前的算法,他确實不虧,但問題在于,他雖然能獲得餘樂校內學分争奪賽的百分之二十,但這個時間只剩下了二十七天!

二十七天餘樂能拿到多少學分?能突破四位數就不錯了!

而他卻要一直支付每一百萬五十學分的條約,以及另外百分之二十的現金利潤,一直要支付到原缪畢業。

“操,小騙子!”

餘樂結束通話就屏蔽了秦獸的信息,怕他突然反應過來回頭罵他。

卡修爾學院真不愧是聯邦第一名校。

畢業後,餘樂不僅能收獲愛情,還能收獲大量金錢,人財皆有。

實乃人生贏家!

現在已經淩晨一點,再不睡覺明天真得做一百個俯卧撐了。

或許是晚上想得太多,餘樂夢見了原缪,他穿着一套潔白的婚紗,目光溫柔地看着自己。

餘樂單膝跪下:“你願意嫁給我嗎?”

回答他的,是一陣陣急促刺耳的鐘聲。

餘樂猛得從床上坐了起來,耳邊是軍訓的集合聲。

“……”

“…………”

他怎麽會夢到原缪穿婚紗啊啊!

雖然還怪好看的……

沒心思多琢磨自己的夢,餘樂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套上軍服軍褲。

為了防止像上次那個楊馳一樣發生跑掉褲子的慘劇,餘樂套上衣服的第一件事就是系緊腰帶。

他也來不及管系得規不規整,飛快地沖進跑場,伴随着倒計時和耳邊的風聲,在D34隊上站定。

“……四,三,二,一。”機械女聲倒計時完畢。

原缪站在高臺,沉聲道:“全體立正!”

不管是歸位的還是沒歸位的,全部都在原地站定。

祖飛洲啧了一聲:“這都第三天了,怎麽還有人想不開要遲到?”

“該遲到的人哪怕到了最後一天也會遲到。”秦覓雪目不斜視。

“……”

餘樂莫名覺得心口中了一箭。

邱澤疑惑道:“你今天怎麽這麽慢,我走的時候你門都沒開。”

“昨晚睡得太晚……”

“喲?”何械暧昧地擠了下眼,“在浴室弄的,還是在寝室弄的?”

其餘五人:“……”

秦覓雪嘆道:“閉嘴吧,教官過來了,想被罰嗎?”

餘樂微微測頭,看見原缪揚起一鞭甩在一個他看不清的學員身上。

托何械的福,餘樂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昨晚的夢。

他和原缪求婚後,就迅速展開了婚禮,所有程序走完,便是入了洞房……

可惜剛撩起原缪身上的婚紗,就被現實的集合鈴聲打斷了夢境。

原缪很快來到了D34組,他的目光從洛玧身上掃過,在經過餘樂的時候停頓下來。

餘樂不動聲色地朝他眨了眨眼。

原缪視若無睹,他反握着教鞭挑起餘樂還沒塞好的軍服:“你的隊長就是這麽教你穿軍服的?”

一旁無辜躺槍的秦覓雪:“……”

“當然不是……”

餘樂還沒說完,大腿便吃了一鞭。

“我是這麽教你發言的?”餘樂對上了原缪淡色的瞳孔。

“……報告!”餘樂疼得一縮,“隊友沒有這麽教我。”

“那給我個你這麽穿的理由。”

餘樂:“……”

這還能要什麽理由?肯定是因為時間來不及了呀!

“報告!沒穿好衣服是因為倒計時結束了,您說了立正。”

“這麽說還是我的錯了?”原缪。

餘樂心中微嘆:“報告!您沒錯,是我的錯。”

你要罰就快罰啊,今天怎麽突然這麽多問題?

懸在脖子上的最後一刀終于落下,原缪沉聲宣布:“D34組全體50個俯卧撐,即刻執行。”

“是!”

衆人早有預料,于是在原缪話音落下時也爽快地俯下了身。

經過三天時間,他們基本适應了四級重壓下的行走站立和慢跑,但做俯卧撐還是較為艱難。

特別對于之前受罰較多的那些人來說。

基本上,這幾天受罰的都是同一批人,其他第一天就規規矩矩的,後面兩天自然也不會鬧出什麽幺蛾子。

餘樂的大小臂都酸軟得不行,小腹倒是已經适應了拉扯,腳部因為貼了大號醫用創可貼的緣故,也沒太痛苦。

餘樂緩緩撐起身體:“問你們一個問題啊。”

“什麽?”

餘樂壓下胳膊肘,全身都在下沉:“你們還有五六歲時候的記憶嗎?”

“……有啊,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邱澤問道。

“昨晚遇見了一個人,他說小時候見過我,但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關于那段時間的記憶完全想不起來。”

“不會吧,我倒是記得一些,但不會很深刻。”洛玧喘了口氣。

“不記得也挺正常吧。”祖飛洲做得最輕松,“我就沒什麽記憶了,畢竟那時候太小了。”

秦覓雪吹掉貼在嘴角的長發,結束了自己的俯卧撐:“刻意去想是很難回憶起什麽的,反而是一些不經意的時候,會想起一些比較印象深刻的畫面。”

“邱澤你呢,還記得咱倆六七歲的時候都在玩什麽嗎?”

“我也不太記得了。”邱澤看着地面,一滴汗液滑落,“無非就是游戲之類的東西。”

“唔……”

餘樂沒再問什麽,他沒說出口的是,他回憶不起的不只是六七歲時期的記憶。

包括再大一些,十歲左右的記憶也無法想起。

這種感覺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并不是說缺失或者被删除的感覺,而是像一種自然而然的遺忘。

他可以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經歷過哪些年歲,但卻想不起任何一件事來代表那些年歲來過的事實。

豆大的汗液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餘樂出神地望着汗漬被地面快速吸收的旋律。

或許就像秦覓雪說的,不能刻意去想,說不定哪天腦海裏靈光一閃就會想到一些畫面。

但餘樂始終對昨晚腦海裏突然冒出的那些情緒有些在意。

誰要死了呢?

在他過去的人生中,有誰離開過他嗎?

餘樂能想起的只有老媽,可他從有記憶起就沒見過老媽了……

不對,他現在根本回憶不起那時候的事情,是怎麽确定自己從有記憶起就沒見過老媽的?

還有那份即便過了這麽多年也克制不住的喜愛之情,餘樂有些茫然。

他喜歡什麽?還是喜歡誰?又想要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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