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目标02
“所以說......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把我們帶來銀座啊？！”
禪院真希忍着額角爆出的青筋，怒視着坐在對面那個銀白色頭發的無良教師。
“真希同學請冷靜.......五條老師不是說了待會會帶我們去執行任務的地點。”乙骨憂太忙安撫着易怒的同窗，又無可奈何的看向對面的男人，“這只是任務前的準備環節，是吧？”
被學生怒視，名為五條悟的男人正悠閑的翹着一只腿，戴着黑色墨鏡後的眼睛正認真掃視着甜品單上的類目，聽着乙骨憂太的疑問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沖他們晃悠了兩下。
“不是準備環節，是任務前的放松環節哦～”男人的語氣輕浮且欠揍，決定好要吃的甜品後直接将甜品單遞給了站在一旁正不斷偷看他的服務生小姐，“三份超豪華版巧克力芭菲謝謝，其中一份要多加點糖霜哦。”
“好、好的！請三位稍等，馬上就好！”服務生小姐接過甜品單，沒敢繼續盯着對方那張過于完美的臉看，向他微微躬身後匆忙跑回後廚。
待服務生小姐離開後，五條悟這才将視線放回坐在對面的兩個學生身上，注意到禪院真希快要将手裏的銀勺折斷，他依舊還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學生們，随即開口道：“別生氣嘛真希，你不是說早就想放松放松出來逛逛了嗎？那麽今天老師就帶你們來銀座享受下午茶啦。”
“......來享受下午茶的只有你一個人吧！”禪院真希控制不住終于把手裏的銀勺折斷，“誰會在執行任務前的一個小時把學生帶來這種地方啊？！”
禪院真希是在高專裏為下一項任務做準備工作的過程中被五條悟帶出來的，同行的還有她的搭檔，剛轉來高專不久的特級咒術師，乙骨憂太。
本以為這家夥是要給他們做什麽課前輔導，畢竟前段時間的咒術實習就讓兩人吃了不少苦頭，雖然最後還是完美解決了，但禪院真希還是會下意識認為乙骨憂太這位轉校生需要照顧，正好這次的任務名單裏就有他們兩人的名字。
然而課前輔導沒等到，五條悟這個無良教師竟然把她和乙骨憂太帶到了銀座的這家每天人都巨多的甜品店裏，美名其曰是任務前的放松環節，可是不管怎麽看都是他一個人在放松吧！
乙骨憂太倒是沒對五條悟莫名其妙把他們帶來銀座的任性行為感到不滿，出于某種微妙的雛鳥情結，他對五條悟還是非常信任的，只是此時也很迷惑自己和禪院真希為什麽要坐在這裏陪五條悟吃甜品。
“那個......真的沒關系嗎？現在離任務執行時間只有一個小時了。”乙骨憂太不安的開口，“老師想來吃甜品倒是沒什麽關系，不過能否等我們任務結束呢，任務地點離這裏好像還挺遠的......”
“啧，你語氣倒是委婉。”禪院真希不滿乙骨憂太唯唯諾諾的态度，不耐煩地敲着桌子等待五條悟的解釋，“所以理由？雖然你性格一向糟糕，但總不至于在這種時候胡來吧。”
“哎呀～竟然說老師性格糟糕，老師心裏可是很難過的啊。”故作受傷的捂着胸口，五條悟整個人變得矯揉做作起來。
對面兩個學生齊齊被五條悟過于做作的表情辣到眼，很有默契地一起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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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就不和你們開玩笑了～真是的，老師想帶動下氛圍你們竟然還不領情。”總算結束了辣眼的表演，五條悟雙手交疊支起下颌，語氣稍稍正經了點，“這個時候帶你們出來當然是和接下來的任務有關。”
終于聽見這句話，禪院真希和乙骨憂太眼神一凜，紛紛坐直等着五條悟發話。
鼻梁上的墨鏡稍稍下滑，黑色墨鏡後的蒼藍色眼瞳直直注視着對面正襟危坐的兩個學生，五條悟的身體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開口道：“關于愛知縣療養院的那個任務，現在有點變動了哦。”
變動？
禪院真希神色一凜，以為是變更了任務目标，沒等她開口詢問，五條悟像是早就猜到她的想法，微微搖了搖頭繼續道：“任務還是照常進行，只不過人員名單有所變動。”
“除了一年級的真希同學和憂太同學，還要再加上一個人，那就是我，五條老師哦～”
“......哈？”
“......只是這個？”
禪院真希和乙骨憂太不約而同地怔住，紛紛面露疑惑，本以為是任務內容或是目标有所變動，結果僅僅只是增加了一名人員，而且這個人還是五條悟？
“可是......這也不用特地把我們叫出來說明吧？”乙骨憂太語氣費解，“五條老師好像一直會跟随學生執行任務？上次我和真希同學去小學祓除咒靈的時候五條老師不也随行了。”
“不不不，上次只是旁觀而已，而且我在放出‘帳’後就離開了，完全是靠你和真希的實力完成的任務。”五條悟解釋道，“這次呢，雖然給你們的任務還是祓除一只三級咒靈，靠經驗豐富的真希和終于懂得如何戰鬥的憂太來說是沒什麽大問題啦，不過呢——”
嘴角玩笑般的弧度終于緩緩落下，五條悟的語氣驟然變得極具壓迫起來，“根據一小時前‘窗’傳來的情報，療養院的那只三級咒靈陰摩羅鬼，已經突破了極限，進化成一級咒靈了哦。”
一級咒靈......
