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尴尬事1
“白蘭。”金喻恩的話再次證明他沒認錯人。幾年不見,白蘭變得成熟且妩媚,其實當初去麗江的一群人裏面她也是漂亮的,但因為處于從屬地位,身邊有一群千金小姐對比着,她自己也把美麗隐藏得很仔細。現在不一樣了,跟金喻恩坐在一起,身邊所有人都要聽她發號施令,她才是當之無愧的焦點。
金喻恩介紹完,又跟她竊竊私語起來,但因為人多地方小,他們的話都一字不漏的被人聽了去。波波突然用圖紙撞了撞龍釋揚的胳膊,輕聲說:“就是這女的。”
“嗯?”龍釋揚一時沒明白他在說什麽,波波提醒他,“早上撞我的就是她,原來是臺灣人的小蜜,難怪這麽橫。”
波波一直用“臺灣人”三個字稱呼金喻恩和他帶來的車手,龍釋揚很想告訴他白蘭跟他們一樣都是C市長大的,但是看到那邊親密的樣子,不好打擾這一刻的美好。
第二天金喻恩問他有沒有空出來的賽車可以用,龍釋揚問他做什麽,金喻恩道:“我們都不在,丢她一個人好無聊,大小姐早就跟我鬧着要上賽道了,放心吧,我讓人跟着她,就在山裏玩玩。”
龍釋揚說:“賽車都是自己開過來的,我這裏只有自己的私家車還在,她能開就開出去吧。”
金喻恩想到他那輛車幹淨的樣子,不好意思借他的,只說:“算了,讓她開自己的車好了。你不知道,她昨天下飛機就過來,把車撞到了,還被吓得不行。”
龍釋揚問怎麽回事,這個故事他已經聽過一次,卻還想聽一聽金喻恩的版本。
“當時她把別人的車撞了,還沒來得及想怎麽道歉,那人就下車來檢查,一看是個男的,又是在郊外,只好裝着無所謂走過去賠錢了事,還好沒出什麽狀況。你不知道她,就是這樣的,明明怕得要死,偏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第一次見她,她根本不理我,後來她跟我說,當時走臺忘了帶眼鏡,根本不知道站在面前的是誰,笑死我了。”
金喻恩說起他們從前的事只是好笑,龍釋揚問:“她是模特?”
金喻恩說:“是啊,我忘了告訴你,她就是我們公司的模特。你說我是不是該感謝當初把她簽進來的那個人?”
他們說話的功夫,白蘭已經下樓來了,她今天穿着賽車服運動鞋,頭發高高束在腦後,很青春的樣子。金喻恩招呼了一下,白蘭道:“今天不要你陪我。”金喻恩道:“怎麽辦,沒空車給你。”白蘭道:“那就把你的車給我。”
金喻恩笑了一下,招呼自己的一個車手進來,讓他把自己的車給白蘭。那人很幹脆的就把車鑰匙交出來了,白蘭拿在手裏晃了晃,說:“這不是有了?”金喻恩道:“為你盡得罪人。”
那人趕緊說
:“小白姐放心開吧,這裏的路段我們都練熟了。”
白蘭挑眉,“看看他們多好,生怕你難做,都把事情自己扛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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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喻恩讓那人陪着白蘭開車,自己跟龍釋揚到一個發夾彎賽道練習。在臺灣因為地方小,他們都是直接在賽場聯系,跑來跑去就那麽一塊地方。這次過來,特意讓龍釋揚選了條路面複雜的跑道,第一次上道,就把車開到了旁邊的農田裏面。
這種地方還有人種菜?龍釋揚在心裏狠狠贊揚了一把祖國人民一直延續到今天的自給自足的式小農經濟,幫着金喻恩把車開出來,還好周圍沒人,讓人看到國際賽車手把車開到菜地裏,是應該找他要簽名還是讓他賠錢?
開到那個路段的時候金喻恩條件反射減速,龍釋揚借這個機會超了車開到他前面。發夾彎跑完,龍釋揚笑他:“舊地重游,要不要做一篇《菜田賦》?”
金喻恩說:“我記得你第一次事故也是彎道。”
龍釋揚點頭,那次事故無疑是他賽車生涯的一個裏程碑,也是從那時候起,他對任何路段都保持了一定的警惕。
沒有哪一個跑道是筆直的,有轉彎就會有風險,越是國際賽事越會選擇幅度達的彎道體現車手的水準。當一個車手害怕到不敢正視彎道附近的景物,那他的一切輝煌都已經是過去。
他們停在路邊休息,楊紫宸突然打電話來,先是嘻嘻哈哈說了一通,然後對龍釋揚居然能在山裏接到自己的電話感到驚異,“移動全球通,真沒騙人啊。”
“我現在在最高處接你電話。”龍釋揚記得她今天要上班,這個時候打私人電話,可見她的實習工作有多輕松。
“天吶。”楊紫宸驚呼,“你不用為了接我一個電話特意爬上房頂吧。”
龍釋揚真想在她腦袋上敲一下,什麽邏輯。
“我是在山頂上。”
楊紫宸笑得毫無顧忌,“一個人跑上山頂練唱?可別吓死了過路的人。”
金喻恩在一邊閉目養神表示自己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待到他挂了電話,方問:“這條路你練過幾次?”
龍釋揚說:“以前開車來過幾次。”
金喻恩從車裏拿出包煙,點上一支,緩緩抽着。男人不像女人,即使什麽都沒發生也有說不完的話,并且他們已經過了說小話的年齡,站在一起,除了抽煙再找不到事可以打發時間。
金喻恩說下周就要回去了,龍釋揚感嘆他在這邊呆的時間太短,“你的護照不是有兩個月?”
