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外頭睡,絕對不碰你。”
怎麽她搞的跟被他強了似的。
……不至于吧?
他在車裏就只啃了兩口,不至于讓她厭惡成這樣吧?
難道他技術很差?!
任古飛黑了臉,腦海內野馬奔騰,嘴裏說出來的話也滿不是滋味兒。“你看吧,你要不喜歡,這種事難道我還能強迫你?你把老子看成什麽人了!”
左青青抖着嗓子,顫聲道:“……不,不是你的問題。”
是她的問題。
她在小區住處與醫院內都親過任古飛,所以她以為她沒事了,她以為,她已經克服了對于男女親密的恐懼。
剛才不過一個密閉的車廂空間而已,在類似的場景內,她再次瀕臨失控。
她過不了心理那關。
左青青絕望地輕咬下唇,聲音也像是在夜風裏無助飄零的幽魂。“任古飛?”
任古飛生生地叫她這聲呼喚喊的打了個激靈。他只穿了件灰毛衣,大概是凍的。他摟住左青青,斟酌着道:“別想其他有的沒的,你先趕緊去睡覺,乖。”
左青青望着他。
那雙黑白分明的圓鹿眼可憐兮兮的,還染着夜露微濕。任古飛最見不得她這種小委屈,立刻又呲牙笑道:“明兒一早咱就飛燕城,到了燕城,就不必受這委屈了。”
他以為她是嫌棄車內親熱,沒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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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這樣地敬着她。
再敬幾分,她就得被他敬而遠之了。
左青青還想努力挽救,突破她與任古飛之間的最後那點親密距離。
她拿他當藥。
她想試藥。
“任古飛,我……”她艱難地試圖再把氣氛調回來。“我不是介意環境的問題。”
艹!
那更糟。
她不嫌棄環境不行,那就是嫌棄人不對。
太直接了,簡直比剛才當面扇他一巴掌更狠。
任古飛怕她再說下去,自己那顆金剛鑽做的心也得碎一地,忙甕聲甕氣地打斷她。“行行,我都信你。你先回車裏去睡。”
他擁着她就往車內走,鋪好後排椅,然後埋頭從後備箱內翻出備用的鋪蓋卷兒,一股腦兒都扔給她。她咬着唇望他,那雙小鹿眼總像是有話要對他說。
任古飛被她瞅的腦殼兒疼。“行了,老子去外頭抽煙,完事兒在帳篷裏湊合一夜。對了,”他頓了頓。“機票不一定好買,如果實在不行,開車回去你能接受嗎?”
他來時路千裏迢迢,什麽委屈都受了,卻還怕她委屈。
左青青搖了搖頭,怕他更疑心,又輕聲道:“明天一早咱們就索性開車回燕城吧!你總不能把車丢這。”
他來冀北城是為了她。如今她和父母鬧翻,可能都不會再來,他就更不會來。不如一起開車走算了。
任古飛略一猶豫,低頭盯着她眼睛瞧。額前黑色碎發輕動,半晌,扯開唇笑了一聲。“随你。”
當夜注定是無眠。
左青青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從車窗往外看,任古飛就靠在路燈柱下抽煙,微低着頭,橘黃色燈光籠在他身側,顯得他那個慣例右手斜插褲兜的動作格外帥氣。
淩晨三點半。
她沒睡,路燈下的他也沒睡。半明不滅的煙蒂燃在唇邊,不時被骨節修長的手指叼下,又再次遞回。兩片唇輕啓,吞吐出絲縷淡藍色氤氲煙霧。
黑色大衣及膝,立着的任古飛總有種懶洋洋的蕭索。
除了任古飛以外,這麽多年左青青從沒見誰能把這種懶洋洋與蕭索完美聯系在一起的男人。似乎從高中時代起,那個大院裏最野的少年就變了。
他總是那樣用充滿希冀的眼神看向她,認真而又專注地凝望她。在被她推開後,少年額前黑發垂落,低下頭,拳頭捏緊,卻不肯揍她。
也從不曾對她撂過狠話。
他總是縱着她。
她一走十年,期間沒有片言只語。他在冀北封城的時候第一時間趕來,下廚打雜,極盡小心地重新接近她。
左青青眼眶微紅,有淚花盈睫,再次欲墜不墜的,洇入夜色。
他待她,算得上真心。
可她卻只拿當藥。
治療抑郁的藥。
淩晨四點半,左青青半仰起身子,左臂撐在真皮座椅,暗自下了決心——她決定愛他。
真心實意地愛他,不摻雜任何功利、目的與算計,就像少女時十六歲那樣,留意他的一舉一動,為他淋雨而皺眉,為他打架而擔憂,為他在背着書包把她堵在樓道壁咚被拒時……試着與他一樣,真誠地感到悲傷。
**
早晨七點鐘,薄霧籠罩了冀北城。一夜沒睡的任古飛走到車前,叩指敲了敲車窗,喚住同樣一夜沒睡的左青青。
“決定了嗎,買飛機票回燕城還是開車回?”
