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已經離婚了。”
陸衣衣的話,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餐桌上頓時一片死寂,被幾雙眼睛注視着,陸衣衣仿佛全無所覺,米榮慶見她毫不在意,立時急了,“衣衣,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說完又看了眼站在陸衣衣身後的米拉,便沒有再說什麽,想直接拉了陸衣衣想要換了地方說話。
陸衣衣并沒有跟着站起來,而是道:“沒事,我說的都是真的,米拉沒關系,舅媽有什麽就直說吧。”
米榮慶反而不知道說什麽,看了丈夫一眼,何萬祿這才問:“究竟,是為什麽?你是不是……”
“是我想離婚。”将筷子放下,陸衣衣解釋道:“本來跟他在一起就是因為何家,現在我想之前的目标已經達到了,我不想跟他一起生活,所以就離婚了。”
何萬祿氣的拍桌子,米榮慶也恨的想要拍她一巴掌,陸衣衣一直聽話,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她會這麽任性的做出這種事,不,是說出這種話,畢竟,雖然陸衣衣在這麽說,他們到底還是不相信的,殷家家主離婚?有那麽容易麽?說離就離了,一點預兆都沒有。
當然,其實他們想的也不是不對。
殷家家主絕對不可能離婚,只有瘋了的死了的殷家夫人,絕對不會有離婚了的殷夫人,這也是為什麽米拉一直在身邊的原因。
實際上殷仲剛開始問她想不想離婚的時候,陸衣衣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因為很明顯這是不可能的,先不說殷家能不能讓她離開,就說殷仲大費周章的跟自己在一起,是說分手就能分手的麽?
不過後來想,或者孩子果然是他的底線,陸衣衣突然有些明白他了。
不用考慮多久,他問她要不要離婚,陸衣衣便下意識的點了頭,雖然如今,已經不想開始那樣恨不得死也不想跟這個人在一起,但他們之間,終究差了些什麽,多出了一些什麽,這樣強行黏在一起,不是因為這件事,就是因為那件事,總有一天還是會出問題。雖然不明白殷仲為什麽那麽容易就同意離婚,但結果已經在這裏了,他們悄悄的簽了離婚協議,沒有告訴任何人,而米拉,很不幸的,将要永遠跟着自己了。
何萬祿猛地站起裏,急急地回了書房,陸衣衣慢條斯理的吃完飯,想了想,還是決定回酒店。
想着他們着急惶恐的樣子,陸衣衣莫名的心情很好。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晚上,陸衣衣親自下廚為自己做了一碗水煮豆腐,然後一邊吃一邊給殷仲打電話。
這是他們的約定,雖然離婚了,但近期之內并沒有準備對外宣布,為了不引起懷疑,自然得表現的親密,每天至少通話三次,陸衣衣本來以為殷仲會履行這個約定給她打電話,但是她發現,殷仲根本就把電話忘了,于是每天的任務通話都是由她打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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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她來說并不是難事,打一通電話而已,但是難就難在要說那些黏黏膩膩的情話。
陸衣衣沒有這個經驗,就算抱着戀愛寶典,也依舊把話說得磕磕巴巴,一邊說一邊掉雞皮疙瘩,而殷仲同樣不滿意她的情話,他說像是剛上任的小學老師,連課本都讀不熟。
“我覺得他在耍我。”
放下電話,陸衣衣開始對米拉抱怨,米拉卸了妝,正在用電腦接收信件,電腦叮咚的聲音很好聽,聽見陸衣衣的抱怨,她說道:“離婚協議你已經拿到手了不是麽?”
“你會不會恨我,我一離婚,你的未來全都毀了。”
“怎麽會?”米拉笑道:“殷家夫人永遠只有一個,就算主人再婚,新夫人也不會有專門的教習,至少,在您沒有過世之前,都不會有。”
這就是殷家的規矩,雖然離婚了,但是陸衣衣這輩子再結婚的可能性基本為零,當然,也絕對不能有能其他人的孩子,一旦離婚,就注定了一輩子孤單到死,陸衣衣不在乎這個,她曾經問過以前的殷夫人的事情,米拉告訴她,就算感情不和,或者後來幹脆有了深仇大恨,殷家主人都沒有離婚,不過那兩位夫人,一位被關了起來,提前宣布死亡,一位被秘密處死。
不過陸衣衣的情況畢竟跟她們不一樣,殷家這樣的家庭,能嫁進來做為家主夫人,出身自然非同小可,結了婚之後,家族之間的利益牽連更加盤根錯雜,而她陸衣衣,基本上就是個白身嫁進來的,身後也沒有那麽大的利益糾葛。
嘆口氣,陸衣衣則再一次拿起電話,雖然他們走了,但是殷仲身邊那些,一個一個都是人精,知道殷仲離婚了,恐怕監視的人馬上就到了,陸衣衣不想上個洗手間都被人錄像,相比起來,打個電話肉麻幾句,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親愛的,老公。”千篇一律的開頭,連陸衣衣也覺得自己很沒有創意,于是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寶貝兒,在做什麽?”
