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衆人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乖”字真的是傳聞中不近人情的原教官說出來的?
文飛和管禾也是臉色一白,預感不妙。
餘樂乖乖離開,跟在祖飛洲後面去了外室,祖飛洲出來後捂着胸口松了口氣:“原教官生氣好吓人。”
“還好吧,他可溫柔了。”餘樂美滋滋地望着玻璃牆裏原缪高挑的身影,完全忘記了下午體罰自己的人正是原缪。
“……你自帶濾鏡吧?”祖飛洲無語,“你在這坐會,我去對面弄個冰袋。”
“好。”
餘樂聽不到裏面在說什麽,只是單從外面看着都知道裏面氣壓很低,不知道在說什麽。
玫瑰室裏,管禾幹巴巴地解釋道:“我前面聽到他隊友叫他,才知道了他名字……”
原缪重新将輕薄的手套套進自己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捋平後,他擡眸看向文飛和管禾:“其他人都不關注,倒是對餘樂關注有加。”
管禾一噎:“只是碰巧……”
原缪語氣冰冷:“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好好回答緣由始末,受誰指使,目的為何。”
“什麽……沒有人指使。”文飛有些慌了,“是餘樂對我對手動腳我才還手的……您可不能偏袒啊,這麽多人看着呢……”
說着文飛的眼淚又開始滾滾落下,他皮膚偏白,這樣一哭眼尾通紅,看起來頗有一點楚楚可憐的意思。
“證據呢?”
文飛指着自己大敞的衣襟,語氣顫抖:“這還不夠證明嗎?”
原缪耳邊傳來一句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熟悉男聲:“數據導入完畢。”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外面捧着冰袋的餘樂,沒了再和文飛他們糾纏下去的耐心。
“既然你拿不出實際的證據,那我幫你。”
原缪打開自己的光腦,點進剛剛導入的數據,于是所有人都看見半空中浮現了一個視頻投影。
投影裏先是出現了一片玫瑰叢,雖然看不見人影但能聽見一個男生哼着小調,邱澤微微一愣:“是餘樂?”
原缪神色不明地嗯了一聲。
從視角來看,這段視頻顯然是以餘樂視角錄制的。
文飛和管禾看到投影都愣住了,随後便是藏不住的驚慌。
餘樂哼着小調悠閑地裁剪玫瑰,原缪快進了一段。
到了玫瑰采集差不多的時候,衆人聽見投影視頻裏的餘樂突然開口,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也想抱起來親親。”
原缪:“……”
衆人:“……”
邱澤下意識看向原缪,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清楚這兩人正在談戀愛,餘樂想被誰抱起來親親顯而易見。
其他人腦子轉得快點的也回過味了,聯想原缪的護短,還有剛剛那一句明顯安撫調調的“乖”字,嘶……
還看什麽戲啊!趕緊去賭盤下注!
一個Alpha率先擺手:“你們也不用找我們求證,我們進來就看見你甩了他以耳光,完全不知道前因後果。”
其他幾個也跟着附和道。
投影還在繼續,餘樂嘀咕完後,裏面就又是一道聲音,是文飛說的:“我不小心被玫瑰刺傷了。”
後面的劇情不出意外,餘樂詢問情況,文飛請求幫助,随後便是管禾進來,文飛栽贓陷害。
直到投影裏,衆人眼睜睜看着文飛自導自演揚起手揮了一巴掌後,原缪身邊的氣壓變得更沉了。
旁邊有幾個Alpha和Omega都感覺到了原缪信息素的威壓,有些腿軟。
“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文飛被原缪眼神凍得渾身一顫,這次是真的害怕:“我,我沒有……”
文飛“我”了半天,什麽都沒說出口。
管禾倒是鎮定些,她先發制人:“原教官為什麽會有學員的全息投影?”
這一版的光腦是二十多年前才發行的,為了保障市民的基本權益,每個光腦都具備錄制主人實時狀态的功能。
這樣即便和人發生了什麽糾紛,或者萬一出了事故,也能很快得知真相和事情經過。
但問題便是,這個投影錄制只有本人及家人可以選擇是否開啓,也只有本人和家人可以查看。
且光腦的最高權限應當是光腦主人,如果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家人也無法越權開啓。
原缪眸色微動,他剛想說話,就看見了門口看着投影面帶錯愕的餘樂。
“……”原缪半晌才說道,“馬上要進行實踐任務,為保障新生安全和以防不法競争的情況,在軍事訓練結束前,都需要對新生進行實時監控。”
“可還有二十天才開始進行實踐任務……”
管禾還沒說完,就被餘樂打斷了:“權限是我開放給原教官的,為的是提前實驗光腦投影錄制能不能真的實時關注到每一位新生的動态。”
“……”
原缪一怔,沒有說話。
在其他人看來就是他默認了這個說法,只有邱澤聞言在餘樂和原缪表情間轉了一圈,略帶思索。
因為下午遇到了這茬,餘樂晚上總不能頂着臉上的手指印去做任務,所以祖飛洲和邱澤也沒打算帶他一起。
別看文飛弱不禁風的樣子,這一巴掌着實用力,餘樂到現在臉都還是麻的。
但即便是面臨被退學的處罰,文飛和管禾都沒說出背後主使者是誰。
回去的路上,餘樂顯得很沉默,一直低着頭像是情緒不佳。
原缪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最後什麽都沒說,安靜地跟在餘樂身後,不遠不近。
耳邊叮得一聲,是顏姝播來的語音通訊:“我看到你上報的處罰名單了。”
“嗯。”
“投影錄制就是你所謂的他不會有事的保障?”