兩個學生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似乎不敢相信剛剛所聽到的，三人之間的氛圍陡然沉默了下來。
見兩人都不發話呆坐在那裏，五條悟笑了笑，将墨鏡摘下在手裏把玩起來，失去墨鏡阻擋的眼瞳裏流轉着懾人的冷光。
“所以這就是老師把你們帶出來的目的。”
氣氛沉寂了幾分鐘後五條悟的聲音又恢複了往日帶着笑意的輕松，“雖然在任務下達之前身為班主任的我要提前确認好需要祓除咒靈的等級，不過某些人還真是狡猾呢，明知道那只咒靈正處在進化的特殊時期，偏偏就選中了這只，而且還假模假樣地等到任務開始前的一個小時才告知我這個情報。”
不過比起那次事件，監理部的那群爛人倒是收斂了不少，起碼不敢再做的那麽明目張膽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令人作嘔的過往，五條悟的情緒明顯有了一絲波動，但很快被他若無其事的壓了下去。
“喂喂，怎麽就突然都沉默了，雖然這次任務有些棘手，不過這不是有老師陪着你們嗎～”重新戴上墨鏡，五條悟身體前傾曲起手指給了禪院真希和乙骨憂太一人一個彈指，“剛剛還指責老師把你們帶來吃甜品是在浪費時間，看吧，不讓給你們做好心理疏導果然還是不行，如果沒有老師的話你們會死在一級咒靈手下也不是不可能呢。”
五條悟說出的話直白且毫不客氣，但兩人都沒有開口反駁，的确，以目前二人的實力合力祓除二級咒靈還好說，但那可是一級咒靈。雖說乙骨憂太有祈本裏香這個外挂般的大殺器在，但風險系數太高，乙骨憂太還沒有完全适應與祈本裏香作戰，亂來的話可不是她能控制的住的。
不過有五條悟在的話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算哪門子的心理疏導啊。”禪院真希語氣複雜的扭過頭，“明明只有你一個人在享樂......不過我的确認同你剛剛說的話。”
“雖然很不甘心，但就目前來說我們的實力的确無法與一級咒靈抗衡。”
“我、我也同意真希同學的話。”乙骨憂太握緊手指點了點頭，“我也不想每個時候都依靠裏香的力量，而且我還沒有領教過一級咒靈的實力......不過如果有五條老師在的話——”
“那是絕對沒問題的哦！”
接過乙骨憂太未說完的話，五條悟自信滿滿地打了個響指，注意到兩個學生的情緒完全已經平複下來，他的臉上再次挂上吊兒郎當的笑意。
“雖然當時校長執意想把任務取消或者幹脆派我去祓除那只咒靈，不過呢～我覺得還是要給一年級的你們一個歷練機會，畢竟剛剛進化的一級咒靈還是蠻少見的。”
遠遠就看見後面的服務生小姐端着他們點的甜品朝這邊走來，五條悟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當然了，我也蠻想看到那群爛橘子得知你們在一級咒靈手下毫發無損後臉上是個什麽精彩表情呢～”
***
遼闊無際的雲端劃過一抹亮橙色，像是一顆轉瞬即逝的流星，沉寂了一瞬後迅速出現在另一端，以無法捕捉的速度不斷閃現在天空中。
手套全力釋放出死氣火焰推動自己飛行，沢田綱吉僅在半小時內就到達了愛知縣。
稍稍降低了飛行高度，沢田綱吉停滞在半空中觀察着下面的地形，馬上發現了療養院的所在地，所幸那座療養院被一片森林環繞，從方位來看應該是較為偏僻的地點，周圍也沒有普通人的氣息在。
沢田綱吉決定就在這個地點降落，他壓下身體，雙手的死氣火焰再次噴發出，帶動身體迅速向下俯沖，最終雙腳穩穩落在地面上。
