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迷茫之始
現在自己的記憶裏全部停留在那刻自己父母被斬殺的畫面，夏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不願醒過來。她知道自己還活着，可是手臂上卻傳來一陣陣刺骨的痛疼讓她在自己的夢境中忍受數次——是要殺了他嗎？
在封印塔上自己詢問過酒吞童子為什麽要殺死自己的父母，但是他卻完全在逃避這個問題——如果是有着某種理由，夏花希望能夠知道它再去殺他。
終于打算醒過來了，夏花被帶到這座山裏已經過了數日。當她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那片鮮紅的楓葉：“你這樣做有意義嗎？”夏花啓口，雙眼直直地看向自己的正前方一個身影正慢慢出現。
“……”酒吞童子看了看她，不禁發出一陣冷笑：“世間萬物都會有消去的時刻，連過去也一樣啊。”話音落下，眼前的楓葉突然褪去了原有的鮮紅顏色，庭院裏瞬間成了一片幹枯的楓樹林。
“聽說，你在外面生活的很好對吧。”酒吞童子這時挑眉看着她，冰冷又略帶嘲諷的聲線仿佛像把利劍刺進夏花心裏：“和人類一起相處，那種多愁善感真的很像星熊童子。”
“……”夏花這時擡起頭，看着酒吞童子直接想都沒想，就啓口問道：“告訴我，為什麽你要殺了我父母？！”
“殺了你父母？”酒吞童子沉默片刻，轉過身便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出現的茨木童子命令道：“把她關在那裏。”夏花一怔，轉過頭便看到茨木童子閃現到自己面前将自己用蠻力拉起。
“……”酒吞童子看了她一眼，轉過頭便開口道：“狐貍，他是為了保護那種低賤的妖怪。”
“……狐貍……難道是……”夏花在自己的腦海裏搜索着，記憶停留在封印塔之上，玉稻桉她們曾說玉藻前是酒吞童子所殺……可是——自己還聽說過他和玉藻前有着某種關系。
看着眼前的酒吞童子消失在這片枯楓林，夏花這時低下頭不斷在自己詢問着。到底在過去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要特地隐瞞殺去自己父母的原因……狐妖——難道自己的父母是被狐妖害死的？不是酒吞童子殺死的？
“……我說——”茨木童子這時在她的身邊忍不住開口了：“我以為你早就死了，那個時候把你送到人間的我本打算讓你被那一帶的妖怪吃掉。”話音落下，夏花的嘴角勾起一個頹廢的弧度：“我沒有死，抱歉讓你們失望了——那麽接下來怎麽辦？是你來吃我還是他來吃我？還是讓我被百鬼吃掉？”
“……”茨木童子這時嘆了口氣，不滿地開口道：“你這點跟你母親一樣，遲鈍得讓妖怪都想火。”他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尖銳的指甲已經掐進了夏花的皮膚，讓她一陣吃痛——“如果他要殺你，那個時候根本不會救你也不會把你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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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童子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上，看着殿中冥火們慢慢将這裏照亮。空氣中彌漫的壓迫感讓自己覺得很不舒服，這種感覺雖然有了上千年了，可是沒一次比現在的更加難受。
“酒吞童子大人。”在大殿的兩邊，百鬼們紛紛呈現出自己的身影，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這位妖王。“為什麽要把那個女孩帶回來？她可是陰陽師啊！”其中一個妖怪這時候站出身道。
“是啊，陰陽師。”酒吞童子默默重複着，金色的眼裏黯淡又夾雜着某種矛盾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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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是星熊童子和那個人類的孩子……人類和妖怪的孩子的話——就是半妖。”另一個妖怪接話道，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的同伴們。“半妖？”“半妖根本就不用害怕吧！”“就算會用陰陽術她終究還是個半妖。”“還是吃掉她吧，她根本算不上什麽。”
“……”耳邊傳來瑣碎的聲音，酒吞童子這時沉下臉發出一陣冷笑：“我突然想到一個不錯的點子。”嘴角勾起惡趣味的弧度，金色的眼瞳此刻浮現出一絲殘忍的銳利：“如果作為陰陽師被妖怪抓起來算是恥辱的話，那麽跟殺父弑母的仇人結為夫婦是不是更加羞恥呢？”話音剛落，在場的妖怪們都紛紛愣住，一時間整個氣氛都變得僵硬，只有大家相互大眼瞪小眼。
“您是認真的嗎！！！？？？”突然，整個大殿都響徹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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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類居住的城鎮邊緣，一片樹林中的洞穴裏居住了上古就存在的狐妖一族。而當玉稻桉和玉稻殷回到那裏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樣子。
“你們是……”一只狐族看着她們兩個，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她們。