金喻恩說:“下周白蘭有個訪談。”這次過來很大部分也是要陪她。讓她一個人回來做節目,他不放心。再放她回去,又是一個人,他更不放心。他自己便走過放單的路,知道裏面的貓膩。
龍釋揚随口問是什麽節目,白
蘭的名氣似乎只限于臺灣,若不是這次她跟着金喻恩過來,他幾乎要忘了自己還有個混跡模特界的朋友。
金喻恩說出一個名字來,他卻愣住了。世界到底有多小,他自嘲,不知道白蘭會不會在節目上跟潘靜相擁相認。
又不是演戲,怎會有如此戲劇化的情節?潘靜在娛樂圈打拼多年,斷不會為了一個舊友讓自己失态,還是落難時的朋友。雖說茍富貴勿相忘,但那只限于一個人的富貴,當姐妹兩同時脫離困窘,并且一個比另一個好,往往會在不經意間爆料出過去的窘态。
錄節目是金喻恩陪着的,盡管白蘭對外宣稱單身,但不代表沒有男友。
錄制前她微笑着坐在化妝間聽助理備報流程,衣服早已換好了,妝容也精致得無懈可擊,然而當她從鏡子裏看到潘靜的那一刻,還是會有一種偷竊被人當衆揭穿的恥辱感。
還好她們對過去都諱莫如深,即使談到,也只限于幼年的歡樂。
節目到後面,潘靜問她幼時最大的理想是什麽。聚光燈下,白蘭沉默的笑了一下,毫不猶豫告訴所有人,“當土匪。”
金喻恩忍不住笑起來,用手捂着嘴努力不讓自己發聲。這樣的理想?從未聽她說過。他們在一起談的是時尚與賽車,她從來沒有主動提到從前,他亦不問。突然聽到,只覺得可笑到荒謬。
潘靜表現得很從容,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哪怕白蘭回答要當“第一交際花”她都能敷衍過去。她微笑着問為什麽?這種情況,聰明人都知道是要換話題了。白蘭卻一字一頓的說:“那樣,我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潘靜不得不配合她的回答佯裝出驚訝的表情,“你是要買下白宮?”
白蘭道:“只是為了一個洋娃娃。”她用餘光瞟了下金喻恩,卻看到坐在他旁邊的龍釋揚正盯着臺上兩人。她是不怕金喻恩的,因為她抓得住他的軟肋。然而龍釋揚,這個跟潘靜一樣知曉自己過去的人,再畏懼也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哪怕他真的說出什麽來,她倒要看看自己和潘靜誰的緋聞更有吸引力。
節目錄到一半,龍釋揚悄悄從觀衆席離開。他今天來完全是為了看潘靜,真的見面了,又覺得陌生。這是分手後他們第二次見面,上一次在她來探病的時候還給他幾分熟悉感,可是今天在聚光燈下看她,脂粉下面的臉已經模糊不清了,他感覺自己并不認識臺上的人。
去酒吧坐了會兒,酒精和香水的浸染讓他沒過多久就将剛才的事都忘光了。回家是深夜,若不是受不了身上各種香味的混合,他真想直接上樓睡覺。
家裏面靜悄悄的,他開門,開燈,盡管聲音大,卻沒引起波動。楊紫宸貌似睡了,因此他随意的就在客廳脫了上衣,等他裹着浴巾出
來,楊紫宸居然敷着面膜在樓下倒水,兩人都愣了一下,随即楊紫宸捂着眼睛大叫“我什麽都沒看到”。
他們倆的房間挨着,換好睡衣,見她還是敷着面膜,便問:“還不睡覺?”楊紫宸指了指還亮着的電腦,抽着嘴角說:“睡覺?我已經兩天沒睡了。要不是怕寶寶在家裏挨餓,我都懶得回來。”
“怎麽回事?”瞟了眼屏幕,幾個窗口一齊開着,打開的文檔裏面也密密麻麻都是字,改稿子到深夜,不像楊紫宸的作風。
“誰的稿子?”龍釋揚瞥到文檔上的水印,魏耀飏專屬的标記洋洋灑灑的印在那裏。
“除了魏總,還有誰這麽麻煩。”楊紫宸打開一支錄音筆,放在耳邊仔細聽着,一只手不斷敲擊鍵盤記錄。
“我聽了一下午才勉強打出兩篇,後天就交稿了,好麻煩。”楊紫宸扯下面膜扔進垃圾桶,繼續奮戰,“真不知道那幾個大姐是怎麽在他身邊活下來的,完全折騰人。”她給魏耀飏做助理,因為最接近他,不得不忍受他的脾氣和怪癖。相處久了才知道魏耀飏的執着和固執不僅是在錢上,這次生病,原本只是小感冒,因為他開泳池party而加重,繼而專為肺炎。她和幾個秘書輪流勸谏都不能把他送到醫院,只好讓他在家休息,大家輪流去照顧。今天輪到她,魏耀飏居然讓她速記他口述的小說內容,寫了一下午,又給她一支錄音筆說是自己有靈感的時候想到的情節讓她整理成文字。秘書工作讓她責無旁貸聽從他的要求,然而魏耀飏本來氣弱,一生病,開口更是聽不到聲音,一支錄音筆她聽了幾個小時也只是憑着零碎的片段和猜想整理出幾段。
作者有話要說:題目和內容一起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