額間的死氣火焰慢慢熄滅，沢田綱吉凜冽的神情恢複了以往的柔和。
他環顧起四周的環境，自己恰好落地在療養院的大門前，入目的是門口那塊寫有“愛知縣第五療養院”的木牌，只是木牌上充滿着斑駁的鏽跡和深色的污漬，邊緣還有被腐蝕的痕跡，像是很久沒有被打理過了。
大門上也是鏽跡斑斑，從虛掩的大門內透出一股絕不稱得上是平和的氣息，明明剛剛還算晴朗的天氣此時竟變得沉郁起來，把這片區域變得愈發陰森。
沢田綱吉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他握緊背上系着的繩帶，情緒變得不安起來，這種外表看着像是鬼屋的地點是個什麽情況啊！
然而時間有限，沢田綱吉沒空在這裏忐忑，他定了定神，擡步向前走去推開那扇虛掩的大門。
鐵制的大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随着大門被推開，沢田綱吉深呼一口氣，穩住心神走了進去。
裏面的療養院是座舊式建築，和外面一樣也是一副破敗不堪的樣子，而且完全感覺不到裏面有什麽人在，耳邊除了刮過的刺耳風聲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站定在這座陳舊的建築前，沢田綱吉隐隐感覺到建築物裏正盤踞着什麽未知的危險事物，他蹙起眉回憶着臨行前幸田隆對自己的囑咐，除了說把背上的這把刀送達至療養院院長手中外就沒有其他信息了。
所以說那位院長......就在裏面？
思索了片刻，沢田綱吉擡手敲了敲療養院的木門，然而并沒有人回應，他等待了幾分鐘，發現木門上的把手竟然可以擰動，緊閉的木門最終被打開。
“那個......請問有人在嗎？”
裏面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沢田綱吉探出半個身體開口詢問。
除了聽見自己的回聲外再無其他回應，沢田綱吉猶豫了片刻，只得推開門走了進入了這座療養院。
門被完全打開後外面的光照射進來，裏面總算不再漆黑一片，但可見度極低，沢田綱吉只能隐約看見最裏面的一個大樓梯，以及四處飄散的灰塵。
鼻子有些被嗆到，沢田綱吉捂住口鼻向裏面走去，心裏的不安愈發放大，他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麽要把背上的寶刀拿來作為鎮院之寶用了。
這種詭異陰森的環境好像下一秒真的會蹦出什麽妖魔鬼怪。
“請問有人在嗎？我是幸田先生委托來送東西的！”沢田綱吉提高了音量，然而還是沒有人回應。
他嘆了口氣，只得繼續向前走，一樓明顯沒有人在，沢田綱吉順着樓梯準備前往二樓。
陳舊的樓梯發出不堪沉重的“咯吱咯吱”聲，沢田綱吉扶着扶手小心翼翼地緩步向上，生怕這個破破爛爛的樓梯會坍塌。
而二樓處所散發出的濃郁血腥味讓沢田綱吉的擔憂變成了事實。
沢田綱吉的眼瞳驟然緊縮，入目的是一大灘猩紅色，濃稠的血液已經滲透了木質的地板，順着縫隙緩緩向外延伸，散發出的腥臭味令人作嘔。
瞪大了眼睛看向黑暗的深處，那是鮮血流出的源頭，沢田綱吉的嘴巴微微抖動着，他終于在二樓發現了活物。
只是這個活物不是人類，而是數只張着血盆大口的黑色蠕蟲。
蠕蟲還在不動扭動着，在它們的後面還有一個正啃食着什麽的生物。
那是一個類似鳥類的生物，它有着一張人臉，身下卻是一雙浸滿了鮮血的羽翼，而它尖銳的像是鳥嘴的嘴巴裏竟啃食着肢體。
那明顯是屬于人類的一只手臂。