原缪:“……”
顏姝嘆了口氣:“現在他知道了,你打算怎麽解釋?”
餘樂的腳步不算很快,相反很緩慢,且一直垂着腦袋,像是陷入了什麽困頓。
原缪看着餘樂的背影對顏姝說:“不解釋。”
“……”顏姝有些無奈,“你就不怕他把你當成變态?對你唯恐避之不及……”
“那不正好嗎。”原缪看着餘樂背影的眼眸裏隐約滑落了一絲不舍,“本來就是讓他離開,留下一切感情的離開對他最好。”
不過是立刻和兩個月後的問題。
“……你自己決定吧。”顏姝輕嘆,這畢竟是原缪自己的人生,旁人都不該過度涉足他的決定。
“不過你的身體檢測還沒有出來,看爺爺的反應情況似乎有點複雜,他去主研究院了,你再等幾天。”
原缪應了一聲:“好。”
回到公寓裏,原缪看着徑直朝自己寝室走去的餘樂,微微抿了下唇,随後很快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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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樂回到自己卧室後,直接攤在床上,他的腦子裏現在跟一團漿糊一樣,很多思緒沒理清。
比如原缪為什麽一定認為文飛和管禾的舉動有幕後主使者?就不能是他們自己犯蠢嗎?
比如原缪為什麽會有自己的投影錄制權限?
這點很好回答,餘樂自己沒有授權,那只能是他老爸餘元基授權的。
那問題來了,老頭子憑什麽這麽相信原缪?
這麽輕易地把對于兒子來說最隐私的東西,透露給了外人?
餘樂相信自家老頭子不可能害自己,相反餘元基很在乎他這個兒子。
那只能說明,餘元基認為,把投影錄制授權給原缪,可以保障什麽……
等等!
餘樂一驚,他怎麽記得任何授權都要經過本人同意呢?
他狐疑地看向自己的光腦,試圖打開個人權限面板,結果耳邊響起一道機械女聲:“請輸入秘鑰。”
餘樂:“……”
啥玩意!?他看自己的光腦權限還要輸入秘鑰?
人都傻了。
餘樂目光閃爍,他身上到底還有什麽他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
他突然有種一腳踏進棉花裏的感覺,周圍的所有人都知道點什麽,唯有他一無所知,這種無力感裹着他着實有些難受。
既然想不明白就慢慢來,疑點越來越多,他總會知道真相的。
要麽,可以直接去問問原缪……
可當餘樂敲開原缪的門,看見他發怔的神情,突然又不忍心了。
既然原缪不想說,何必問出口讓他難受呢。
唔……晚點可以直接問老頭子,老頭子肯定不難受。
胳膊往外拐的餘樂沒等原缪說話就走了進去:“我本來以為,不管這事是不是我做的,你都會順勢送我離開。”
“……不會。”原缪跟着餘樂的腳步轉身:“沒必要讓用這麽委屈的方式。”
餘樂嘴角還沒來得及上揚,聽到後半句又垮了下來。
他轉身咬牙看着原缪,怎麽就這麽不解風情呢?時時把送他離開挂在嘴邊,好玩嗎?
但氣不過三秒,餘樂看着原缪的臉又發不來脾氣。
冷靜冷靜,這麽好看的臉不是用來對着罵的!
那是用來幹嘛的呢?
當然是親啊!
餘樂憤憤地啃在原缪嘴上,還沒啃過瘾就感覺到一雙手托着他的大腿根,他整個身體直接騰空起來。
餘樂慌得一批,生怕自己摔下去趕緊抱住原缪脖子,雙腿用力夾住他的腰,眼睛緊緊閉着。
不會是把原缪啃疼了,他想要把自己扔出去吧!
餘樂死死扒着原缪,臉埋進他的脖頸裏一臉悲憤。
完全不知道餘樂腦補了什麽的原缪:“頭擡起來。”
“不要!”餘樂渾身抗拒。
“擡起來。”
“……”聽原缪說了第二遍,餘樂抵抗了一會兒才擡起頭,眼睛依然閉着。
不過一秒,餘樂就感覺到自己唇上一軟,是熟悉的觸感。
他緊咬的唇被緩緩撬開,然後慢慢被另一個人的氣息占領。
餘樂怔愣着睜大眼睛,望着原缪認真的神情。
這好像是兩人重逢以來,原缪第一次主動深吻他。
感覺還不賴。
之前餘樂主動獻吻的那幾次,他甚至還想,要是原缪以後在床上也這麽被動,他倒是不介意自己上……
“眼睛閉上。”
“唔……”
餘樂摟着原缪的脖子,整個人重量完全挂在原缪身上。
一吻畢,餘樂氣喘籲籲:“你怎麽……”
原缪眸色深了些:“不是說想被抱起來親?”
聽到了你的希翼,所以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