殷仲一口酒差點噴出來,陸衣衣的情話,是越來越讓人拙計了,剛開始還青澀的讓人可憐,但是現在,卻讓人聽得咬牙。他知道陸衣衣絕對是抱着書店買來的本子照本宣科,但她好像買錯了,拿的是泡妞技巧還差不多。
隔着電話不見面,兩人的關系好像又好了一些,殷仲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只是感覺陸衣衣有話說的很直接了,也是,現在他們都離婚了,她沒有必要應付自己,而且反正又不在身邊,不管什麽話,說了也就說了,她無所謂。
當然,他也沒有騙她,如果他離了婚的話,那麽他的夫人,這一輩子将永遠被監視起來,雖然相比起軟禁要好很多,但被二十四小時全天監視着過幾十年,是人都會發瘋的。
這根本不需要吩咐,而是規矩,因為一旦離開殷家,那麽她就是被廢除的夫人,沒有了原本的尊重,卻帶着殷家的秘密,她必須活在殷家的掌握之中。
他當時,也是真的想離婚,他從來沒有對陸衣衣生氣過,突如其來的厭惡讓他不适,他不知道這樣一直糾纏,會不會越來越厭惡到最後變成憎恨。
他并不是無所謂,但是同樣不是分不起,因為他知道,離開了自己,陸衣衣永遠不可能跟別人在一起,他殷仲的前妻?誰敢娶?
“舅舅已經知道我跟你離婚了,我想他會馬上來找你。”
“我知道,剛才已經接到電話了。”
“你怎麽說的?”
“我說了是,因為我們好像合不來,你舅舅好像有點結巴,明天看看要不要找醫生檢查一下。”
陸衣衣呵呵笑着,告訴他她準備明天一早就去見林航久,然後直接上飛機,小雨已經說好了來接她。
又說了半個小時,陸衣衣終于挂掉電話,開始揉自己已經僵掉的嘴。
再一次見到林航久,陸衣衣還以為會看到他狼狽不堪的樣子。但是見到之後,發現他變了很多,但是又并沒有她預想的那樣狼狽。二叔那時候的惶惶不可終日,在他身上一點都沒有看見。
想來也是,知道他是陸衣衣的繼父,看管他的人當然不會毒打他,而且林航久是每天都準備着見陸衣衣,自然每天都将自己收拾的很幹淨妥帖。現在的他再也沒有行前的儒雅溫和,雖然面上比從前笑的更加溫柔,但反而有些陰邪的意味。
陸衣衣的出現在他的意料之中,隔着玻璃,林航久從上到下将陸衣衣打量了個遍,終于笑了,“我的衣衣果然漂亮,你結婚的時候我就應該去的,衣衣不知道爸爸多想去,但是他們都不讓我去,衣衣很得意吧?爸爸真的很是想不到,想不到我的衣衣居然這麽運氣好,不過沒有關系,衣衣運氣好,爸爸也高興,爸爸是真的高興……”
說着說着,林航久越發笑的不能自已,陸衣衣一直看着他沒有說話。
這個男人搞這麽大的事情,就是想讓自己出來,看見自己一個人過來,當然以為他的計策起作用了,以為她還是那麽怕他,所以急不可耐的跑來妥協。他自己将自己奸、殺未成年的視頻跟照片拍下來,一旦流出去的話,這都是她陸衣衣的醜聞。
還有一點,他想的很透,林航久知道她被強/暴過,也就是說在結婚之前她已經不止處/女,那麽這些視頻跟照片讓任何人看到,都會以為她是被自己的繼父□的,這樣一來意義就不同了,被繼父□普通人絕對不會認為只有一次兩次,同在一個屋檐下,想到的人會有多麽不堪,女人在這種時候,除了同情,最多的還是被鄙視跟唾棄。
換做任何男人都無法接受吧,不管多麽愛她,心裏也會有隔閡,不過差的一點是,林航久不知道那個人就是殷仲,這些東西放到殷仲手上,根本達不到他預想的效果,陸衣衣突然想,幸虧結婚的是殷仲,換做其他人,自己這次怕會背着一身髒水到陰曹地府去告狀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心毒的人呢