“你是……佑姬？”玉稻殷第一個想起來對方是誰，畢竟五十年間自己和姐姐就沒有回狐族過。而想必，現在大家都以為她們已經死了吧。
“玉……小殷？”那只叫佑姬的狐貍立即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伸手指了指她們兩個：“桉姐姐？”
“嗯，是我們！”玉稻桉點了點頭，佑姬立即抱了上去——“太好了！！”她開心地大喊：“五十年前我和大家都以為你們死在了那個家夥的手上！真的太好了！！”轉過頭，佑姬立即跑進狐洞叫出了同伴。“你們快出來！！是小殷和桉姐姐！！”一時間，數十只狐貍跑了出來幻化出了人形。
“……”好多看似熟悉但是又陌生的面孔，玉稻桉和玉稻殷站在原地不禁愣了一下，五十年的變化真大，幾乎都認不出來了。
“小殷，你還記得當年把你推下水的阿吉嗎！？”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這時拽着她身邊面目清秀的男子的耳朵，直徑走了過來。——“啊啊啊！痛死了！！”
“對了對了！小桉你那時候還是一只什麽都不會的小狐貍！我記得那時候你特別害怕夜晚的！！”
“我記得那時候小殷是我們中最勇敢的！每次有事都是她第一個出頭！”
原來，自己的種族還活着——看着眼前昔日的同伴紛紛踴躍站出來重新介紹自己，無數令她們懷念的畫面不斷閃現：是的，那個時候狐族只是一個不問世事的妖族而已。雖然遠離了人類，但是最終還是被妖怪所侵略……
而這時，狐洞裏走出了一名有着千年閱歷的老狐貍——他撫摸着自己的胡須看着眼前的兩只歸來的同類，心裏突然想到了什麽。
“我們有好多好多事要說呢！”同伴們紛紛拉着玉稻姐妹兩個要進狐洞聊天，這種溫馨又熱鬧的場面實在是不忍心打擾——可是……
“你們先聽我一言。”老狐貍這時正聲一句，在場的狐貍們都紛紛停下了。“你是…盛信爺爺？？”玉稻殷看着眼前的老者，在腦海裏思索半天才勉強叫出他的名字道。
“小桉，小殷，你們能回來我們都感到很開心。”盛信爺爺撫摸自己的胡子，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已經五十年了啊，沒想到能夠再次見到你們。”
“我們其實也有很多事情要說，對了，最近大家怎麽樣了呢？狐族就你們嗎？其他同族呢？”玉稻桉話音剛落，在場的同類頓時鴉雀無聲，并且都紛紛低下了頭。
“……”玉稻姐妹兩個立即感覺到有一種怪異的氣氛，此刻她們兩個都看着對方。——“其實啊……”盛信爺爺嘆了口氣，默默地說道：“在玉藻前大人戰死的四十年前後，我們狐族遭受分裂了。”話說到這裏，玉稻姐妹兩個頓時一怔：難道狐族還跟酒吞童子有過一戰？就是十幾年之前的事了嗎？
“那個時候大家都分成兩派，一派就是為玉藻前大人複仇而向完全複活的酒吞童子進行複仇，另一派則是聽了那個妖怪的話，當然也是為了遵守玉藻前大人的命令，從此生生世世隐藏在山林之間，不過問任何人類與妖怪的事。”
“那個妖怪？”玉稻桉這時疑惑片刻，很快便在腦海裏找到了答案——“他們是無辜的！！”五十年前的畫面再度重現，擋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個深藍色的身影。
“星熊！難道你要違抗酒吞童子大人的命令嗎！”褐發的妖怪這時拔出了太刀，眼裏充滿了殺意。
“…姐……姐…”玉稻殷被茨木童子抓住了頭發，狠力抓起懸在空中。那個時候，狐族首領落敗，酒吞童子對狐族大開殺戒。而自己和玉稻殷也在那個時候，在逃跑中不慎被抓住。
“求求你，救救我妹妹……”自己太無能，沒有強大的能力反抗那個妖怪，心裏無法宣洩的憤怒是無法抵過對妹妹的強烈拯救欲望——她只能跪在那個全身深藍的妖怪面前，輕聲哭泣着。
“……”那只妖怪轉過身，深紫色的眼睛浮現出了一絲暗淡。就在下一瞬間，他拔出了太刀用刀背揮向了那只妖怪，一時間一片混亂。玉稻桉只覺得眼前聽到的刀與刀間碰撞的聲音震耳欲聾，甚至連自己的眼睛都趕不上眼前兩只妖怪打鬥的速度。
“小殷！！”就在這時看到了自己的妹妹被甩了出去，玉稻桉這時沒有多想就立即跑了過去——“小心！！”可是在那瞬間，玉稻桉又突然聽到了一個急促的叫喊，還沒有做出回頭的反應，自己就被身後的某個身影壓倒在地上。而她的手，觸及到自己妹妹的那刻，也總算安心下來了。
“別放棄……你們要……”而自己的耳邊，傳來了這樣的話語。溫熱的氣息觸及到耳邊，玉稻桉只覺得全身頓時僵硬住了：“……”轉過頭，便看到那雙暗淡的紫色眼瞳看着自己，“你……”玉稻桉這時轉過頭看着他身下，一把太刀已經刺穿了他的身體，幾乎還差一點點，刀刃就要紮進自己身上。
“……”而上方的妖怪，則是露出一副難以相信的表情。“切……”一個狠力，他将他身上的太刀拔了出來，“你在搞什麽！”他丢下這句話，轉過身便走向深林深處不再回頭。
而這時玉稻桉立即轉過頭一邊握着玉稻殷的手一邊努力用另一只手支撐他的身體道：“你沒事吧！！”
“……”凄慘的血液從口中溢出，他這時卻毫不在乎地冷冷一笑：“這不算什麽——但是你們……如果要仇恨循環下去的話，最終什麽都得不到。”
“……”玉稻桉這時深深吸了口氣，沒錯，也就在那個時候那只妖怪删去了自己和玉稻殷的記憶，從此開始了這五十年的歷程——但是，他又是她們的恩人。事到如今，聽說那個妖怪也……
星熊童子死了，現在酒吞童子也只不過是一個失去一只羽翼的囚鳥而已。
而這時，盛信爺爺的聲音打斷了玉稻桉，他的話在這時突然将所有狐族都震撼住了——“玉稻桉，玉稻殷，你們中的一個将會統領狐族。”
“什麽？”玉稻殷頓時一怔，擡起頭看向自己的姐姐。“你們的祖母玉明姬是玉藻前大人的結拜姐妹，如今狐族四分五裂，我們急需要一個首領來統領全族。所以以目前看來，我覺得你們是全族最擁有這個資格的。”話音落下，在場的同類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着她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