他嗓子啞的厲害,聲音像是從喉間滾出來的。一字字,碾壓過她的耳膜,伴随陣陣薄荷煙草味。
左青青打開車門,沖他揚起手機。“沒票。”
任古飛挑眉。“那開車回?”
“嗯,”左青青點點頭,從車內鑽出來站到他面前。“我睡夠了,你先在車裏休息幾個小時,我去附近買點吃喝用品。”
頓了頓,怕他不依,又特地補了句。“禁止疲勞駕駛!”
任古飛把她拉回來,長胳膊一撩。朱古力奶般的臉上神色微動,似笑非笑。“我開車送你去超市。”
左青青猶豫片刻,再次點頭。
這次兩人都坐在前排,黑色奔馳行駛在街道上,不多一會兒就到了最近的那個加油站。街面依然空蕩蕩,任古飛下車在加油站搬了一箱礦泉水,拆封後遞給她一瓶,随後将泡面餅幹都扔入後排座。
誰都沒開口說話。
重新回到停車場後,左青青握着那瓶礦泉水下車。“我就在附近走走,你先睡。”
任古飛盯着她眼皮下濃重的青影,勾唇,似笑非笑。
左青青下車,走出十幾步後,回頭再看,任古飛就那樣不聲不響地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右手插褲兜,黑色及膝大衣随意地撩開,唇邊叼着支煙。見她回頭,勾唇笑了聲。“這附近鳥不拉屎,你打算去哪?”
在他說話的時候,長而皙白的煙随着話語節奏一道抖動。
說不出的性. 感。
左青青呼吸窒了一瞬。
任古飛又那樣散漫地踱步走近,諷刺地笑道:“都說了老子不會對你下手,你當老子什麽人,土匪還是法外狂徒張三?”
左青青再次噎住。她吸了吸鼻子,哭泣加失眠,她現在說話時也有點甕聲甕氣的。“任古飛你不講理!”
任古飛涼涼地嗤笑一聲。“我發現我每次來跟你申冤,你都得給我蓋個戳,說我不講理。可你自己摸着良心問問,是老子不講理嗎?”
分明不講理的是她。
任古飛忿忿。
“那你要怎樣?”左青青理虧,立刻調轉話題,不答反問。
這記高抛球顯然在任古飛意料之外,他頓了頓,才道:“外頭冷,又不安全,你別瞎轉悠。再說,你剛才出來沒戴口罩。”
他那只斜插在褲兜的手掏出來,指尖勾着一枚嶄新口罩。
左青青又低頭吸了吸鼻子。他這樣細心,反倒顯得她特別渣。男女之間親密總會有的,可她只敢停留在擁抱親吻,她跨不過去。
但是她決定喜歡他,她決定再試試。
反正費洛蒙這種東西,任古飛多的是。
作者有話說:
不必擔心,女主今後野起來很快,駕車時速兩百八。
36、臨淵(3)
◎太他媽刺激◎
半小時後。
任古飛躺在黑色奔馳SUV後排睡着了,鼾聲如雷。
左青青挑眉,從副駕駛座回身認真地端詳他。他有呼吸道過敏症,熬夜加上通宵奔波,又在她家裏受了氣,撐到現在才入睡,的确挺傷。
不曉得他平常是不是也打呼嚕。
左青青目光落在他朱古力奶脂般的俊秀的臉,以視線為觸角,緩慢地沿着他五官爬行。
從眉梢,至眼角。
無一不好看。
如果任古飛不是一意孤行地在她身上虛擲青春,這十年來,他大概早就結婚了。
一絲淺笑幾近不可察覺地爬到左青青嘴角,随即越漾越濃。她單手搭在椅背,半托着腮,瓷白面頰泛起抹暈紅。
任古飛醒來的時候就見到左青青在看他,看的眉梢帶春,吓了他一跳。他哎喲喂怪叫了一聲,鯉魚打挺,蹦到她眼皮子底下,低低地笑道:“我好看不?”
“滾!”左青青擡手,把他湊到面前的臉往後推了推。
“嘿嘿,老子這回要滾去燕城。”任古飛痞笑。他生得太高,即便車內寬敞,他也得佝偻着腰低頭跟她說話,古怪姿勢引發了喜感。
左青青經過這頭尾倆小時的心理調節,暫時能把陰影抛到一邊。車窗外陽光明豔,她的心情也跟着雀躍。“你休息夠了嗎?”
任古飛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