陸衣衣看着他的臉,怎麽也想不起來他剛剛跟母親結婚時候的溫柔正派。
“林先生,請不要随便給別人當爸爸,您好像忘了,您跟我的母親何金華女士已經離婚了,半年之前就離婚了,能叫您爸爸的,只有您的兒子,林程程。”
陸衣衣冷冷的說完這句話,果然看見男人原本滿是笑意的臉上開始僵硬。
“你在胡說什麽?離婚!不可能我沒有離婚,我怎麽可能……”
陸衣衣一招手,米拉将離婚協議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然後遞交到警察手中。
沒錯,這是今天早上剛剛拿到的離婚協議,但是上面的簽署日期,的确是半年之前,有特權就是不一樣,做假太方便了。
林航久從呆愣然後又惡狠狠的看着她,想要大聲的威脅,陸衣衣在他開口之前提醒道:“林先生,你怎麽忘了你的兒子?你現在可是在裏面,您的兒子一個人在外面,難道您就一點不為他考慮?”
林航久進來之前,是有把握陸衣衣絕對會想辦法把他弄出去的,但是沒有想到陸衣衣根本一點都不在乎,甚至還用他唯一的兒子來威脅他,“程程,程程可是你親弟弟,你媽媽不會讓你欺負他……”
這種人居然也會把親情放在心上,陸衣衣真的覺得好笑,“林先生您不是不知道,母親每天都求我,要讓你兒子跟在我身邊呢,我想了一想,這樣也不錯,要不然我今天就答應吧,你說怎麽樣?”
“你敢,我要是敢這麽做,我就跟你魚死網破,哼,你就不怕殷仲知道那些事?”
“你可以試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你拍的那些東西已經在殷仲手上了,我來的時候他還讓我給你帶一句話,他讓我告訴你,拍攝手法不錯,就是演員不怎麽樣,這種電影怎麽樣也不該讓太監來演,他都有點後悔……後悔讓你變成廢人了,不然電影會精彩很多。”
說完陸衣衣站起來,看着林航久瘋了狂的撞擊玻璃,嘴裏不停的咒罵着,又被警察很快過來壓制住了,喪家犬一般被按在地上的男人,終于沒有了神采,陸衣衣走了幾步,又退回來,對他說道:“殺人償命,被你害死的那兩個孩子家裏也是要賠償的,母親那裏當然沒有錢幫您付賬,我想了想,父債子嘗,你那個兒子長的也漂亮,聽說有不少男人喜歡那樣的男孩子,正好送去賺錢幫你還債,你這麽好色,想來你兒子也不差,正好錢也賺了,他自己也高興了是吧!你放心,他還完債之前不會出來,絕對不會丢我那個好面子的母親的臉。”
“他還是個孩子!他是你弟弟!”
“哼,你玩死的那個,不也是個孩子麽!”
在瘋狂的咒罵跟哭求中,陸衣衣緩步離開。
外面的天空,還是很高很遠的,天也藍,陸衣衣呼一口氣,果然比裏面的空氣好了很多,突然不想讓林航久就那麽死了,她當然不會送林程程那種孩子去夜店,但是林航久那張扭曲的臉,實在很讓人解恨。
“走吧,我們去吃飯,然後去機場。”
陸衣衣話剛剛說完,就見保镖走過來,手上抱了一大束玫瑰花,“夫人,這是先生派人送過禮的。”
陸衣衣接過玫瑰,很是呵呵笑了兩聲,然後說道:“看來要先去逛街了。”
殷仲從b城送花過來,陸衣衣自然不能有來無往,為了表示‘思念’,她親自去商場買了一條粉紅色的領帶,然後也買了一大束玫瑰花,在卡片上肉麻的寫了兩排羅密歐的詩,這才又讓人送回去。
兩個人結婚前結婚後都沒有幹過這種事,反而離婚了,才開始‘情意綿綿’起來,陸衣衣這才覺得,自己選禮物的眼光的确不太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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